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身上更香。”顾君临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句。
凤倾仙挑了挑眉头，小家伙倒是会攀关系，不知不觉中，竟然将姐姐前面的红衣两字去掉了，显得两人关系更为亲密。
接下来，谁都没说话，都在享受着温泉带来的舒适感。
顾君临学着凤倾仙的样子，背靠在温泉池畔，时不时的偷偷瞄一眼凤倾仙的侧颜。
沉默半晌。
凤倾仙突然转头看向衣服湿透，布料紧贴着身子的顾君临：“香喷喷的小家伙，你愿意做本座休息时的抱枕吗？”
“啊？”顾君临以为自己听错了：“真的吗？”
凤倾仙似笑非笑：“你想吗？”
“想……”顾君临声音微不可闻。
凤倾仙笑了笑，心情愉悦，感觉之后的生活会很有趣，不再无聊。
顾君临见凤倾仙脸上带着笑意，心情似乎很不错，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下次白薇姐姐来了，我能和她一起出去吗？”
此话一出，凤倾仙的脸色瞬间阴沉。
见状，顾君临慌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待在这，只会给姐姐添麻烦……”
凤倾仙心情没有好转，顾君临的话，瞬间摧毁了先前的温馨状态，让她意识到，对方只是一个会死在自己手下的祭品。
“姐姐，你生气了?”顾君临问。
“没有。”凤倾仙神色冷漠，之前的温和荡然无存，和祭品关系太好，百害而无一利。
其实她倒想给顾君临送出去，长大后再送进来，手起刀落。
只是顾君临没有凤族血脉，气息与小世界融合后，无法被凤凰精血接引，再想送出去，代价实在太大，不值得。
“姐姐，我……”君临不知所措，语无伦次。
凤倾仙冷冷道：“别叫我姐姐，本座与你之间的关系没这么好。”
顿了顿，她接着道：“你永远没机会出去。”
“永远？”顾君临喃喃道。
凤倾仙面无表情：“没错，你会一直待在这，直到死去。”
顾君临怔怔的看着凤倾仙。
凤倾仙神色冷峻，起身道：“该回去了。”
“好。”顾君临心情低落，后悔为什么要说想出去，关系好不容易亲近，却因这句话，瞬间降至冰点。
夜晚。
顾君临穿着睡衣，站在凤倾仙卧室外，小手搭在门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似乎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
凤主大人虽然说过，休息时让自己给她做抱枕，但温泉沐浴回来后，她就没再理会过自己，冰冰冷冷的。
这种情况下，想必对方应该不会欢迎自己吧？
都这个点了，凤主大人说不定睡着了，开门声弄醒她，肯定会生气……
犹豫半天的顾君临最终退缩了，蹑手蹑脚，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清晨。
太阳透过窗帘洒在顾君临俊俏的小脸上，映衬的一片金黄，格外的好看，眉眼如画，恍若神之子！
迷迷糊糊中，顾君临闻到一股淡雅的幽香，这味道，和凤主大人身上的很相似。
第6章 人族女帝之名
顾君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只见一只藕臂搭在自己身上。
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扰到凤主大人。
“小抱枕，昨晚怎么没来找本座？”顾君临身后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我以为凤主大人睡了，就没敢打扰了……”
顾君临翻转身子，只见凤倾仙侧躺在旁，用手支着脸蛋，正神色懒懒的看着自己。
“本座的命令，只准违背这一次。”凤倾仙淡淡道。
其实昨夜不止顾君临犹豫不决，凤倾仙也在纠结，她明白自己不应该和祭品有过多的牵扯，但闻过顾君临身上奇异的香味后，她发现自己失眠了。
于是，她主动过来了。
柔软的小抱枕自带异香，让她瞬间入眠，这一觉，是千年以来，最舒适的一次。
“吃的在大厅，自己去找。”交代一句后，凤倾仙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顾君临见此，也麻利下床，洗完漱，来到大厅。
大厅中央的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白玉盘，每个盘子都放置着数枚青色小果，这些都是凤倾仙昨天摘回来的。
顾君临拿起一枚，塞进口中，有股淡淡的香甜味。
果子极为耐食，不是饥饿状态，两三个便能饱腹，吃饱后，顾君临端起一盘向二楼走去。
……
宫殿雄伟高大，二层位置眺望，周围森林中十几米高的树能够尽收眼底，一眼望去，郁郁葱葱。
清风吹拂，枝叶摇晃，似是绿色汪洋泛起碧波。
凤倾仙靠在椅子上，手背撑着白皙的脸蛋，看着远方，怔怔出神，对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置若罔闻。
顾君临有些慌张，端盘的手不由捏紧，深吸一口气，走到椅子旁开口问道：
“凤主大人，吃……吃果子吗？”
凤倾仙侧眸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顾君临识趣的将盘子放到一旁他昨天坐的小凳子上，而后硬着头皮走到凤倾仙身后，试探性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见她没有反应，才松了一口气：
“凤主大人，我给你捏捏肩膀。”
凤倾仙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沉默以对，除了晚上抱着睡觉，她不想和对方有过多牵连。
顾君临一边揉着香肩，一边问道：“凤主大人，这力道合适吗？”
没听见回答，顾君临继续自语：“以往给爷爷捏肩，他最喜欢这种力道了。”
说起爷爷，顾君临眼中带着光：“爷爷在成为教书先生前，是个修士，在苍月帝国参过军。”
神色冷漠，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凤倾仙，听到苍月二字后，眸子微凝。
顾君临依旧自顾自道：“听爷爷说，苍月帝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国家，苍月女帝是世界最强的人，一人便压得世间的妖魔鬼怪不敢冒头，还说……”
“够了。”凤倾仙冷喝一声：“叽叽歪歪，烦不烦啊？”
顾君临吓了一跳，捏肩的动作一滞，这才反应过来，面前这位美艳无双的女子，其实是一个妖怪。
被凶了一句，顾君临抿了抿嘴，忍着心中委屈，继续为凤倾仙捏肩。
双方无言。
半个小时后。
凤倾仙能明显感受到肩上的力量变弱，她推测身后的小孩应该是手酸无力了。
想到顾君临被自己呵斥后，还忍着委屈与酸疼，为自己揉肩，凤倾仙心中自责：
“凤倾仙，心比天高的你，也沦落到因自己的失败，而牵罪旁人的境地了吗？”
理亏的凤倾仙抬手捉住肩上的小手，嗓音轻柔：“刚才的事，你别介意，我……只是不喜欢苍月女帝……”
第7章 弟子顾君临，拜见师尊！
“我还以为被凤主大人讨厌了呢。”凤倾仙的话，让顾君临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重新露出阳光灿烂的笑脸。
闻言，凤倾仙心情复杂：“你不必讨我欢心，因为，无论你怎么讨好我，最终都会死在我手下。”
“面对迟早会杀死你的人，你应该愤恨，所以说，小家伙，你可以尽情的厌恶我……”
“这样，杀你之时，我才不会难过。”凤倾仙默默在心里补充一句。
顾君临笑道：“我才不要讨厌凤主大人。”
凤倾仙愣了一下：“为什么？”
顾君临抬头望天：“凤主大人待我不差，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君临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凤倾仙被小家伙逗乐了，笑骂道：“小小年纪就以色物人，将来迟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顾君临不明所以，挠了挠头：“喜欢好看的东西，难道不对吗？”
小孩子天真的话，让凤倾仙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根本不理解死亡代表着什么。
于是道：“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你将独自前往一个黑暗的世界，在那里，你听不任何到声音，也没有任何知觉，永远孤独的飘荡着。”
凤倾仙的形容让顾君临惶恐不安，恍惚间，又回到那座寒冷无人的小寺庙，他颤声道：
“凤……凤主大人，我可以不死吗？我害怕一个人……”
“你迟早会死在我手下。”凤倾仙硬着心肠，冷声道。
顾君临身体一僵，失落中夹杂着伤心，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死，是哪里没做好，惹凤主大人憎恶了吗？
吃的太多？睡觉发出噪音？亦或者，长相不讨喜？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颤抖，凤倾仙难以维持冷漠，叹了一口气：“恨我吧，这样对你我都好。”
话音未落，顾君临猛的将小手从凤倾仙掌心抽离。
凤倾仙以为他打算逃跑，却见小男孩只是跑到一旁，蹲在地上，两只手抓着玉盘中的果子，往嘴里塞。
他小嘴塞的满满的，腮帮子鼓的大大的，一边用力咀嚼，一边抹着眼泪，看上去极为滑稽。
“你这是干啥？”这一幕让凤倾仙摸不着头脑。
“怕……饿，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口中东西太多，顾君临声音含糊不清。
凤倾仙勉强听清，哭笑不得：“是迟早会杀你，不是现在。”
听闻此言，顾君临将还没咽下去的果子吐了出来，放声大哭：“呜呜，不是现在就好，我还想再见姐姐一次。”
发泄一会后，顾君临用衣服擦干净沾满果汁的手，哽咽着来到凤倾仙身后，继续捏肩。
凤倾仙疑惑：“还捏？你不恨我？”
顾君临抽泣道：“爷爷说过，做人要知恩图报，没有秋霜长老，君临早就死了，她说，我的命是你的，你要拿回去也是应该的。”
看着泪光闪闪，眸中带着赴死之色的小孩，凤倾仙心情五味杂陈：“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顾君临小声道：“我想牵着姐姐和凤主大人的手，去逛热闹的街市，一起看灿烂的烟火，然后和爷爷一样，死在日落的黄昏前。”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我怕疼，可以的话，希望凤主大人在我睡着之后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