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列颠之影 第262节

  在开放式的步道长廊上,马靴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几个戴着白手套、罩着斗篷、身着紧身马裤、佩戴警官刀的苏格兰场警察出现在步道的尽头。

  亚瑟摘下叼在嘴里的烟斗,鼻尖喷出的烟幕很快便与冷冽的空气融为一体。

  路易也摘下雪茄,悠悠的喷出一口烟气:“待会儿我们该怎么同肖邦先生开这个口?他才刚刚在伦敦安定下来,然而我们现在又不得不把他送去巴黎,交到路易菲利普的手里。说实话,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选择。”

  亚瑟脱下手套搓了搓冻僵的手,平静的回复道。

  “那也比留在伦敦强,虽然我不清楚他们这么做的具体原因,但是我们的政府不打算对波兰伸出援手,更不打算指责俄国人这是已经可以确定的了。虽然我们的国王陛下很欣赏弗雷德里克的才华,但是路易,你得明白,不列颠不是法兰西,国王无法一意孤行强行推翻内阁的集体决议。况且,纵然他有这权力和魄力,也不可能是因为弗雷德里克去和内阁闹掰。”

  路易只是问了句:“你觉得这是件好事情吗?不列颠可是世界自由之风的表率,你们应该站在公理和正义的一边。”

  亚瑟瞧了眼路易,他当然明白对方的小心思。

  不过,他倒也没有完全点破,而是不咸不淡的提醒了一句。

  “公理和正义当然是要追寻的,但是只有那些特别缺乏这些的家伙才会那么刻意的去标榜自己。而现在全世界范围内,最需要这个名头的,就是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了。

  这个人是19世纪的政治怀疑者,又是18世纪的政治怀疑者,自身没有任何信仰,也不相信任何人有信仰。在本质上,他是一个热衷权力、喜欢无耻朝臣的人。虽然他已经加冕为王,但是法兰西的正统保王党却讽刺他只是一位街垒国王,因为他的王冠是街垒后面的暴民赏赐的。

  但是,我们也要注意,他的身上还蕴含着中等阶级的狡猾和务实精神,虽然他缺乏更高层次的目标。这样的性格和基础,也就使得他只能实行一种既缺少德性又缺少威严的统治,像经营一间杂货铺一样管理国家。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从目前英吉利海峡对岸传来的消息看,这位长着鸭梨脑袋的国王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他很有自知之明,因此也不指望建立多大功业,在他的心里,自己只要能死死压住正统派和激进的共和派,同时让立宪派中的运动派与抗拒派相互制衡,从而确保自己的王冠不会落地就行了。

  我知道他实际上未必愿意为波兰人做什么事情,但是他很需要给自己找一些响亮的宣传口号,汇合一些来自世界各地的进步人士,用高官厚禄把他们供养在自己的金丝笼里。

  这样的话,每当有客人到来,又或者是国民来参观他行宫的时候,他就可以骄傲的指着自己的‘收藏品’们,对大家宣布道:‘法兰西的公民国王可是世界自由势力的领头羊,法兰西在这方面曾经错过很多次,但是1830年七月革命这一次你们总算是选对了’。”

  亚瑟拍了拍路易的肩膀,对他开口道:“路易,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更不想让他的收藏柜中增加一件展览品。但是,对于弗雷德里克这样一个失去祖国的人来说,至少巴黎比伦敦更能保障他的人生安全和美好生活。

  我不希望政治上的事情影响了你对于客观事实的判断,你要明白,你现在不止是波拿巴家族的成员,更是一名苏格兰场的警官,《警察训令》里关于政治中立的表述,可不仅仅是针对不列颠的。”

  路易反问道:“那现在难道不是被私人感情影响到了个人判断吗?”

  亚瑟闻言笑着赞赏道:“你说得对,路易,但是《警察训令》中并没有就这方面做出具体表述,而且我总觉得有点私人感情并不是什么坏事。如果不列颠的立法者和执法者都不存在任何私人感情,那么《血腥法案》的废除工作就不会被推动。

  而且,如果仅就我个人而言,我存在一些私人感情至少对我的朋友们不会是什么坏事。如果今天是你站在弗雷德里克的处境上,路易,我向你保证,我同样会送你去巴黎。关于这一点,我可以向上帝起誓,我上述的所有言论都是真心的。当然,如果你觉得力道不够的话,我再向魔鬼发个誓也可以。”

  路易闻言只能无奈的给了亚瑟肩膀一拳:“你用不着做到那个程度,你是什么样的人,和你相处的久了都能感受出来。亚历山大能活命、惠斯通先生能发财、迪斯雷利先生能够从失意的人生中这么快走出来等等,都离不开你的帮助。但是,我的问题和他们都不一样。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很感谢你的真心,哪怕你的帮助仅仅是停留在口头上的。”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前方的音乐室内传出一阵抑扬顿挫的激扬音符。

  那是如暴风雨来临一般狂烈的激变呼啸,似乎在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伦敦暴雨,说尽了这个寒冷的英伦冬季。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略显怪异的和弦,不协调的和弦伴随着情绪的突变,就像是不现实的幻梦被这突如其来的铁拳破开,就像是明净的玻璃窗被暴徒的撬棍砸烂。

  怪异、激烈与挣扎的情绪一并出现,就仿佛是被暴徒围堵在了街头阴暗的小巷中。不断地挣扎、搏斗、渴求、发出怒吼般的求救,但此时正是午夜,那缕一直希冀着出现的光明却迟迟没有到来。

  地上洒满了污浊冰冷的肮脏污水,它们与温热滚烫的鲜血融为一体,这些斗争过的痕迹正随着雨点的冲刷一点点的散去。也许明天,太阳依旧会照常升起。但是,已经不再会有人知道,在昨晚那个寒风凛冽的暴风雨中,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

  乌云,已经把一切都遮盖住了。

  而这,又怎么能称得上是光明。

  太阳升起,带来的东西,也仅仅只能被称作白天而已。

  路易沉闷的抽了口烟:“看来肖邦先生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情,虽然这不一定是好事,但是最少也省得我们同他进一步解释了。”

  音乐室的大门被人推开,首先出现在亚瑟目光范围内的,是主动为肖邦拎着大小包行李的大仲马。

  作为一名共和主义战士,他对于没能帮助肖邦和波兰,一直怀有相当愧疚的情绪。

  亚瑟走上前去,握住了肖邦那只价值千金的右手:“弗雷德里克,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

  肖邦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憔悴,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人生便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几个来回。

  这也为他本就阴柔的气质又平添了不少忧郁的气息。

  不过,他依旧强打精神,尽可能的露出一丝笑容。

  “亚瑟,应该道歉的人不是你,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所有事情。相反的,我觉得我应该向你道歉,我不该把你拖进这个泥潭里的。利物浦的事情,亚历山大已经告诉我了。

  如果挨那一枪的是我,我会义无反顾的用胸膛接下那颗子弹,因为这是身为一个波兰公民能为祖国做的最高尚的事情。但是你不是波兰人,你不欠我们什么东西,你所做的这些事,全都是因为你拥有一颗正直的、金子般的心。

  其实,就算你不提这件事,我也打算向你道别前往巴黎。因为我担心,如果我继续留在伦敦,很可能会让利物浦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这个世界上的恶棍太多了,虽然我没办法惩治他们,但是最少我希望能让你这样的好人活下去。”

  亚瑟听到肖邦的话,只感觉事先准备好的一大段辞别践行用语突然没了用武之地。

  既然肖邦选择了用真心回应,那他自然也会用真诚来回馈。

  亚瑟望着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俯下身子在这个小个子耳边低声道:“弗雷德里克,这不怪你,要怪就只能怪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太低。如果你真的想要为你的祖国做些什么,那就用你的双手在那里弹出一片天地。与此同时,你还要记住,要与一部分人保持距离,有的时候,想做成一件事并不一定非得去前线冲锋陷阵才行,尤其是你这种别具价值的人物。人们不爱近邻,却希望他在高处和远方。否则,你怎能成为他们的明星?”

  肖邦闻言先是一愣,然而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的手里已经被亚瑟塞了一张崭新的票据。

  “亚瑟,这……”

  亚瑟将肖邦递过来的手重新挡了回去:“罗斯柴尔德银行的三百镑承兑汇票,这是你这几个月在伦敦爱乐协会演奏的结余收入。虽然我不喜欢用钱来衡量友谊,但是没有钱,出门在外可是寸步难行。

  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从伦敦出港前往马赛的船票,你抵达马赛后直接乘车前往巴黎,之后再去罗斯柴尔德的巴黎支行把钱取出来,最后去巴黎歌剧院找门德尔松先生,他正在那里举行巡回演奏会。

  你的情况我已经在信中和门德尔松先生交代清楚了,他告诉我巴黎的众多知名钢琴家比如李斯特、海勒等人都对你很感兴趣。贝多芬的学生、你的朋友车尔尼先生目前也在巴黎。相信你在他们的帮助下,很快就能在巴黎举办自己的首场演奏。

  至于政府部门那边,我也已经通过私人关系向大巴黎警察厅的保安部通报了你的情况。保安部负责人弗朗索瓦维多克先生会安排一个人在巴黎歌剧院和你碰面,你在法国行走的各种行政官方文件他们会出面帮你搞定的。

  如果你在巴黎的首演成功,说不定维多克先生还会考虑替你牵线搭桥,安排你去杜伊勒里宫觐见法国国王路易菲利普。那位尊贵的陛下很喜欢赞助艺术,音乐品味很好,而且还拉的一手不错的小提琴,你肯定会和他相处愉快的。”

  肖邦被亚瑟这一连串的话语说的晕头转向,他从口袋里掏出纸笔道:“等等……亚瑟,我记一下。”

  “用不着。”

  亚瑟从大仲马的手里分担了一个包裹,边走边说道:“有什么不懂的,你到时候直接问同行的海涅先生就行了,他会和你一起返回巴黎。”

  肖邦深吸了一口气:“亚瑟。”

  “怎么了?”亚瑟瞥了眼他的模样,冲着旁边的大仲马开口道:“看起来我们的弗雷德里克需要一点上好的西印度烟草,亚历山大,你那儿还有多的烟斗吗?”

  大仲马只是哈哈大笑的勾搭着肖邦的肩膀道:“老弟,别太放在心上,也别太有心理压力。我可是欠了这小子一条命,但是你瞧我现在不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吗?朋友之间,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在朋友走背运的时候拉一把,这都是人之常情。如果亚瑟哪天贪污了、腐败了、事情败露了,从伦敦街头流落去了巴黎,到时候已经成为世界钢琴大师的你,别忘了赏他一口饭吃就行。”

  亚瑟也走上去同大仲马一起搭着肖邦的肩膀将他拉了出去:“放心吧,弗雷德里克,我的饭量不大,吃不穷你。不过你得多注意着点亚历山大,我总感觉在我破产之前,这胖子就得先去你家门口要饭了。”

  路易见他俩开起了玩笑,也跟着拎起了包,起哄道:“如果弗雷德里克不接济你们,你们到时候可以上我那里去。当然,前提是到时候路易菲利普已经滚下他的王位了。”

  大仲马开玩笑道:“怎么?听你的意思,你打算坐上去?”

  “那当然不是。”路易只是笑着回道:“亚历山大,你知道我的,我同你一样,我们都始终坚持着共和主义。”

第380章 潜规则

  2024-03-16

  伦敦,威斯敏斯特,白厅街4号,大伦敦警察厅。

  今天的苏格兰场依旧是忙忙碌碌的,来自伦敦各个警署的警务秘书们抱着一叠又一叠的日常文件来往穿梭于各个办公室和大厅之间。

  只不过,大伙儿在忙碌之余,在路过警务情报局办公室门前时,却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慢脚步。

  谁也闹不清楚,风头正劲的黑斯廷斯警监为什么会在办公室里堆起一团又一团的金属线。

  大伙儿蹲在外面瞧了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上头这是又给情报局配发什么新装备了吗?黑斯廷斯警监现在已经瞧不上警官刀了,所以打算弄点材料自己做点九尾鞭?”

  从陆军退役的警官们瞧了那堆金属线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九尾鞭……自从退伍之后,我已经好多年没听过这个词儿了。不过用这东西对付地痞流氓,确实比警官刀实用多了。当初我们93团最硬的汉子,在鞭子底下走不过十下就得喊的和个叫床的娘们儿一样。”

  “呵,十下才喊确实是硬汉。要说,如果真是仅仅用九尾鞭抽咱们,咱们也就认了。但也不知道到底是从哪个婊子养的开始规定的,使用九尾鞭行刑的必须得是团里的鼓手,真就谁手劲儿大让谁来,真他妈混蛋!”

  “老弟们,你们就知足吧,最起码咱们被九尾鞭抽的时候只需要脱下上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光屁股被九尾鞭抽过的?咱们又不是小孩儿,只有那帮毛头小子才会被老师抽屁股呢!”

  “诶!还真让你猜对了!难道忘了吗?咱们的不少军官可都是从正规军校毕业的,他们小时候多半都被这么光屁股拿九尾鞭招呼过。只不过小孩子身体弱,受不住九尾鞭,所以我听说军校里一般都是用蘸水的桦树枝替代。”

  “喔……我说那帮家伙为什么会一个赛一个的心理变态?原来他们还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呢?”

  “咱们陆军的心理变态其实还算少的了,毕竟咱们这里的军官也有不少没上过正经军校,而是从正常的公立学校毕业的。虽然一般公立学校里也会脱下裤子打屁股,但是程度肯定是没有军校那么重。

  但是皇家海军那帮海耗子可就惨了,他们那里的军官一水儿的军校毕业生,在军校上课的时候,谁敢拍着胸脯打包票说自己的屁股从没被抽烂过?

  不过皇家海军比咱们陆军讲体面,那些军官实习生如果只是在船上犯点小错的话,会被单独叫到船舱里行刑。只有犯大错的时候,才会被弄到甲板上当众处刑。而如果是犯了那种不可饶恕的罪过,比如叛乱和兵变,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怎么?大不了不就是被吊死吗?还能有比这更严重的?”

  “严重不严重得看你的运气怎么样,具体一点说,就是当时港口里停泊了多少船。他们会判你被抽二百五十到三百鞭,然后再用这个数字整除港口内的所有船,之后会分几个月的时间把你拉到整个舰队的所有船上挨个行刑。”

  “嗯……这听起来确实挺混蛋。”

  “这还不是最混蛋的。最混蛋的是,按照皇家海军的规矩,抽你的鞭子得由你自己编,如果鞭子质量不过关,在行刑过程中抽断了,那之前抽的都不算,得重来。”

  “嘶……”

  警官们听到这里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还有的更是连忙打断。

  “别说了别说了,我感觉我的背又在发痒了。他奶奶的,从前挨鞭子的时候只想着以后再不来了。但是这么久没吃过鞭子,又对那滋味儿有些想念……”

  “山姆,你说你是不是贱?”

  “山姆说的其实也没错,鞭子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挺上瘾。我就知道个做这种生意的,之前我去过几次,价钱公道、服务还好,最重要的是,女士们的手法不像咱们的鼓手们那么粗暴,力道拿捏的刚刚好。”

  “这……斯卡莱特,你可别让我误入歧途,我最近才刚想攒钱。”

  “山姆,你瞧你这个穷酸样,怪不得你现在还卡在警长衔。不给自己充分的奖励,你怎么有动力继续往上爬呢?再说了,这才不过一先令而已,你上其他地方能用一先令买到这么全的刑具,找到这么熟练的手艺人吗?喔!你简直不知道,那位夫人一鞭子下去,我简直浑身舒畅到像是见到了上帝!”

  “斯卡莱特,想见上帝用不着花一先令,甚至也不需要用鞭子,你别带武装晚上去我的辖区晃悠,最好再戴上你那块金怀表,我保证一晚上的时间你立马就能去见上帝。就算暂时还没见到,你最起码也非常接近了。”

  警务秘书们正满嘴跑火车的站在办公室门前扯淡呢,他们忽然听见了背后传来的硬邦邦的脚步声。

  大伙儿转头一看,立马热情的同来人伸手打招呼道:“波拿巴警官。”

  路易瞧了眼聚成一团的警官们,大惑不解的问道:“各位在这里干什么呢?”

  “没什么。”山姆警官随口应道:“就是看见黑斯廷斯警监办公室里的九节鞭,让我们想起昔日炮火纷飞的峥嵘岁月了。”

  可他这话刚说完,脚面便被旁边的警官踩了一下。

  山姆这才想起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因为他那些峥嵘岁月好像都是在对付波拿巴家族的战争中度过的。

  山姆连忙改口道:“您的叔父确实是一位杰出的军事天才,我甚至可以说,在滑铁卢之前,他在军事指挥方面的表现几乎是完美的。只不过我没能亲眼目睹,这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一种遗憾。请您原谅,我入伍比较晚。

  不过好在有您在这里,或许您可以考虑在苏格兰场复刻波拿巴家族最擅长的拿破仑战术。我向您保证,威灵顿公爵是不可能站在伦敦流氓那头儿的,他这次肯定站在我们这一边。”

  警官们听到这话,不由跟着起哄道:“你这是准备带着威灵顿公爵一起直奔巴黎吗?”

  斯卡莱特警官则冲着山姆嘲讽道:“山姆,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什么进步的如此缓慢了。你活该掏不起挨鞭子的钱。”

  路易闻言倒也没有太生气,相反的,他只是觉得有些无奈。

  如果可以的话,他当然不想和这群英国大头兵们混在一起。但是在波拿巴家族失势的当下,同普鲁士、奥地利等其他欧洲大国相比,英国已经可以说是作为落脚地的最佳选择了。

  路易只能岔开话题,提醒他们道:“恕我冒昧,你们可能误会了办公室里的那些东西。那不是制作九尾鞭的材料,而是一些绝缘金属导线。目前警务情报局正在启用一些全新技术,试图在总部与各个警署之间构建更加高效的沟通体系,而这些导线就是我们的尝试之一。”

  “全新技术?金属导线?”

  文盲惯了的陆军退伍警官们听到这话,好半天才理解这些时髦的新词汇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大伙儿都知道黑斯廷斯警监喜欢这些新玩意儿。我记得之前他不是还经常给咱们的中层警官办什么弹道学、毒理学讲座吗?”

  “而且他好像还认识法拉第先生。之前我看报纸上还说,黑斯廷斯警监在那个什么电磁学方面颇有成就?这个新技术应该也和电磁学有关系吧?”

  “对那些拒不招供的犯人采用电击作为惩罚?这个技术好啊!”

  路易被他们东一句西一句的猜测弄得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好,不过如果解释不通,那就干脆不解释了。

  反正亚瑟之前也已经通知过,考虑到成本与有线电报技术还不成熟的因素,因此该项技术暂时只会在距离总部较近的几个警署之间搭建试用。

  而且,配发了有线电报机的几个警署还会专门分配警务情报局专员对电报机进行管理和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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