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赛丽丝无药可救,还有红袍在一旁监护,绕过她…
我走出门时,派洛斯学士先行入房检查,确认史坦尼斯国王情况“无误”之后,朱斯丁才带我离开这里。
我似乎听到派洛斯学士在房间里自言自语,和不存在的人对话。
离开这里,刚出门,我特意问了问对我不假辞色的朱斯丁马赛,“你听到派洛斯学士说什么了吗?”
朱斯丁警告似地瞪了我一眼,“感谢你对吾王病情的关心,可是关心太过,实在有失礼仪,艾德瑞克大人。”
看来他们都觉得,史坦尼斯还活着,会说话,会走动,甚至会喝水。
我们等了一会儿,稍后派洛斯学士带来了史坦尼斯的命令:
好生招待这位来使,由学士、骑士和王后来与他谈判,万事须在合作联盟的框架内进行。
这是个套路式的命令,依照我莱雅拉勉强不算弱的政治解读,这个命令的意思大概是:我史坦尼斯还没准备好,你们先谈着,别伤了和气。
如果幕后的真凶,能操控史坦尼斯的幻象的话,那么,他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理突如其来的使节?
或者,先设置一个套路,去忙别的东西?
应该是后者,如果是幕后真凶直接和我进行对话的话,看到了我拔出光明使者的举动,大概就会猜测我知晓了史坦尼斯病重的真相,然后,恐怕就欲除我而后快了。
“这是谷地和洛恩王国的信件,”我交出两封文书,“那么?”
“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艾德瑞克大人。”
我跟着朱斯丁行动,观察奔流城的布置:
毫无疑问,奔流城真正的主人,艾德慕徒利一定在这里的某个地方,我看到有一间房间门口守着四个士兵,估计就是那里,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飞檐走壁的侠客,用不着担心,除非是遇到“黑鱼”反攻,可是人质在手,即便是布林登徒利,也得投鼠忌器。
然后是艾德史塔克,我在厄斯索斯得到过情报,他在河间被扣押了,如果没猜错的话,可能还有另外一些北境和谷地的贵族。
我一边观察周围,四周不时走过后党的卫兵,接着
“朱斯丁爵士,”我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请容我和艾德瑞克沙德聊两句,我听说他是洛恩王国的使节,自厄斯索斯来。”
红袍、铠甲、兜帽。
嗯?是艾利斯特萨威克,这次我看到了他的脸,一道贯穿眼睛的旧疤,满脸的大胡子。
如果我之前的猜测没错,这位真是真凶的话,这是要和我摊牌了?
他背后的主子是谁,难道和梅丽珊卓一样,这也是个被影之主拉赫洛欺瞒的信徒?
朱斯丁让给我们一个私密空间,这位艾利斯特兄弟一脸严肃,一直没笑,他靠近我,声音轻微:
“你是谁?你不像活人。”
这个问题…
难道说,作为真凶,他在史坦尼斯那里放了什么法术,然后看到了我异常的举止?
在我没有借助莫波之手施法的情况下,他看出来了一些什么,大概是因为我在一个月前于谷地收回过活尸“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的原因,有那么一些细节提醒了他我这有诡异的巫术,但是,他恐怕没接触过高超的死灵法术,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是个死灵师,和你一样的宫廷顾问,来此替我王,传达消息。”我用莫波之口回答。
他迷惑地眯起眼,这是在思考的表现:“是吗?可是…”
我决定试试他,“我在史坦尼斯国王那里见到了一个不错的宝石,漂亮极了。”
施展幻术或者魅惑,必然要使用宝石,史坦尼斯的尸体上肯定存在,虽然我没看到。
“是吗?”他有些不明就以,最终警告我:“我会盯着你,死灵师,以拉赫洛的名义,如果不想失去这具傀儡,你最好不要在这里胡作非为。”
哈?我胡作非为?
“那块宝石不是你送的?”我直接问。
“我孑然一身,送不起什么宝石,巫师。”他的口气冷冰冰。
不是艾利斯特?
这个红袍僧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人说谎时细微之处总会有一些变动,我也没看到他身上有什么幻术的迹象,没有显眼的宝石。
“心脏树,是这个红袍僧做的吗?”
“不是,他生命力澎湃如阳,深受他主子的宠爱,但是,他不是幻术的施法者。”
卧槽,不是艾利斯特,那会是谁?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第53章 艾德慕卧室去TM的雾,干!
“长夜漫漫,处处邪恶,吾等凡人,独生独死,茫然无措,踟蹰幽谷;幸得同胞,集聚而行,幸得真主,嘉以溢吾…”
已经深夜了,可屋外的祷告声延绵不绝,一浪一浪,就像是经他们呼唤,光之王真的会降临世间一样,瓦利谢特十分心宽,已经开始打鼾,至于王后
王后简直已经是绝症病人了,理智告诉她史坦尼斯一派前途渺茫,感情则哭喊着无法接受,无法接受随之而来的家族败落,人生黯淡。
“吾等赞美拉赫洛,吾等赞美光之王。”
佛罗伦家族早已赌上了一切,他们当初押注在史坦尼斯的身上,和自己的封君提利尔作对,如今地处河湾的封地早已经被提利尔武装收回,如果史坦尼斯无法成为七国君主,那佛罗伦这个姓氏,就将和其他站错队的家族名号一样,泯没在历史的烟尘之中。
可惜史坦尼斯已死,王后赛丽丝佛罗伦所追求的最后一丝希望,不过是冬季中的夏梦一场,泡影而已。
“光之王,守护我等!光之王,荣耀子民!”
这一声嘶喊,真是动人心魄。
我身处的这间卧室,墙壁上刻画着凯特琳徒利的名字,又有抹去的痕迹,这大概是几十年前,被我收回的活尸“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所作。
他少年时期一直爱恋凯特琳徒利,甚至不惜和艾德史塔克的兄长,当时凯特琳的未婚夫布兰登史塔克决斗。
没想到,我会住在这间房间里,当初培提尔当初给奔流城公爵当养子住的房间。
这也不奇怪,后党给我的待遇并不好,晚餐普普通通,可是王后本人的素餐更是简陋,看样子是在贯彻某些宗教戒律。
待到夜更深沉时,外头终于安静了下来,我从床上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束,还记得当初在恐怖堡时,我行刺蓓珊妮莱斯威尔也是这样的境况,周遭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只有我,独行古堡。
镜子里的莫波完全笼罩在黑色之中,我,目的地,是众人看守的那个房间,门前有两个士兵在值守,没法出去,只能走别的地方。
奔流城房间的窗户不大,大概够一个弩手观察外面并朝外射击,这是很古老的安达尔建筑风格,我刚好能够勉强钻过去,换个别人着甲的话,几乎不可能。
钻窗之前我先查探了一番,看来是没什么人在注意,他们更提防外面无旗兄弟会的暗箭,而非孤身一人带个侍从的来使,我也没看到红袍僧赤焰般的身影,估计是守护在了王后身边,寸步不离。
会有暗哨吗?
我闭上眼睛,屏息静气…七个活人,两个站岗,其他都在睡觉,不,有两个醒着的,躺在床上,估计是在私聊,还有一些没意识的幽魂在低声碎语,喃喃不绝。
或许可以先偷听一下然后再去“解救”这里的人质?
行动!
一路前进在窗台外头,能看到主堡墙壁的城墙上空无一人,当我挪动到隔壁房间的窗户外时,我听到两个侍卫:
一个中年男人,声音疲惫而茫然,他问:“你听到了赛丽丝大人刚才的命令了吗?”
另外一个更老成一些的回答:“听到了,半个字不漏。”
“安德鲁,没有了公主,以后谁来当国王?”
“他们还可以生,史坦尼斯大人比公牛还健康,”老成的卫兵语气有些忐忑,“可是瘟疫得靠光之王才能消弭,一个村庄死绝,士兵也有感染,王后是在为了我们着想。”
中年的那个长叹出声:“啊…咱们可是看着希琳公主长大的啊,那是咱们主上。”
“艾德瑞克风暴,不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
卧槽,我听懂了。大型邪教现场,神他妈祭了公主消弭瘟疫!拿着消灾的名头发疯?能不能干点实事?
我特么,她妈是怎么想的,还真下的了手?!我以为之前那番话只是在我面前表表赛丽丝自己的虔诚而已,她还真的能下手!?
我或许是母性泛滥了,但是,这不是她女儿吗?!人渣啊!!!
还有,等等,他们还在继续:
中年的卫兵这会儿声音低了下来:“安德鲁,我听到王后和理查德爵士在商议怎么杀了那个艾德瑞克大人…”
“又是我们下脏手咯?”
“你在风息堡吃了那么多年饭。”
“计划呢?”
“别在公众场合讨论,也别和其他人说,除了迈克尔、塞巴斯蒂安和贝里之外:理查德爵士打算让我们几个用重弩、渔网和长矛,那个艾德瑞克沙德能在乱马兵荒的河间地行走,只带了一个人,估计手下工夫不错,我们要在奔流城外伏击他。”
“或许还要挖一些陷阱,我年轻时给威尔德家族养老鹰,挖过捉鹿和野猪的陷阱。”
“那挺不错,我可不想为了一个流浪的骑士受什么伤。”
啥?这帮蠢货,王后不敢直接对我下手,所以他们居然要伏击对付我,好讨她的欢心!?
行吧,栽赃陷害是吗!?
我一路沿着城墙外侧前进,通过耳朵判断哪里是后党重兵保护的地方,并用绳索和抓钩来到了那儿。
用匕首拨开窗户的窗闩,轻轻打开窗扉,我看到一个男人睡在床上,在月下露出了红棕色的头发。
我打量了一下室内,蓝色天鹅绒的衣服,有一只鲜明的银色鳟鱼,悄悄慢步接近之后,我打开被褥的一角,看到了长满红色胡须的脸蛋。
正是我曾经在年幼时见过的艾德慕徒利,当时我们前往海疆城,我在那里当了一整年的侍女。
啪啪啪,我轻拍他的脸蛋。
“嘿,艾德慕公爵,艾德慕公爵?”
他睡眼稀松地看向上头,赫然一个黑影在他面前,看不清面目。
“救”我立刻捂住他的嘴,让他下意识要发出的叫喊闷在胸腔里。
“听好,我是谷地和北境的使者,前来救出艾德公爵,艾德慕大人,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我继续:“我会放开你的嘴,别惹其他人注意。”
“那我呢?”艾德慕希冀地问道,“我的姐姐是艾德的妻子,我应该”
“先告诉我艾德在哪,大人。”
“在地牢,还有雷德佛家的、派柏家的、卡史塔克家的、曼德勒家的,有一群呢,不过我听说威里斯大人前几天病死了。”
威里斯曼德勒爵士,是白港曼德勒家族的继承人,他死了的话,那就是他女儿薇尔菲德直接继承白港了。
薇尔菲德同时也是我哥哥多米尼克波顿的妻子,他们的孩儿会继承恐怖堡与白港,这会是让史塔克睡不着觉的力量,当初卢斯波顿趁着史塔克大兴兵戈时促成的联姻,看来要起效了。
艾德慕又问:“我呢,我该怎么办?”
你?我仔细打量艾德慕徒利。
他是个好人,会是个太平公爵。但是无疑,这个年代不适合有这么个公爵主持多灾多难的河间地,这不利于我整合河间的力量。
所以,我开口说道:
“想想看,艾德慕大人,他们将你扣做人质,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瓦解河间的抵抗。你是什么人?是徒利家族的子孙。”
“你,你什么意思!?”
“祖先的基业就在你肩膀上,艾德慕,你家的箴言是什么?家族、责任、荣誉,家族,”我再次重复,“家族,最重要的,是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