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赛里斯虽然也有三个头,但他是一体的,不可能出现三个头互相掐架,想朝不同地方前进的情况。
丹妮莉丝警惕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不必担心太过。壁画只是模糊,不是消失。这预示着或许有危险。”
韦赛里斯说是这么说,但心里却不由咯噔一下,壁画模糊在他这里其实意味着原版的三首龙预言被韦赛里斯取代的程度加深了,或许即将发生什么事,使得‘龙有三个头’的预言彻底落到他身上。
丹妮莉丝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问了出来:“说起来,为什么你一开始会觉得那是我怀孕了?”
“因为你在梦里打开石棺没有看到丹妮思,我下意识会觉得她你知道,灵魂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是确实存在的,咱们在梦里见过”
丹妮莉丝忽然接话:“那就是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会是个女孩?”
韦赛里斯讶然看过去:“真的?”
丹妮莉丝紧张的摸了摸小腹:“还没有孕吐,但是.我看过学士塔里关于怀孕症状表现的资料。算算时间.有可能.不确定.再等几天才能不会在婚礼上表现出来吧?”
她担忧起来。
韦赛里斯一时心情五味杂陈,有些复杂莫名。
却听丹妮莉丝忽然说:“丹妮思.我.丹妮思是很好可.”
“别,丹妮,别胡思乱想,”韦赛里斯打断她,他知道丹妮莉丝在想什么,她在以王后的视角想继承人的事,“千万不要忘记,王后并不是你真正的身份,你是我的妻子,是丹妮莉丝,是这个世界魔力最强的魔法师之一,别被任何一个身份束缚住。我们已经超脱了凡人,你要习惯这种思考方式,我们的将来会很长很长。人瑞王才统治了快六十年,我们只会更久,可能时间会长到我们的继承人变成八十岁的老头子,头发花白,牙齿掉光,可能我们还在王位上占着不走。”
“噗,”丹妮莉丝被他逗笑了,“那时候我们得多老了?”可紧接着她又担忧起来,“我会不会不能陪你那么久”
“不会。”韦赛里斯再度打断她的胡思乱想,“你和我都要有信心,伊蒙学士一百多岁,布林登一百三十多岁,贝勒里恩两百多岁随便哪个档次都离现在都还有至少八十年哇,”韦赛里斯夸张的哇了一声,“太遥远了,咱们还是想想当下。等确认下来,先给她想个名字。”
丹妮莉丝把头贴到他身上:“不用想,她当然得叫丹妮思。”
韦赛里斯没说出来,怕给丹妮莉丝压力,但他心里还是在想。以防万一,他还得准备个男孩的名字。
坦格利安的血脉可以用一个谜语来形容:“斯芬克斯即是谜题,并非出谜题者。”
在韦赛里斯认知中,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和龙有脱不开的联系,而龙没有性别,可男可女。
“他不信任你,也暂时不会去君临。我们将乘船往北,去长城寻找一位老人求证身份。我这边你大可放心。建议你静默,想办法自证,不要做大动作引发意外。狮鹫。”
瓦里斯蹙着眉头将信看完,而后将信丢进炉火中。
猩红的火焰将信纸吞没,只剩一缕青烟升腾空中,狭窄的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
瓦里斯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葡萄酒,微微抿了一小口,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君临已经得知史坦尼斯出兵的鲁莽举动,也已经知晓风暴地的局势突变。
前几天黑水湾和国王大道每天都能听到有巨龙在高空巡视的情报,君临如临大敌,将外放的军队都召集进了城里,择选出忠诚者外出铺开斥候伪装成商人监视南方的异动。
瓦里斯已经有所察觉,泰温公爵随时可能出走君临返回西境。
他这边本来计划帮那边把泰温留下来
饶是瓦里斯,也绝没想到那位国王那么能忍,动作那么慢吞吞.凭他的巨龙,只需数千兵马,君临城分明唾手可得
但这样引而不发,实际上反而使得泰温公爵没法作出决定.
瓦里斯搞不清楚,想不明白。
那边是不是故意这么做,在用自己的方法把西境兵马留下来,等待时机一击致命?
那边不信任瓦里斯。
这瓦里斯早有心理预期,但他想不到对方会把“伊耿”赶到北方长城,为什么.明明君临近在咫尺
想借机除掉伊耿?
可琼恩克林顿却让他放心.而且没必要这么麻烦.
那边到底想做什么?
瓦里斯感到苦恼,计划一变再变,早已不是最初预想的模样,只短短数月,如今想安稳落地都变得困难万分,如何还有人想着更进一步?
他正苦恼着。
有脚步声靠近,沉重的脚步声。
对方左手推开了他的房间门。
房间里的蜡烛被门口的风吹得晃动起来。
“午夜,全城都在熟睡。”自赫伦堡回来的新晋御林铁卫队长詹姆倚在瓦里斯的门口,“兑现诺言的时候到了,瓦里斯。”
瓦里斯露出苦涩的面容:“大人,您真是雷厉风行。咱们下午才说好,您今天就找上来了。”
“我了解我父亲,我恐怕他会在君临沦陷前把我弟弟先处理了。”
提利昂被控告谋杀乔佛里,被关在红堡黑牢里很久了。原本前阵日子就要审判,但风暴地史坦尼斯出兵使得人们的关注点从小恶魔身上移开,后来局势风云变幻,如今君临都变得岌岌可危,至今提利昂还没有被正式审判过。
但詹姆知道自己父亲大人的盘算,知道他弟弟提利昂不在计划中,便找到瓦里斯来求助,希望把提利昂救出去。尽管提利昂被指控杀了乔佛里他的亲生儿子,但他因为某件事对提利昂有所亏欠,而且对乔佛理的死,他竟然也不觉得多么悲伤。
詹姆让他协助救提利昂这件事原本让瓦里斯嗅到了一丝机会,他原计划打算用这个巧妙的时机做出点大事来,可如今来看他的嗅到的时机并不是什么好时机。
“其实您要是能说服您弟弟穿上黑衣,我想泰温大人也会乐意让提利昂大人去长城的。恕我直言,詹姆爵士,您弟弟现在即便逃出去,也十分危险,君临东面是龙石岛我尚无消息确认他们有没有封锁喉道,往南是风暴地,西面是提利尔噢,抱歉,我是说西面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去处,提利尔公爵一定会听您父亲的命令搜查行踪。”
詹姆眯起眼睛:“你后悔了?你说你在自由贸易城邦不缺朋友和眼线。”
“如今的局势,詹姆爵士,龙石岛如果封锁了喉道。我的朋友恐怕会”
(本章完)
第160章 神的旨意
这是几个星期前的某一天。
一座神庙的内部。
几支蜡烛沿墙燃烧,发出微弱的光线。
神庙里,所有一切都静谧而冷寂。轻微的脚步声摩擦地面,一扇门轻轻打开又关上。
空旷巨大的空间里,有人在喃喃低语,有人在低声哭泣。
连庙里的流水都是安静的。
无数高大雕像沿墙站立,红烛在它们脚边摇曳,仿佛遥远昏暗的群星。
静静的流水声来自一个十二尺高的大理石女人雕像,逼真的泪水自她双眼流出,注入她抱在怀中的碗里,再从她的碗里缓缓流淌到一个直径十尺的水池。水池在昏暗的红烛照耀之下,黑如墨汁。她是某个信仰中的死神,泣妇。
再过去是个坐在王座上的狮头男人,由黑檀木雕刻而成,他是夷地的夜狮;有匹由青铜和钢铁铸成的高头大马,两条粗壮的后腿直立起来,它是多斯拉克驮走死者的亡灵马神;再往前,一只毛发蓬松、个头有野牛那么大的黑山羊,它是科霍尔的黑山羊;一个倚着根棍子的兜帽男人,藏在兜帽之下的面容模糊,他是七神中的陌客;还有许许多多黑暗中若隐若现的影子
一排排石头长凳上间或坐着几个安静的人。
庙宇中蜡烛的气味是某种奇异香料,它闻起来就像是雪和松针煮在一起的味道,让人莫名感到平静、安宁。
神庙中央池边,有穿斗篷的人正轻声哭泣,将手伸入水中,掬起一捧水饮了一小口,而后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手捂肚子,跌跌撞撞朝墙边走去。他爬进墙体粗糙石头挖成的一个空穴,躺到坚硬的石床上,就此长眠。
墙沿还有许多其他空穴,已有不少人在其中长眠。
两个身上裹着黑白长袍、带兜帽的牧师安静走过,脚步轻微,仿佛蜻蜓点水。
静如影。
其他牧师从隧道和隐藏着的神秘的小路前来。
他们是无名之辈。
他们在一个有着十几张由黑檀木和鱼梁木雕刻而成高椅子的房间汇聚,黑檀木的椅子背面有鱼梁木雕刻的面孔,而鱼梁木的椅子则相反。
牧师们都穿着黑白色长袍,当他们就坐时,每个人都把兜帽放下,露出当天自己选择戴上的面孔。
两个侍僧在站立侍奉,一个拿着装有暗红葡萄酒的大酒壶,一个拿着水壶。当有牧师抬起视线或是弯曲手指,侍僧便过去倒满他的酒杯。
牧师们大部分时候用布拉佛斯的语言交流,有时也会说瓦雷利亚语和通用语。他们的声音很小,但彼此都能听得见。
当慈祥的人到来时,牧师们的窃窃私语仍旧继续着。
慈祥的人坐下后,也摘下兜帽。他的帽子底下没有脸,只有一个泛黄的头骨,颊间粘着少许碎皮,一条白色蠕虫从空洞的眼眶里扭动着钻出来。
他神情平静,仿佛死人。
当他开口,他说:“Valarmorghulis。”
其余牧师们才停止交流,回应:“Valardohaeris。”
慈祥的人提出话题:“从某种意义上说,死亡不是坏事,它是神恩赐的礼物,以终止我们的渴望,同时也终结痛苦。生死并不由何人决定,只有千面之神才能恩赐,我们是他的仆人,在凡人们祈祷和祭献后,我们将恩赐给予那些千面之神选中的人。千面之神已经选中了他,我们的职责是侍奉,所以应当继续把礼物带给他。”
有人说:“他已经拒绝了一次神恩赐的礼物。有一位无名之辈为此前往黑夜之地感谢神明的恩赐,那位无名之辈已找到他的天使。”
这些千面之神的侍奉者认为。死亡是神的恩赐,每个人出生那天,千面之神都会派来一位黑天使,死亡代表这位天使牵起受赐者的手,带领他们前往黑夜之地,那里的星星永远明亮闪耀。
而他们是千面之神的牧师,是代神明赐福的把凡人送去与天使执手的侍奉者,是无名之辈。
他们在谈论的是韦赛里斯的刺杀事件,消息已经传回布拉佛斯,一个无面者因此而死,而韦赛里斯安然无恙。
慈祥的人说:“赠与受神选中之人礼物,正是我们要做的。我们是神的工具。”他在说应该继续刺杀行动。
有人说:“他还会拒绝这份礼物。无名之辈与黑天使共舞。”他在说韦赛里斯那里很危险。
“凡人皆有一死。”慈祥的人说,“我们专心侍奉,我们为千面之神服务,若这就是所要求的,那么与黑天使共舞就是神所要求的牺牲。”
有人问:“奉献者的奉献确实足够让千面之神聆听他的祈祷?”
慈祥的人平静作出回答:“是有人奉献,但这也是神的旨意。”
房间里的牧师们一时间彻底安静下来,一张张虚假的脸看向慈祥的人。他说,神的旨意。
慈祥的人兜帽下只有一个泛黄的头骨,空洞的眼眶中隐隐给人一种冷寂、阴寒的气息,他继续说:“前往赐福者将持慈悲之刃送上礼物。”
有人给出回答:“我会把礼物给这个人,我不认识他。”
慈祥的人说:“黑与白。”
又一个人给出回答:“我会把礼物带给这个人。”
随着话音落下,两个在旁侍奉的侍僧和其余牧师纷纷离去……除了慈祥的人,和两个给出回答的牧师。
当他们独处时,慈祥的人先看向其中一个:“你是谁?”
牧师平静回应:“无名之辈。”
他又看向另一个:“你是谁?”
另一个也淡然回答:“无名之辈。”
慈祥的人平静的站起身,戴上兜帽,引领两位虔诚侍奉神明的牧师前往房间内一个紧闭的雕花木门前。那门的左边一扇由鱼梁木制成,白如骸骨,右边一扇是微微泛光的黑檀木。两扇门中间合雕着一个月亮,不过鱼梁木上嵌的是黑檀木,黑檀木上则嵌鱼梁木。
关于无面者的起源,一直流传着一个传奇故事。
千面之神的教派最初诞生于瓦雷利亚矿井内悲惨的奴隶群中,矿内的奴隶经常起义,而第一个无面者就是反抗者之一。
有人认为他是奴隶,有人说他是自由堡垒的公民,有人觉得他是个同情手下奴隶的监工。事实上,没人真正清楚他的来历,大家只知道,他在奴隶中活动,聆听他们的祈祷。
上百个国家的子民被抓到瓦雷利亚的矿井中劳作,每个人都用自己的语言向自己的神祷告,然而祈求的都是同一件事解脱,终结痛苦。
一件极为普通极其简单的小事,却得不到神的回应。
直到有天晚上,第一个无面者觉醒,他明白了所有神祗都有自己的工具为其效力的侍奉者在世间执行神祗的意志,奴隶是在向上百个不同的神灵哭喊,其实那是同一个神,有着上百张不同的脸孔而已千面之神。而他即是这个神的工具。
此后,第一个无面者将“礼物”赐予那些绝望的奴隶,后来他也将礼物赐予了那些奴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