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去哪？你又打算以何种形式践行你的复仇。”
“……我不知道，但我已经从哈尔辛那儿听说了博德之门中的传奇英雄已经在准备解救艾尔托瑞尔，也许我会跟随他们一起出发，在他们启程前往地狱的时候，随之一起冲锋。”
“而在这之前，我要先返回城市的遗址，一边保护民众的安全，一边斩杀那些来犯的邪魔。”
那哈尔辛一定没有告诉你，那些邪魔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全都撤回地狱参加血战了。
现在逃难的路上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魔鬼已经差不多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就算回去也完全是白走一趟。
哎，估计就连哈尔辛也没有想到斯卡居然这么固执吧，但是圣武士们都是死脑筋，如果不劝他的话，他是真的会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等等，我这次去博德之门最大的目的就是要干掉导致这次事件发生的主谋，在这一点上我和斯卡的目的简直不谋而合。
也许我可以说服他，让他在这件事上帮助我，斯卡已经30多岁了，他的职业等级肯定也不低，又是一位圣武士，能够让人放心的将后背交给他，可以说是最好的伙伴人选。
其他德鲁伊们是不会离开翠绿林地的，他们所能做到的最大帮助也就是为流浪来的难民们提供休息的地点，以及一些食物和医疗。
而哈尔辛身为大德鲁伊，也绝对不可能抛下林地和诺希尔一起去冒险，更何况竖琴手们马上就要前来，他肯定要在这儿迎接。
如此一来，他现在所能找到的唯一的一个帮手，居然就是眼前的斯卡了。
可我要怎么说服他呢？
……
“那么我告辞了，诺希尔，实在抱歉，如果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还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尽力补偿你的恩情。”
说完这些，斯卡向着诺希尔鞠身致意后，便转身就要离开，而这时诺希尔在短促的思索过后，也开口道。
“斯卡，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城市会忽然陷落呢？”
诺希尔忽然对斯卡问起这个问题，而这个话题也毫不意外的让原本准备转身离开的斯卡停了下来。
“难道不是那些该死的魔鬼吗？难道不是他们那该死的阴谋！”
“不。”
诺希尔打断了他被愤怒蒙蔽了理智的发言，继续向他详细的解释道。
“就算是阴谋也需要时间来施展，哪怕是魔鬼也不可能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策划出如此庞大的阴谋。”
“把一整座城市拖入地狱，想要做到这种事一定需要长时间的规划，而城市陷落时又如此的迅速，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这更是说明这个阴谋已经积虑甚远。”
“斯卡，你对魔鬼也许并不了解，但是魔鬼所行之事必有契约限定，一整座城市的归属权，如果没有明文规定，以及足够高地位的内奸作祟，魔鬼们是绝对收不走的。”
“而有权利决定艾尔托瑞……”
斯卡的眼睛忽然猛的睁开，他原本只是想在临别之前对诺希尔说声抱歉，道声告别，但他万万没想到诺希尔居然敢说出这种话！
“住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指控吗！”
“你难道想要指控城主！质控最高观察者！指控整个埃尔图加德的国王！”
他转过身，脸上的忧郁都被惊怒所取代，直接使出了为破胆呵斥的超凡能力阻止了诺希尔继续口出狂言。
他听出了诺希尔的潜在话语，他想要侮辱至高观察者，但侮辱至高观察者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诺希尔在侮辱这座城市以及这个国度的创建者！
侮辱所有地狱骑士团以及骑士团效忠的君主！
侮辱他所坚守的誓言以及所有地狱骑士的誓言！
更是在侮辱所有艾尔托瑞尔的臣民！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艾尔托瑞尔以往所有的荣耀都将只是一个笑话！
诺希尔的话就是在否定一切！
他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指控，而他现在唯一没有动手的理由就是诺希尔曾经救了他以及很多民众的性命，所以他才没有在听到这些话的一瞬间，就直接把自己的拳头砸在诺希尔的脸上！
“……你可以不信，但是我要说的相信你也已经听明白了。”
“无论幕后黑手是不是他，但是有一个幕后黑手存在这件事是肯定的，而博德之门是离艾尔托瑞尔最近的一座大城，如果那个人没有随着城市一起坠入地狱，那就一定会前往博德之门。”
“如果你想证明我所说的观点是错的，那现在就回去你的房间好好休息一晚，让你那被怒火烤熟的脑袋好好凉一凉，到明天一早你就跟着我一起去博德之门。”
“在那时，所有的答案都将水落石出。”
第41章 捕获邪魔
“博德之门？为什么是博德之门？难道你说这个根本不存在的幕后黑手还在图谋博德之门吗！你凭什么这么认……”
“难道你忘了那天来到艾尔托瑞尔之中的人是谁吗！”
诺希尔的这句话犹如一道闪电一般，劈开了他原本被悲伤与愤怒所蒙蔽的记忆，他整个人都震颤了一下，紧接着回忆起了数天前，也就是城市陷落的那天所发生的种种巧合以及意外。
“说城市之中有内鬼，而且现在这个内鬼就在博德之门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这个吗！”
就在数天之前，博德之门的最高领导人，四大公爵之中的首席高公爵，乌尔德雷文加德带着隆重的使团来访。
“而就在当天，也就是城市陷落的那天，我所接到的命令是前往外城区，调和因为使节团到来而产生纠纷的外城居民。”
“我因此逃过一劫，但是就在雷文加德高公爵进入内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城市就陷落了，雷文加德高公爵也因此随着城市一起坠入地狱。”
“诺希尔，是因为这个原因吗！是因为这个时间太过于凑巧，所以你才觉得凶手肯定对博德之门也另有规划吗？！”
“……”
看着诺希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斯卡的心脏却猛地一颤，然后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他被这巨大阴谋吓到了，如果这一切真的是早有预谋，那么那个幕后黑手就必定是真的！而且无论他是谁……
都一定是艾尔托瑞尔人！
“叛徒！贪婪的恶兽！我一定要拔下他满嘴的獠牙！再把它全部塞进他那永不知足的肚子里，把它刮的肠穿肚烂！血流成河！”
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无穷的愤怒忽然涌上并直接蒙蔽了他的心智，他转身直接一拳捶烂了房门，这几天的遭遇让他积累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
整座城市数万人的性命都因为一个阴谋坠入地狱，这个事实是比指控最高观察者还要更加悲痛的，如果这个叛徒真的是……
诺希尔立即上前将他按倒在地，看现在这情况如果不阻止他斯卡恐怕会直接失控，但哪怕已经被按在地上，他也依然崩溃的大吼道！
“那个该死的！永不知足的混账！他献祭了艾尔托瑞尔上万名居民居然还不满足！现在又把目光转移到了另一座城市上！”
“该死！！”
“无论他是谁！我都要亲手宰了他！”
他疯狂的用铁拳猛锤地面，发泄着他的怒火，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彻底冷静下来。
“……”
“抱歉……我冷静下来了。”
“放手吧，诺希尔。”
见他不再挣扎，且确实冷静下来了，诺希尔这才松手将他放开。
斯卡从地面上爬起来，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仪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转身对着诺希尔说道。
“不得不承认，我被你的推理吓到了，这几天生活的变故几乎将我彻底打倒在地，让我失去了从前的冷静与从容。”
“而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我不得不悲痛的接受这个现实。”
“……”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几乎是悲痛的说道。
“你所说的推理，有非常大的可能性，是真的。”
诺希尔没有说话，但还是不免有些欣慰。
斯卡并不迂腐，且能够这么快的接受他的推论，这就证明诺希尔没有看错人，果然，能在如此大的巨变之中失去力量，然后又很快重拾力量之人，绝对有些过人之处。
不过紧接着，斯卡又继续说道。
“但，我绝不会认同，也绝不会相信你对至高观察者的指控。”
斯卡的话语很坚定，但他的眼神却开始闪烁。
也许他的内心已经开始了动摇，而这种时候什么话都不必说。
诺希尔知道他的这份坚定来自于何处，也看见了他心中的动摇。
所以诺希尔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休息。
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斯卡，看到这副模样的诺希尔，这让他原本已经冷静下去的情绪忽然间又开始变得有些激动。
他张开口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一句话都没说。
他回去了。
看着推开残破大门逐渐远去的斯卡，这个原本高大挺拔的男人，他的背影现在却变得如此落魄。
诺希尔也有些不忍，虽然他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但这个真相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残酷。
一旦他和诺希尔一起去博德之门，然后发现诺希尔所言非虚，那他今后的职业者生涯都很可能因此迎来终结。
他很可能因为这场背叛而放弃自己的誓言，或是彻底退役不再做职业者，或是成为弃誓者，成为邪武士被万人唾弃。
但这些真相如果一直不告诉他，那么城市陷落压力与自责会将他压垮，他必须明白真正的敌人是谁，或者至少要明白，真正的敌人可能是谁。
不然等到真相血淋淋揭开的那一天，斯卡也许就真的会像诺希尔之前所担忧的那般堕落吧。
诺希尔的思绪回到数天之前。
就在数天之前，诺希尔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他本来仍然在外城区依靠表演戏法以及空中飞人来维持生计。
但当时，原本在外城区表演节目的诺希尔，忽然看到主干道上的人流变得汹涌了起来，好奇之下他也选择跟着人群过去查看，结果在人群之中发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博德之门里的老朋友，威尔的父亲，焰拳军团的大元帅，乌尔德雷文加德。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乌尔德雷文加德是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也正是因为这种淡淡的熟悉感，让诺希尔本人放弃了趁着人多表演戏法的打算，而是选择跟着使节团悄悄的前往内城。
“可以说正是我本人的好奇心，才是导致我差点坠入地狱的根本原因。”
“但也正是因为我所经历的这个情报和穿越前查阅的资料对得上，所以我才敢如此肯定，最高观察者背叛了所有人。”
所以诺希尔对斯卡所言皆为真相。
但真相往往是快刀。
在诺希尔嘴中可能性最高的假设。
也是斯卡最不敢接受的可能。
诺希尔坐在床上，他开始反思自己把话说的如此直白究竟做的对不对。
斯卡奇特鲁古。
这个曾经为了那座光辉之城而恪守奉献之道，世人眼中最为标准的道德模范，人民信赖的圣武士，原本他的一生将无比绚烂，无比荣光。
“然后城市陷落，人民离散，自己的信仰失去支撑，斯卡，他让我想起了塞夫洛。”
一个提夫林圣武士，和斯卡一样，同样归属于艾尔托瑞尔的圣武士。
“但是斯卡和塞夫洛不同的是，斯卡很快找到了支撑，他现在正在为了这座城市复仇，可以说，复仇就是他现在动力的唯一来源也是最大的支撑。”
“……”
“我相信斯卡的心智不会那么脆弱，身为一名经历如此变故，且还能重新站起来以复仇的誓言宣告为整座城市复仇的圣武士，他的内心一定比我所想象的还要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