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坎贝尔还开起了玩笑:“虽然我不知道恰尔托雷斯基亲王为什么会把普鲁士视为一个巨大威胁,但是他的阅历和经历毕竟摆在那儿呢,亚瑟,你年纪轻轻就能和他英雄所见略同,或许你以后应该去外交部而不是待在苏格兰场。”
亚瑟听到这话,也开了句玩笑:“得了吧,坎贝尔先生,您就别恭维我了。我的国际视野只够让从白厅街看到伦敦东区的贫民窟,至多至多到西印度码头为止了。不过我现在也明白为什么布鲁厄姆勋爵为什么会让您来找《英国佬》了,他关于俄罗斯的观点放在《爱丁堡评论》上确实不大合适,但如果是一份普通的民间杂志上,真是再合适不过,毕竟有时候来自民间的铺垫也是很重要的。正好我们下期要出个副刊,名字叫《经济学人》,我觉得亲王阁下的这篇《外交随笔》完全可以登在那上面,非常的合适也非常的恰当。”
“《经济学人》?”坎贝尔愣道:“可亲王的稿子不是经济学观点,而是政治上的啊!”
“对啊!政治经济学嘛!”
亚瑟喝了口茶:“不谈政治,还做什么《经济学人》呢?经济学上的东西,我们已经有一篇约翰密尔先生的稿件了,您完全不必担心。至于剩下的版面,全是留给政治的。实不相瞒,《经济学人》的第一期,我们还打算登一篇《拿破仑思想》,如果再配合上恰尔托雷斯基亲王的《外交随笔》,这销量肯定蹭蹭蹭的往上涨。销量有了,我们能给的稿费分成就多了,分成多了波兰之友文学协会的经费也就多了,良心循环,咱们这不就转起来了?
对了,坎贝尔先生,您那里还有其他知名作者推荐吗?实不相瞒,我们的主刊《英国佬》目前也很缺稿子。自从半年前,我们的两个主力作者跟着皇家海军的船跑到海上摸鱼后,我们就有两个大专栏空了出来。今天虽然找到了一个可以补缺的人选,但还剩下另一个栏位缺人。如果协会里有合适的,我觉得完全可以直接把这个栏位交给波兰之友文学协会来支配。这样一来,您和我都省心了。”
坎贝尔听到这话喜出望外道:“这……亚瑟,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了。”亚瑟点头道:“不管是看在波兰人民的份上还是看在伦敦大学的情谊上,在能力范围之内能帮上忙的地方,我都责无旁贷。”
说到这里,亚瑟还扭头望向《英国佬》的台柱子大仲马问道:“亚历山大,你也同意吧?”
大仲马一手搭在沙发椅上啃了一口苹果:“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喜欢共和主义者,不管是法国的,还是波兰的。”
“除了不列颠的?”
大仲马挑眉道:“甚至是不列颠的。”
坎贝尔听到这话倒也没有责怪大仲马,这位英国知名诗人现在心情很愉快,不介意开几句小玩笑:“说到合适人选,我这里还真有一位。曾经被沙俄流放的履历已经足够说明他是个英勇的共和主义者,与俄罗斯十二月党人的友谊也说明了他的坚定立场,与此同时,他还是普希金的密友和拜伦的忠实粉丝。万幸他在从罗马回国参加起义的过程中没有吃到枪子,要不然世界诗坛肯定要蒙受巨大损失了。”
大仲马听到这话,禁不住放下了苹果点头道:“听起来像是个可以做朋友的人,坎贝尔先生,您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坎贝尔微笑道:“请允许我为你们引荐波兰最具才华的当代诗人亚当密茨凯维奇先生。相信我,把专栏交给他肯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还剩三千六,稍晚一点。
第262章 教育问题(k2)
263.第262章 教育问题(4k2)
2023-11-04
第262章 教育问题(4k2)
伦敦,威斯敏斯特,白厅街4号。
亚瑟坐在办公室里,双手环抱的望着乖乖坐在他面前的两个小鬼,而在他的面前,还摆着两份从格林威治文法学校发送到苏格兰场的学习反馈报告。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甚至于亚瑟都不用说话,只是目光一扫,两个小鬼便羞愧的低下了脑袋。
亚瑟一边翻弄着反馈报告,一边念道:“撕烂了别人的字帖、和同学打架、还辱骂教师,亚当、阿伦,你们俩对于这份反馈报告有什么想说的吗?”
“黑斯廷斯先生,我……”留着一个熊猫眼的亚当抬头看了眼亚瑟,又扭头望了眼身旁左脸发青的平克顿,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我……”
平克顿忽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不服气的将帽子摔在了地上:“长官,您要是真想找个人顶缸,那就冲着我来吧。这事儿是我挑的头,和亚当没关系,他就是个孬种,没有我给他撑腰,他可没胆量和老师作对。您明白的,就像是您给菲欧娜小姐撑腰那样。”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挑了挑眉毛:“阿伦,如果你在拼写和算术上也学的这么快就好了。”
一旁的红魔鬼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扇了扇手掌,吹起一阵小风带起了平克顿脑袋上的小黄毛:“瞧瞧,亚瑟,这小鬼未来肯定会有前途的。”
平克顿开口道:“长官,您压根不知道文法学校里面到底有多操蛋!他们把我和亚当看扁了,以为我们俩是什么只会一味退让的好好先生呢!他们必须得明白,我原来是混格拉斯哥的,而亚当则是从圣吉尔斯滚出来的,要不是老师拦着,我们非得把那帮狗仗人势家伙的耳朵都给拧下来!”
亚瑟听到这里,到了嘴边的话转了个圈,又被他给咽了下去,他喝了口茶转而问道:“听起来,这里面有事情?”
“当然了!”
平克顿一脸恨恨道:“文法老师不喜欢我和亚当,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我们不听他的话,所以总是想方设法的给我们找茬,一开始是因为拼写错误,后面是语法错误,然后又说我们字迹潦草。我们都改正好了之后,他那天上课又突然把我和亚当叫起来,让我们复述出他刚刚说的话。
我和亚当没有复述出来,他就让我和亚当戴上一顶写着‘傻瓜’的尖顶帽,还在我们的脖子上挂上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各式各样羞辱我们的话。下课之后,那群狗仗人势的家伙就开始在我和亚当的耳朵旁边喋喋不休,还唱歌讽刺我们俩。我一时没忍住,就把他们的字帖全给撕了,还给他们身上来了两拳狠的。”
亚当听到这儿,也赶忙接道:“黑斯廷斯先生,我本来也想劝阿伦冷静一点的。因为我从前在济贫学校读过几天书,那里的环境比文法学校糟糕多了。济贫学校的老师是两个经常喝的醉醺醺的老水手,他们什么也不教,会做的事情也只是让我们保持安静而已。文法学校里面除了午餐经常吃不饱以外,总体来说要好多了。但阿伦那时候已经气疯了,他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想着要给那帮混蛋来点厉害的,所以……”
亚瑟问道:“所以……你又是怎么掺和进去的?”
亚当不好意思的回道:“阿伦当时骑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死命的打,那个孩子是我们的小老师。黑斯廷斯先生,您知道小老师吗?小老师就是一个大学生,他是我们当中最有学问的,老师不在的时候,就是由他来给我们上课,他每周还能从学校拿到四个便士的报酬,所以他对老师的话言听计从。
老师不喜欢我和阿伦,他也跟着排挤我们俩。阿伦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会逮着他往死里揍。但是小老师还有他的一群狗腿子,那群狗腿子看见自己的头儿挨了揍,于是便一个个急吼吼的要去给阿伦点颜色看看。
我那时候心想:天呐!这帮狗崽子居然要动我同吃同住的老伙计!我如果不能照顾好阿伦,我回家该怎么和爸爸妈妈交代。以后再去苏格兰场,我又有什么脸面向黑斯廷斯先生交代,我让他折损了一员大将。”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翻了翻手头的文件:“亚当。”
亚当一脸天真道:“怎么了,黑斯廷斯先生?”
亚瑟望着他开口道:“看来阿伦还真没白请白吃糖,有事你小子还真上啊。”
亚当茫然道:“先生,您这是在夸奖我吗?我还以为这次您把我们俩叫过来最少也得骂一顿呢。”
亚瑟靠在椅子上开口道:“如果你们俩刚才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是的,我是在夸奖你们。虽然打人肯定不对,但是鉴于你们考虑过用恰当的方法解决问题,改进自己的拼写、语法和字迹潦草,再加上事发时你们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所以打了也就打了。
但是,为了证明你们俩没有说谎,我明天会让汤姆给你们准备两张字帖,如果你们能把上面的单词全部默写出来,那么我就相信你们刚才说的话,并且还会给你们安排转学,到一个更好的、更适合你们的学校,你们俩觉得怎么样?”
平克顿刚开始还觉得挺高兴,可一听说要从一个学校换到另一个学校,他又禁不住有些泄气:“长官,难道就不能不上学吗?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我已经会拼写不少单词了。如果不是出了这档子事,等这个学期结束,我应该就能从一年级跳到三年级去了。”
“喔!是吗?那恭喜你,阿伦,你现在已经可以具备成为一个书记员又或者是成为一个记者的基本素养了。”
说到这里,亚瑟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对于伦敦警务情报局的雇员,又或者是成为一名杰出的侦探来说,只会拼写单词是远远不够的。”
“可是……”
平克顿回道:“我那个已经埋进土的老爹说过,要想在社会上找份工作,光是靠读书多半是没什么用的。就像是大户人家如果想找个洗衣女佣,那么多半是让家里的女佣们介绍。又比如说矿上找人,来的也多半是现在矿工们的亲戚。牧师的儿子们继续做牧师,皇家海军的军官们也多半有个做将军的叔叔伯伯,卡特先生不就是这样吗?如果我那个死鬼老爹没去世的话,说不定我长大了也是在格拉斯哥当警察。”
亚瑟笑了笑:“阿伦,这一点你父亲是对的。但是你也得考虑到,你的面前还站着一个我。皇家海军的军官群体里也不止是埃尔德卡特,从猪倌爬上来的船长虽然少,但你要是硬挑的话,还是能翻出那么几个的。最糟糕的是,你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拥有什么。你现在有一个牧师叔叔和皇家海军的军官叔叔飘在海上,有一个警察叔叔就坐在这儿,而你和亚当却……”
亚瑟说到这儿,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房门被人推开,路易波拿巴捧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外,刚想进门却被面前的两个小鬼搞得不知所措。
亚瑟冲着两个小鬼指了指他:“看见没有,还有一个皇帝在呢。你们俩现在只要好好读书就行,至于学校里出现的这些烂事,我没办法向你们保证它们不再发生,也不强求你们对它忍气吞声,但是你们不能因为不喜欢它就不去学校上课了。
我不喜欢对别人谈论我过去的经历,但是阿伦、亚当,对于你们俩,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说一说。读书不重要吗?如果你是以成为什么大人物为目标,读书确实算不上多重要。但是如果你只是想过得比现在好,那么读书就太重要了。
你们不要觉得我现在看起来很风光,我九岁的时候过得可比你们差远了。阿伦,你九岁没了父亲,我和你一样,我自打有记忆开始,就不知道父亲长什么样。听邻居们说,他有可能是被皇家海军的征兵官给拉跑了,这么多年也没个消息,说不定早就死在海上了。
至于我的母亲,她坚持了几年之后就和你母亲一样改嫁了,跟着一个外乡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之所以没饿死,全赖邻里邻居和本地教区的牧师还算善良,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这身体格还算强壮,一辈子没碰上什么大灾大病。
从七岁开始,我就在约克的田埂上充当活动稻草人。我还记得那是早春的时候,从天刚放亮的时候我就开始坐在田埂上,每每见到乌鸦来叼种子就冲它们扔石子,一直坐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才回去睡觉。
直到现在,我晚上做噩梦偶尔都能梦见那个场景,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周围静悄悄的,早春发硬的田埂硌的屁股疼,浑身又冷又饿,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好像世界的时间都凝固了。我不想做这份工作,但是不做这个又不行,我总得做点活换一点面包吃。
况且那些有爹有娘的都得干这些活,遑论我这个没爹没娘的了。
而等到种子发芽以后,我的待遇就能稍稍好一些了,那时候我就可以去替农场主放羊。到了农忙收获的时节,再帮着大人们一起收割大麦,一捆一捆的把麦子往车上扔再搬进仓库。
忙完了这些以后,我就摇身一变,成了个喂饲料的小猪倌了。而到了冬天,我又开始扛着锄头跟着雇农们一起去田间犁地,然后开始新一年的循环。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一旦有了读书的机会,才会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死死地揪住了它。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我能成为苏格兰场的警司,我只知道多读点书,能帮助我这个陷入约克乡间地狱的人走出去。
做一个公司职员,又或者是做一个抄写员,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这已经是一种一步登天的奢望了。”
阿加雷斯杵着亚瑟肩膀嬉皮笑脸道:“用不着谢我,亚瑟,举手之劳。不过也是有趣,一直过着这种日子,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这小子却在惦记着从本地牧师那里偷本《圣经》瞧瞧。是不是我再晚来一步,你小子就要皈依上帝了?或者说,你是觉得日子过得太无聊了?”
亚瑟还未接过红魔鬼的话茬,那边两个小鬼倒是跳下椅子向亚瑟认错了。
“抱歉,黑斯廷斯先生。”
路易波拿巴也大为惊奇的开口道:“这……我原来还以为您这样有修养的绅士多半是接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没想到您竟然是农民的儿子吗?”
紧跟着大仲马也从他的身后冒出了脑袋,法国胖子自嘲道:“农民的儿子?那还是比我的祖上地位高。不过这个世界还是挺魔幻的,亚瑟,让波拿巴家族的人来给你做警务秘书,这创意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最荒唐的是,他居然还答应了!”
路易波拿巴倒是对于大仲马的话并不放在心上,他开口道:“仲马先生,这没什么荒唐的。我觉得能在苏格兰场学习总比在伦敦的大街小巷游荡要好。”
大仲马闻言,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总感觉不是滋味儿。
作为一名法国共和主义者,他同自己的朋友雨果和巴尔扎克一样,对于拿破仑及其家族的人都存在着极为矛盾的心理。
虽然他们一致认为拿破仑是个窃国者,但又高度认可拿破仑为法国留下的一系列遗产与辉煌过往。
也正因为如此,当初他在见到路易波拿巴的时候才没有恶语相向,甚至于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一方面是因为他姓波拿巴,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家伙参加了意大利的烧炭党起义。
但是当他看到《经济学人》上那篇路易波拿巴发表的文章后,这种亲切感转瞬又变成了一种深度怀疑与迷茫。
因为大仲马实在有些理解不了什么东西叫做共和帝制,这种创新式的政体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超越了大仲马自认为已经是比较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
正当大仲马思考着路易波拿巴到底是何居心时,这位警务秘书率先走向亚瑟,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
“长官,伯尼哈里森议员今早派人来了一趟苏格兰场,希望能与罗万厅长见个面。但是罗万厅长好像身体不太舒服,今天早早的就请假回家休息了,他推荐哈里森议员先和您面谈。如果您觉得没问题的话,我这就派人去给他答复,您觉得白厅街外面那家咖啡厅如何?”
第263章 哈里森的意外礼物(K8)
264.第263章 哈里森的意外礼物(4K8)
2023-10-20
第263章 哈里森的意外礼物(4K8)
咖啡厅里,亚瑟打量着这位已经听说过很多遍,但却仅仅是第二次与他见面的香水商人。
只不过他的样貌与打扮显然与亚瑟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不知道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还是他平常也是这么打扮的,伯尼哈里森从头到脚都是黑白色调,黑色燕尾服搭上白衬衫,连鬃胡再配上一个高礼帽,浑身上下虽然弥漫着淡淡的古龙水香气,但却并没有浓郁到刺鼻。
如果不是亚瑟先前已经见过他一面,知道他是一位富裕的香水商,亚瑟或许可能只会认为他是个收入还不错的公司职员抑或是更低地位的人也说不定。
毕竟这年头,就算是一个生活水平刚刚达到中等水平的普通市民也会为自己添置上一身还算体面的行头。
甚至于,有些工人为了在休息日能够体面出行又不影响自己的生活水平,会选择在周一典当自己的衣服,等到周末发工资的时候再把它赎回来,如此反复操作,将典当行当作存储处使用。
伯尼哈里森的模样显得有些憔悴,完全不如当初亚瑟抓捕他的时候那般淡定从容。
虽然亚瑟不知道皮尔爵士和托利党内的几位大佬找他谈过什么,但是从他这个表情也可以看出,哈里森议员的政治生涯多半已经来到了悬崖边。
“哈里森先生。”亚瑟开了句玩笑:“我还以为这个时间您应该在下院与众多阁下围绕着议会改革法案辩论呢,您今天怎么有心思来白厅街坐坐?或者说,您在那桩谋杀案上有什么新发现,打算向苏格兰场提供强而有力的线索?”
哈里森听到亚瑟这么说,心情不由变得更沉重了。
他虽然不知道苏格兰场掌握了何种证据,但是从皮尔爵士以及众位托利党阁下处透露出的口风来看,他现在俨然已经变成了托利党的弃子。
之前为了保留下一个宝贵的下院席位,皮尔爵士他们还愿意替他略加回护,并没有提出让他辞去议席什么的。
但是自从前几天辉格党传出查尔斯格雷伯爵打算提请国王解散议会重新举行大选,以便强行在下院通过《议会改革法案》后,他在托利党内的地位便呈现出了大幅度跳水的迹象。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的议员席位将会被一个名叫本杰明迪斯雷利的新人所取代,而对此他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原因无他,只是由于他能够当选议员,完全不是他多么有人望,而是他胜选的那个选区是处于托利党控制下的口袋选区。谁能在那个选区胜选,完全取决于托利党的大佬们中意谁。
而现在,他别说是胜选了,就连能不能通过党内选举被任命为议员候选人都很成问题。
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如果按照哈里森自己的算盘,大选刚刚结束,按照1716年颁布的《七年法案》规定,一届议会的最长任期可以达到七年,而现在距离上一次大选才不过刚刚过去半年,他有足够的时间在党内闪转腾挪。
但令哈里森万万没想到的是,首相格雷伯爵居然玩的这么大。他本以为辉格党只要上台执政,议会改革运动就会偃旗息鼓。可现在看来,格雷伯爵居然摆出了一副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冲锋姿态,辉格党内所有没有跟随投票的议员全部遭到了辉格党团的训诫。
而在他发现这依然不能扭转态势后,居然直接决定掀桌子,劝说国王陛下重新召开大选,以便让下院改革派占据绝对多数。而更令哈里森想不通的是,持反对改革立场的国王在权衡再三后,居然同意了格雷伯爵的提议。
这样的形势变化对于托利党的打击自然是沉重的,但是对伯尼哈里森而言,则更是致命性的。
眼下,他失去了党团支持,即便他想要以独立参选人的身份在其他选区参选,那么又将遇到其他问题。
如果是在腐败选区参选,他压根无法与斗争已达白热化的两党比拼财力。况且从内部传出的风声来看,两党在这次大选中对腐败选区都盯得非常紧。作为混迹政坛多年的老油条,哈里森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代表了要想在腐败选区胜选,不止要拥有雄厚的财力,还要拥有深厚的背景。
如果独立参选人在腐败选区胜选,肯定会遭到两党在下院发起的选举腐败调查。总而言之,就突出一个两党贿选可以,但是你就不行。
而如果选择一个选举环境相对公平、选民数量较多的城市选区参战,哈里森也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在城市选区定不受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