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列颠之影 第199节

  哈里森微微点头道:“行,乔治,万事你想明白就好。”

  “我早都想明白了。”诺顿嗤笑一声道:“现在没想明白的墨尔本罢了。不过是朝伦敦地区检察署塞个检察官而已,这事情办起来有那么难吗?”

  语罢,诺顿便带着哈里森走出了包厢。

  只听见咔哒一声,房门轻轻关上。

  在一片宁静之中,只能听见录音机沙沙转动。

  不多时,包厢门再次打开,路易波拿巴从容的走到衣柜边按下停止键,他抱着那个小木箱子打量了半晌,这才捏着下巴微微点头评价道。

  “来警务情报局工作还真是来对了,每天都能遇见新惊喜。不管是当初的法兰西帝国警务大臣富歇,又或者是现在巴黎警察厅保安旅的维多克,他们应该谁都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小玩意儿吧?亚瑟黑斯廷斯,掌握核心科技。啧啧,仅就这一点而言,他还真没有吹牛皮。”

第299章 惊天秘密(K2)

  301.第299章 惊天秘密(4K2)

  2023-11-18

  第299章 惊天秘密(4K2)

  阿斯特里圆形剧场三楼的一处安静包厢内。

  只听见叮当一声脆响,帕麦斯顿子爵高举酒杯与今日陪他同来的女伴利文夫人轻轻碰杯。

  利文夫人言笑晏晏的道着谢:“亨利,上任一年,你在外交部做的真的是愈发的得心应手了。我早就看出来你的身上存在着某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社交魅力,而你也很好的把它运用到了外交工作当中。不论其他人怎么说,至少我觉得是近几十年来不列颠在这个位置上做的最好的,甚至要强于乔治坎宁爵士和卡斯尔雷子爵,你竭力避免了不列颠与俄国的冲突,为欧洲带来难能可贵的和平。”

  帕麦斯顿子爵听到这话,只是以自己标志性的笑容恭维着面前这位沙俄大使夫人与奥尔马克俱乐部的女主人之一。

  “多萝西娅,我能够有今日之成就,也离不开你给予我的良好建议。当我深陷债务泥潭时,是你伸出了纤细但却有力的手臂将我从沼泽地里拉了出来。而在我即将遭到托利党抛弃时,又是你替我在辉格党那一边牵线搭桥,让我这个不知所措的小水手在那艘破船即将沉没前及时转换了阵营。

  多萝西亚,你是很多人的天使,但是于我来说,你则是高贵不可亵渎的缪斯。你不仅懂得轻歌曼舞,拥有着即便在奥尔马克俱乐部也属上乘的舞步。但比起你的智慧,你那足以令无数女士夫人们艳羡的优雅舞步也只能当作用来点缀奶油蛋糕的红樱桃罢了。

  说到这里,我必须再次感谢你,倘若不是你在奥尔马克俱乐部帮我造势,又让值得尊敬的利文伯爵动用私人关系向首相格雷伯爵游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令我这个转换党籍没多久的小卒拿下外交大臣的位置。虽然大伙儿都说我多情,但是还从未有人说过我薄情,这份情谊我会一直记在心上的。”

  利文夫人望着台下正在上演的舞台剧,忽然抬起手托着下巴支在窗边:“今天阿斯特里剧场里的演出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不论是《基督山伯爵》和《匹克威克外传》的舞台首演,还是黑斯廷斯先生与伯特兰先生的决斗,都很精彩。至于肖邦先生的演奏,就更别提了,他的技巧确实像我在俄罗斯宫廷传闻中听到的一样好,甚至还要更好。”

  帕麦斯顿也咀嚼出了利文夫人的话语意有所指,他客气的询问道:“肖邦在俄国很有名气吗?”

  利文夫人隐晦的回应道:“没错,或许肖邦的名字在不列颠还不算响亮,但是在彼得堡,他的名字就如同……嗯……或许和黑斯廷斯先生在伦敦的地位比较接近。由于肖邦在波兰成名很早,所以当年尊敬的陛下亚历山大一世出访波兰时,便邀请了年仅十五岁的肖邦参加了他的音乐会演奏。

  当时沙皇陛下听得非常高兴,还特意摘下了手上佩戴的一枚钻石戒指赐予肖邦,以示对他演奏实力的认可与嘉奖。从那以后,肖邦的名声就在俄国传播开来了。我本以为这样杰出的人物,应该留在彼得堡宫廷里,躺在俄罗斯母亲的怀抱里发挥他的音乐才华,没想到今天却在伦敦碰上了他。”

  联系到最近伦敦新闻媒体的舆论风向以及最近不列颠民众对于波兰的关注热潮,帕麦斯顿很自然的理解了利文夫人的意思。

  就像是利文夫人对他的称赞一样,一位杰出的外交家就是能从平淡无奇的话语中解读出无数含义。

  帕麦斯顿笑着回应道:“我知道最近俄国与波兰正因为一些小冲突闹得不太开心,而且不列颠社会对这件事的关心和热心程度也超出了原本的限度。为了平复这些情绪,我在议会里已经做出了许多努力。但是您也知道的,最近不是出了那个伯尼哈里森先生向波兰夫人伸出援助之手的新闻吗?

  《泰晤士报》那个跳梁小丑般的主编托马斯巴恩斯借着这个事件,熟门熟路的再次借题发挥,又一次把波兰的热度给炒起来了。威斯敏斯特联合会也一直在为波兰的事情抗议,虽然我认为这样的抗议是毫无道理且不可理喻的。

  但是毕竟外交部也不能总是和他们拧着干,我认为在必要的时候召开一场音乐会释放一下他们的压力与不满情绪也是相当有必要的。关于这一点,我在早前的一场非正式对话中也和利文伯爵知会过了。一场音乐会不代表不列颠转变了立场,外交部完全没有想要攻击我们可靠盟友的意思,而您的丈夫也非常通情达理的理解了这一点。”

  利文夫人听到这话,扭过头用她那双水灵灵的黑眼睛盯着帕麦斯顿,忽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亨利,你瞧瞧你,你一定是这阵子忙坏了,随时随地的都保持着在议会和外交部战斗的状态。怎么就连和我这样一位不懂政治外交的弱女子聊天,也变得这么一本正经的长篇大论起来了?”

  帕麦斯顿脱下帽子笑着回道:“多萝西亚,我这不是担心惹你生气吗?下周的奥尔马克舞会,我能否有这个荣幸同你共舞一曲吗?”

  利文夫人抬起手欣赏着自己的祖母绿戒指:“本来我的舞伴已经定好了。不过,如果是你,魅力十足的亨利,我倒是不介意临时换个人陪我跳一曲华尔兹。但是……你难道就不怕艾米莉生气吗?她现在可是一直想要霸占你长期舞伴的位置。”

  帕麦斯顿笑着回道:“怎么会呢?艾米莉拎的清这些事情,况且这周末她要在家里开沙龙,我就算有心与她共舞,她也没这个时间呀。”

  利文夫人轻轻摇头道:“艾米莉对考珀伯爵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如果不是她操持着考珀家族的社交圈,就凭考珀伯爵那个闷油瓶似的性格,估计一早就被排除在不列颠主流政治圈子以外了。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艾米莉年轻的时候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做出私奔这样不名誉的行为,她本可以嫁个更幽默风趣、而又有势力的丈夫。

  她太冲动,也太容易被男人欺骗了,而且那时候她还不了解婚姻的本质。想要将爱情和婚姻捆绑在一起,这种好事通常情况下是很难实现的。如果她早个几十年能有今天这样洒脱,以她操持丈夫社交圈的能力,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当上首相夫人了。而不是成天和少言寡语、不善言辞、和女士们随便聊上几句就脸红的考珀伯爵待在一起。

  能碰上艾米莉简直就是他的运气,如果不是她犯了蠢事,急的老墨尔本子爵想要赶紧找个丈夫把她嫁出去,考珀伯爵可捡不到这样的漏。不过,话说回来,艾米莉的那一家子好像都不是省油的灯。

  老墨尔本子爵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浪子,艾米莉的母亲老墨尔本夫人更是当年伦敦有名的交际花,深受先王乔治四世的信任和喜爱,倘若不是她,老墨尔本子爵也不会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爵士一步步加封到子爵的位置。

  而艾米莉的嫂子,小墨尔本子爵的妻子庞森比女爵,他们俩之间的故事就更别提了。拜伦勋爵还健在的时候,伦敦街头的各种大报小报几乎就天天指着庞森比女爵和拜伦勋爵的那点花边新闻活了。这么回头想想,安安静静、气质儒雅的小墨尔本子爵在他们家族里反倒算是个异类。”

  女士们聊起八卦总是停不下来,而帕麦斯顿也乐于把今天的话题从波兰转移出来,保持神秘与封闭是他一贯的政治风格,也是他保护自己和打击对手的良策。

  他宁愿多侃几句大山,也不想要再多透露几句自己关于外交政策的看法了。

  帕麦斯顿子爵开口道:“威廉确实是个老倒霉蛋了,以他的做派和一贯的风度,如果生在一个正常的贵族家庭里,他绝对会成长为教士们最乐见的道德模范。待人接物温文尔雅,面对女士时分寸到位,在大家看来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但是……多萝西亚,你如果真的把他当成禁欲的苦修士那就大错特错了。

  威廉年轻的时候其实玩的也挺开,他早年还牵扯进了一桩离婚官司呢。但是或许正是由于后来妻子与拜伦的舆论风波,再加上他那段不幸的婚姻,所以威廉的棱角也渐渐被磨平了,他虽然并不执着于物质上的接触,但是他在精神上却比其他男士更需要情感关怀。

  万幸的是,我最近发现,他好像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爱。自从威廉认识了那位可爱的女士以后,他的精神状态较之以往明显好转。作为朋友,我是发自内心的为他感到开心。”

  “喔?”

  果不其然,帕麦斯顿子爵抛出的话题瞬间引起了利文夫人的好奇心。

  她嗔怪的指责帕麦斯顿道:“亨利,你明知道我想要了解这些的,为什么偏偏要卖关子?”

  帕麦斯顿俏皮的笑了笑:“不是我要卖关子,而是我觉得,与其我在这里口说无凭,还不如让你亲自去隔壁的包厢转两圈。多萝西亚,你也知道的,我的嘴巴可是一向都很严实的,我不喜欢到处散播朋友的秘密。”

  “你是说……他们在隔壁?”利文夫人半张着嘴,一手遮在唇边,惊讶的圆睁着眼睛:“墨尔本子爵和他的亲密爱人?”

  “咳咳咳……”帕麦斯顿子爵咳嗽了一声:“多萝西亚,不能这么说。威廉向来强调他和那位女士是清白的,而我也相信他的信誉,他们之间的交往更多像是精神上的。至于肉体上到底有没有,估计只有上帝才清楚。”

  利文夫人听了这话,抬起扇子遮住半边脸,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亨利,你可真是个坏心眼儿。原来你派我过去,是打算让我亲眼见证一下他们的虚实,然后回来给你做汇报吗?得了吧,我可不上你的恶当,你还是留着这些话去和议会打交道吧。”

  帕麦斯顿闻言笑着恭维道:“我亲爱的多萝西亚,我就说了,如果你是个英国男子汉的话,我估计在不列颠政坛半天都混不下去。在多萝西亚首相的面前,我的这些小花招通通无处遁形。”

  利文夫人闻言轻轻向前一靠,趴在了帕麦斯顿的胸膛上:“那可不一定,你这个家伙,遇到事情总是藏一手。我可不相信你已经把你的那些花招全都用尽了,为了惩罚你的不诚实,你今天必须让我见到些新东西。”

  利文夫人的手摩挲着帕麦斯顿的侧脸,两眼含情脉脉道:“亨利,我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帕麦斯顿搂住了美人的腰肢,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多萝西亚,你知道的,我从不会拒绝女士的请求。虽然我不承认自己撒了谎,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见识点新的,那我就算绞尽脑汁也得给你现编一些出来。”

  二人你侬我侬,正是情迷时刻。

  忽然,只听见咚的一声,包厢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随后,便是一声几乎能够传遍整个楼层的怒吼声:“卡洛琳,你这个臭婊子,下贱的妓女!我就猜到你和墨尔本在干这些蝇营狗苟的事情!”

  帕麦斯顿子爵惊得浑身一激灵,利文夫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大吼声吓得藏进了男伴的怀里,就连脸蛋儿也不敢露出来了。

  在短暂的大脑短路之后,帕麦斯顿总算回过神来了。

  他望着站在门口、前来捉奸的治安法官诺顿先生,打量了半天才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帕麦斯顿子爵拍案怒吼道:“你这个无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强闯我的房间?”

  诺顿借着房间内昏暗的灯火看了老半天,方才发现自己好像是走错了,而且对方这张脸看起来貌似还有些眼熟,不是别人,正是位高权重外交大臣。

  诺顿一时之间感觉从头凉到了脚,好不容易才酝酿好的愤怒情绪瞬间又被压了下去,他尴尬的笑了两声:“抱歉,我好像是走错了。”

  语罢,只听见啪的一声,包厢的大门再次被关上。

  帕麦斯顿子爵气的掀开衣摆就要拔枪,他一边抽枪还一边冲着门外怒吼道:“混账!你这个地痞别跑!”

  但是当他冲到门外时,那个撞破了他好事的家伙已经在楼道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楼道里还传递着他和同伴的几句怒骂争论的回音。

  “伯尼,你他妈不是说是那一间吗?”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得到的消息是那一间,也许是墨尔本子爵临时退票,又或者换房间了?”

  “该死!我就知道你被人家抓了嫖不是没有原因的!”

  “放你妈的屁,你以为你脑子就好使到哪里去了?!”

第300章 罗斯柴尔德的赌桌(K4)

  302.第300章 罗斯柴尔德的赌桌(8K4)

  2023-11-20

  第300章 罗斯柴尔德的赌桌(8K4)

  阿斯特里圆形剧场,二楼的某处小房间内。

  莱昂内尔望着亚瑟熟门熟路的替自己裹上纱布,又涂抹上味道浓烈刺鼻的药膏,再配上他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看的莱昂内尔不禁笑了出来。

  他靠在桌边问道:“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亚瑟,你这手法也太熟练了。”

  亚瑟不咸不淡的套上苏格兰场制服,对着镜子一颗一颗的系上纽扣:“你如果指的是演戏装受伤,那确实是头一遭。但如果你指的是包扎伤口,那我就记不清这是第多少回了。

  莱昂内尔,苏格兰场的工作可没《黑斯廷斯探案集》里写的那么轻松,也并不总是很出风头。说实在的,像是查凶杀案这种事,其实相较于街头巡逻已经是美差了。

  我刚进苏格兰场的时候,因为和警长不对付,所以经常被分配去最狭窄也是最危险黑暗的街道巡逻。也知道,格林威治有不少码头,所以我经常可以在训练区域的酒馆里碰上喝得烂醉的水手以及在码头扛包的爱尔兰力夫。

  这些群体中流行着一种酒后逗乐子的游戏,他们会三五成群的打赌,每个人拿出一便士,如果有谁敢揍巡逻的苏格兰场警察一顿,那就可以把这些钱拿走。汤姆和托尼他们俩都被揍过,而在我入职之后,这种游戏的结算目标就换成了我。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有这么熟练的包扎手法了吗?”

  莱昂内尔听到这话不免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天生就这么能打呢,原来你也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亚瑟紧了紧被绷带包裹的手掌,直到确认固定牢固后这才开口道:“对我来说,那段日子倒也不算特别不堪回首,总比我小时候在约克乡下的泥坑里打滚要好。不过和爱尔兰酒鬼摔跤确实也不算特别好的回忆,我就是从他们身上学到了: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和两个以上的流氓动手,哪怕你自以为自己非常强壮。”

  莱昂内尔大笑道:“不过听你这么说,我总算明白了苏格兰场每年为什么会那么多起袭警事件。报纸上的说法对你们这帮警察确实不公平,明明是遭受了无妄之灾,却还要遭到暴力执法的指责。不过记者嘛,就是这样,他们也经常在版面上画罗斯柴尔德的讽刺漫画,把我父亲画成大腹便便、兜里还装满金币的模样。

  我担心再过几年,他们画我父亲画腻了,那他们的漫画模特可能就要换成我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生在世总归要走这么一遭。所以,放宽心吧,亚瑟,就连国王陛下都不能躲过他们的攻击,更别提你我了。”

  亚瑟扣上帽子,打量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关于这些从舰队街传出来的攻击,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因为我也不能说苏格兰场上上下下就是完全干净的,据我所知,苏格兰场和被执法者的互相攻击通常是双向的。”

  “嗯?”莱昂内尔问道:“此话怎讲呢?”

  亚瑟端起身旁的茶杯道:“举个例子吧,在我曾经主管过的陶尔哈姆莱茨区,肖尔迪奇大街的东边,有个叫老尼科尔的地方,那里居住着大约5000人,但它的糟糕程度在整个伦敦都是排的上号的。即便不用苏格兰场的口径进行陈述,而是按照当地牧师的说法表达,你也很难从他的嘴里听出什么好来。

  我上任第一天就去找当地牧师聊过这个问题,他告诉我:‘老尼科尔的道德基准低到令人难以置信,人们的生活内容主要就是欺骗和隐瞒。几乎每个家庭都有一个或数个不好言明的理由害怕警察。’我一开始也怀疑牧师的说法是否有夸大,但是很快,老尼科尔的居民们便用实际行动粉碎了我的这个猜想。

  在我上任的第一天,老尼科尔的金斯兰路警署就给我提交了一份上半年的犯罪报告。报告显示,老尼科尔在上半年共有214人遭到逮捕,其中醉酒滋事72人、袭击警察35人、持刀抢劫4人、猥亵3人、殴打妻子与过路女性16人、遗弃孩子1人、入室盗窃和街头扒窃27人、聚众赌博33人,喔,对了,还有俩自杀未遂的。至于剩下那些虐待动物、违反许可证规定售卖酒类以及一些乱七糟八的罪名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

  对数字向来敏感的莱昂内尔听到这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214人?也就是说在半年的时间里,老尼科尔有4.2%的居民遭到了逮捕?”

  “没错。”

  亚瑟喝了口茶:“这还仅仅是遭到逮捕的,以金斯兰路警署的匮乏警力资源推断,我倾向于认为当地一定还有不少漏网之鱼。这些漏网之鱼长年累月的积攒下来,说不准当地牧师的话还真不是在夸张。那个老头子常年居住在那里,再加上他的职责又包括了聆听居民们的忏悔、为他们进行心理疏导,所以他知道的犯罪情报肯定比我们这帮警察肯定只多不少。

  我只能私下里为他祈祷,但愿他回归上帝身边的时候,上帝能够看在他工作量这么大的份上,给他安排个好点的位置。他的工作量确实比一般牧师大太多了,在老尼科尔干一天足顶得上在威斯敏斯特干几周的份量,所以我觉得他偶尔发发牢骚也完全可以理解。虽然是神的使徒,但终归还是有脾气的。”

  莱昂内尔闻言禁不住摇头:“我本以为伦敦的贫困犹太社区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还有比它更烂的地方。”

  “是啊!伦敦总是这样处处充满惊喜。”

  亚瑟自嘲似的笑了笑:“每当我发现一个地区已经足够糟糕了,伦敦总会搂着我的肩膀告诉我:嘿!伙计!你是新来的吧?别他妈在这感叹了,因为更糟的还在后头呢!”

  阿加雷斯搭着亚瑟的肩膀开口道:“亚瑟,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改名叫伦敦了。另外,我对伦敦倒也没那么熟,我对耶路撒冷的了解才是最地道的。”

  莱昂内尔问道:“你刚刚说的全是市民对警察的攻击是双向的,接下来的部分你方便说吗?”

  亚瑟又续了点茶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往外乱传就行了。或者说,你就算传了也没多大影响,因为产生影响的苏格兰场基本都已经处理了。”

  “已经处理的意思是?处理警察?”

  “当然了。”

  亚瑟挑眉道:“莱昂内尔,虽然我们内部不干净,但是我们还是有明确条例规定的。而且我不否认舰队街攻击的原因就是,我们的警官队伍里确实有一部分人渣。苏格兰场每年都会解雇近百位雇员,尼科尔的金斯兰路警署在上年度更是解雇了多达六名雇员。

  去年尼科尔街发生的一桩案子简直让我丢尽了脸,一个警官在执勤期间跑到尼科尔街的酒馆里喝了酒,还在酒后殴打了一个盯着他看的孩子。而且他还在法庭上做了一桩自相矛盾的情况描述,那番言论令整个陶尔哈姆莱茨警区蒙羞,出席庭审的陶尔哈姆莱茨警区负责人克莱恩警督当场暴怒,直接命令他闭嘴坐下。庭审刚一结束,他便直接宣布了解雇决定。”

  莱昂内尔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的么详细,当时你在现场?”

  亚瑟微微点头道:“我在旁听席。”

首节上一节199/356下一节尾节目录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