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芸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不妥的时候,已经晚了,她有些惊慌,连忙补救一般说道:“对不起夏仁,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还没有适应。”
“没关系的,不用太介意。”
夏仁笑了笑,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在梦境中具体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过似乎都跟我有关……”
猛然回到现实所产生的割裂感也在深深影响着夏仁,短时间内这种后遗症很难消除,所以她俩会有这样的反应也能够理解。
顿了顿,夏仁继续说道:“不过我虽然不是好人,但也绝不是对女人家暴的人渣。”
莉莉恢复了一团球的形状,她一直在旁边,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她也注意到了,但刚才为了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耗费了她巨大的精力,现在连动都不想动。
“辛苦你了。”
夏仁上前抱起她,将她放到沙发上,轻轻抚摸了两下。
“我还是我……”
他对着莉莉说,但看起来这句话却像是在提醒自己。
不太放心,他扭头望着墙壁,并没有时钟。
“我要上楼去看看,你们都先在这里冷静冷静,梦境中发生的一切,最好都忘记掉。”
夏仁站起身,对秦芸和刘秀秀说。
两人点点头,夏仁也对她们点点头,接着打开房门,望着遍布灰尘的楼梯,走了上去。
过程中,他脸色越来越难看,直到终于站在黄秋远门前的时候,他几乎已经要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房门是锁着的,但区区一道门锁根本构不成任何阻拦,他拧断门把手,推开门。
映入眼中的,是干干净净的客厅,沙发、茶几、老旧的电视,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甚至门口连一双拖鞋都没有。
夏仁走进门内,呼吸逐渐粗重起来。
这栋屋子的布局和对门类似,当初他与刘秀秀进去过,在窗帘下看到的那双小脚至今记忆犹新,只是那时候他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察觉不到污染的气息,现在看来,都是黄秋远搞的鬼,两人在屋内所经历的,只是一场噩梦,并没有那个小男孩的存在。
转过头,这扇大门背面,用黑色毛笔粗糙地画着七个人,只是头颅都被凌乱的线条划掉了。
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过多的将注意力停留在门上,直接来到卧室。
里面只有一张大床,连被子都没有,走进看才发现,床头的位置,留了一张纸条。
夏仁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其他可疑之处后,才拿起纸条。上面用黑色水笔工工整整的写着四个字:
“祝你好运。”
“呲啦!”
夏仁双目通红,愤怒地将纸条撕烂!
……
……
“他在干什么?”
经过几分钟的休息,刘秀秀已经把梦境带来的影响驱散的差不多了,问道。
“我也不知道。”
秦芸望着天花板,怀里抱着没精打采的莉莉,眼中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
楼上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像是有施工队在上面拆迁,砸墙声不绝于耳,其中间或还夹杂着几声压抑的怒吼。是夏仁的声音。
他在梦境里肯定经历了什么,需要发泄。
秦芸回想起他进入到自己梦境的时候,那满身是血的样子,还有急切的神色,很是担心他的状态。
“他为了救我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努力,我却……”
她又想起自己刚才退后的那半步,感觉夏仁随后露出的笑容,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堵在她的心头,好难受。
“你在梦里遇到了什么?”
她问刘秀秀。
“一些……不好的事。”
刘秀秀眉头紧皱,不愿回忆。
这次的事件让他重新定义了噩梦这个词,原来真正的噩梦,是如此的……令人窒息。
只是冷静下来后,他又不自觉的回想起夏仁冲入梦境时的场景。
那一幕,实在太过熟悉了,会是巧合吗?
还有自己为什么,始终想不起两年前救自己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恍惚中,浸满鲜血的金属长廊和燃烧的客厅难以区分,两道高大的身影,逐渐重合到一起。
最终,他走了过来
抬起头,竟是夏仁的脸。
看到这张脸的瞬间,他的思维一阵恍惚,身体仿佛失去了重力,在一片虚空中飘荡。
不,这不是虚空,这是……浪潮涌动的声音。
犹如身处森邃幽暗的海底,广阔的海床四分五裂,无数道烟柱向上翻滚,深红色的岩浆在巨大的裂缝中缓缓流淌,一团团粘液在海水中蠕动着,变化出各种诡奇的形状,推动海床上的沙土掩埋裂缝。
在它们的上方,长着五角星形状头颅的恐怖生物伸出触肢,似乎在下达某种复杂的指令……
“秀秀?”
心脏砰砰直跳,刘秀秀回过神,看到秦芸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