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感觉自己从前放了好多年贷，想不到吧，现在咱直接来个反向思维，桀桀……”
神奇阁众掌柜：“……”
接下来，所有生灵便是看到，好人接了一件又一件状子，全部都是那种恶意放贷，将人逼迫的倾家荡产那种。
他本人就是放贷老祖宗，处理起这些来，那是得心应手，信手拈来，毕竟这里面的所有行当，他那是门儿清。
而且他本人那种略贱的性格，加上时常不按套路出牌，这些时日以来，他不知将多少放黑钱的给送进大牢，不少严重的，更是被直接砍头。
一时间，好人在这秋桐城的名声，那是如日中天，谁提到都得竖起个大拇指。
直到此城方圆百里，再无一人放黑钱时，好人身影却是突然消失，再次回到十二之地，血色平原。
鸿运齐天舟上，所有掌柜看着突然出现的好人，全是神色古怪。
镇命碑顶上，那道模糊身影也是沉默良久。
最后才点评，“言语杀人不见血，害人不用刀，既能杀人，自然也能除恶，善！”
时间缓缓过去，越来越多生灵出来，这以言为刀，说到底还是人心之间的博弈，以他们心智而言，不难。
不过是杀心大小不同罢了，有生灵杀一人，自然也有生灵化作毒士，以言为帮凶，荼毒一方。
既有生灵以言作恶，也有生灵以言除恶。
林林总总，不可全概！
而十二之地的时间流速，好似和那碑中凡人国度并不相同。
转眼间，血色平原上又过去两月，此时，已没有其他生灵从其它地方赶来，碑中世界也好几日没有生灵出来。
血色天地中，千丈镇命碑巍峨耸立，一道道无匹生灵悍然矗立四方。
这时，一位生灵望向碑顶那道模糊身影，眼神尊崇，恭敬开口。
“碑魂前辈，既然大家已经出来的差不多了，那是否可以进行第二杀了？”
鸿运齐天舟上，好人却是阴阳怪气道：“我说这位道友，你赶着投胎是吧，这还有人没出来呢！”
如今，神奇阁众掌柜基本全部返回，却唯独少了李初一。
另外，小呆和金毛小狮子一直待在船上，他们对仙命没有丁点想法，也就没有被摄入那座凡人国度。
“你说李初一？他不会死在里面了吧！”，龙角青年依旧光着头，眼神阴翳，有些幸灾乐祸。
明明身上有着一份像模像样的龙威，可此刻给在场生灵的感觉，却是略显滑稽。
他继续道：“你们应该知道，在那里面死了，就等于真的死了。”
“先前光幕画面中，不就有个蠢货以言语陷害人不成，最后反而掉了脑袋嘛！”
此时，屠暮手持杀人刀，融灵族一方，化日一族，他们都是饶有兴趣看了过来。
甚至那两百食腐僧也出现镇命碑附近，因为他们发现，自己并不会被摄入那凡人国度。
倒是显得有些讽刺，只能说这些诡异和尚，居然是真的心中有佛，有虔诚信仰，没有丁点儿奢求仙命的心思。
也是这时，天穹光幕场景正在发生变化。
这次出现的，赫然是李初一身影。
他正坐在一间清幽学堂之中，像是在练字。
只见他神情很是恬淡，吸满墨汁的笔锋微微划过纸面，犹如细沙坠入大海，发出最微弱的潮汐。
每一粒沙都是震撼至极，每一个字都像神来之笔，一笔一划，一词一句，都是蕴藏着星辰大海。
“任窗外花开花落，云开云往，自是余味无穷，万般惬意！”
一个同样年轻的白衣学子走了过来，看着李初一桌上铺开的纸笔，便随口念了出来。
接着又是笑道：“李兄，时光清浅，日子美好，其乐无穷啊！”
白衣学子就是坐李初一前边那位，后脑勺长了块骨头那人。
他有个比较奇怪的名字，叫反九。
而他们成为同窗，此时已是有五年了。
日子过得挺快的，闲来煮茶，细雨中漫步，时间就这么一日一日的溜走了。
授书的老学究如今更加苍老了，面上每一道皱纹里，都是留下了岁月的痕迹，他现在喜欢一个人坐在那儿，穿上身薄袄，眯着眼在阳光下打盹儿。
学堂中那个女扮男装的小闺女，两年前也出嫁了，还是李初一等人亲自送嫁的。
也是那一次，他们这些学子第一次见对方女装，没成想还挺惊艳的。而新郎，是镇上一个年轻郎中，为人也挺不错。
这小闺女混迹在一群男子中，并没有想象中，发生一些爱恨纠葛之事，这未免有些太亵渎‘同窗’‘读书人’这几个字。
而这五年来，只有李初一、反九两人，容貌依旧，眼中星辰依旧。
岁月似乎不能在他们身上留下半分痕迹，周围有人倒是觉得奇怪，不过五年容貌未变，也能解释的过去。
“反九兄，晚上喝酒？”，李初一搁下手中纸笔，笑着道。
“行啊！”，反九点点头，他也是独自一人，并无什么家眷。
望着这一幕，血色平原上诸多生灵不淡定了。
“前辈，他们两个如果一直不以言为杀，我们是否要一直等下去？所以我建议直接抹杀！”，有生灵杀气腾腾道。
“我也这么觉得，一个伪人罢了，另一个虽不知是谁，但看着就像个路人甲似的！”，龙角青年语气不屑。
“路人甲？谁在叫我？”，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场中，脑袋两侧生有双耳，居然是心慧一族，修心字仙的路人甲。
“我就是路人甲，最喜欢睡觉和看热闹，见这里有热闹可看，我就来了。”，他很认真道，眼睛却一直盯着光幕。
这时，一道模糊不清，似有深意的声音传来，依然是那碑魂。
“再看看吧！”
第529章 一条规则，将人烦死
凡人国度中。
夜晚，李初一那个小院之中。
此刻，他与反九正在月下对饮，就自酿的米酒，香甜不醉人，但是上头。
“反九兄，你是否有件事情忘记做了？”，李初一放下酒杯，随后轻声说着，看着对方的目光也是带着深意。
而他话中所指的，自然就是以言为杀。
没错，李初一虽然依旧身处这凡人世界中，但是他却记起了自己过往，记起了自己是谁。
因为，他眉心的那道规则已经凝成雏形了，这道规则很简单，却又不简单。且是从古至今，从未出现的一条规则。
只有三个字。
我是我！
字面意思，就是我永远记得自己是谁，永远是自己，不会忘记。
所以在这条规则成形的那一刻起，他便是回忆起了自己一切过往，也知道自己为何入了这方凡人国度。
‘我是我’这道规则，似乎用处不大，但是对于纹宗修士而言，这却是最珍惜的一道规则。
因为他们铭刻万物规则在身，随时有被规则同化，失去自我，人性全消的危险。
若是李初一将来一天也面临这种处境，除非他这条规则被磨灭，否则他总有一日会记起自己是谁的。
这道规则是老乞丐一指点在他眉心，又过了这些年才有了个雏形，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李兄，难道你也？”，听着李初一如此说辞，反九有些惊疑。
“喝酒喝酒，咱们虽过了几年平淡日子，但一直沉迷在此也不像话啊！”，李初一哈哈笑着。
第二日，李初一难得没去学堂，而是在万人大镇上闲逛了起来，以言为杀，也得先有个目标才行啊。
半天后，一无所获。
毕竟这镇子很是富庶，大伙儿安家乐业，且民风彪悍，平日里大家嘴上荤段子不断。
想以言杀人，怕是有些难度。
李初一略微思索，便是把目光放在了数十里开外，据说那里有一棵老槐树，树下有家客栈。
老板娘风韵犹存，干得却是黑店，做的也是坑杀路过商旅的买卖，不止如此，还会将人剁成馅儿做包子。
镇子外，李初一抬头看天，阳光正好，他打算去瞅一瞅。
选了匹快马，数十里很快而至。
到了地方，果然有一家店，旌旗飘扬，看着倒也像模像样的。
老板娘四十来岁，很是热情，皮肤白嫩，早已熟透。此外，还有四五个长得凶神恶煞的伙计。
接下来李初一佯装过路客，事情发展也没出乎他意料，果然是一家黑店。
他被迷晕后，带到地窖之中，这里到处是残肢断臂，还有正在剁人肉馅儿的矮胖子，活生生一个血腥屠宰场。
有完美人族在前，李初一见这一幕，自然是黑着脸。
所以当即大发神威，毕竟练了这么些年刀，就算修为、肉身之力被封，手底下也还是有好多把刷子的。
此时，店门紧闭。
李初一坐在店内，身前跪伏着老板娘，和几个店小二。
他决定了，把人唠叨死。
说不好听一点，就是把人烦死，好听一点，就是让他们心生愧疚，以死谢罪。
“哎！”
李初一叹了口气，然后便是在十二之地所有生灵震撼目光之中，掏出来一个木鱼。
然后一下接着一下敲着，口里吟诵起了大悲咒，且重复一遍又一遍。
一时间，木鱼声，诵经声，如魔音一般萦绕在十二之地众生灵、黑店这伙人脑中。
因为李初一根本没好好念，他发音怪模怪样的，听在耳中难受至极。
而原因就是，他觉得万一自己吟诵佛经，这伙恶人真听进去了，从此放下屠刀向善，不去自杀咋整？
“异端，就是异端，虽然他发音古怪，但是他绝对是异端！”，食腐僧们死死盯住画面中李初一。
若他下次出现，他们就算牺牲自己，也得不惜一切代价，将他超度。
那处黑店之中，李初一坐在那里，直接就念了一天经。
不是以言为杀嘛，他这直接把人烦死也算吧。
而面前地上，这一伙人则是双眼无神，有些生无可恋，特别那老板娘，披头散发，宛如疯了。
别的和尚念经要钱，李初一念经要命。
此时，他推开店门，外边已是月上三竿，夜风习习而来，清清凉凉。
他点了点头，去后厨找到些米面，随便做了点吃食，然后给这伙人端了上去。
随即便是在他们惊恐之中，拿出把铁榔头，直接敲断几人的腿，然后将房门锁死。
这腿是必须断的，因为即使这些人有办法逃走，他们也跑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