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场的只有我,一个不通巫术的野人,一个期期艾艾的守夜人。
不立刻动手,难道还等其他人来捷足先登?
我此刻拿出了十足的把握:“杀了你,我就会是新的灾劫,我是莱雅拉,你的红王,不屈服,就去死,虫子!”
刺下!
第809章 大结局(上)
我看到多米利克制造了火山爆发。
我想,我这兄长他应该是想要清除异鬼,他大概应该知道这一弄规模会很大,却没想到会大到这个地步。
隐隐地,我甚至怀疑,孤山变成火山,是出于波顿家族和先民早有的布置,说不定就和地下密室里的人皮有关,毕竟,有传说在。
八成又是源于波顿家族的什么秘密。
就现在来看,或许,真的如寒神所言,多米利克制造机会,我来下手,我是他手中的剑,光明使者。
而什么黑山羊的配偶,可能也是真的,奥利昂在科霍尔呆了数百年之久,科霍尔一直信奉黑山羊,要说对奥利昂明里暗里产生过什么影响,也不奇怪。
说不准奥利昂的死,希达绿沼的出现,以及群星就位教的跟踪,甚至将我送到寒神面前,这一切全都是一场阴谋,不是凡人层面的阴谋,而是诸神和“命运”层面的。
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一切都是噱头,都是让我眼花缭乱的事物。
我实际上说不上有什么坚定不移的意志,只是经历过这一切以后,我决定依照最简单的逻辑来解决问题。
寒神导致了长夜。
杀掉寒神能结束长夜。
长夜不结束我就会死。
杀了寒神。
就以上的简单逻辑,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诸神的盘算,们又不在我面前,我去思考那么多干什么?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将短剑送入了阿黛的胸膛,火焰舔舐上我的身体,让我的毛发卷曲,我却像是不曾觉察一般。
寒神直直盯着我,自上一次惊愕之后,第二次露出了恰似凡物一般的表情,痛楚。
我端详着,狠力将短剑深深插入,脑海里不由得浮起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神灵?就如此容易消亡?
还是说,只是我一开始喊寒神,将认为是寒神,其实是她,不过是肉体凡胎,比迷宫营造者还不如。
那出现在一座大概数千年无人探问的遗迹里,反常地发着蓝光,这算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我旋转刀口,扩大她身上的创伤。
“你不过是们用来杀我的剑。”的声音依旧冷漠。
我不和将死之物废话。
“星辰不灭,你”
双唇张了一张,像是要对我发出一个恶毒的诅咒,却已经没有了那样的力气。
“终究会和我一样。”
我手指握着短剑,死死钉入小小的躯体,目光牢牢不放。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战。
甚至没有什么强大的拦路之敌。
就躺在这里,无力抵抗。
跟随我最久的武器,普通的钢剑,就插在胸口,带走的生命。
莫非,这就是,弑神?
真是...我想起了那年来到这个世界时做的第一件事
不比杀死拉姆斯更难。
不过...
在用锋刃宣泄了怒气之后,我感觉到了皮肤上那剧烈的痛楚,这火焰实在是太让人难挨了,我已然被烧伤。
我忍着火燎在她胸口上开了一个大洞,接着后退几步,感觉到清凉的空气抚摸我的后脑勺,我抬头看了一眼熊熊燃烧的鱼梁木,恍惚间我感觉自己似乎是“百王争雄”年代的安达尔人,在打败先民之后点燃其信仰支柱神木林及心树,看着鱼梁木化为焦土。
安达尔人信仰的七神,我不由想到了,七神素无神迹,七神的教会是世俗政治的一部分,不会操弄魔法来对付人,这对统治者来说,是多么稳妥。
我转了转脑袋四望,确保不会有邪教徒或者希达绿沼之类的玩意儿突然鼓着掌出现,说什么杀的好,现在轮到你了之类的话。
幸好,我什么都没发现,看来,他们跑太远了,或者说之前尸鬼的长途冲刺,实在是让人追不上。
再度看向火焰中的寒神,我看到那蓝光正在渐渐熄灭,这女孩神灵仿佛是一根快燃尽的蜡烛,正在气息奄奄。
一切就此结束,英雄战胜了反派,勇者打败了魔王。
这就够了?
不够,我告诉自己,可是神灵,慎重起见,至少要切成粉末再弄成糊糊涂在地上烧成砖块然后装进罐头里,开船到海洋深处扔下去,这还差不多,面对这种东西,如何繁琐地处理都不够。
若是有野火或者火药就好了,不过我很明白,这纯粹是痴心妄想,我转首朝两个噤声的活人望去:你们有什么武器可以用吗?
“啊!”威玛仿佛才回过神,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我想没有。”
“你呢?”我问野人。
托蒙德耸了耸肩,望着烧着地鱼梁木,第一次听说自由民还有耸肩这种肢体语言。
他有些怔怔,恐怕就算有什么法子,他也绝对不想对自己的信仰对象使,倒不是说他有多虔诚,只是对信仰了数千年旧神的自由民来说,心里的坎很难过,就类似于在前世天朝让人把自家的先人板板烧了一样,哪怕不信先祖崇拜,照样做不到。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了的呼喊:
“光明使者,你们赢了!!!”
居然!
视野变幻!
之前被我点着的那鱼梁木,本来该好似南方节庆时被作为祭品的巨大稻草人,赤红一片,烈焰包裹,可此刻,晃人的火影却消失无踪,在我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冬日大地,天空昏暗无光,和大地上当下的季节一摸一样。
一株巨大的鱼梁木完好无损,赫然在我不远处身姿直立,其上白雪皑皑,不见半点火星。
我心下一惊,这是...我想这一定不是现实,又是幻象,这就很让我心烦了,寒神怎么死了还来这套,回光返照?还是说
还有机会,还在试图挽回局面?!
“我说了,别和我玩这一套。”我阴沉地道,左手执紧带着体液的短剑。
无人回应。
好吧,哪怕有意识也不会理我,我都把捅了。
“阿黛,阿黛!”
我听到有人在呼唤,转过身去,我看到了一个村庄,一个...建在枯木上下的聚落,但也不止是枯木,有些常青木和松叶木,不时可见身影穿梭期间。
在我面前,有一个矮小,比寒神高不了多少的女性正在对着我喊:
“阿黛,阿黛”
我发现她的外貌和我之前刺杀的寒神区别不大,只是翠绿的皮肤颜色要更加深沉,发色也一样,她有一双没有眼白的杏仁瞳孔,口中念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其中有些词汇我听着觉得耳熟,让我想起先民古语。
她正在向我张望,她是在喊我?喊我阿黛?接着我反应过来,我本人并不在这里,是我背后,她在叫我背后的人。
可是之前,明明看到的是白茫茫一片雪景,还有一颗鱼梁木,哪里有人?
我扭头瞥了一眼后面,看到白雪一阵抖动,枝桠露出,原来是一束被大雪掩盖的灌木丛,一个小小的脑袋从中探露。
脑袋上有一双泛着浅蓝色的杏仁黑眼。
这就是寒神阿黛,这是她还不是寒神的时候?我一边看,一边猜,我没法辨认清楚这类种族的外貌,在我看来他们每一个长得都差不多。
我隐隐有推断,寒神小女孩属于的这个种族,该是森林之子,差不离的话,该就是这群故事里神秘的小个头。
“你在看吗?”我站在雪地中,两个相互喊话的女性之间,我尝试问询幻象里还活泼乱跳,实则已经快死了的阿黛。
无人应答,幻境里的小女孩听不到,而幻境外的那位,很可能已经没法听我说话了。
“妈妈!”灌木丛里的小孩尖声尖气说出了一大串话,在这其中,我听懂了全人类通用的词汇,妈妈。
我早已经知道,冰与火世界的所谓非人异族,不管是浑身毛发的伊班人还是索斯罗斯的食尸鬼。恐怕都是已经与通常人类产生生殖隔离的人类亚种。
森林之子,或者寒神所属的这个随便什么种族,自然也是如此,语言上有共性不足为奇。
眼前这一幕与我无关,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脱出这样的幻象,每次中这种招我自己都没什么好办法。
那么,索性我就将它看完吧,要不然呢。
一边看,一边思索脱身之策。
这应该就是寒神阿黛最后的挣扎了。
安下心来之后,我索性走到一边,站在两个正在对话的人之间让我感觉尴尬的要命,哪怕一切只是幻象。
只听还不是寒神的阿黛急切快速地说着什么,可能是她母亲的女性先是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接着向身后跑去。
这是怎么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然后,我立刻就明白了这一幕发生的缘故。
天边出现了三个黑点,这样的画面让我倍感眼熟,该不会是
果然,紧接着黑点慢慢放大。
三只巨兽,三头龙。
一头颜色如铁锈一般灰暗,另外一头暗红色的,就如似干结的血块,最后一头漆黑似炭,庞大无比,叫我联想起丹妮莉丝那头卓耿,还有“征服者”伊耿的贝勒里恩。
它们在严冬寒风中鼻喷热气,扇动着坚硬皮实如同钢铁一般的双翼,最大的那头张开血盆大口,巨大的吼声从中发出,三道声浪让村庄所在的森林震动不止。
我看到龙背上坐着银发的男女,有闪亮的紫色双目,手持锐利的长矛。
“Dracarys!”
轰!
这些猛兽速度比风更快,瞬间便抵达了小女孩的头顶上空,口中刺出橙黄色、蓝色或泛金黑色的火焰长矛,将树木和上面来不及跳下的人影一同点燃,焦臭味伴随着黑烟弥漫,笼罩住了地面上的哭喊和嚎叫之声。
“我知道这件事。”我目睹着此番屠戮之景喃喃自语,“我猜测过,在现有瓦雷利亚之前还曾经有过一个瓦雷利亚或者类似瓦雷利亚的文明,建造了旧镇参天塔的黑色地基和永冬之地的遗迹,所以,你想说什么,阿黛?”
这很正常,一如前世有古罗马有东罗马,有夏商有两汉,瓦雷利亚之前还有别的瓦雷利亚存在这一点,并不稀奇。
如果过去的那个谜一般的瓦雷利亚,曾经像是登上不列颠岛的古罗马人一样,试图征服西方海外荒僻的维斯特洛,那也不稀奇。
当然,这能解释为什么森林之子会和先民盟誓,南北先民,尤其是多恩和北境的先民为何会如此不同,因为在那个纪元里,入侵维斯特洛的不止是先民,还有更可怕的,不会信仰旧神的敌人,这个敌人与龙同行,恐怕只有长夜才能将之击退。
那么,所以呢?我又不是来考古的。
“我猜你一定活下来了,家破人亡,然后你成为了寒神,制造了尸鬼和长夜,对吗?”我尝试劝服道,“我说了,我对你的过去并不感兴”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更加糊涂。
我只见可能是阿黛妈妈的那个女性扑到鱼梁木下,想要救回自己的孩子,可是阿黛却瞪大了双眼,躲开了其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