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户内。
“恭喜闯关者，万中得一，乃天大气运之人。”，尖锐木偶声响起。
接着空中再次出现一道门户，其上花纹繁复，造型古朴，赫然为门中之门。
“此乃通往第十二地界之门，成功闯关者需留下左眼，门自开！”
“为何留下左眼？”
“此乃规矩，无论谁在此处，皆是一样。”
李初一冷漠看着，铭刀落入手中，他当年剥皮都不皱眉头，挖眼算什么？
寒光闪过，铭刀落入手中！
“闯关者注意，挖眼需用此刀，不得以其它代替！”
突然，一把宛若鲜血浇筑小刀，出现李初一面前。
“为何？”
“修士到元婴能血肉重组，此刀能抑制其能力！”
李初一反手将血刀握入手中，气息不详，直逼天灵。
也是这时，他才注意到，这门户空间有些许不对劲。
他自从认天道为父后，无论在何处，都有种隐隐与天地相合之感，仙陨之地尚是如此。
偏偏此地，仿佛将他与天地分割开来，无法感应。
“这门户究竟是何宝？”
李初一呢喃着，不由想起疯批书生之语。
“你说行道宗会很惨，我见识到了，你说我会很惨，难道就应验在此处？”
“但不就一只眼吗？吾有的是办法补上！”
李初一眼神狠戾，落刀！挖眼！
外界，天地顿时一片血色！
……
此刻，那火墙已经出现，大约半刻钟，就会将行道宗覆盖。
血色门户上，无数修士进入，那门中之门已是打开，里面青山绿色，灵气盎然，远超十三之地。
不过他们都是回头，望着行道峰顶那道身影，其左眼蒙着白布，依旧有血渗落。
“初一啊……”，行道山之人皆陪着他，满心神伤。
“没事儿，丢了一只眼罢了，我转头找到一只无敌仙眼！”，李初一笑着打趣道。
“初一师弟，我们进去了吗？”，驼女轻声道。
“等下吧，我想再看看这行道山，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远处，几十位化神大能，依旧再与夜叉交手，掩护撤退，他们表情也是一片轻松。
甚至有人大笑：“李小子，干得漂亮，你那只左眼，我给你包了。”
“呵呵，不需你出手，我手中有一神眼修炼之法，送给李小友了！”
……
时间嘀嗒，火墙终是横推而来！李初一和众化神共同撤入门户之中。
就是这时，惊变再起，不知何处居然出现只滔天大手，一把将李初一握住，拖入门外！
几十位化神见状，含怒出手，却是没有任何作用！
李初一见挣脱不得，将饲灵戒狠狠朝着驼女丢去，里面则是丑驴！
这一过程只是瞬息！
接着，那血色通天门户消失不见。
此刻，整个东方修界，只剩李初一独自一人。
火墙，以及那无穷夜叉全部朝他涌来！
但就在下一刻，它们全部消失，仿若从来没有出现过。
一串儿鼓掌声不知从何处响起。
“李初一，你不会以为自己真是什么英雄吧？抬头看看！”
空中出现一副画卷，驼女等人所在之地，哪里是什么十二之地，分明是污秽滔天，无数骸骨堆叠。
“明明只要坚持一会儿，这火，夜叉都会消失，你却亲手将所有人送进那十死无生之地！”
“哈哈哈……”
第191章 不破不立，假字一仙
“李初一，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等第三次见面时，行道宗和你，会极惨极惨的吗？”
空中，一道年轻身影缓缓凝聚，身着素白儒袍，头上随意别着只木簪，眉眼温和，嘴角挂着浅笑。
“你说我是那疯批书生，我觉得这形容倒是挺贴切的，故今日便以此形象见你。”
此刻，天穹上出现的画面已是消失。
“锃…”
镇魂刀突然出鞘，刀光绝艳，却是从对方身上透过。
见状，李初一四肢无力垂下，左眼缠着的白布，早已被鲜血渗透，殷红一片。
他勾唇惨然一笑，脸色惨白，右瞳也无一丝光彩。
从十五岁离村开始，永远顺风顺水的他，第一次这么狼狈不堪，尝试到了挫败的滋味。
天地间一片寂静，行道山已被那火墙毁掉大半，焦黑一片。
而火墙没有蔓延过的地方，也在夜叉摧残之下，生机全无。
两人皆是无言，只是静静站着。
许久后。
李初一声音些许沙哑，“你叫什么名字？”
“白卿，取意为‘白衣卿相，钟灵毓秀’，时间太过太过久远了，好像是一个怀才不遇的凡夫子替我取的，不过我还挺喜欢的！”
白卿神色恬淡，“我上次与你说过，等第三次见面，该说的我都会说。”
“他们去的是什么地方？”，李初一仍旧低着头。
“一处绝地，离十三之地很远很远，且其内杀机四伏，以那些人的修为运道，是出不来的。”
“呵呵，那你为何把我单独摘了出来？”
白卿微微摇头，“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觉得这样更有意思一点罢了！”
“整个东方修界生灵，这是个难以想象的数量，算是你亲手打开一道死亡之门，将他们全部送进去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真相。”
“我知道在先前那种状况下，那是唯一的路，你也并未做错什么。”
“但事实就是事实，那门是你真真切切打开的！”
白卿想了想，接着道：“说实话，在你进入那行道之门，选择那万中唯一的生牌时，我挺惊讶的！”
“因为我并未在你眼中看到恐惧，反而只有坚定，似乎笃信自己能选中生牌！”
“你之依仗，和你那金色冲霄之气运，我也并不能理解。”
白卿停了下来，发出一阵叹息。
“但是李初一，想要真正超脱于世，怎能依仗那虚无缥缈之气运，若是那样，迟早会翻船的！”
“这无数年来，我见过数不清天之骄子，气运浓厚，福泽惊人。”
“出门捡宝，机缘送上门都是家常便饭，他们或许在某一时期璀璨夺目，但越往后走，所剩者寥寥无几！”
“李初一，世间既然有修行，那么这条路就是永无止境的，你之依仗，又能支撑你到几时？”
这时，李初一终是抬起头，身形有些踉跄，“呵呵，如此说来，你还是为了我好？”
“不破不立，若你能堪破此关，你才真正算得上我等同道之人！”
白卿望了过来，笑意隐隐，“否则，就算你之机缘再强，宝物再多，终是只能在门外晃荡，算不得我等同道！”
天地间再次寂静，空中大片乌云汇聚，有暴雨来临之势。
李初一目光苍凉，“白卿，说这么多，你做这一切究竟有何目的？”
在他对面，白卿神情突然变得虔诚，无比肃穆起来。
“求道罢了！”
“求道？你如此心机，几十万年谋划，就为‘求道’两字？你求的什么道？”
李初一嘶声怒吼，握指成拳，压抑许久的情绪，这一刻终是释放出来。
而白卿依旧淡然，“我提醒过你的。”
“记得我曾与你讲过，‘买物有瑕’，叫你好生参悟！”
“这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买物有瑕，指的便是买的东西有瑕疵。”
“而买东西有瑕疵，其又代表着什么呢？”
白卿顿了顿，“代表着被骗了，还有这东西是有问题的，或者干脆就是假的。”
“李初一，现在明白了吗？东方修界被骗了，‘有瑕’一族是假的。”
“还有那行道之门，其来历没有流传下来吗？”
白卿朝着远方望去，像是在回忆往昔。
“我记得行道宗祖师，当年和你一样年轻，朝气蓬勃，有热血，有理想。”
“长得也是浓眉大眼，脸上总挂着笑容。”
“而这行道之门，是我诓他买下的，其底部有一豁口，你们应该知晓吧。”
“这代表着它也是有瑕的，是假的，那根本不是通往外界之路，反而是条彻头彻尾的死路。”
白卿看着李初一，继续道：“还有那‘镜花’。”
“也没你想得那么复杂，镜花水月者，终归只是一场泡影，迟早会消失不见。”
“轰…隆”，天穹突然一声炸响，大雨马上要来了。
李初一抬头望了望，伸手在左眼眶上碰了碰，好疼的！
他没再怒吼，而是平静下来，“你给的这些所谓提示，似是而非，我猜得到个锤子！”
“我只想知道，你所求的，究竟是他娘的什么道?”
白卿摊了摊手，“抱歉，你确实太年轻了，见识和底蕴不够，这提示有没有，对你而言差别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