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列颠之影 第163节

  这就出现了各地法庭验尸官多半是律师出身的奇景。

  而毫不意外的,这次哈里森议员案子里,那位受威斯敏斯特治安法庭委任的验尸官同样是个律师。

  虽然亚瑟提出由医生验尸这个建议合情合理,但是根据法律规定,不是法庭委任的验尸官提交的验尸报告,是不能作为法庭证据使用的。

  而更操蛋的是,威斯敏斯特治安法庭的法官还是乔治诺顿,要想让他在这地方松口,基本是不可能的。

  亚瑟合理猜测,伯尼哈里森之所以那么有恃无恐,估计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所以,如果哈里森就是不撤诉,那么苏格兰场想从证据链上彻底锤死伯尼哈里森,基本只有一条路可走。

  如果皮尔爵士和各位托利党员没谈妥,并且伯尼哈里森还坚决不愿辞去议员席位的话,那苏格兰场就只能把案件提交上议院受理了。

  因为根据法律规定,上议院作为不列颠最高上诉法院,是唯一有权力审判议员的地方。亚瑟只能带着各种材料和他刚刚从泰晤士河拯救溺水者协会拿到的记录文件去上议院,当着各位爵爷的面给他们来个现场演说和科学实验。

  然后由各位爵爷决定,要不要另行任命专业医生作为验尸官提交一份合理合法的验尸报告。

  虽然出具这份验尸报告依然无法说明人是伯尼哈里森议员杀死的,但是至少能说明受害的女仆肯定不是溺亡,再联系上伯尼哈里森的香水商人身份,他就算能逃脱判决,这辈子估计也和政坛绝缘了。

  而且如此一来,托利党肯定又免不了遭到舆论的一番攻讦,毕竟伯尼哈里森是他们的人,而这也是致力于弥合党内分歧的皮尔爵士所不愿意见到的。

  一想到这儿,亚瑟禁不住揉了揉脸,他想了半天,终于还是摇响了办公室里的铃铛。

  汤姆推门进来问道:“亚瑟,有什么事吗?”

  亚瑟将头发夹在桌面上的论文里,随后将它们一齐收入牛皮纸袋递给了汤姆:“你去一趟皮尔爵士的宅邸,把这些东西交给他,希望这里面的东西能帮助皮尔爵士说服哈里森知难而退吧。如果哈里森议员是个聪明人,那他应该会知道,单是凭这些,就能让他想要的东西一个都得不到了。”

  汤姆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接过牛皮纸袋,冲着亚瑟敬了个礼,随后便带上门走了出去。

  红魔鬼抱着糖罐窝在办公室的沙发里,一边扔起糖块送进嘴里,一边问道:“亚瑟,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念旧情的。这事儿之后,皮尔肯定会很感谢你的。托利党如果将来能维持下去,少不了今天出的这份力。”

  亚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阿加雷斯,我这可不是念什么旧情。托利党分裂了,对于大家伙儿有什么好处?一个强大的在野党才能够给予执政党最大的压力,因为通常只有在野党才是最有良心的,一党独大在大部分情况下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阿加雷斯闻言挑眉笑道:“喔?是吗?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微不足道的、个人的小心思?”

  “阿加雷斯,你想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社会公器。”

  说到这里,亚瑟喝了口茶又接了句:“当然了,如果下月议会召开的时候,作为在野党的托利党议员们愿意不在那份警务装备更新议案上设置太大阻力,我们苏格兰场当然也是非常乐见的。你知道的,男孩子总是喜欢饬点新鲜的小玩具,我瞅着那把柯尔特左轮就挺不错的。嗯……或许我过两天应该去劝劝那个美国小伙抓紧在伦敦设个厂,他家里好像还挺有钱的,先上一条生产线估计不成问题。嗯……对了,还得先解决专利的问题,美国国籍在不列颠办事总归不太方便,或许我该劝他入个英国籍,自家的东西,我们用着也放心。”

  亚瑟说到这里,忽然发现阿加雷斯一双红油油的眼睛正盯着他目不转睛,红魔鬼嘴角的笑容让人看上去只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恶心。

  亚瑟轻轻咳嗽了一声,重新强调道:“当然,你明白的,柯尔特左轮的采购不是个人喜好的问题,苏格兰场会充分尊重议会决定。”

  阿加雷斯连连点头,他搓着手坏笑道:“对,对,没错,苏格兰场只是响应广大公众的呼吁。毕竟你们不能把每次行动都当成摄政新月楼的滑铁卢战役那么打,你们又不是英国陆军。”

  亚瑟听到这话,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他忽然站起身准备出门,可走到半道,又忽然扭过头抓住一瓶从杰明街商店买到的原产于中南美洲的可可粉揣进了兜里,亚瑟望着铁罐上的商标自言自语道:“这可可粉亚历山大喝着倒是挺中意的,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他的法国基因起了作用,还是勾起了他体内那部分老祖母的回忆。”

  ……

  苏格兰场的囚室里,有一处明显与其他单间不太一样的地域。

  红砖墙上贴心的开了两个天窗,不算太大的卧床上还铺了两床干净整洁的就像是刚刚买来的被子,而在卧床旁边还摆着一个简易的梳妆台,更让其他囚犯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这梳妆台上像是娘们儿专用的一样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润发油、古龙水之类的东西,甚至于还奢侈的配了块镜子。

  不过这还不是让囚犯们觉得新奇的,最让他们眼馋的是那间囚室还塞了张小餐桌,不止如此,每天吃饭的时候,大伙儿都是黑面包配土豆,但唯独那人却是被四菜一汤伺候着。

  不过眼馋归眼馋,囚犯们却没有一个嫉妒这种待遇的。

  大伙儿都猜测,关在那里面的四眼仔肯定是没几天活头了,过几天就要上绞刑架的人,嫉妒他干什么呢?

  而就在前两天,这种让大伙儿眼馋却又不嫉妒的人便多了一个。

  四眼仔的隔壁搬进了一个身板壮实的年轻人,俩人的待遇基本上是一样的。

  或许是由于‘高端技术人才’的惺惺相惜,又或者是死囚们特有的同病相怜,他们俩经常会隔着一个只能放进半张脸的窗户聊天。

  “惠斯通先生,我记得您说您是一个自然哲学的研究者,专攻声学领域?”

  “其实电磁学我也有涉猎,但是出于一些不可以明说的原因,对于我的科研成果,我不能过多透露了。不过声学领域的东西我倒是能给你讲讲,你知道留声机吗?伦敦市面的留声机都是我的产品。”

  “您就是那个留声机的发明人?”路易波拿巴惊叹道:“我的上帝啊!英国佬难道是疯了吗?他们为什么会把您这样杰出的人物给投入监狱?”

  惠斯通目光如雪,点燃桌旁放着的雪茄,靠在与囚室的墙壁边长长的喷出了一口悠长的烟雾:“这个说起来,那就是很长的一段故事了。”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顺着窗户的栅栏塞过来一瓶今早刚送过来的杜松子酒:“你有故事,我有酒,咱们好好地聊一聊。对了,你那里还有雪茄吗?给我也来一根呗?”

  惠斯通听到这话,直接从身边的雪茄盒里抓了一把塞了过去:“抽,使劲抽,反正他说了,我在这里的消费都记在他的账上,你用不着和我客气。”

  路易波拿巴一口咬掉雪茄头吐在地上,接着打着了火猛地嘬了一口,只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对了,你刚刚说的那个他是谁?”

  “还能是谁?”

  惠斯通开口道:“那位伦敦各界知名的无赖绅士,街头地痞里的头头,苏格兰场头头里的地痞,上能拔剑血战江洋大盗,下能欺压良好市民,既是在音乐会上弹奏动听乐曲的大钢琴家,又是趴在房檐儿上偷听闺房密话过瘾的无耻之徒,大法官布鲁厄姆勋爵的高足,蒙威灵顿公爵器重的警界明星,警察编号MPS6-001的所有人,拥有病态监禁保护欲的亚瑟黑斯廷斯警司。”

  “嘶……”路易波拿巴猛吸了一口雪茄:“原来你也是被他给弄进来的?”

  惠斯通听到这话,竖起手指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也?你是怎么进来的?”

  路易波拿巴手里夹着雪茄,一脸怅然道:“我……我估计是得罪他了吧?那天我在接受审讯的时候,好像附和了别人,骂他是还没谢顶的英国秃子。”

  “哦……”惠斯通微微点头道:“那你是因为反对亚瑟黑斯廷斯才进来的?”

  “算是吧。您又是怎么进来的?”

  “我是因为支持亚瑟黑斯廷斯。”

  “我就和你们俩都不一样。”

  “嗯?你是干什么的?”

  “我就是亚瑟黑斯廷斯。”

  靠在两间牢房中间墙壁上的双手环抱的亚瑟背部轻轻发力,整个人一下子弹了起来。

  他站在两间牢房中间的位置,每一边牢房都只能看见他半张脸。

  亚瑟一挑眉毛,开口问道:“看到两位先生聊得这么开心我就放心了,我本来还以为会把你们关出点什么心理问题呢。现在看来,我的担忧实在是有点多余了。”

  惠斯通看到亚瑟出现,赶忙冲到门边,一边拍打着牢门,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冲着亚瑟大喊道:“亚瑟,这都几天了,你也该把我放出去了吧?”

  亚瑟看他这副样子,只是耸肩道:“查尔斯,你这样说可是太没良心了。你知道局里为了让你能住的安心,费了多大的心力吗?”

  惠斯通质疑道:“费了多大的心力?这里的居住环境难道还能和摄政新月楼相比吗?”

  亚瑟闻言无奈道:“我们当然不可能把你的房子搬到这里,但是为了能让你过得舒心,我们可是特地把你的邻居请过来了。”

  惠斯通不解道:“邻居?”

  亚瑟微微点头,他指着路易波拿巴开口道:“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这位路易波拿巴先生将来应该就住在你的隔壁,局里知道你对社交存在心理障碍,所以这不是特意把他请来让你熟悉熟悉吗?查尔斯,你必须得明白,为了你,苏格兰场上上下下可是都顶了很大的压力。”

第253章 施蒂利亚的秘密(K8)

  254.第253章 施蒂利亚的秘密(4K8)

  2023-10-20

  第253章 施蒂利亚的秘密(4K8)

  苏格兰场囚室,路易波拿巴的牢房里。

  惠斯通、亚瑟、路易波拿巴三人齐齐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边,桌子上摆着一个酒瓶子和一盘子蒸土豆与一小碟作为蘸料的盐。

  路易波拿巴提起那瓶还剩了一半的葡萄酒,看了眼上面的标签,惊奇道:“用吕萨吕纳的葡萄酒配土豆会不会太奢侈了?”

  亚瑟坐在板凳上一边剥着土豆皮,一边回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这酒也是别人送的。再说了,这酒的原主人品尝美酒的时候,也未必喜欢配上多么美味的食物。”

  路易波拿巴问道:“你说的原主人是?”

  亚瑟用土豆蘸了点盐粒子扔进嘴里:“威灵顿公爵亚瑟韦尔斯利,我去他的宅邸做过几次客,每次都能看见他用放凉许久的烤肉配各种高档葡萄酒。我之前还特意问过他为什么不吃热的,结果公爵阁下告诉我,这是他在伊比利亚战争的时候养成的习惯,由于行军任务急,再加上又要安排各种事情,所以他经常每天只吃一餐饭。而每每他和参谋们开完了会,做好的饭菜早就凉了,于是他就用上好的葡萄酒伴着冷肉佐餐,吃的时间长了,反倒有些爱上这个味道了。”

  惠斯通闻言好奇道:“那你们去做客的时候,威灵顿公爵请你们吃的也是冷肉吗?”

  亚瑟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公爵阁下不可能不懂得待客礼仪,就算他不关心这些事情,管家也会替他安排好的。我那次带着亚历山大去参加伦敦1号宴会的时候,威灵顿公爵给我们上的菜还是挺丰富的,我想想……烤小牛肉配甜橙、鱼沙司浇油炸鳎鱼、烤乳鸽与云雀、一碗浓厚的温莎奶油浓汤、炖牛臀肉、海龟汤和葡萄干布丁。

  对了,威灵顿公爵家里还有个印度厨子,那是他早年在印度打第二次马拉塔战争的时候从那边带回来的,那个厨子的手艺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那手咖喱的味道简直绝了,我还特地找他要了配方,们也可以记下来回家尝试着做做,8盎司的姜黄、4盎司的香菜籽、2盎司的孜然粉、2盎司葫芦巴籽再加上半盎司的辣椒,至于咖喱必不可少的洋葱与大蒜,根据你们个人的口味加就行了。

  喔!还有提酸用的柠檬汁,你们记得不要放的太多了,那个印度厨子告诉我,用柠檬汁提酸其实是不列颠人的错误理解,正宗的印度咖喱用的是一种由罗望子、酸苹果、苦瓜和芒果混合的香辛料来提酸的。只不过由于不列颠本土的香辛料种类实在是太匮乏了,所以即便是他这个最正宗的印度人也没办法百分百的复刻原汁原味的印度咖喱。”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里,肚子咕咕直叫,他只能抄起一枚土豆狠狠的蘸了点盐巴解馋。

  亚瑟看到他这副样子,干脆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半条用报纸包着的面包放在桌板上,又抄起桌上的小餐刀插进了面包的酥皮上。

  亚瑟将面包连带着报纸一起推了过去,开口道:“我今天的工作餐,里面塞了点火腿,也勉强算是不列颠的一道特色菜。”

  路易波拿巴盯着那条火腿面包看了半天,抬头望着亚瑟问道:“那你今天中午不吃饭了吗?”

  亚瑟两根手指夹起桌上的小土豆:“我吃这个都快吃饱了。所以请用吧,波拿巴先生,毕竟把你给请到这里来,你也算是受了点无妄之灾。不过还请你理解,我们这只是在执行法律,并不是在针对您或您的家族,陆军的活儿可不归我们干。”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里,一边用餐刀切着火腿面包,一边点头道:“这我也理解,但是您最少得告知我一声,大概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出去?”

  亚瑟靠在椅子上嚼着土豆:“估计快了吧,我听说有位自称是您母亲的夫人昨天从海外专程赶来,顺带着还带来了一份您的身份证明文件。您的大伯约瑟夫波拿巴先生今早陪同她一起去了趟外交部,相信要不了多久,您的护照就能发下来了。护照办好的那一天,就是您出狱的时候。”

  “我母亲?”路易波拿巴惊得脸色煞白,连握着的餐刀也掉在了桌子上:“她……她是从哪儿来的?”

  早就把他和他母亲查了个底朝天的亚瑟淡淡道:“据我所得到的消息,她是从罗马来的。你母亲自从知道了你和你哥哥偷偷跑去罗马参加了烧炭党起义,便心急如焚立刻从瑞士出发打算把你们俩给捞回去。但是她顶着战火在战区找了一圈,却始终见不到你们俩的踪影。还是你伯伯给她传信,她才知道你在伦敦落网了,于是这又忙不迭的从罗马跑过来想要把你带回去。不过……”

  亚瑟说到这里忽然停顿了一下:“您的母亲,美丽的奥坦丝德博阿尔内夫人这两天一直在询问我们的外交部,有没有看见您的二哥,曾经的荷兰国王路易二世。我今天过来找您,也正是想借您之口要个答复。”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只觉得一颗心都顶在了嗓子眼,他上下嘴唇打着颤,沉默了半天这才告之实情:“我……我二哥他,他在逃亡的过程中染上了荨麻疹,在福尔勒病死了……”

  亚瑟听到这儿,眼睛微微睁大:“这……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但我想,这个消息或许还是由您亲自向母亲陈述比较好,因为我猜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故事。波拿巴先生,今天下午需要我安排您和母亲会面吗?”

  “别!”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赶忙叫停:“您……苏格兰场干脆还是再把我关几天吧,我……我这两天好好想想到底该怎么和母亲解释这件事。”

  亚瑟闻言,微微点了点头,他拍了拍一旁惠斯通的肩膀,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起身,让路易波拿巴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惠斯通看上去有些不忍,他安慰道:“路易,如果心情不好,随时都可以找我聊聊,当然,你一个人来就行。我……我就住你隔壁呢,出去以后也是一样的,咱们可是邻居。”

  亚瑟带着惠斯通出了门,临走之前也不忘提醒一句:“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叫这里的看守就行,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尽量满足您。”

  语罢,他便带上了牢门。

  刚刚走出来,亚瑟便长舒了一口气,他扭头便看见惠斯通的腋下夹着几份文稿,不由好奇道:“那是什么?”

  惠斯通还在惦记着自己新朋友的遭遇,心不在焉的回了句:“这两天我不是被关在这里吗?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把之前做的几个实验的论文给补了。”

  “是吗?我能看看吗?”

  “拿去。”

  亚瑟接过手稿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的全是法语。

  如果换作半年多以前,亚瑟肯定是看不懂的,但是由于那本维多克带给大仲马的《人间喜剧》初版法语本的诱惑,再加上大仲马长达半年多高强度补课,亚瑟对于法语的了解早已不仅仅局限于骂人常用的那句脏话了。

  而更令人感到庆幸的是,由于亚瑟的法语教师是个19世纪知名的键政人,他对于政治性词汇的掌握程度更不是一般初学者能比拟的,而这也正好帮助他很好的理解了手头的这份稿子。

  亚瑟一边翻着稿子,一边开口道:“查尔斯。”

  惠斯通恍然道:“怎么了?”

  亚瑟抬头问了句:“你是想流放去厄尔巴岛还是圣赫勒拿岛?”

  “流放?”惠斯通吓了一跳:“亚瑟,你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

  “不,查尔斯,过分的可不是我。”

  亚瑟指着手稿的标题,冲着惠斯通问道:“你看看,《政治梦想》。查尔斯,你难道要告诉我,你搞的实验是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按照不列颠判例法的准则,我们把你流放到那两座小岛上,可是有充足理论依据的。”

  惠斯通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的稿子,该死,我肯定是拿错了,这是路易的。”

  亚瑟将稿子递了回去,耸肩道:“那你等他心情好的时候再还给他吧,顺便再建议他把这本还未成书的稿子改个名,比如说《让法兰西再次伟大》什么的,这可比《政治梦想》的煽动性强多了。嗯……至少,我觉得亚历山大那个胖子肯定会上当的。”

  “上当?”惠斯通挑眉问道:“你是说路易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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