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凭什么说我之法，是什么野路子？”
“好好好，消消气！”，李初一摆了摆手，示意坐下！
“咱先不论这个，反正你那什么器韵补天，我也没见识过，就看你成天扒拉着那龟壳了！”
“对了，老金，你卜卦牵连那么多因果干嘛？”
而金贱却是突然沉默下来，好半天才开口道：“我怕有一天我彻底迷失，找不到回来的路，而这牵连着的因果，你可以当做船只停靠的锚点！”
“卜卦越准，锚点越稳！”
“这种锚点因果，和你与我签订的因果契，有些不大一样！”
“李初一，让我给你卜一卦？”
李初一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啊！”
金贱闻之，自是欣喜万分，忙又掏出个小龟壳，“你卜什么？”
“我卜，我来自哪一地？”
第295章 污秽之地，疯狂念头
“卜我究竟来自哪一地？”，李初一淡淡开口。
金贱：“……”
他努力忍住火气，“姓李的，卜卦卜卦，就是要有个卜的过程，我明明已知晓你来自十三之地，还让我卜你来自何处，你耍我？”
李初一：“啊？”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在他记忆深处，真真切切还藏着个地方，而他之所以这般问，也已是打算试试对方这器韵补天，以及其卜卦能力的底！
“好吧！”，李初一又是摊了摊手，无奈道：“老金啊，实话实说，其实我有些特殊，你不一定能卜出点什么！
他毕竟背靠天道，若能通过卜卦探他的底，即使对方传承再强，也有些不太现实！
忽地，他话音一扬，深邃眼瞳里，似有一个宽阔世界，让人难以洞悉！
“老金，先前我已经说过行道宗，还有东方修界所有生灵，被做局落入一处未知绝地之中！”
“你现在能否算算，那处绝地究竟身在何处？”
金贱愣了愣，但随即点了点头。
只见他除了手中龟壳，又取出一只普通大小青铜盆，盆里并不是空空如也，而是有半盆液体，深邃漆黑，似让人凝望无垠深空！
接着，金贱嘴里默默念叨着，随后对着手中龟壳吹了三下，就径直将其放入盆中黑水之中！
刹那间，这本就光线微弱的龟壳内，黑的如墨水般粘稠，李初一神识，视线尽皆被阻！
也是这时，他左瞳之中却突然金芒一片，他再次望向那青铜盆内，不由神魂剧震！
他似乎看到另一个世界，那漆黑液体，则是化作一片真正的璀璨无垠星空，而那只小龟壳，则是化作一只难以形容，难以用言语表述的巨龟，直接撑满那片星空！
而它口中，似乎含了一片天！
大概一炷香时间过后，周遭一切恢复之前！
顾西洲闭眼瘫坐在椅上，林代玉在一旁默不作声！
反观金贱，则是一副虚脱，本来微胖富态的身型，现在已是面色苍白，消瘦到快脱离皮相！
“李初一，快……快，我寿元即将枯竭……”
李初一见状，未多做思考，而是直接拿出一支女子藕臂般大小的红烛，在桌上点燃！
还是寿元烛，烛尽寿增，这次，则是五千年份的！
红烛点点燃烧，一股尤为玄奥白烟从上直直升起，金贱则努力撑起身子，运转法力，使劲将那股白烟吸入鼻中！
而他之面色，也是肉眼可见的红润下来！
待蜡燃尽，金贱已是恢复那副混不吝模样，转而嚣张道：“姓李的，多了这五千寿元，等下次，吾定是可以单手将你镇压！”
“好好好！”，李初一面无表情鼓掌，意思就是，算你厉害行了吧！
“哼！”，金贱别过头去不再言语，但眼中情绪复杂，不知想些什么！
“接着！”，突然，他抛出一枚储物戒，“区区五千年寿，我还是买得起的，还有上次那两千载，一并给你了！”
李初一看着手中戒指，精美到难以想象，他修行到至今，还是头次见到此等样式储物装备！
“老金，你修行很缺寿元？”
“差不多吧，反正干个啥，都是要添些命进去，不然当初我也不会去雪荒天飞仙秘境了！结果却是一场空！”
李初一点了点头，却是面色有几分不自然起来，想起他当初还给金贱下了个套儿，定下了一份极为夸张因果契！
忽然，一旁林代玉大呼，“李兄，你们快看！”
李初一忙转头看去，却见顾西洲脸颊上，正挂着两行泪，泪珠晶莹，同时，一股淡淡的悲伤气氛从他身上不自觉散发出来！
那种悲意，让一旁三人，都是莫名忍不住悲从中来！
三人面面相觑，但还是各自运转修为，抵挡住这种没来由的情绪变化！
“姓李的，先前卜卦有了结果，你想不想听一番！”，金贱指尖在额心轻点，忽然开口道！
“此言为真？”，李初一拍桌而起，眼底似冒出一层火焰！
“真！”
“他们在何处？”
“卦象显示，他们离第一之地极远极远，在一片特殊空间之中，而那片区域，似乎集中了世间一切负面！”
金贱顿了顿，深吸口气继续道：“破裂的白骨，肆意流淌鲜血，畸变的残魂，各种扭曲不知是什么化作的怪物……”
“我姑且称它为，污秽之地！”
“而且卦象还显示，顺着通天江，一直往上，只要一直，便可能到达那片特殊空间的入口！”
李初一闻言，则是一直沉默，顺着通天江一直往上吗？
“污秽之地，污秽之地……”，他呢喃着，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疯狂想法！
他竟然想造一艘船，逆通天江而上，且这个念头愈演愈烈！
既然那侥幸舟能在无尽大海航行，那一定有其他的造船之法！
他有些想行道宗那些人了，驼女，三只手这些师兄师姐，两个老头儿，小骨头灵儿，还有那群鲶鱼怪！
想听它们吹奏那支自创的《初一老爷破阵曲》。
那场变故过去这么多年，李初一每年，仍是会认真为所有人备下份礼物！
一岁一礼嘛，他不想落下，也害怕落下！
还有蠢驴，他可是将那山海异兽肉身给了那货，不知它那《死魂经》修行的如何，若是没啥进步，有它好果子吃！
还有小骨头灵儿，一个可怜的小姑娘，却是变成副骨架儿，不知血肉空间能否为她重铸肉身！
还有瑶神，只剩魂魄保存下来，好多好多……
最关键的是，他想将烈阳子逮住，狠狠给收拾一顿，这种念头已是强到不能被压制！
“老金，你卜了这卦，我们因果算成立了吗？我成了你的锚点？”
李初一突然开口道，金贱害怕自己迷失，再也回不来，这定是与那器韵补天传承有关了！
从先前卜卦时，他看的那副无垠星空，巨龟含天景象来看，不管它来自何处，怕是真的属于仙那一级的传承！
不过对方不说，他也就懒得问了！
“谢了，有一份因果相连，若真有那么一天，说不得真要靠它找到归来之路！”
金贱语气幽幽，“其实修行，有时候挺累的！”
“咳咳……”，这时，一旁顾西洲缓缓睁眼！
第296章 奇怪梦境，龟壳散开
“顾兄，你醒了！”，李初一两步走到跟前，惊喜道。
“我先前似乎入魔了？”，顾西洲双目有些黯淡，揉了揉脑袋，似在回忆先前之事！
“嗯，那会儿你已是陷入癫狂，是即将走火入魔征兆！”，李初一答着。
见顾西洲摸了摸自己脸颊上那两道泪痕，李初一想了一下，还是问道：“顾兄，你先前是回忆起了什么吗？”
“刚刚你落泪之时，随之而来一股悲意，竟然让我们不得不以法力抵挡！”
而顾西洲则摇了摇头，“不是，我刚刚做了个梦！”
“做梦？”，李初一几人互望一眼，什么样的梦境，居然能情绪外溢，还能影响到他们？
“没错，做了个梦！”，顾西洲缓缓答着，不知为何，他身上似乎散发着一种浓浓的失落感！
“我梦见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有着一棵树，它似乎与我息息相关，精神相连，而我却梦见，它被砍倒了，被砍倒之时，它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我，在哭泣，想让我去救它！”
“而我却是无能为力，所以我忍不住心中叹惋，悲从中来！”
顾西洲说罢，气氛顿时有些沉闷，李初一几人闻言，也是不知说啥，只是心里默默计量！
此事怎么听起来，有些邪乎？
元婴修士已是能感应天地，有心血来潮的能力，何况是梦境，其一定代表，预示着什么！
“顾道友，你先前说自己仙门所有人都可能是假的，甚至自己都可能是假的，这是何意？”，金贱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或许是我想多了，看来无情道还是没修行到家！”
顾西洲摇了摇头，又恢复以往那副挂着笑的淡然模样！
“哎，还是不能达到对世间万物怀着大爱的境界啊，不然怎么还是会为情绪所影响，差点入魔！”
李初一却是跟着道：“顾兄，此次事了之后，能否带我去你仙门看看？”
顾西洲顿了一下，但还是点头，“可以！”
接下来，几人又是煮茶闲聊！
“咳咳，李兄啊！”，林代玉皱着个眉，“我咋感觉你口中那些仙命那么诡异呢？”
“如那借之仙命，修‘借’字之人除了能借气运，寿命之外，居然能将一整块界域的修行文明借走！”
“不是有些人讲究个有借有还嘛，若是那些人借你一块下品灵石，然后还你无尽的厄运，这怎么斗？”
“一个‘借’字，能有太多太多种理解了，真不敢相信这样的仙命居然有十三条！”
“咦？既然有这些仙命，难道这无数年来没人夺到过它们？若是这样，我实在无法想象有什么存在能杀死这样以‘仙命’登顶之仙！”
李初一闻言，则是不由沉思，这似乎是一个悖论！
此前，他从白卿，商老头儿等人口中知道这些仙命还在，而且修行同一条仙命之人，互相则是生死之敌！
如商老儿和借走西方修界生灵寿命，以及关于修行一切的那人，他们见之，便是不死不活的局面！
或许一条仙命的道路很宽，但是，能攀登到顶峰者，唯有一人！
所以这无数年来，难道没有以仙命登顶的十三仙存在？
既然仙命的未来是无止境的，且其能力又如此逆天，那这十三仙又是如何陨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