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动声色,我当然知道他是在指什么,但是,为了漫天要价,懂了也要装不懂,“那你该去拉赫洛神庙,或者绝境长城找守夜人,而不是来找我,虽然我来自北境,可是那些骗小孩的异鬼故事和我没有半点联系。”
“是吗?”他敏锐地问,“恕我直言,您远离自己的家乡,跑到厄斯索斯建立自己的事业,这举动看起来,似乎就和您现在的态度没什么联系,我们有个大胆的猜想,您早就”
这确实瞒不住有心人的猜度,不过证据肯定是半点没有的。
“那是因为七国的阶级森严,我望不见头,使者,你僭越了,既然我是个居心叵测的巫婆,在你心里。那你大可以去找别人,例如丹妮莉丝,或者史坦尼斯,再或者哪位真命君主。”
可能吗?丹妮莉丝会放下近在眼前的复国大业去帮助布拉佛斯?史坦尼斯自身难保还能帮布拉佛斯打仗?
不可能的,放眼四海,布拉佛斯人能仰仗的,也就是我了。
“万分抱歉。”他低下头,看起来是服软了。
实际上当然没有。
我开始提条件:
“第一个选择,布拉佛斯和洛恩王国合邦,或者与诺佛斯一样由我担任领袖。”
“这恐怕”
“第二个选择,我的军队入驻布拉佛斯,双方在贸易、军事和其他方向达成一致,再加上三女儿城市、潘托斯以及爱萨利亚,共同缔结自由贸易城邦盟约,以应对未来越来越严峻的挑战。”
只要不是我前世的头铁美国总统,都会知道第一个选择是用来陪的,没人会去当回事,第二个选择,才是我的目的,一个诸邦联盟。
自然地,拥有诺佛斯、科霍尔、瓦兰提斯,即将重建爱萨利亚,并对潘托斯拥有影响力的我,会拥有举足轻重的权势。
再加上潘托斯未来必起的纷争,一统自由城邦,我十拿九稳。
“爱萨利亚?”他愕然。
我露出笑容:“多斯拉克人的第二次西进已经被我破坏,我的多斯拉克边境侯贾科,正在收编他们的力量,我打算改编我手上的多斯拉克卡拉萨,让他们更适应文明社会,爱萨利亚,就是我给多斯拉克人选定的新城市。
那是过去失落的自由城邦,我想你在书上见到过,那座失落之城即将迎来自己的复兴。”
他有些呆滞,手袖举起搓了搓鼻子,这是在掩盖自己的震惊。
最终,铁金库的使者泰楚,只有说:“祝贺您,红王,‘征服者’第二。”
“第一批物资即将起运,你们该庆幸,我一直在收集黑曜石以及瓦雷利亚钢。”
“感谢您的慷慨,很快,您就会得到关于一切的答复,荣光与威严。”他重重地一鞠。
看来,北方的布拉佛斯,情况真的不大好,不过靠着无面者、水舞者,以及紫船舰队和无数佣兵与巫师的底蕴,他们暂时还撑得下来?
为什么长夜会波及厄斯索斯?这不奇怪,反而是电视剧里局限于维斯特洛的北方灾害更加离奇。
要知道,古代关于救世主亚梭尔亚亥的故事,长夜的故事,以及各色邪魔鬼怪戕害人类的故事,可是从维斯特洛到东方的仪地到处都有。
如果没有整体地经历过这一浩劫,没理由所有有远古记忆的民族都会记得这件事。
换言之,寒神带来的灾难,本来就不局限于北境,要知道,依照学城的观点,人类很可能是发源于多斯拉克海周围的,那里曾经是一个名为银海的内陆海区,甚至安达尔人的祖宗也可以追溯到那里。
如果有长夜的话,作为人类祖先的记忆,异鬼和蜘蛛的故事很可能最早诞生在那附近,恰巧,那里确实也有”森林行者“的传说。
布拉佛斯的事务暂时有了个结论,说起来,既然丹妮莉丝去到了七国,本来已经难以为继的争霸战争正要继续上演。
那么,莫波的雇佣骑士之旅,就要加紧了,绝对要控制这场战争的烈度。
谷地的群山已经被抛在脑后很久,莫波如今身处十字路口客栈,那个发生过很多事情的主要地点。
让我看看该怎么在河间地搅闹局势。
“荣光,‘褴衣亲王’求见。”
又要开始鼓捣另一场阴谋诡计了。
我摸了摸肚子:我这一切,是不是在为你们谋福呢,小东西?
第37章 河间地-绿林骑士
“狼,是狼。”我判断道,然后操控着莫波站起身子。
眼前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姑娘相拥的尸体,只剩下头和肩膀,其他的部分,被撕扯四散到了周遭遍地。
“或许是狗?”瓦利谢特天性未泯,声音低得像是在念悼词,“流浪狗。”
“会把人肠子掏出来的狗?早成狼了。”我固执己见,随后踱步离开,一路上尸骸处处,没什么继续观看的必要。
阴天飘雪,似是诸神欲要埋葬大地的疮痍,血迹、腐尸,这一路上可见的不少,烧杀过后的村落和镇子被林木占领,人类的自相残杀让荒野重新出现在了河间地。
河间地,莫波在七国的第二站,考虑到北境的局势和活人已经开始崩溃,河间地对于未来来说或许会至关重要。
由于多年来凡人的战争,河间地的丧葬和尸体处理手段已经几近崩溃,假如异鬼来到这里,这里将给异鬼提供出无穷无尽的尸鬼潮流。
同时,这里有北境的军队,有西境的军队,有来自风暴地和河湾地的史坦尼斯的军队。
假如他们在这里继续打下去,继续制造死亡和尸首,几乎就相当于是在资助寒神。
假如他们停手,并达成和平,那么,未来面对凛冬时,就能多一股力量。
更不要提,河间地四通八达的区位,一旦这里失守,异鬼就能入侵西境、谷地、河湾和王领,那七国基本上就废了,我就只能退守自由贸易城邦,熬过不一定会结束的长夜。
可以说,莫波此趟对未来与寒冬的战争而言,至关重要。
说回莫波的旅程。
同行的人不止我和瓦利谢特,我们俩。
米兰达罗伊斯,一个矮胖寡妇,穿着一身旅人的短打装束,裹着一条鹿皮斗篷,腰上短剑的剑柄隐隐约约。
她来自月门堡的罗伊斯家族,她全家都被格拉夫森杀害,本人也受百般折辱,在月门堡中,她要求公道,却被珊莎给忽视,珊莎私下告诉她自己迟早会了结格拉夫森家族,可是米兰达却拒绝相信她。
这个已经身心首创的姑娘,宁愿去兵荒马乱的河间地,与莫波作伴,她加入时,我就说过:“呵呵,又是淑女对颠沛流离浪子生活的美好想象,这位夫人?”
当时她就已经后悔了,过了血门进入兵祸连连的河间之后,更是如此,却不乐意吐露心思让我们送她回谷地,而是和其他谷地人一样,高傲顽固地抿着嘴,倔强得像头骡子。
这是个大麻烦,娘的,拐跑大家闺秀,啊不对,人家夫人的名头,莫波一个太监尸鬼哪里能担待?而且她还是月门堡的罗伊斯仅剩的独苗苗,谁娶了她谁就能继承一座城堡。
大麻烦,真是大麻烦!还好我这莫波不真的是雇佣骑士,咳,如果真的是的话,就该强娶了她,慢慢
咳,说多了。
除了米兰达,还有二位,都是在河间地缀上我队伍的,估计是看我没直接杀了他们,由于长期以来诗歌和故事的熏陶,对骑士这种畜生又产生了一丁点幻想。
其中一位,“我叫杰克,他们叫我‘幸运’杰克,你猜是怎么着?”当时,这位穿着打满补丁棉甲的农夫杰克和瓦利聊天打屁,“老爷们把我关在奔流城的地牢里,我爹被派柏家的检察官给吊死了,我老哥渥特被送去了长城,就剩我们兄弟几个,结果呢,老爷们说,入伍就可以出笼子,咱们答应了,我所有的兄弟都死在狮崽子手里,就剩我一个,可幸运不?”
他的头盔早丢了,长满雀斑的脸上有一只眼只剩下血窟窿,身上绑着一些绷带,散发出淡淡的腐臭。第一次跟在我们后面时,把米兰达吓了个半死。“别怕,这位太太,”当时这位杰克嬉皮笑脸,“我高烧发过了,现在健壮得跟头野狗一样。”
第二位仁兄则有些奇怪,他腰间有两把剑,一看就不是弱手,“卢克。”他说他叫,而幸运杰克则把他称为“可靠的”卢克。
我们走在已经杂草丛生的国王大道上,杰克和瓦利在聊闲话,瓦利这小子在夸张地说我的战绩,什么打扁了一千个高山氏族啦,一个人爬上鹰巢城杀了个三进三出啦,和白骨女士一起共度良宵啦,之类的。
“沿着路走,前边儿就是十字路口客栈,”杰克告诉瓦利,“有个吟游诗人,我们管叫‘七弦’汤姆,你把刚才那些话说给他听,指不定能给你的艾德瑞克爵士写一首歌儿哪。”
“十字路口客栈?我希望有热腾腾的肉汤,还有白嫩柔软的面包,和同样柔软的婆娘。”瓦利谢特感叹,看来这一趟旅程还真是苦了这个街痞流氓。
“嘿哟,这年景饭菜里有没有肉还真说不定,可能连香肠都没有。”
“七弦”汤姆,我注意到这个名字,在我记忆里有这么个人,他曾经睡了艾德慕徒利心许的姑娘,还写歌嘲笑艾德慕,徒利家族在当时可是河间地的封君。
而且,我有印象的不止这一点。
在前世的原作中,有一个河间地的绿林侠盗组织,叫无旗兄弟会。
无旗兄弟会是什么?
他们是一帮因为战乱而兴起的,不依靠任何贵族,只帮扶平民百姓的强盗匪类。
我在抵达河间之前,自然不会不收集信息,照那群从河间回谷地的贵族们,的说法:“他们由小偷、诈骗犯、扒手、失去家园的农夫以及乱兵组成,手头的家伙要么来自北境、河间和西境死去的士兵,要么来自因战争而荒芜的堡垒,甚至拷问刑具和农夫工匠用的镰刀、锯子、锤子和草叉都有。”
真是傲慢十足的谷地骑士,半点看不起乱世求生的平民。
不过,当时这位科布瑞家的封臣,看在我效忠“白骨女士”珊莎,还请他喝酒的份上,多说了一点儿有用的东西:“可以肯定一点这帮人胆大包天,在这个混乱的世道里已经敢打劫全副武装的车队,吊死血统非凡的贵族。”
这个消息确实很有用,让我明了了无旗兄弟会有多猖狂,还有河间地已经糟糕到了何种地步。
而“七弦”汤姆,就是无旗兄弟会的一员,算是线人与出主意的顾问。
这个杰克,和卢克,很可能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哪怕没有了前世原著里“闪电大王”贝里唐德利恩伯爵的参与,饱受战争折磨的河间人民极有可能,依然会组织起与“无旗兄弟会”类似的团伙。
有意思了,接触这帮地头蛇,绝对于我有益无害。
“顺道问一句,多恩爵爷,您打哪儿来,往哪儿去?”
不难了解,这些平头老百姓想要什么。
所以,我回应道:“自海鸥镇来,拿了谷地一封命令,来调解这里的战争。”、
百姓想要和平,从来如此,除非被国家或意识形态宣传,给弄昏了头。
“嚯哟?”幸运杰克乐了,“那位白骨女士把自个儿当圣母啦?我该给她点根蜡烛,摆圣堂里。”摆明了的不信。
“这是真事儿,”我继续,“她亲戚在受苦,小丫头心软啦。”
“您觉得几率有多大?”
“如果拿谷地当赌注,机会可不小,你看史坦尼斯国王,北境的狼崽子,还有西境的狮崽子,都乏了,这不是没继续打吗?该停的还得停,有一个人出来调解,那是最好不过。”
杰克嗤了一声,没当回事。
“所以您就光给人跑腿吗?”
“我也干别的事儿,雇佣骑士嘛,高兴了叫爵爷,不高兴了,不就是卖剑的。”
我猜,他们是想拉我入伙,之前幸运杰克装作手无寸铁的模样,就是在试探我的品性。
当时,他倒是无辜地一整个傻傻站在路边,背后藏有好几个带着渔网、长弓的好手,如果我不是莱雅拉,还真没法发现。
到第二天拂晓,我们来到了十字路口客栈。
绞刑架上吊着几具尸首,其中一个女人的头发看起来很熟悉。
“七神哪,诸神慈悲,怎么又来一遭?”
“怎么了?”瓦利问幸运杰克。
“这儿又被劫掠了,那群杂种总是在人们面前打个绳子结,不交出卖命钱的都给绞咯。”杰克说,指点着绞架子,“看,那个女人,是这儿老板,一个漂亮姑娘,才到二十岁咧。”
“她不会正好叫‘长腿’简妮吧?”
“是的,艳名连您都听说了?”
唉。
又一个老相识没了,还记得海疆城吗?‘长腿’简妮,正是我当时从黑瓦德手下救走的平民侍女,后来我跟着劳勃国王的銮驾去君临,还在这个十字路口客栈遇到过她。
她确实很漂亮,个头高,身材极为不错。
没想到,再次相见时,我只看到蛆虫钻出她的眼窝,嘴巴已成血洞,她赤裸的身子上全是伤痕,下身被血迹染成了黑色,显然一顿凌辱是有的。
”割了舌头,好几十个人轮着,真是惨极了,她姑妈一家以前是这儿老板,死在了兰尼斯特手里,现在轮到她喽。“杰克唏嘘着抓自己的背。
不提杰克的这番感叹,我得做点什么,到底是我过去认识的人,和莱雅拉熟悉的朋友,死一个,就少一个。
我吹了一声呼声,已经适应尸鬼气息的马儿乖巧地停下,我操控莫波翻身下马。“瓦利,来帮把手,帮我把她放下来。”
和红简妮不同,这一位简妮海德值得一处坟墓,值得有人为她祈祷,悼念和缅怀。
我的侍从听了这话苦着脸,这个懒鬼的推托之词还没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