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敢卖啊，那些勋贵敢买啊。”
“省亲别院沾着皇家的名义，你这是想杀了你二弟？”
“呵呵呵，母亲，你怎么不问问躺在棺材里的那位是不是想杀了我荣国府上上下下？现在反倒是来问我？母亲，我累了，这就回去了。”贾赦说完就离开了荣禧堂。
“母亲，这可如何是好？咱们该怎么办？”贾政全程都没说话，等贾赦走了终于开了口。
“唉！你大哥好狠的心啊！他看着咱们赔钱也不说帮帮忙。唉！算了，我的宝库里还有些东西，你那边也是，咱们先把现在卖了吧。”贾母其实明白贾赦的意思，想要他出钱，必须是自己这边没钱了才行。
原本贾母估算了一下，自己宝库里的加上贾政那边的古玩的价格。可是等贾政出去卖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他要还债，纷纷压价，比平时的价格低了三成。你不卖吧就凑不出钱来，贾政咬着牙往外卖。
最后一算，他和贾母一共也没能弄出一千万两银子。
贾母又让人把贾赦叫来了，贾赦没有去玄真观，而是住在了家里。
“我们这一共弄出了八百万两，史鼐那的我已经还了，现在还差两千六百六十万两。”
“母亲说笑了，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钱！”贾赦心里冷笑，自己不光想要分家，以免日后拖累贾蔓，更关键的是想要回太祖御赐之物。母亲一口没提显然没那个心。
“就算分家，这公中也应该有我和你二弟的一份，以后我们不要了！”贾母退了一步。
“没钱。”贾赦非常简洁的回答。
“我都这样了，他怎么还不同意？他还想要什么？”贾母在沉思。她之所以要急着还钱，是因为那些人走的时候留了话，要是等他们再来还不还钱的话，他们家主人就会去告御状。到时候贾政不说丢官罢职，甚至还会有牢狱之灾。所以贾母非常急，这都过去两天了，就剩下明天一天，只要王氏的棺材一出荣国府，这些人就会再次前来催债。
“太祖御赐之物！”贾母终于想到了，这原本她是想悄悄的留给宝玉的，贾赦一直不知道有太祖御赐之物，要不是王家暴出来，恐怕连当家皇帝都不清楚。“罢了！给他吧。火烧眉毛，只能先顾眼前了。”
“太祖御赐之物我也给你。”
“呵呵呵，好说好说。二弟你去请顺天府尹来一趟吧。咱们把家分清楚了。”贾赦立马同意了。
第178 章 分家（二）
顺天府尹赵世诚带着官吏来了荣国府，荣国府欠债的事他也听说了，毕竟这事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的。
荣国府是勋贵，在贾母还在世时分家必须要经过官府备案的。如果是贾赦要分家这是不被允许的，如果是贾母要分家，那也要经过贾家大族长的同意的。
问清楚是贾母要分家，而且贾赦拿着族长的印信代行族长之权也同意分家，这就好办了。
“赵大人，还要麻烦你给写个文书。”贾赦客气的说。
“好说，好说。如果你们没有异议，我这就开具分家文书。”赵世诚也没问荣国府的家产怎么分的。
“大人，我也要分家。”李纨得到消息，连忙从灵堂那边过来，跪在地上。
贾母看着李纨，肺都要气炸了。“你来瞎胡闹干什么？还不退下！”
“这里有你什么事？还不滚回去！”贾政也呵斥道。
“大人，亡夫走的早，现在只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翁壮叔大的，让我这个寡妇怎么活？”李纨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这些年老太太和贾政夫妻的所作所为她都看在眼里。何曾关注过贾兰了？现在贾兰被林家兄弟说成读书人的种子，以后肯定能中进士的。她不想让贾母，贾政，贾宝玉拖累贾兰。
赵世诚一开始也觉得李纨不知分寸，现在听说翁壮叔大，这倒是事实。也理解了李纨，只是这毕竟是荣国府内部的事，他不好多嘴，只是看着贾赦。毕竟贾赦现在代行族长之权。
贾赦也很意外，李纨能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贾兰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点的。“唉！罢了！这也算对得起死去了贾珠了！”
“行，我同意了。之前划给贾珠的庄子这些年一直是你在打理，以后就归你了。劳烦赵大人再写份文书吧。”
贾母和贾政都不好反驳，他们都怕贾赦再反悔。
“好说，好说。我这就再写一份。”
文书开具好了，贾赦接过来，可是在两份文书上填写各自的产业。其实也没什么了，这么多钱还出去，荣国府就还剩下几处庄子了。
“母亲你看看吧。”贾赦把文书递给贾母。
贾母看完后，双拳紧握。这根本就是净身出户啊！
“母亲，你先看完这个再说吧。”贾赦从袖子里拿出明细递给贾母。
“为了还债，我把家里在金陵的所有产业都卖了，京城的产业也卖的差不多了。这才勉强凑出这些钱。我的私产也卖了，家里还剩下几处庄子，这是留给宁荣街上族人的。也就是说我现在也是个穷光蛋了。”贾赦故意没说贾琏的产业，还有就是金陵的产业虽然卖了，可是钱都留给了金陵那边的族人了。“你一直以为荣国府多有钱，这些年被挥霍了多少？你算过吗？荣国府早就入不敷出了。这次好了，大家都是穷光蛋了！”
贾母虽然不相信，就像自己一样不也是留了一百多万两的银子？估计贾赦也留了。
贾母在文书上盖了印用了名，贾政也是一样。贾赦拿过来也盖印用名，之后拿出族长印信盖了上去。之后递给赵世诚。
赵世诚用了知府的印信，这样分家文书就算好了。“贾将军，贾主事，这两份文书你们收好。贾主事，李氏，这两份文书你们收好。”
拿到分家文书李纨立马走了。是高兴的走的。
王夫人的棺材从侧门出了荣国府，前往家庙停灵。贾政让人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像王夫人这样的贾政也不想让她进祖坟。
宝玉现在变得呆呆的，随着灵柩出去，又随着仆役回来。他到现在还接受不了母亲自杀的事实。
王夫人出殡可谓寒酸之极，只有宝玉，贾环，探春，李纨，王熙凤，贾兰相送。迎春被贾赦接走了，惜春同样被贾赦带回了玄真观。路上更没有一家为她设路祭的。
偌大的荣国府，就剩下贾母和贾政。
王夫人棺材刚出荣国府没多久，那些勋贵家的管家就上门了。贾政挨家挨户的收取借据，可是银子也如流水一样从荣国府被搬了出去。
贾母见不得这个，在荣禧堂生闷气。
“贾赦的魄力这么大？他想干什么？如今荣国府就是个花架子了！”北静王很是不解的问义贤亲王。
“我上哪知道？现在荣国府所有产业都没了，就剩下几处庄子了。宁国府也好不到哪去，之前被贾珍挥霍空了，听说也把产业卖了。他娘的，贾家在搞什么鬼？”义贤亲王也想不通。
贾家现在一穷二白的，自然也就没人会看得上了。薛姨妈在王夫人死后第一时间就搬出去了。现在薛姨妈拿着宝钗和宝玉的婚书欲哭无泪。“怎么会这样？自己将近千万两银子就打水漂了？”
薛蟠现在恨死贾宝玉了，就是因为他，母亲才会把原本不多的家底全都掏空了，他原本想着利用这些钱再扩大自己的生意的，现在嘛，只能想想了。
贾赦在安排他们这边的家奴，跟随自己一场，也不能亏待了他们，尤其是那些贾家的老人。还有宁国府那边的也要安排妥当。至于那些不是贾家老人的他全都重新发卖。毕竟这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贾母想的没错，贾赦是留了一笔钱，这笔钱是他们这边还有宁国府那边家奴的遣散费。以后用不到这么多人了，贾赦又不想白白的养着这些人。对于贾家老人贾赦问清楚了，如果还想继续在贾家，那就去西北帮贾琏。如果想还乡，就发还奴籍再给些钱。
贾母和贾政这边一点遣散人的想法都没有，由奢入俭难啊！
这不到了发放例钱的时候，贾母才知道自己留下的钱根本不能维系多少年。于是也开始大发出去一些。不过为了维护自己最后的脸面贾母没有将这些人重新发卖，反而是直接放了奴籍。不过也没给什么遣散费。
原本应该就这样了，只是这平静的日子又被打破了。
第179 章 自请削爵
今天不是大朝会，贾赦来了，东平老王爷也来了。这让很多人都是不解。贾赦还好说，毕竟他还兼着京营节度使。可是东平老王爷可是从来不问朝政的，一般都是大朝会而且还是皇帝陛下下旨这位老王爷才会踏入朝堂，今天是怎么个情况？
贾赦出班朝奏“臣，一等将军，兼京营节度使贾赦代原一等将军贾敬上奏。”贾赦把手里的锦盒举过头顶，锦盒上还有一份奏折。
一些老臣一惊，当初贾敬给他们的印象太深了“这老家伙怎么又出来了？”
皇帝已经得到密报，他已经知道贾敬死了。高公公从贾赦手里接过锦盒和那份份奏折。
“陛下，臣的大哥，原一等将军贾敬于昨夜戌时三刻没了！”贾赦沉声道。
这下那些老臣都放心了，“死了好啊！死了好啊！”
贾赦跪在那继续说“臣还有一本。”贾赦再次把一个锦盒和一份奏折举过头顶。
高公公又拿给皇帝。
“臣，年迈体弱，望陛下恩准臣辞去一等将军的爵位，辞去京营节度使之职。”
这话一出，今天来的勋贵都是大吃一惊。义贤亲王立马出班奏道“陛下，四王八公是太祖亲封，绝不可废！”
“哟！是义贤亲王啊！我可没那个胆量让陛下违背祖制。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国公，而是一等将军。”贾赦立马反驳。
“可是你代表着国公府！”
“国公府？没有国公哪来的国公府？义贤亲王说笑了。”
“贾赦！你不要胡搅蛮缠！还不退下！”
这边吵吵闹闹的，上面皇帝第一时间没有看折子，而且先打开了两个锦盒。里面的正是宁国府和荣国府的太祖御赐之物。皇帝很满意，如果没有这两个玩意，皇帝根本不会让贾家退出朝堂。哪怕贾赦已经用尽最后的力气打击了一下义贤亲王他们。
贾敬的折子很简单，恳请陛下削去贾珍的爵位，收回宁国府。让贾珍继续在玄真观修行。折子上没提贾蓉。
贾赦的折子也是一样，自请削去一等将军爵位。收回荣国府。爵位不再下传。折子上也没提贾琏。
“呵呵呵，罢了！太祖御赐之物已经归还，贾赦做的还不错。”皇帝心里已经同意了贾家的请求了。
正在吵闹之时，东平老王爷出班了。
“陛下，臣东平王魏国安有本。”老王爷跪地掏出一本奏折。
高公公连忙接过去递给皇帝。
“臣已年迈，自请削去王爵，请陛下恩准。”老王爷一直关注着贾家，一听说贾敬死了，他就知道机会来了。有贾家在前面顶着，自己自请削爵就不显得突兀了。
就算有贾赦在前面顶着，可是老王爷毕竟是王爵，这一自请削爵的举动吓坏了那些勋贵。贾赦还好说，现在宁荣两府就是个空架子了，可是东平王府这些年可是发展的很好的。虽然不怎么和这些勋贵掺和，可是毕竟是王爵啊！
“老王爷，你在这裹什么乱啊？您是王爵，怎么能自请削爵呢？”义贤亲王立马反驳。
“呵呵呵，义贤啊，咱们大清朝哪条规定不能自请削爵的？还是说哪条祖制有这规定？别和我说什么四王八公的话，老头子我还没糊涂到那个份上。太祖册封四王八公时可没说过什么不允许自请削爵！”老王爷直接把义贤亲王接下来的话怼了回去。
皇帝早已经知道东平王想要自请削爵，自己也已经默许了。
“好了，贾敬的奏本，朕一一允了。追封贾敬为长春真人，其子贾珍继续在玄真观修行。宁国府收归国有。玄真观就赐给贾珍吧。至于贾赦和老王爷的奏本暂且不议。”
三请三拒这是朝堂的规矩，皇帝同意了贾敬的奏本，就已经给出了信号。贾赦和东平王都是久经官场之人，马上明白过来。连忙磕头谢恩“谢陛下！”
既然有了旨意，当然就有人去执行。贾蓉也已经搬到了玄真观。宁国府实际上已经空了出来。礼部官员和户部官员一起来查封宁国府。其实也没什么好查的，也就是过来贴个封条而已。
贾母和贾政一家都在玄真观给贾敬守灵还不清楚这些事。这时鸳鸯急急忙忙的过来把官府封了宁国府的事告诉了贾母。
贾母内心一沉“蓉儿，宁国府怎么回事？”
“老祖宗，祖父临终前把宁国府归还给皇帝陛下了。我家的爵位也没了。现在就剩下我这个六品的龙禁尉了。”贾蓉虽然对此不满，可是他也知道就算爵位到他这也不过是个六品的爵位。和龙禁尉差不多。况且祖父和他也说清楚了。贾柯以后由林家教导扶养，以后的荣华富贵全靠贾柯了。
“什么！”贾母大惊，这贾敬这样干，估计贾赦也会这样干。贾母和贾政都坐不住了，也不管贾敬还没有归葬，急急忙忙的回荣国府了。
“还好，还好！”看着没有被封的荣国府，贾母心放下了不少。
等她到了荣禧堂门口，看见等在那的史鼐，心又往下一沉。
“姑母，你怎么才回来啊！出事了，出大事了！表哥他上了削爵的奏折！陛下虽然没当场同意，也是因为朝堂有三请三拒的规矩。实际上陛下已经同意了！”史鼐看见贾母回来了，连忙把今天朝堂上的事说了一下。他今天不在朝堂，是义贤亲王告诉他的。并要他来荣国府阻止贾赦继续上奏的。
贾母听完，差点栽倒在地。她这一生最在意的就是身份地位，这些年就是靠着荣国府的名头活着的。
“快去把贾赦叫来！”贾母急忙纷纷下人去。
贾政和史鼐一起扶着贾母进入了荣禧堂。
只是他们好像忘了一点，他们已经和贾赦分了家。去找贾赦的人连贾赦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出来。贾赦要继续上本，所以把贾敬的丧事交给了贾琏，贾珍，贾蓉。自己就住在荣国府。
“老太太，大老爷不见外客。”
第180 章 贾家没落
“外客？我是外客？”贾母也反应过来了，自己和贾赦分家了。分家文书上写的很清楚，自己和贾政一起生活。
史鼐也想起来了，毕竟荣国府分家闹的动静挺大的。也就不再理会贾母和贾政，直接去了东院。
史鼐是来早了一步，其余的六位国公府的话事人都来了。
“我说恩侯啊，你这又是何必呢？”
“是啊！没必要自请削爵吧？”
“就是，你这一自请削爵，让我们怎么办？”
“就是就是，你也要为我们考虑考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