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马低下了头。
戈登摇了摇头：“不用和我说抱歉，你应该感到对不起的，是这位原本信赖你的小巫师，还有坚持走到现在的自己。”
祖马看到，小巫师看向自己的目光中情绪复杂，有失望，有质疑，还有恐惧。
突然间，祖马想起，就在不久前，自己熬制检测魔药时，这些小巫师还在用崇拜和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
这种落差，让祖马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在这时，小巫师说话了，他拉着戈登导师的手，指向另一边说道：“戈登大师，请问，我可以让那边的大哥哥或者大姐姐来帮我制作启蒙魔药吗？”
顺着小巫师的手看去，大哥哥指的是李道显，大姐姐指的是凯瑟琳。
戈登导师看着小巫师坚定的目光，问道：“为什么？我可以保证，有我们把关，所有选手的参赛作品，比最好的通用启蒙魔药只强不弱。”
小巫师认真地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但是……我前面也听到了你们的评价，我也问了同学，那两位老师的启蒙魔药效果是最好的。”
他又走向祖马，深深的鞠躬说道：“很抱歉，并不是您的错。但是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唯一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最好的跳板。”
祖马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同样也会尽我所能，熬制出适合你的魔药。”
小巫师低着头：“谢谢。”
也不清楚这句话是在感谢祖马的成全，还是感谢祖马的坚持……
在一旁观看了全程的戈登，这时候走过来，拉起了小巫师的手，说道：“你是我们的嘉宾，当然有选择选手的权利，不妨等两边魔药都熬制出来，比较之后再做决定。另外，李道显和凯瑟琳，你只能选择一个作为你的额外的魔药师，而且可能会等很久。”
小巫师笑着说道：“这点时间又算的了什么呢？我想选凯瑟琳。”
“为什么？”
“我听说，那位姐姐那里，坚持的越久，收获就越大，我对自己承受有信心。而且，虽然会有人格分裂的情况，但是不论是哪一个我，都会有同一个目标的，这样想来，也就没什么了……”
戈登看着这张稚嫩的面容，说道：“你是叫谢尔顿吧，你未来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大人物呢。”
谢尔顿笑的越发开心：“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一定会好好报答大家。”
第66章 血肉巫师
“我是祖马，我已经开始尴尬了。”
“被小巫师质疑自己的能力了……这……”
“有一说一，我要是小巫师，我也这么做。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
“有道理……”
……
谢尔顿大胆的行为引起了观众的热烈讨论。
不过，这种事情，只要有了第一个带头者，从不缺乏跟随者。
越来越多的小巫师，开始频繁跑来和校长反馈，能不能同样指定熬制魔药的巫师……李道显和凯瑟琳都可以……
他们认为，谢尔顿说得在理。
不过和谢尔顿稍有分歧的是：考虑到凯瑟琳的仪式可能会引发“精神分裂”，这种听起来就很严重的副作用，所以小巫师们似乎更倾向于李道显。
阿迪勒别无他法，只能苦笑着和三位导师商量。
戈登也表示理解。
就像之前所说，启蒙可以算做巫师的第一次升华，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在条件允许范围内，得到最好的选择。
但是，归根结底，这其实是对部分选手能力的质疑。
戈登导师用魔法加持了自己的声音，大声的对着选手说道：“各位，现在比赛中出现了一些情况。”
选手们抬起头，下意识地看向导师。
戈登指向了一旁翘首以盼的小巫师们，说道：“我们这次的嘉宾们，这些可爱的小巫师并不是完全信任你们。他们向我们提出了要求，能不能让最棒的选手来为他们启蒙！”
选手们听到戈登的话，手上的动作都渐渐放缓了下来。
最棒的选手？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选手们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
我们是被嫌弃了？
戈登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他们的想法：“你们知道他们指定的是谁吗？李道显和凯瑟琳。”
他环视着众人，更大声问道：“我们已经到了决赛了吗？需要在他们两位中决出冠军了吗？”
“不是！导师！”愤懑的选手们立即大声吼道。
戈登点点头。
“那就投入你们全部的精力，们的创意，去拿出一份最好的作品！去证明自己同样有争夺冠军的潜力。”
“是！”
选手们心中也憋着一股气，目光下意识扫过李道显和凯瑟琳。
李道显眯起眼睛，这是被架在火上烤了啊。
现在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敌意，甚至不需要用摄神取念，就能够感受到。
但是，那也没有什么关系……
李道显轻笑，自己本身的目标就是夺冠，这种情况是迟早的事情。
就在这时，戈登对着两人说道：“李道显，凯瑟琳，在你们完成任务后，需要额外完成大量的启蒙魔药熬制任务，你们需要分配你们的魔力和体力，如果感觉到疲惫，可以稍作恢复。”
李道显微微点头。
在对流程熟悉了之后，熬制启蒙魔药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魔力消耗也不大，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阻碍。
凯瑟琳也表示，没有什么问题。
毫无疑问，如果他们接下来的表现能够保持稳定，维持现在的势头，今天比赛的奖励名额已经探囊取物。
……
在其他选手的“雇主”在挑选魔药师时，袁华选手的小巫师没有去凑热闹。
他带着七名小巫师们闭目冥想，清净自身。
同时点燃香炉，袅袅青烟，如若有灵一般，环绕着众人……
薛谦站在一旁，微微颔首，没有想要干预的意思，静静地看着仪式的进行。
袁华肃穆地，有节律地吟诵着陌生的发音，悠扬而神秘。
随着袁华抑扬顿挫的吟唱，巫师们感觉到自己的身心逐渐的放开，渐渐和周遭的环境，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身体缓缓引动自然中的元素，精神也在和自然融为一体时渐渐升华……
就像是一个契机，或者一柄钥匙。
任何透过这个仪式的人，都能够在这次感悟中，阅读到不同的东西……
只不过根据天赋的不同，能够看到的，能够记得的，包括最后的效果，就因人而异了。
……
玛娜在不久前迎来了坏消息：分配给自己的小巫师，全部选择了额外的魔药师。
六个选了李道显，一个选择了凯瑟琳。
这让玛娜本就因为魔药熬制不顺的心态，更是雪上加霜。
更让人挫败的是，第一瓶启蒙魔药磕磕绊绊好不容易完成，却在检测了药性之后，发现还不如原版。
太明显了，甚至都节省了导师检测的环节，玛娜就已经将魔药pass了。
“缺陷太多了，这种作品，是完全没有办法交付出去的……只能重来了。”
将魔药中的缺陷尝试优化之后，又开始了重新熬制……
……
另一边，道奇已经做好了血肉启蒙的所有准备。
玛姬也回应了道奇的申请，看着眼前略显血腥的仪式，玛姬自然而然想起了相关的信息。
这种相对原始的启蒙方式曾经盛行一时，但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启蒙方式也逐渐被取代，也只有阿比索沃尔地区仍旧保留着这种习俗，甚至不断迭代，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你确定要这么做了么？”玛姬轻声问道，“血肉启蒙是在材料稀缺的情况下迫不得已衍生出来的启蒙方法，它的风险非常大。”
“我确定，导师，这就是我的选择，也是我认知的一部分，我希望可以更好的展示自己，让导师们看到我的故事……”
道奇坚定地说道。
他是阿比索沃尔特有的血肉巫师，他们用躯体容纳多种高阶血肉，并且将之作为营养，反哺自身。
虽然道奇只是正式巫师级别，但是他身体内容纳了不少规则级生物的组织，虽然只是低级规则生物。
这次他选取的，就是其中一块相对温和的，并且经过多年驾驭的规则生物血肉组织，作为小巫师的启蒙之物。
如果启蒙顺利，这件来自规则的血肉组织，将会作为小巫师的伴生手段。
倘若想要走血肉巫师的途径，那么通过学习驭使魔法，从这块原始血肉中，汲取其中的能力、尝试深度血肉融合或者塑造血肉傀儡。
即使不走血肉巫师的途径，这块原始血肉也能够作为外接部分，赋予巫师超过当前阶位的能力，比如感知，天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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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血肉启蒙
玛姬观察着道奇准备好的材料处理过的规则生物血肉。
意识清除得很干净，而且做了适配性处理，方便融合。
活性也进行了必要的削弱。
只是，尽管如此，过程中出现意外的风险还是很高。
“既然你坚持，可以开始了。”
玛姬没有干预，虽然风险很大，但是高风险伴随着高收益。
这个结果，道奇并不意外。
他招呼七名小巫师走上前来，每人分到了一块规则生物的血肉，除此之外，还给每人一瓶魔药。
这魔药看起来也有些眼熟……
玛姬从道奇手里唤来余下的魔药，检查以后发现：
“梦境辅助魔药？嗯，还做了针对性的调整，强化了对自身的认知。”
“正是。”道奇笑着说道，“这些小巫师的意志力都卡在及格的边缘，如果直接进行血肉启蒙，只怕一半的巫师都会异化。所以我选择用梦境辅助魔药帮忙锚定他们自身，应该可以增加成功率。”
“说起来，还要感谢玛姬导师您开放了授权，我才能够接触到这样的魔药框架。”
玛姬对道奇有新的认识了。
原本以为道奇是在冒险，现在看来，对方其实也有着自己的想法，并且思路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