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列颠之影 第159节

  大仲马听到这里,禁不住怒拍桌子:“先生,请你收回对我的侮辱之词,现在在这个办公室里坐在面前的只有一位正宗的法兰西绅士以及一位还没有谢顶的英国秃子。”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喝了口茶:“亚历山大,你最近都在外面花天酒地,我应该没有时间得罪你吧?”

  大仲马听到这话,赶忙改口道:“我更正一下,我刚才所说的都是假定情况!也有一部分英国人天生就是不秃的。”

  坐在对面的路易波拿巴听了这话,很自然的接了一句:“我猜你指的是不列颠的女士们,毕竟她们所占的比例也有一半呢。”

  他这话刚说完,两个法国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冰冷的审讯室也被他俩欢快的笑声融化了。

  亚瑟只是看了他们俩一眼,冷冷的来了一句:“虽然你给不出国籍证明文件,但是应当是个法国佬没错了,至少精神上是的。好了,亚历山大,进下一话题吧。”

  但是亚瑟虽然这么说了,可大仲马却还意犹未尽道:“亚瑟,急什么,他有可能只是在法国住过一段时间呢,我得继续验一验他。”

  不等亚瑟开口,大仲马便赶忙又问道:“听好了,先生,如果你是正宗的法兰西人,那你肯定这个问题的答案。请听好了,什么东西是以温暖、舒适仿佛被包裹在太阳中为开始,经过狭长的、潮湿的、柔软的、颠簸的过程,而最后以一声见到成千上万个小傻帽的惊叹收尾的?”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顿时坏笑一下,他指着大仲马开口道:“啊哈!伙计,如果我不是个正宗的法兰西人,说不定还真就让你给难住了。”

  大仲马一本正经道:“所以呢,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路易波拿巴抬头挺胸道:“很简单,我猜你说的一定是从法国横渡英吉利海峡!”

  “完全正确!”大仲马一个健步冲上去握住了路易波拿巴的手,一边摇着对方的胳膊,一边还不忘回头对亚瑟证明道:“亚瑟,我现在可以确认了,这家伙应该是我的同胞,不会错的。”

  亚瑟听到这话,握在手里的笔转的更厉害了:“亚历山大,你确定你一定要和我来这套吗?你们两只法国青蛙玩够了没有?”

  大仲马回到座位上,咳嗽了两声,这才拿起了手里刚刚准备好的试卷。

  “先生,虽然我愿意证明你是个正宗的法兰西人,但是关于你是拿破仑亲戚的这一点,我还是存在着一些疑虑的。实不相瞒,我的父亲其实与拿破仑存在着一些工作联系,所以我正好知道一些他人所不知道的拿破仑秘辛……”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禁不住浑身一哆嗦,他探问了一句:“你是富歇的儿子?”

  “富歇?”大仲马咳嗽了一声:“我父亲倒也没知道到那种程度,不过先生,请你注意了,我旁边这位是大伦敦警察厅的黑斯廷斯警司,他可是不列颠的富歇。也就是说,在他的面前,你最好实话实说,别想耍什么小心眼儿,要不然被他发现你在扯谎的话,你知道的……”

  路易波拿巴被大仲马这虚虚实实的话语弄得心惊肉跳,他开口问道:“你……你们该不会打算炮决我吧?我他妈可是受害者呀!”

  亚瑟两只胳膊放在桌面上,双手合十凑在嘴边道:“先生,虽然我也想要相信您的话。但是您知道的,您既拿不出国籍证明文件,也没有其他身份证明,甚至连一份入境的护照都没有。如果现在是拿破仑战争期间,单是凭上述几点,我们就可以宣判你是一名外国间谍并判处绞刑了。更别说,你刚才还证明了自己是一个法国人,这简直就是罪加一等。”

  “可是我不是间谍,现在也不是拿破仑战争期间啊!”

  “没错。”亚瑟点了点头道:“所以说我们不会把你给炮决,不列颠在这方面还是很人道的。但是我们虽然不会处决您,但也不能排除您是弗雷德犯罪集团的同党之一。所以在真相查明之前,我们倾向于暂时将您收监,您如果不想被关进通电的小笼子里,最好还是赶紧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大仲马闻言附和道:“对,没错,伙计。从你刚才的回答来看,你应该不是个坏人,但是吹牛说自己和拿破仑有关系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现在如果及时认错还来得及,我可警告你,我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可不是一般的法国人能答上来的,我父亲和拿破仑真的有关系。”

  路易波拿巴本来吓得不轻,可他一听到大仲马居然敢质疑他的血统,这个今年二十三岁的小伙子顿时沉不住气了:“那你就问吧!波拿巴家族的男人可没有被吓死的!我们的高贵是与生俱来的!”

  “好!有骨气!”大仲马不禁欣赏的看了他一眼:“有这句话,你就算不是波拿巴家族的人,最起码也是个贵族出身。那么请听题……曾经担任过阿尔卑斯山地军团司令、曾经追随拿破仑远征埃及的法兰西第一帝国功勋将领是谁?”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里,先是一愣,旋即陷入了沉吟:“这……让拉纳?”

  大仲马见状,只是把手里的笔一甩:“得了,亚瑟,基础题都不会,这是个假货,拖出去毙了吧。”

  亚瑟听到这话,只是捏了捏下巴:“法国人办事确实是有效率啊!”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急的连忙起身道:“给点提示行不行?第一帝国时期的将领多了,你总得给点特点吧!”

  大仲马本来都准备推门出去了,听到这话忍不住眉头一皱,稍微提示了一句:“黑魔鬼。”

  路易波拿巴闻言一拍大腿起身道:“托马斯亚历山大仲马将军!”

  “嗯?”大仲马闻言瞪大了眼睛:“看来你还真的对那一段有所了解。不过这也没办法证明你是波拿巴家族的人,最多算你是个有学问的人。”

  说完,大仲马正准备回到桌前继续下一问题。

  岂料还不等他站定,亚瑟便开口道:“那我也问一个吧,这个事儿是我从法国大使塔列朗先生那里听来的。你能答出来算加分,答不出来也不扣分,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路易波拿巴松了口气道:“那你问吧,虽然我不是事事都知道,但万一呢……”

  亚瑟靠在椅子上开口道:“在第一帝国时期的一次会议上,塔列朗先生因为一句话引得拿破仑勃然大怒,请问他说了什么?”

  “这……”

  路易波拿巴冥思苦想,他猜测道:“是不是当初巴黎疯传塔列朗和富歇密谋废黜我叔父那次?当时我叔父放下战事连夜从西班牙赶了回来,把塔列朗叫到杜伊勒里宫大骂了一顿,我记得我父亲和我说过这事儿,骂的非常难听。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叔父冲着塔列朗大骂的是:‘你这个小偷!混蛋!丧尽廉耻的人!你听着!我要像砸碎玻璃一样把你砸碎……你他妈就是缕丝袜里的臭泥!臭泥!’

  听说塔列朗先生挨了骂之后表现的很平静,他只是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吐沫,冷冷的来了一句:‘真是遗憾,这么伟大的人,却是如此的没有教养。’随后便拄着他的手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宫门,我叔父被他的反应气的暴跳如雷,当即就宣布撤销了他的所有职务。

  当时,我叔父本来还想把塔列朗以叛国罪的名义处决来着,但是奈何一直找不到塔列朗的罪证,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了。但是现在回头看,塔列朗在挨完骂以后便开始向奥地利出售第一帝国的军事情报,而没抓到他的罪证,肯定是因为富歇这个警务大臣在帮他打掩护。

  唉……这两个家伙,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亚瑟听到这里,望见这个年轻人脸上愤恨的表现,再加上这个生动的故事,心中对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不由得又笃信了几分。

  难道,菲欧娜还真的给我抓了个皇帝回来?

  不过不管这个皇帝是真是假,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如果面前这家伙是个真的,那么事后内务部和外交部肯定要核查对他的逮捕程序,只要亚瑟能够不让他们挑出毛病,那这事儿不止不为过,而且还得记上一功呢。

  一想到这儿,他脸上的笑容不由浓厚了几分,他轻快的开口道:“波拿巴先生,你得庆幸,自己是落在了英国人的手里,如果是落在普鲁士人手上,你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路易波拿巴还没有意识到亚瑟对他称呼的转变,他还在好奇亚瑟刚刚提到的塔列朗与拿破仑的会议是什么事情,这个皇二代对于他叔父的一切都感兴趣。

  “所以说,黑斯廷斯先生,您说的那次会议,塔列朗先生到底说了什么呢?”

  亚瑟开口道:“我记得,塔列朗先生在会上说:‘在过去数年中,由于皇帝陛下的过度扩张,帝国一直处于崩溃的悬崖边缘。但是在莱比锡战役以后,我可以骄傲的向大家宣布,现在陛下已经往前跨出了一大步了!’”

  亚瑟这话刚说完,等在审讯室门外,靠在门板上准备在审讯结束后约亚瑟一起钓鱼的狄更斯,以及站在旁边同他聊天的琼斯警长便一同笑了出来。

  从门板震动的幅度来看,他们俩显然笑得很开心。

  而在审讯室内,刚刚还兴高采烈的两个法国人就像是约好了一样,脸上的笑容已经浑然不见。

  当然,快乐不可能凭空消失,只不过是转移了而已。

  大仲马整张脸几乎憋成了猪肝色,他问道:“塔列朗真说了这话?”

  亚瑟喝了口茶:“怎么可能呢,我编的。”

  “你没事编这个干什么?”

  “我这不是想着活跃一下气氛吗?”亚瑟笑着拍了拍大仲马的肩膀:“行了,亚历山大,我的话问完了,接下来轮到你了。”

  大仲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换了平常,他可能就直接推椅子走人了。

  不过从刚刚路易波拿巴的话语中,法国胖子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不搞清楚这个事情,他恐怕连着几天都睡不着觉,因此也只能捏着鼻子让亚瑟小胜一局。

  亚历山大开口问道:“刚刚那些常规的就算了,接下来我要问的都是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非得亲近的人才能了解。首先,我希望你能列举拿破仑一些不为人知的怪癖,我将会从这些怪癖里随机出题。”

  “怪癖?那可就太多了。”

  路易波拿巴自信道:“首先,我叔父是一个相当有修养的人,他去剧院看戏只有等到演出结束时才会鼓掌,不过这个巴黎人基本都知道,也算不得什么秘密。我叔父还极其喜欢往自己身上喷香水,他每天都能用掉几十瓶古龙水,这个应该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凡是亲近他的人都是可以了解到的。但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可就非得最最亲密的人才知道了……是关于他给我的第一任叔母,也是皇后约瑟芬写的情书的……”

  “喔?”大仲马忍不住身体前倾:“你说的是什么?”

  亚瑟也忍不住放下了茶杯:“继续。”

  路易波拿巴压低嗓音道:“这事儿我也只告诉你们,用于证明我的身份。但是之后你们可不要往外乱传啊!”

  大仲马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是当然,我可是个有操守的剧作家。你知道维多克吗?虽然和拿破仑不能比,但是他同样也是个法兰西的传奇,维多克先生的好多风流韵事我可一直都埋在肚子里没说出去呢。”

  亚瑟也点头附和道:“说的没错。虽然我不知道法国警务情报机构是如何运作的。但是我必须得强调,作为一名有理智的人,您应当相信不列颠官方情报机构的保密性。”

  路易波拿巴得到了他俩的保证,这才红着脸鼓足了勇气道:“一般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叔父那么迷恋约瑟芬,哪怕是在为了政治联姻不得不与她离婚后,还依然与她长期通信并一直给她提供生活上的照顾。作为一个女人,我的叔母约瑟芬当然是美丽的,但是我叔父见得女人多了,为什么独爱这一个呢?”

  大仲马睁大眼睛点头问道:“是啊?为什么呢?”

  亚瑟也问道:“为什么呢?”

  路易波拿巴得意洋洋道:“为什么?其中的秘密便在于我叔父拜倒于约瑟芬身上独特的体香,这种迷恋甚至到了我叔父特地给她写信称赞我所渴望的不仅仅是你的爱,还有你的气息、你的笑声,甚至是你的不完美。

  或许这样的佐证还不够有力,但是当初约瑟芬病故的时候,我母亲曾去她的居所帮她整理遗物,她的遗物里面有一封情书,根据日期可以得出,那是我叔父刚刚从奥斯特里茨战役中大胜的时候写的,我本以为上面会有很多你侬我侬的文字,又或者是对于自己大胜功绩的吹嘘,但实际上信上只写了一行非常简短的文字,你们猜是什么?”

  “什么?”

  路易波拿巴忍不住露出了一抹今日最灿烂的笑容:“约瑟芬,不要洗澡,我三天之后就来。”

  听到这话,大仲马与亚瑟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两人不约而同的伸手捏住了下颚:“有点意思。”

  路易波拿巴看到他俩这样,禁不住发问道:“所以说呢,我告诉你们这些能够证明我的身份了吗?你们什么时候释放我?”

  大仲马抿嘴道:“这种事情,我还真不知道,但我也不能说你是错的,这……”

  他扭头望向亚瑟:“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亚瑟微微点头道:“就刚才的那封信件的内容来看,这确实挺法国。不过具体真实与否,我得先转递外交部,让他们去找居住于摄政新月楼的约瑟夫波拿巴先生核实一下。”

  路易波拿巴听到这话,惊得连忙站起:“别呀!你去问他,那他不就知道这事儿是我传出来的了吗?再说了,核实身份,你们直接带我去见他不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呢?”

  亚瑟听到这儿,禁不住微笑了一下:“带你过去当然也不是不行,不过您必须得先签署一份对于苏格兰场的免责责任书。因为如果这其中牵扯到了欺诈问题,那我们可就不好和约瑟夫波拿巴先生交代了。”

  “责任书?”路易波拿巴一甩手道:“那种东西,你们早拿出来不就行了。”

  亚瑟听到这话,就像是变戏法一般提前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件,将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的正面一翻,转到了只剩下署名栏目的反面,亚瑟指着上面的空白部分开口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在这里签字就行。”

第248章 条例规定还轮不到你来说(K8)

  第248章 条例规定还轮不到你来说(5K8)

  2024-03-16

  第248章 条例规定还轮不到你来说(5K8)

  伦敦,威斯敏斯特,白厅街4号。

  厅长办公室内,罗万厅长靠在椅子上一页又一页的翻阅着手里捧着的逮捕谅解书。

  他看完了手中的文件,旋即身体前倾,两手压在案前看向亚瑟:“那个路易波拿巴,你已经验明身份了吗?是真货?”

  亚瑟笑着回道:“我不能说百分百是真的,但是至少我暂时看不出他身上存在假的迹象。我先前派人去西印度码头查过他的底子,他确实是搭乘了一艘从罗马出发的商船偷渡到不列颠的。联系到前不久从那里传来的烧炭党起义消息,再加上他那一口流利的法语,以及经过法国炮兵上尉亚历山大仲马先生对于他在法国炮兵指挥体系的考核验证,至少从供词逻辑的角度上来说,我不认为他在经历部分说了谎。”

  罗万厅长听到这儿,先是沉吟了一会儿:“如果他是真的,那说不定伯尼哈里森的案子上,咱们可以稍微做点联系……”

  亚瑟微笑道:“长官,我们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只是抓了伯尼哈里森,议员们可以说我们是目无法纪,不把《大宪章》第二十九条放在眼里。但如果波拿巴家族的人也被我们抓起来了,那就说明我们这就是恪尽职守、铁面无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罗万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他满意点头道:“来吧,亚瑟,小伙子,你有什么看法吗?”

  说到这儿,亚瑟又打开了手里的另一份文件:“这段时间,我着重查阅了一些关于议员豁免权的相关规定。关于议员豁免权的最早明文规定源于1314年爱德华二世颁布的法令,其中禁止法庭判决拘禁议员,从而致使其无法参加议会会议。

  而在1626年和1675年,上下议院先后通过决议,规定在议会会议召开期间及前后40天时间内,除犯叛国罪、重罪及妨害治安罪外,非经上下议院的决定,或由上下议院的下达命令,不得逮捕相关议员。

  而在1688年光荣革命后通过的《人权清单》又强化了议员们在这方面的权利,其中规定议员享有议会内演说、自由、辩论或议事的自由,享有不在除议会以外的任何法院或任何地方受到弹劾或询问的权利。

  根据内务部和苏格兰场内部卷宗显示,上一次有议员遭到逮捕,是1763年发生的约翰威尔克斯案。当时下院议员约翰威尔克斯因在《北不列颠人》45期上抨击国王与内阁政策,被先王乔治三世下发通用逮捕令拘捕于伦敦塔中。但是一周后,大法官便在王座法庭以侵犯议会特权为由宣判此次逮捕违宪,将威尔克斯议员当庭释放。

  几个月后,海军大臣三明治伯爵在上院宣读了威尔克斯议员数年前发表的《女人论》,宣称威尔克斯品行不端、诽谤君主、亵渎上帝,因为其中存在大篇对于三明治伯爵的人身攻击和色情描写,还将他与著名妓女范妮默里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最终上院裁定《北不列颠人》45期中威尔克斯议员的论述侵害了议会特权,并以煽动诽谤罪的名义正式对威尔克斯议员提起调查诉讼。

  威尔克斯议员因此逃亡巴黎,后被下院以长期缺席会议为由免去议席,法庭也对他进行了缺席审判,宣判煽动诽谤罪成立。但是数年后大选召开期间,约翰威尔克斯却重返不列颠,并借由之前案件调查过程中积攒下来的巨大舆论声望一举在米德尔塞克斯选区获得空前大胜。

  国王陛下要求议会重新举行选举,内阁也派人在媒体上煽风点头,拿威尔克斯与妻子长期分居、还包养多位情妇大作文章,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能阻挡威尔克斯在米德尔塞克斯再次胜选。之后,国王干脆直接越过议会命令王座法庭裁定威尔克斯不符合候选人资质,但是这样的做法却引起了议会与不列颠市民的强烈反弹。

  一向支持国王的首相老皮特爵士公开怒斥此举为砍向自由之树根部的利斧,辉格党文胆柏克先生更是直称此举骇人听闻,简直动摇了不列颠的根本。而伦敦街头则涌上了数万名抗议的伦敦市民,他们冲击囚车,解救了威尔克斯。但是威尔克斯先生却在被解救后,逃脱了他的拯救者们,乔装打扮自行前往了监狱,并声称自己此举是议会不守法度,但我却要做出表率。

  长官,现在的年轻人可能没有多少还记得威尔克斯的了,但是您的年纪比我年长不少,所以您或许听家里的长辈提起过约翰威尔克斯这个名字。从我掌握的档案资料来看,威尔克斯事件甚至一度有动摇乔治三世王权之势,再加上又赶上了北美独立战争,所以这场运动的声势之浩大简直闻所未闻。

  伯尼哈里森议员虽然没赶上那种好时候,也未必有多少奉献精神,但是我觉得从这一套操作流程来看,其中或许还有些值得我们注意的东西。”

  罗万也不是笨人,亚瑟这一提他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是说,伯尼哈里森想玩波大的,好为自己攫取些政治资本,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受到不公正迫害的正义之士?”

  亚瑟合上文件簿,将它放在案前:“我只能说有可能,虽然现在的社会环境不同了,但是疯子和野心家却是一直存在的。哈里森先生也做了好几年的后座议员了,现如今托利党党内四分五裂,强硬派的领头人艾尔登伯爵年事已高这几年更因为屡屡遭到舆论攻击而显得伤春悲秋,威灵顿公爵又因为《天主教解放法案》被强硬派视为叛徒,自然也不可能再领导他们。所以……”

  罗万翻了翻文件,之后随手将它们往办公桌上一撂:“呵,看来咱们哈里森议员想做个后起之秀,在威灵顿公爵与艾尔登伯爵两位阁下落幕后,站到台前去与皮尔爵士领导的自由派在托利党内打打擂台啊。现在看来,他出拳还挺重的,皮尔爵士将来疼不疼我不知道,但是老子现在浑身上下已经是火辣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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