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们行动起来,可是他们默契无间的配合在利箭烈火前只不过是在给唯一的一个希望打掩护。
前指没有犹豫,她身手敏捷,在曲腱的视线里,靠着自己兄弟姐妹的牺牲冲出了屋子。
还有希望,曲腱想,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所以洛恩王国才会不顾把这些日子里的叛徒与内奸连根拔起的机会,选择打草惊蛇,暂时瘫痪虎爪的情报网。
“啊!!!”外头响起一声惨叫。
希望消失了。
【主力大营】
“时间到了,荣光,第一束光线自东方亮起,天边一片白色。”
早上了。
“替我换甲。”我伸了伸懒腰。
提利昂替我跑趟腿,我也不闲着。
砍人的时间到了。
作者的话:西萨洛这个名字来自西塞罗瓦雷利亚五贤捏他自罗马五大法学家
第60章 瓦利萨战役(二)破晓
“在海的那边,在阴冷潮湿的安达斯群山,瓦雷利亚人追逐着凄惶逃窜的安达尔人,毁掉所见的一切,关于安达尔的痕迹。
在那安达斯的群山,天地见证了七神第一次出现在安达尔人面前,许诺他们安康幸福,许诺他们西渡之后有朝一日能重回厄斯索斯,盖因那里正是诸神许诺与所有虔徒的土地。
三百年前在她的率领下,蒙七神感召的英雄豪杰将这片东方的沃土拢入怀中,这是圣约中许诺的福祉,因此,圣战之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贝勒大圣堂总主教慈济【三百年后】,《三百年异教圣战的第五次征召》
“悠悠七神信,
称此为吾国。
七神公义心,
许土与诚民。
争斗敌我分,
圣业心最真。
道成肉身时,
天意必得胜!”
起起落落的脚步踏在荒原上,伴着贝勒圣咏调的歌声,音色不齐,是这支军队在合唱。
“这样的宣传会有用吗?”米歇尔爵士不确定地问道,我们一行人正在一座凸起的土包上看着队伍行进,“我不相信诸神或者您就真的能让农夫变成战士。”
“正义的理由,诱人的赏格,以及严厉的军法,《诸王论》上说,要建立能征善战的军队,三者必不可少,”我引经据典,“他们和他们的家人都需要一个理由客死异乡,只是为君主尽忠,显然无法让他们说服自己。”
我一扯缰绳,面向身边的卫兵:“恩达那和双丘有消息传来吗?”
“毫无音信,暂时是这样,荣光与威严。”
“我要随时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让我的卫兵监督斥候和传令兵,”以免虎爪刺客趁机通风报信,“随时给我通报消息。”
虽然说我除掉了虎爪的头脑领袖,他们暂时与上层失去联络,但是不代表下面的小虾米会傻傻地什么都不做。
“对了,我的王夫情况如何。”
“他们行事正常,我的国王。”传令兵回报,“我们一直与前锋保持联络。”
很显然,虽然我没有将三千无垢者编入正规军序列,可是由于铁律与训练,那三千名阉人确实是我最精锐的步兵,这一点从行军上就看得出来。
这些无垢者自小在奴隶湾的阿斯塔波接受训练,为了湮灭他们的个性、情感和自我意识,当地的奴隶主自小就买来各族男童将之阉割,并将割掉的男性特征在神灵长矛女士的神坛焚毁。
他们定期饮用勇气之酒来麻痹血肉,减消痛感,每天从一个桶子里随机抽取名牌来决定当天的名字,通常,这个名字会由一个颜色和一个虫子组成。
在阉割的那天,那个男童会得到一只小狗来抚养,在那一年最后的一天,这个男童必须亲手掐死小狗,否则他本人就会被杀死,其尸身会成为狗的饲料,当着其他人面让狗食用。
在经过一旦失败就会死的负重跑、夜间攀岩、脚踩燃炭还有其他林林总总的训练之后,训练的最后一日,他们到市场里买下一个新生儿,并当着其母亲的面杀死。最后,得到无垢者的尖刺盔。
这样的培育让无垢者成为极其棘手的敌人,不知恐惧,绝对服从,并且极有纪律,行军效率自然要比农民和民兵高得多。
从历史上看,对付拥有无垢者的敌人最好的办法,是干掉那些给无垢者下命令的人,或者让自己成为他们的主人。
直面其锋,绝对不明智。
我也不担心亚里安能利用无垢者构建自己的力量,因为那三千无垢者的主人是我,在给亚里安授权时,我添加了一大堆限制,然后当着无垢者的军官之面宣读,以免我那个丈夫心生歹意。
我隐隐约约看到了队伍的尾巴,大部队已经去到前面了,“我们也走吧,诸位,辖制好自己的部属,别惹事生非。”
不多久以后,斥候来报:“我的国王,瓦兰提斯人正在向北方前进,目标是恩达那。”
正午时分,休息做饭:“我的国王,瓦兰提斯人已经抵达了双丘”
午后士兵有些懈怠,督军的各家卫兵拿着鞭子前后奔忙:“我的国王,瓦兰提斯人正在发起进攻,赎罪团正在双丘抵挡。”
待到黄昏时:“我的国王,他们没有攻破防线,现在正在建造器械,如果晚上没有行动的话,他们明早恐怕会发起猛攻。”
一道一道战况告诉我此刻正是偷袭人面狮身兵团后方的大好时机。
【栀丘和铁丘】
大火已经熄灭,可是乌烟依旧飘散在四方,就像是战争的阴影,挥之不去。
阿莎遥望着远处的土坑,士兵搬运尸体时被那里的东西给绊倒,一挖挖出了一具穿着锈铁的骸骨,这里也是过去的战场。
乌鸦飞下,扑向刚死去不久的新鲜血肉,疲惫的妇女和老人懒得理会,只是麻木地拖拽着下一具人身,血迹徒留。
那天与红王的暧昧及冲突似乎已经成为久远的记忆,父辈的故事让她举目望向鸦群,这些云端之上雷霆的使者,告死者,淹神永恒的敌人,就如同死亡本身一样,缠绕着这两座丘陵上的活人,亟待收取他们的一切。
淹神的大海太远,俯瞰大地的雷神太近。
她抹了抹脸,让自己将注意力从群鸦的盛宴上移开。
慕女团的前团长亚萨扎巴达毅瘫在地上,这个魁尔斯人漂亮的容貌已经被沙场给弄脏,他在喃喃自语着向诸神祈祷。
懦夫。
阿莎给了一个评价,然后就不再看他,她眺望远处的人面狮身兵团大营,这帮瓦兰提斯人还不赖,虽然开始时用力过猛,不过进退有序,伤亡不大,恐怕明天还有的打。
这支虎袍军骑兵寥寥无几,并且只是斥候,面对赎罪团的多斯拉克弓骑兵时毫无招架之力。
但是他们的步兵成色不错,有一支数千规模的剑盾方阵,以及同样规模的步弓手,披甲的士兵不少,不过甲胄不上档次。
这样的一支军队担当前锋,说明二十万大军里的轻骑兵不算很多,如果阿莎葛雷乔伊的赎罪团全是多斯拉克人,马匹也够的话,那这支军队恐怕会被慢慢削崩溃。
可惜战争没有如果。
“准备好野火,科霍尔送来的那些黑粉桶子,”她计算道,“先不忙放到最前头,准备好,明早再送。”
今天只是试探,明天才是正式的进攻,如果第一波打痛他们,就会让对面虎袍兵的指挥官慎重地制定更稳健的进攻计划,从而争取更多的时间。
而赎罪团的千名骑兵会在夜里骚扰他们,如果人面狮身兵团不顾初拉乍到的疲惫而试图偷袭的话,放出去的骑兵也可以通风报信。
阿莎不期待那些自己的骑兵能建立奇功,她甚至猜测其中有不少渴望自由的前咆哮武士会逃走,不过,只要发挥出一点点效果,就足以让对方无法派出斥候,本身也不得安生。
来吧,她想,让我给你们看看铁群岛的女儿是什么模样。
【洛恩主力】
夜里扎营,我牵着马去外头跑了跑,放松放松,待到天边的月亮升到半空时,才回到已经准备齐全的大帐。
酒气有些浓,
有个人坐在马桩边上,手里有个酒壶,我翻身下马时才看到他因为响动下意识地抬头。
是席恩葛雷乔伊。
“怎么了,在担心你姐姐?”我把马缰递给小马倌儿,接着说道,“还是嫉妒她能独当一面?”
“都有,”他立刻站起身子,将酒壶扎紧,这提醒了我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姐妹不同,他习惯顺从,“扛旗也挺累,肩膀酸酸的,哦!我不是说嗯,这是不可多得的荣耀,为您招展纹章大旗”
“我明白,来暖和暖和,顺便说说你姐姐。”
我们进到营帐里烤火,让自己舒服了一些,侍女送上晚上的烤野貂和烤野鸭,这让我放松了不少。
“你觉得阿莎会背叛我吗?”我问他。
他掰扯着一支鸭腿,使劲儿撕咬,“唔,不会,她对自己人很不赖。”
“我和她算自己人?”
“你们上过床,而且你把她当人看,没想害她,”他这么定性,“你们有同一个目标,相互之间没什么不可避免的冲突,所以你算自己人。”
这特么那女人把这事儿到处说!?
“同一个目标?”我想了想,“你是指,我会协助丹妮莉丝复辟坦格利安王朝,她顺道也能回去成为铁群岛的主人?”
“是的,我们讨论过,你有军队,要从潘托斯前往维斯特洛也不难,很显然铁王座对你来说不难。”
“我是说丹妮莉丝。”我提醒他。
“对,”他根本没听进去,“会有北境人不想着回家,还想在海外扎根?我在临冬城呆过十年,我的女王,每一个史塔克都渴望落叶归根。”
在对我的称呼上,“女王”和“国王”被我的属下混用,我也懒得纠正了。
好吧。
“我猜你更想她留下来,然后自己去当铁群岛的主人,对吧?”
席恩葛雷乔伊顿了一下,继续与鸭腿搏斗。
“是的,”他抬起头,抹了抹沾满油的下巴,“每个人都想成就大事业,我不想和阿莎发生矛盾,这是最好的办法,如果她回去了,那我就留下,在这里建立我的家族。”
“是啊,每个人都想成就大事业。”我叹息道,“尤其是在二十多岁这个年纪。”
【瓦利萨】
“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波隆遥指高处那座灯火辉煌的特兰拉娜宫,“就是住在这种大屋子里头,有一千个妙龄侍女,老婆是名门闺秀,儿女不是骑士就是小姐,到九十岁时,喝醉了酒,老死在床上。”
加上断链兄弟会的逃奴,他们一共二十人,驾着一艘运粮船悄悄入港,在这个时间显然虎袍兵都该昏昏欲睡。
“如果他们发现运粮船,他们会赶走我们,粗鄙的货物是不准进瓦利萨的港口的,他们会让我们去五十里格外的谷穗码头卸货,”断指说道,“这就是高贵整洁的瓦利萨。”
黑耳部的齐拉之女齐西正在戗她的斧头,发出的噪音让人牙疼,不过没人顾得上让她小声,显然,港口实在太安静了一些。
“只要我们避开,他们就不会赶走我们。”慕女团的卡达哈佐洛洛尼尔低声道,“何况港口连个卫兵都没有!”
这是真的,卫兵都去哪了?
“或许是去了红神庙?”驼背张望道,“或者开小差去了伎院?”
“不可能,有大人物来,不是吗?哪有守卫这时候有开小差的胆子?”波隆手摁剑柄,“我们先等等,有猫腻。”
船停下了,他们继续观察了一阵,远处瓦利萨的城市里有些吵嚷,就像是在白天一样。
“你们夜里,城里也这么吵闹吗?”波隆地问。
“不”
轰!
一朵光亮爆裂在房屋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