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自己的感知能力不够?
还是在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李道显有些疑惑。
这倒也有可能，具体的情况，或许还要到了现场才能再行判断。
李道显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魔网，点击了戈登导师的头像，询问能不能提供一些关于诡异世界的资料。
上次的题目是戈登导师参与的，他们或许会有更多的了解。
不懂就问，不丢人。
而后，李道显又给南希回道：“好的，我会尽快赶回来的，现在这边还要做一些事情。”
他们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查询越界者。
越界者很多，但是像比利身上这样极度虚弱的越界者并不多见。
这次能够抓住越界者，可以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才得到了这样一个时机，这样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如果不是自己遇到了比利，如果不是偶然触动了自己的灵视，比利很可能在越界者恢复过来之后，就被占据了，而后隐匿在巫师世界。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所以，在赶回去之前，他需要尽快完成对于比利灵魂的剥离，完成对于越界者的收容。
后面要做的事情有点多。
李道显关掉了魔网，开始专注于眼前的魔药熬制。
熬制魔药现在对于李道显来说并不是难事。
他现在更注重的是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什么样的魔药能够达成自己的需求，如何能够在此基础上对魔药进行更贴合的改造，让整个程序组合起来，向着统一的目标前进。
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李道显开始用仪式绘制液，开始布置凝精法的仪式……
比利看着李道显开始的布置，内心产生了一种矛盾感，心安又恐惧，担心又放心……
他有心想要和李道显说，要不能不能先带我去监察署自首，然后到圣玛丽亚米涅瓦魔法伤病医院治疗……
但是考虑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又看了看李道显眼中兴奋的神情，比利明智的没有提及。
他安慰自己……
“想开点，至少李道显已经做出了预言，没有什么问题，他上一个预言可完全命中……”
“而且这是自己的偶像，偶像给自己做仪式的机会，一般人可没有……”
“没有他，自己现在早就已经凉了……”
就在这样思考的时候，比利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发生变化。
自己仿佛被一种特殊的能量包裹。
他的视野似乎并不局限于肉眼所见，抑或魔力感知，而是和李道显绘制的仪式融为一体，形成一种微妙而又强烈的共振感。
这是一种非常独特体验，两者的能量交汇、共鸣，周围的环境变得模糊而奇异。
“这……”
比利有些惊讶。
他能够感觉到，在仪式的作用下，他似乎能够更清楚的感知到自己体的边界，记忆、意识、思想……上面都带着自己的个人烙印，这些都清晰的有迹可循。
只是，如果将自己的灵魂比作一片无序森林，交错纵横，那么在森林中，几乎每一个植物、每一个角落，都被另外一种寄生植物紧紧的缠绕，吸附其上。
这完全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个人烙印，让比利意识到，这就是寄生在自己体内的越界者。
“已经占据到这种程度了吗……”
比利有些心惊。
在仪式的作用下，拥有特殊视角的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被这种陌生的根须状东西完全包裹，并且其中很多根须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自己的意识和记忆中。
虽然不清楚这东西会不会篡改自己的记忆，但就是眼前的这密密麻麻的景象，也已经足以让人心惊。
这一刻，比利对于李道显的话确信无疑。
李道显说的是真的，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很可能自己就会被这鬼东西完全控制。
比利尝试像阅读记忆一样去解析他们，但是得到的是一片混乱的信息，立刻泛起不适……
被加密了。
比利意识到了自己此前课程所学，其中的确说过，大部分的越界者，本身就会思维加密，记忆封锁。
更何况他们需要潜入他人的心灵，占据他们的躯体，自然是此中专家。
如果单单是比利自己，此刻面对这种情况，大概会束手无策。
但是现在，因为李道显让他能够亲眼看到这种情况，并且直接窥视到自己的灵魂，这一系列操作，也让他多了几分信心。
偶像毕竟是魔药大师冠军，先相信！
只是变故突生。
仪式原本包裹灵魂的能量在逐渐增强，很快就从原本舒适温暖的程度，变得极具压迫感，外界的感知也在这逐渐厚重的包裹下，被隔离。
比利发现自己对于时间的失去了常规的流逝感，他只能专注灵魂感觉到的逐渐变强的压力。
在压力作用的同时，他也注意到，这种压力似乎又在冲刷着自己的灵魂。
与越界者相连的部分，在冲刷中越发的明显，并且自己的个人烙印，也在压力的作用下越发清晰。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似乎变得有些无力，一种浓郁的溺水感涌上来，伴随着巨大的恐慌。
好在，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但是却让比利惊魂未定。他感觉到似乎只要再强烈一点，自己的灵魂就会发生分裂坍塌。
刚才发生了什么？
比利回看自身，发现自己的灵魂不似开始那般紧实。
而且，并不仅仅只有自己发生了这种情况，在体内越界者附着的部分，也同样在这种冲刷中变得松动，甚至有些地方已经脱开。
“这就是李哥的办法么……的确生效了。”
比利看着寄生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在一点点的松动，也同样是看到了希望。
“只是这个速度是不是有些太慢了……”
比利没有了外界的感知，所以他只能以自身灵魂的凝聚程度和周围压力的变化做参照，感觉剥离的速度似乎非常缓慢。
第207章 一瞬间的切分
地狱坊，高级魔药室。
比利在仪式中陷入昏迷，氤氲的魔法能量将之包裹，同时一圈圈的符文在不断从仪式中产生，并且渗透其中，没入到身体内。
李道显刻画完了纯化仪式。
走到了比利的旁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比利此刻的灵魂状态，点了点头。
灵魂活跃，烙印清晰，已经达到了了理想状态。
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李道显分化出更多更细的病毒触须，毫无阻塞地连接比利的全身。
熬制的魔药开始在病毒的控制下，在比利的身体中生效。
自从获得了病毒共生之后，李道显在使用魔药时更喜欢用病毒注射的方式，而不是口服。
这种方式控制更加精准，而且通过和病毒的联系，可以更好的感知服用者的身体状况，及时调整，魔药的效果可以得到最大的发挥。
比利能够感受到的情况，李道显通过【病毒共生】也同样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这也让他可以根据比利和越界者的强弱关系，有意识的对调整不同魔药生效的先后顺序，让情况偏向对比利有利的方向。
在确定比利的状态明显强于越界者，并且占据着灵魂主体的时候，李道显选择注射了灵魂解离魔药。
这也是比利感觉到无力的原因。
在灵魂解离魔药的作用下，灵魂的抵抗性会被降低，彼此之间的联系也会松动，同时这种剧烈的抑制性，会让灵魂产生瞬间的不适感。
同样的，这也是为什么在使用灵魂解离魔药之前，需要用净魂和涤魂魔药，以及灵魂仪式加固联系的原因
加固联系，以防灵魂受损……
而在这一步，李道显通过共生病毒和思维操控两项能力，清晰的感受到了比利体内如同菟丝子一样缠绕的异种意识。
具备了使用凝精法的基础。
凝精法其实是一种相当主观并且唯心的纯化方法，使用者必须了解并且观察到杂质，又进行区分的办法，才具备去除的可能。
也就是说，凝精法并不能去除认知外的杂质，所以纯粹主义学派的巫师等级越高，知识越广博，他们萃取出来的主材，就越发的精纯。
比利的灵魂状态已经到了理想状态，主体和杂质也被明显的区分开来，并且在比利身上，出现了蒙蒙的金色光晕，李道显就知道时机已经成熟。
在吟唱中，李道显将魔力灌注其中，并且控制着魔力和仪式，按照特定的节奏游走在仪式的法阵上。
很快，一种无形的联系产生，特殊的气息出现，这也表明了仪式构成了初步的沟通。
纯化仪式开始了……
李道显利用控制着引渡的气息，开始有意识地在比利的灵魂轮廓开始标识。
在完成标识的瞬间，凝精法引动的气息就附着在上面，瞬间完成了分离。
李道显心中暗道，果然如同自己所料，凝精法的确可以完成这种分离，效果远远要比传统意义上灵魂刀刃、契约分割或者情绪撕裂等方式的效果更好。
虽然这种消耗也的确很大，但是完全值得。
难以置信，竟然会有这样神奇的秘术。
它就像是一个黑匣子，只需要知道它的使用方法，按照特定的规则输入，满足它的条件，就可以完成特定的功能，甚至这种分割和纯化，已经接近于规则。
无论是针对魔药，还是针对巫师。
李道显感觉到，这应该是一种高级规则的映射，如果他以后能够勘破这个应用，或许自己的认知也能够更上一层楼。
凝精法，的确很强。
凯瑟琳本身并不喜欢魔药，甚至对于魔药根本没有消耗多少精力，仅仅只是领悟了相关的规则，能够更好的使用凝精法，就能够在比赛中脱颖而出。
这就是凝精法的含金量啊。
虽然李道显没有生而知之的天赋，但是他有着系统的帮助，至少也摸到了使用凝精法的门槛。
……
虽然在魔药的作用下，比利灵魂的抵抗力变得薄弱，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更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灵魂的变化，或者说，更容易感知灵魂变化了。
正因如此，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仅一瞬间，自己的灵魂上密密麻麻被寄生缠绕的部分，仿佛被无形的利刃瞬间切开。
刀口细腻，没有损伤自己的灵魂，却将越界者依附的部分剔除的干干净净！
比利从未见过这样神奇的事情。
在他的预想中，灵魂本身是一种非常玄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