大不列颠之影 第311节

  刘维尔对英国爵士的大加称赞感到受宠若惊。而对于亚瑟来说,他也不是一无所获。

  因为他好像在无意中发现了某种快速与外国人搞好关系的秘籍,这种财富密码不管是200年前还是200年后都是一如既往的好用。

  刘维尔很快就把亚瑟当作朋友看待,而当他发现亚瑟很好奇法兰西学会的各种趣闻后,他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没错,只有那些最杰出的学者才能当选法兰西科学院的院士。不过他们并不是整个法兰西学会中地位最高的人,在法兰西学会的五个学院中,地位最高的其实是法兰西学术院的院士,学术院的院士每一个都可以享受王室成员的同等待遇。在法兰西,社会大众都认为被选为法兰西学术院院士是一个人能获得的最高荣誉。

  他们在召开隆重会议和典礼时,要穿上著名的‘绿色院服’和无袖长袍,头戴两角帽,手持自己设计的独特佩剑,表现出院士们的神气和威严,这套规矩是拿破仑担任第一执政时期立下的,直到现在也没有变过。

  您问法兰西学术院和科学院的院士有什么不同?呵呵,首先从人数上就不同,学术院的院士有40人,他们都是终身制的,去世一名才能由本院院士选举补充一名。就因为这个规矩,所以很多非常知名的人物终其一生也没能被授予学术院院士称号。正因如此,所有学术院院士都有一个特殊的称号不朽者。

  其次,科学院院士只需要在自然哲学研究方面做出突破性进展就有可能当选,当选为科学院院士的人大部分都无法当选学术院院士,但是当选为学术院院士的自然哲学者却一定会当选为科学院院士。

  对,您猜对了,所有当选为学术院院士的科学家都是我们科学院院士里最出类拔萃的家伙,比如说拉普拉斯和傅里叶。同样的道理在法兰西文学院、艺术院和人文院也适用,他们那里当选为学术院院士的家伙也是最顶尖的,比如说高乃依、拉辛、伏尔泰和孟德斯鸠。

  之所以学术院这么特殊,是因为自从红衣主教黎塞留建立学术院之初,就赋予了它独特的历史使命,学术院的院士士们要为法语语言的规范、明确而努力,要使它成为全体法兰西人以及所有使用法语的人们的共同财富。所以很自然的,只有在当前时代中,各个领域里最杰出的人才能当选为学术院院士。

  您说我以后有可能当选为学术院院士?啊!爵士,我很感谢您美好的祝福,但是对我来说,这个目标实在是太遥不可及了。要知道,就连柯西先生和泊松先生都还没被选入学术院院士的行列,而在他们之后,科学院还有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的人排着队呢。

  这还仅仅是科学院的,如果再算上人文院、艺术院和文学院的那些天才,那这个队列简直就能从艺术桥排到卢浮宫了,这种事哪里轮得到我呢?对了,我还差点忘了那些政治家们,他们当中想要成为‘不朽者’的人也不在少数……”

  说到这里,刘维尔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稍稍揪了揪亚瑟的袖子,冲着他压低嗓音说道:“爵士,您看到前面那个穿燕尾服的、矮个子的先生了吗?”

  亚瑟抬起头,很快就发现了刘维尔描述的那个家伙。

  虽然在19世纪,由于营养水平的关系,大伙儿的身高普遍不算很高,但是平均身高再怎么矮,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只有一米五放在人堆里也还是很扎眼的。

  而且,对于法兰西这个国家,懂行的人都知道,法兰西的矮子大多不是什么善茬。

  亚瑟微微点头道:“这位先生是什么大人物吗?”

  刘维尔沉声道:“我记得您说过,您在伦敦大学修的是历史,那么您想必读过《法国大革命史》吧?这位矮个子的先生就是《法国大革命史》的作者,也是目前法兰西的参事院院长路易-阿道夫梯也尔先生。他目前就是法兰西学术院院士候补人选当中排名相当靠前的一位。”

  亚瑟一听到这个名字,眼角便止不住的抽搐。

  《法国大革命史》他当然看过,而且还是早在伦敦大学读书前他就看过,因此他也很了解这位梯也尔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相较于梯也尔那跌宕起伏的人生和《法国大革命史》,亚瑟印象最深的还是梯也尔的另一部著作《执政官统治史和法兰西帝国史》。

  在那本书中,梯也尔先生绘声绘色、栩栩如生的塑造了拿破仑的战神形象与势不可挡的法兰西军队。

  但是,或许是因为梯也尔先生稀松平常的军事知识与身为记者的职业秉性,他在书写历史的时候,也把夸大其词的臭毛病给带了进来,以致于经常犯下混淆骑兵中队和连的区别,因此甚至搞出了艾劳战役中缪拉在危急关头率领万骑冲锋救全军于危难之中的名场面。

  不过撇开这些小瑕疵不看,至少梯也尔先生的文笔相当不错,故事讲的也非常精彩。从一位历史作家的角度来说,他绝对称得上是成功了。

  当然,梯也尔这个人最难能可贵的,还不是他在文学创作方面的本事,而是作为一个商船水手的儿子,他居然能够在等级森严的法国社会完完全全凭借自己的力量在政坛闯出一片天。

  虽然像是雨果这样的人都曾经发下过‘要么成为夏多布里昂,要么一无所成’的毒誓,但是想要像夏多布里昂那样从一个浪漫派文人摇身一变成为政坛大人物,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然而,就是这连雨果都没有完成的目标,却让梯也尔做到了。

  亚瑟正在想着这些事,岂料他还未回过神,便听见耳边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当他抬起头时,矮个子的梯也尔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这位左右逢源、性格活泼的小个子先生摘下帽子礼貌的向他问好道:“您想必就是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吧?”

  亚瑟讶然道:“您认识我?”

  梯也尔看到亚瑟不否认,颇有些得意的笑着回道:“我不认识您,但是我猜测您就是。”

  作为一名侦探,亚瑟颇感兴趣的刨根问底道:“您为什么会猜的这么准呢?”

  “很简单。”

  梯也尔开口道:“首先,您的芙拉克礼服是目前伦敦的流行款,肤色苍白,身材较高,眼睛大,但瞳仁的颜色却比较浅,脸型也和法兰西人有很大区别,这都是英格兰人的重要特征。其次,我从科学院收到消息,有一位英国来的爵士准备今天为泊松先生授予皇家学会的科普利奖章。最后,我听塔列朗阁下的侄女说,她叔叔的老朋友,眼角有伤疤的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已经启程前往巴黎,他老人家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因此我今天特意来到此地恭候您的大驾光临。”

  “啊……”亚瑟的语气忽然变得玩味了起来:“原来您也是塔列朗先生的朋友啊?”

  梯也尔谦虚道:“我不敢说我与塔列朗阁下是朋友,但我确实是受到他提携的年轻人之一。您今天晚些时候有时间吗?或者这几天任意时候您有时间都可以,我作为东道主,有必要一尽地主之谊。”

  亚瑟闻言点头道:“当然,能够受到您的邀请,我倍感荣幸。”

  梯也尔得到了亚瑟的肯定答复,于是笑着与他寒暄了几句后便行色匆匆的告别了。

  “我还得去一趟学院的院长办公室。那么,一会儿颁奖的时候见,希望您有美好的一天。”

  刘维尔看到梯也尔走远,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而梯也尔对亚瑟的重视,也让这位科学院助教对亚瑟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他惊叹道:“想不到您居然和塔列朗认识,怪不得梯也尔先生会想要宴请您呢?”

  亚瑟听到这话,趁机打探道:“梯也尔先生与塔列朗关系很紧密吗?”

  刘维尔点了点头:“波旁王朝还没有倒台的时候,塔列朗就十分看不惯夏多布里昂这个浪漫派诗人占据了他的外交大臣席位,更反对夏多布里昂挑起的针对西班牙革命的干涉战争。当时像是塔列朗一样反对进行干涉战争的人有很多,但是敢于跨过比利牛斯山脉去西班牙看看的记者却只有梯也尔先生一个。

  他把在西班牙的所见所闻写成一篇篇报道寄回国内,那些骇人听闻的战场新闻和血腥的战争纪实让大伙儿了解到了干涉战争的残酷性,梯也尔先生更是加大马力炮轰波旁王朝政府和外交大臣夏多布里昂,从而助长了反对派的声势。

  所以塔列朗很自然地就注意到了当时还是记者的梯也尔先生,而且塔列朗的侄女……嗯哼,也非常的……嗯,欣赏梯也尔先生。他确实是一个各方面的幸运儿。再加上,之后梯也尔先生的《法国大革命史》在巴黎一炮而红,让他入选法兰西学术院院士的舆论也甚嚣尘上,所以他在塔列朗那一派当中的份量自然就更重了。

  不止如此,拉法耶特将军也非常看重他,还出钱给他办报纸。而当初七月革命爆发后,梯也尔先生更是第一个跑去找到当时还是奥尔良公爵的路易菲利普的人,正是在他的劝说下,路易菲利普才下定决心回到巴黎,最终登上王位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七月革命后立马当上了财政部秘书长,现在又成了参事院的院长。”

  亚瑟听到这话,忍不住想起了塔列朗曾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忍不住笑了笑:“我原以为塔列朗先生说的那些只是单单针对于伦敦,现在看来,就连巴黎也已经翻天覆地了。约克郡的猪倌做了外交官,水手的儿子当上了参事院的院长,这确实是一个新时代。”

第438章 法兰西与不列颠的差异性

  2024-04-24

  春日的巴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塞纳河畔的梧桐叶,泛起阵阵涟漪。

  法兰西科学院的报告厅内,灯火辉煌,金碧辉煌的装饰与庄重的大理石雕像交相辉映,营造出浓厚的隆重氛围。

  而在报告厅的后台,预备登场的亚瑟正与几位科学院当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交谈着。

  但科学家们相遇的场面却并不像是亚瑟想象的那样其乐融融,相反的,他们正在因为法拉第带来的那封信笺争的面红耳赤的。

  讨论的焦点在于,光到底是一种粒子还是一种波?

  这帮家伙扯着扯着,便自然而然的扯到了1819年法兰西科学院的年度征文上了,他们所有人都记得那年的征文标题是《利用精密的实验确定光的衍射效应以及推导光线通过物体附近时的运动情况》。

  而当年法兰西科学院之所以会提出这个征文标题,就是由于科学院当中的微粒说支持者希望借助社会力量,写出一些可以用微粒说来解释光干涉与衍射现象的论文,并以此来打击波动说理论。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工程师,奥古斯丁让菲涅耳趁着这次竞赛,他向竞赛组委会提交了一篇名为《关于偏振光线的相互作用》的论文。

  在这一论文里,菲涅耳革命性地认为光是一种横波。并以此为出发点,严格证明了光的衍射问题,还顺道解决了一些长期困扰波动说的其他问题。

  但在收到菲涅尔的论文后,征文组委会主委泊松却打死也不相信这一点,他感觉菲涅尔的论文简直滑稽。

  他甚至当面对菲涅尔说:“我看了你的理论,并做了一下计算,我发现你的理论会得出这样一个荒谬的结论:如果在光束的传播路径上,放置一块不透明的圆板,由于光在圆板边缘的衍射,在离圆板一定距离的地方,圆板后方阴影的中央应当出现一个亮斑,这怎么可能呢?”

  在说完了这段话后,泊松便迫不及待的宣布了这次征文是微粒说的单方面胜利。

  但是同为评委的阿拉果则提议道:“要知道这结论对不对还不简单吗?我们做个实验验证一下就行了。”

  为此,法兰西科学院立即举行了实验,而实验结果则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菲涅尔的理论准确无误,影子中心的确出现了一个亮斑。

  而在实验结果揭晓后,也不知道是波动说支持者为了揶揄泊松,还是法兰西科学院打算给泊松一个台阶下,总而言之,他们相当不识趣的把这个亮斑幽默的命名为了‘泊松亮斑’。

  菲涅尔由于这一重大发现荣获本届征文优胜,并被选为法兰西科学院院士。

  而泊松也没吃亏,他得到了泊松亮斑发现者的称谓,虽然他本人其实并不是很想得到命名这个亮斑的荣誉就是了。

  眼见着在泊松大好的日子,同僚们还是止不住想要拿他的糗事开涮,负责法兰西科学院日常事务的学院终身秘书、也是皇家学会1825年科普利奖章获得者的阿拉果急忙上来打圆场道。

  “诸位先生们,关于微粒说与波动说我们已经争论了许多年了,最早是牛顿与胡克的争论,就因为这个问题,皇家学会被闹得鸡飞狗跳,这二位伟大的自然哲学研究者还结了仇。

  而到了19世纪,这两种学说争端的主战场又从皇家学会转移到了法国。波动说这边站着的是马吕斯、菲涅耳等等,微粒说那边则是拉普拉斯、泊松和毕奥他们。

  虽然那篇论文发表已经有十多年了,但是依然没办法讨论明白光是一种粒子还是一种波。法拉第先生的来信当中也只是礼貌的询问我们波的相关性质,各位何必这么急着表明自己在微粒说与波动说之间的立场呢?”

  阿拉果本以为自己可以和稀泥似的把这件事揭过去,但未曾想到的是,他这一席话简直就是一语激起千层浪。

  “阿拉果先生,我们不是不尊重您的意见,但研究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的没错,从法拉第先生的来信可以看出,他目前想要找出光与磁之间的联系,如果他从最开始就误解了光的性质,我们岂不是把他引入了歧途吗?”

  “这可能会导致这个方向陷入几年或者几十年的停滞,法拉第先生也会因为方向错误做上相当长时间的无用功。这不仅会玷污科学院的名誉,从研究角度上来说更是不可饶恕的!”

  亚瑟看见这帮文质彬彬的科学家们一个两个都像是狮子一般将阿拉果团团围住,在感慨科学院终身秘书不好做的同时,又有些庆幸的情绪。

  因为据他所知,阿拉果早在1820年就因为受到奥斯特的启发开始转入电磁学方向。

  安培正是在他的鼓励与帮助下才完善了他对电磁作用的研究,并推导出了电动力学的基本公式。

  要不是阿拉果此时陷入重重包围,那么这时候他多半已经开始和亚瑟聊起不列颠电磁学的最新研究了。

  不过阿拉果身上最让亚瑟感到好奇的还不是阿拉果的学术成就与喜欢提携后辈的脾气,而是这位先生不仅能够接替傅里叶成为学院终身秘书,更是兼任着巴黎天文台台长的职务。

  更让亚瑟难以置信的是,这位多点开花的学术大佬居然还是一名左右逢源的议员。

  自从来到法兰西之后,亚瑟就发现了许多与不列颠差异迥然的现象。

  在不列颠,科学家通常很少参与政治,而他们从事科学研究的初衷,或是因为兴趣,或是因为想要将科学进步应用于改良生产技术。

  正因如此,目前不列颠的主流科学研究者大多出身于技工、工程师,他们在科学应用方面的成果可以说是当世无敌。而这些技工、工程师在取得科研成果后,大部分都会立马将它们投入实业领域变现。

  典型的例子,便是纺织工詹姆士哈格里夫斯发明的珍妮纺纱机,仪器制造匠詹姆斯瓦特改良的蒸汽机,机械师乔治斯蒂芬森发明的蒸汽火车头等等。

  这几位先生在取得了应用技术的突破后,几乎无一例外的摆脱了原有的社会阶层,成为了专职从事机械加工生产的工厂主。

  而在法兰西,这里也有许多从底层发迹最终实现阶层跨越的故事,但与不列颠不同的是,法兰西的研究者偏好于理论研究,而且他们在成名后的目标也并非成为一位富可敌国的大商人,而是希望凭借自身在科学界的影响力,以此为跳板跻身政坛。

  科学家从政的传统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延续了许多年,而法兰西科学院对于杰出科学家的评价标准也不仅仅在于高超的科研能力,更在于其灵活的手腕。

  法兰西科学院于1699年成立时,它的创办人和主要赞助人便是当时的法国国王‘太阳王’路易十四,所以从那以后,几乎历代法兰西科学院院士除了替政府研发新技术以外,也会为法国王室充当王家顾问的角色。

  虽然这样的传统使得科学院在大革命时期惨遭国民议会打击,拉瓦锡、拉普拉斯、库仑等著名院士被下令驱逐出科学院。

  其中,法兰西科学院的领袖、学院终身秘书拉瓦锡因为其保税人的身份,被认定为旧势力的代表人物之一,推上了断头台。

  为此,当时同在科学院工作的拉格朗日只能发出一声悲叹:“砍下他的头颅只需要一眨眼的工夫,但是长出他那样的脑子一百年也不够。”

  但拉格朗日悲叹归悲叹,在拉瓦锡遭到处决后,法兰西科学院中这群既擅长科研又擅长政治的研究者们很快就灵活转换了阵营。

  尤其是拉普拉斯与拉格朗日这样底层出身的研究者,更是通过在大革命期间卖力的为国民议会制造枪炮弹药保全了自己那颗一百年也长不出来的脑袋。

  而等到1795年,吉伦特派与雅各宾派先后倒台,立场相对温和的热月党督政府开始上台执政。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突然意识到法兰西拥有一群长着‘一百年也长不出来的脑袋’的科学家到底是多么奢侈的一种财富。

  他们重新启动已经关停数年的法兰西科学院,并把那些被驱逐的科学家们召集了回来,让他们可以继续从事他们的研究工作,当然,主方向自然是军事科学。

  而到了1799年,巴黎街头一声炮响,科西嘉魔王闪亮登场。

  拿破仑波拿巴在塔列朗、富歇等人的支持下,从埃及秘密返回巴黎,顺利发动雾月政变夺取了督政府的控制权,并自任法兰西共和国第一执政。

  这对于法兰西科学院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因为这位科西嘉出身的第一执政当年在炮兵学院学习时,他的老师正是科学院的大学者拉普拉斯。

  并且,他本人也一直十分重视科学在军事领域的应用,甚至他出征埃及时,除了带了26000名士兵、2000门大炮和400艘船以外,还带上了175名学者和上百箱书籍与研究设备。

  这个庞大的学者顾问团涵盖了21名数学家、3名天文学家、17名民用工程师、13名博物学家和矿业工程师、13名地理学家、3名火药师等等。

  而拿破仑对他们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为了确保这群科学研究者的安全,拿破仑甚至还在行军途中下达了条著名的指令:“让驴子和学者走在队伍中间。”

  因此,当拿破仑刚刚夺取政权,他便立马委任他的老师拉普拉斯出任法兰西经度局的局长,后来甚至还让他当了六个月的内政部长。此外,他还在夺取政权的当年便下令筹建目前法兰西最优秀的大学巴黎综合理工大学。

  大批量法兰西科学院的研究者被安排进了这所学校出任教职,拿破仑亲自为这所大学定下了他们培养学生的准则传播数学、物理、化学等科学和制图技术,特别是为炮兵、工兵、路桥、造船、军用和民用工程、开矿和地理等技术性的公立专科学校输送学生。

  而在1804年举行的盛大阅兵中,巴黎综合理工大学的学生同样参与了检阅,更令人没想到的是,拿破仑亲自下令将他们的通过顺序排在三军仪仗队之后,所有军队方阵之前。而当他们通过时,拿破仑走到这个队列前,亲手将一面绣着‘为了祖国、科学和荣誉’的锦旗授予了该校1804届第一名成绩结业的毕业生手中。

  这样的行为自然极大地鼓舞了该校的学生以及那些在该校任教的科学院研究者们,自此以后,‘祖国、科学、荣誉’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们的校训。

  拿破仑对于科学的尊敬与重视自然也获得了海量科学家的支持与爱戴,1814年反法联军兵临城下时,巴黎综合理工大学全体师生主动向拿破仑请战,但是被拿破仑直接拒绝,这位皇帝直言不讳道:‘我不愿意为了取金蛋而杀掉我的老母鸡!’

  毫无疑问,拿破仑这次做出了相当正确的决定,因为在这些主动请战的师生当中,包括了许多令人耳熟能详的名字,比如加布里埃尔拉美、埃米尔克拉佩龙、奥古斯特孔德、尼古拉卡诺、安德烈玛丽安培

  不过拿破仑的决定并未打击到法兰西科学界对他的普遍支持情绪,甚至于当拿破仑被第一次流放时,法兰西科学院内到处都能听见叹息。而当他们得知拿破仑从流放地逃离,并且已经重新登陆法国时,这些科学家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皇帝的支持与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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