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
老法师率先离开，刘道紧随其后，只是在老法师注意不到的视角中，刘道脚下多出了一个装满血液的小瓶。
在刘道和老法师走后，这个小瓶被一只异种踏碎，流出的血液深入大地。
第626章 公平
“先走，别犹豫。”
刘道拽着老法师，两人就像是匆忙逃离营地中的一员，从外表和动作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两人从战场的左下角逃跑，路线斜跨旁边的草原，最后止步于遗迹右后方。
迎面，刘道和老法师碰上了重新整齐队列的法师们，后者身上的气势和能量让人张不开眼睛。
老法师神色复杂的躲在一边，目视法师队伍远去，刘道看出他有心事，佯装随意道:
“这就是你之前的流派？”
“小点声！”
老法师微微提高声音，又因为害怕而压低。
“我看也没什么啊，不过两个大师，和一般的组织也没什么区别，怎么会把你这个传奇放出来追杀？”
老法师面容复杂，符文高塔虽然强大，但也没到视传奇于无物的程度，只是他这个传奇是叛逃后突破的，而且已经和高塔结怨，如果直接回去双方面子上都过不去。
最后，两面就略显尴尬的僵持住了，符文高塔不愿意再派出人手追杀老法师，老法师也乐得清闲，不会主动去高塔面前现身。
双方有一种默契的平衡，只不过之所以会出现平衡而不是老法师被迎接会符文高塔，其中自然也有符文高塔实力强大的原因。
“看着吧，真正的战争法师是怎么战斗的。”
老法师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说给刘道听，还是在追忆自己的过去。
“第一序列，中距离试探。”
法师队伍从侧面加入战场，最前面的一排法师左手举盾，右手拽着能量构成的长鞭，有雷霆有火焰，全是倾向于爆裂的元素。
“攻击！”
啪！
能量长鞭整齐划一的甩出，挡在法师们前方的异种被抽的皮开肉绽，光鞭碾压般横扫，每一只异种至少都要承受三鞭，有些直接就被打死，没死的冲到阵列之前，也被法师护盾挡住。
“近程掩护，中程部队准备。”
挡在前面的职业者双手按在护盾之上，原本标准的法术护盾各自变形，变成各式不大相同的护盾模式，熔岩盾牌，流水盾牌，尖刺盾牌，样式各不相同，但是动作基本整齐。
冲锋的异种被这些盾牌限制住，法师们两两一队，组成三角形的阵地，后方指挥抬起左手，待残余异种全部进入攻击范围内。
“中距离轰炸！”
嘭！
中程范围内的法术选项多了很多，射线类法术，爆炸类法术，喷涌类法术各不相同，制造出来的效果也不一样，只是最终结果没变，带来的全部都是毁灭。
中程距离的法术轰炸效果震撼，进入近战射程的异种被一扫而空，战场空出一大块，正在奋战的职业者们见状连忙投奔过来。
法师们也不做阻拦，任由这些职业者接近，只是到了护盾法师面前，职业者们全部被阻拦。
“你们干什么！”
“放我们进去！”
被阻拦的职业者们群情激奋，后方的艾德里安大法师对此不屑一顾。
“远程部队准备。”
艾德里安一声令下，站在他身边的法师们浮现出各色的元素光芒，他们从阵列中飞向高空，45度俯视战场。
“元素洪流，射击！”
轰！
声音落下的瞬间，天空出现了一道彩虹，一道完全由各种远程法术组成的元素彩虹。
这道彩虹由近及远的向外推移，路线上所有生物都化作飞灰，大地被挖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元素洪流之下，万物不存。
被挡在阵列前的职业者不说话了，他们愣愣的看着面前毁天灭地的景象，所有话语都被噎在嗓子里。
再也没有人抱怨，在也没有人威胁，他们看着面前仿佛能够毁灭世界的璀璨景象，完全失声。
从职业者的目光看去，只能看见一道彩虹版的桥梁从头顶垂下，所过之处留校一片焦土，万物在其中灰飞烟灭。
元素洪流最终还是停下了，法师们返回整列之中，数道庞大的恢复类法术在阵列中绽放，挡在整列前方的职业者最后听见的是艾德里安命令所有人自由攻击的命令。
“次元法术张开，前线阵地不变，自由攻击。”
嗡！
充满异种的战场上突然出现了数十处传送门，法师们从传送门中走出，向面前的异种投掷出法术，一位法师往往会在传送门前停留三秒，释放五到七个法术后就会被召回。
他们的身影闪现在整列之内，而外层的法师们则组成了一个完整屏障，混合的能量光芒遮天蔽日，外面只能看见里面的景色，想要进入则必须通过近百名法师组成的巨大护罩。
“这就是法师战团？”
“是啊，足以撕裂任何军阵，硬抗传奇法术的法师战团。”
老法师的手掌不停展开有收回，似乎是在回忆过去释放战争法术的手感。
“符文高塔能从三个国家的夹角中成立，法师战团功不可没。”
“你也是战团的一员？”
刘道饶有兴趣的反问，老法师苦笑一声。
“十八支法师战团，我曾经主掌过一支。”
老法师的目光中带着回忆，似乎是想起了往昔。他带领着百名精英组成的次元军团，下辖职业者数千，所有坚城要塞在他们的传送法术下毫无意义，百名精英全部容纳了虚空组织，明明是无序开放的随机传送，在人数的催化下变成了覆盖式打击。
“别想了，现在已经是敌人。”
刘道瞳孔微缩，不确定道：“这种法师战团不会在遗迹中也有这种战斗力吧？别告诉我他们在狭窄的环境中也能发挥最高战力。”
“呵呵，如果真是如此，符文高塔早就成为第三帝国了。”
老法师收起回忆，脸上恢复平常的笑容。
“放心吧，法师战团也就能在大规模作战中发挥作用，五十人以下的战斗和一般的职业者没什么区别。”
“准备准备吧，战斗要结束了。”
老法师说着将自身的衣袍扯烂一些，伪装成匆忙逃跑的普通职业者。
刘道看着没有多少的异种群，眼中有光华闪过。
“战斗就在这里结束，那可不行。”
刘道的目的不只是为制造‘孵化者’，更对的还有将遗迹的出入口打开，防止大组织强行垄断进出方式，给所有人一个公平进入遗迹的机会。
这么做会增加很多变数，但是同样也利于刘道浑水摸鱼。
注视着稳定有序的法师战团，刘道暗自冷笑。
如果是一般的奇幻世界，想要摧毁法师战团必须要打一场硬仗，但是在拉莱耶，真正决定战争局势的从来都不是军队。
“诸位，请欣赏月亮的光辉吧。”
第627章 月光
无形无相无色无味的光芒从地面下升起，一个巨大的球状物体从虚空中走出，他的身躯一半在大地之下，一半长在空气中。
从球体出现的时刻，来自血液中的悸动席卷全部职业者，他们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看向球体，视线和心神全部被剥夺吸引，恍惚之间，在场的职业者们仿佛见到了真正的神灵。
白色的毛发从他们体内长出，牙齿和手指都变的尖锐，眼珠从眼眶中鼓起，各色瞳孔中都出现了一抹淡黄。
“小心污染！”
艾德里安法师大吼，他联通空间的右手也长出了诡异的白毛，艾德里安立刻把手臂斩断，现在不动手，白毛必然会蔓延至全身。
血肉催化！
艾德里安重新长出一条右臂，用衣袍小心的包好，放望去，场中一片混乱。
职业者在修炼过程中会不自觉的沾染上诡异之物，这些诡异会在修炼内息的过程中被消化，但是其中有一个问题，诡异的消化与否并不影响职业者的修炼和晋升。
一般来说，正统的职业者就算碰到诡异之物也能自行压制，但是对于职业者们来说，正统的修炼方法实在太慢了。
就算是艾德里安这种从小出生符文高塔的法师，也忍不住力量的诱惑移植了一截来自虚空的右手，更不要提野路子出生，追求力量毫无顾忌的普通人了。
刘道的血液能够催化出各类血液中源头的力量，之前就有过催生出远古太阳神的伟业，这一次，刘道再度碰上了血液祖先源自邪神的恐怖生物。
这并不是刘道运气好，而是世界本就如此。
每有一次邪神降临，就会制造一次大规模的污染，如果最后邪神被驱逐了还好，造成的污染会被控制在一个范围内。
一但邪神降临的时间较长，那么因此出现的污染多到回收不过来，没有及时净化的污染又会向外传播，生生不息，难以扑灭。
以月亮为表征的邪神很多，其中大多都具有将人类兽化的力量，这似乎是月亮自带的权柄，具体来源自那位远古邪神已经不能考究。
刘道制造的怪物已经将血脉催化到半神阶，这其中有一部分刘道血液的功劳，但是更多的还是邪神血脉的自行演化。
在半球怪物的照耀下，职业者的身体出现剧烈的畸变，他们身上那些不来自自身的器官被月光放大，反过来将宿主吞没。
职业者对于外来物种的移植过程其实就是大部分特性修炼的过程，将诡异吸收压制在体内，然后就形成特性。
就像刘道在海神教中获得的力量，来自远古章鱼的一小块血肉，吸纳血肉后他的力量和体质大幅增加，与之相对的，在他体内就多了一份来自深海的诡异。
邪神之间的领域不会互相转化，也就是说来自野兽的特性会被月亮权柄催化，但是来自深海的不会，但是人本身就具有一定的万物对应特性，无论什么邪神，只要被污染就会在身体上显化出来，只是没有对应特性的那么剧烈。
野兽领域在众多职业中是非常常用的异种特性凝聚物，士兵的职业特性野蛮一击，就需要在体内融合一部分狂暴兽血，融合成功后可以施展自身三倍力量的一击。
法师领域中需求野兽异种的也不再少数，常见特性之一枭之智慧，就需要以枭兽的脑干为主材料制造药剂，这个特性几乎是所有法师类职业都能凝聚的通用特性，出身符文高塔的法师们更是会在高塔任务中免费领取。
现在，来自野兽权柄的侵袭唤醒了职业者体内沉睡的特性，内息和特性达成平衡的还好，最多就是身体不适，思维混乱，除了丧失战斗能力以外不会有其他损害。
但是对于那些最近才凝聚了新特性，或者内息修炼不充分的职业者，来自邪神的污染会将他们的特性唤醒，具体表现为肢体和血肉的异化。
在场的法师中，一个照面就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法师换了脑袋，来自枭兽的诡异让他们长出鸟毛，鼻子勾起，嘴巴也变成短喙，野兽思维冲击大脑，理智丧失，行为混乱。
法师军团组成的防护阵列从外部攻破几乎不可能，但是当组成阵列的法师变成异种，整个军团不攻自破。
上一秒还是同伴，下一刻就变成了长着鸟脑袋的枭之法师，被污染的法师们无差别的攻击所有职业者，不管之前他们是朋友还是亲人。
大量枭之法师的出现也摧毁了很多职业者的心灵防线，意志消沉的后果就是内息压制力降低，内息与特性达成的平衡被打破，诡异占据上风，新的鸟脑袋出现。
各色元素奔腾，枭之法师的力量比一般的职业者粗暴很多，但是也强大很多，他们没有正常职业者细腻的手段，但是只凭狂暴的力量就能战胜大部分普通职业者。
艾德里安看着一片狼藉的战团，眼角不停的抽搐，在他身边，年轻法师的目光中带上一丝警惕。
“老师，该离开了。”
艾德里安看向年轻法师，后者身上没有任异变，邪神的光芒对他来说就好像不存在。
想起自己重新长出的右臂，艾德里安苦笑两声，当了一辈子的法师，最后竟然还不如自己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