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利刃出鞘,波光闪闪,这是剑身的纹路。
“这把剑乃是亚希蒙尔所呈,她是当世研究瓦雷利亚钢最通透的铁匠。”我炫耀着手上的武器,“这把‘鳞光’乃是龙王奥利昂贝勒里斯的佩剑,在其失踪以后,辗转各地,为那个女铁匠所得,我参观过她在地下的工作室,铸煌把她藏得很好。”
“那里有世界上最多的瓦雷利亚玩具,没有任何地方比那儿更多。”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要吗,王后?”
还不等亚里安青枝开口,“我不给你。”
他反而扬起了眉毛,“你想我撩你?”
“你说出口以后又不想了,”扫兴,我收剑还鞘,双腿交叠,歪头瞧着他,一缕卷发飘在额边,“你刚才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坐这个轮宫,而不是在鸣铁宫里等着我的宫殿建好?”
“咳,”他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是的,为什么?”
“泰尔斯和他的工人团,以及迪茜磐岩、托马德和他们的贵族团都出门了,对吧?”我反问。
“是的,我记得你说你不想要这些娇生惯养的城里人在科霍尔里头糜烂,你要他们去军营里磨炼。”他回答。
“对,他日谁知道战场是什么环境,不过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因为税收不上来。”我解答道。
税收不上来的意思,不是说底下人不乐意缴税,而是因为交了税没法运到科霍尔。
这中间要调动大量的运船、人力和畜力,因为科霍尔有一个缺点,它位于上游,没法借助水流。
而当我进城以后,因为多日的围困,在奴隶和平民中间已经出现了饥荒,这也是泰尔斯能煽动大批人的重要原因。
所以现在,尽管琴恩河的粮食正在进城,但是速度很慢,所以,不管是我还是新成立的另外两个军团,都没法待下去,
就只能,在外头流浪,去我的每个城堡蹭饭了。
“所以,我们就是去征税的?”他颔首,“能理解,在瓦雷利亚的时代,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龙王们骑着魔龙去其他地方吃饭。”
“你和你母亲看来挺亲。”我能感受到这个亚里安对我的疏离,按理来说,看我的势力不该会这样,现在有答案了,他更认同他母亲的瓦雷利亚血脉,自认为比任何人都高贵。
那,我这种蛮人丫头当然配不上他咯,呵呵。
“我的国王,赎罪团的两队人都到了。”提利昂掀起帐幕,“你们没在做夫妻之事吧?”
“没,”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你干嘛问这个?”
“如果你们行房,作为红王之手,我得见证,王后的贞洁,还有你们行房的次数,以确定王室后裔确实是你的骨血,这是作为首相的义务,确定怀孕时间,在出生时,确信是您的种。”
神经病啊?
“我是个女的,凡是我生下来的都特么是我的种,你傻子吗?!”
“确实,”提利昂有些尴尬,“但是我必须得,表现出国王和她大臣之间信任有加,王国的政局没有大波大浪,你知道,当初泰温兰尼斯特担任‘疯王’伊里斯的首相时曾”
“没这回事!我就算把他给cao死在床上也和你没关系!你还是想想怎么泡你的稀芽妞吧,再或者怎么和你的女儿搞好关系,安排一下接见。”
我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演片子给他看?
而且劳勃拜拉席恩在位期间也没听说过有这回事。
不过,或许就是因为劳勃没这么做,所以让瑟曦有机可乘…
“反正就算出事也是你的问题,红王。”他耸耸肩,“那他日你们恩爱我就不必到场了?”
“不用!”
【琴恩河西岸】
农忙时节,一捆捆麦杆子被竖立在田里,农民还在加紧收割,没人向阡陌道上的队伍报以视线。
“挺逗的村庄,水上之马,我有和你说过之前遇到的事儿吗?”诺多远眺。
他身边正是他眼里的水上之马阿莎葛雷乔伊,诺多是多斯拉克人,没法理解海盗这种概念,不过他曾经跟随别科的卡斯在布拉佛斯待过很久,所以,他大概有一个模糊的概念:阿莎大概是骑着能在死水里行走的马。
海水是咸的,没有一匹马会饮用咸水,在多斯拉克人看来,大海就是毒水,死水。
“没有,”阿莎的右手无力地晃着,她这些天来练习骑马作战,受创不少,脸上也有一片青紫,“我们用亚拉克弯刀谈话儿来着。”
“对,你提醒了我,”诺多打了个响指,“我一直在替莱雅拉卡奥,负责管理莫索卡拉萨这些奴隶,儿童和女人还有老人被分给了民众,只留下青壮,我就带着他们去了洛恩河北岸一个矿井,一路上暴动五次,骚乱每天一次,我的刀都换了两把。”
要知道,多斯拉克人视自己的弯刀如第二次生命。
“莱雅拉,啊,红王,”阿莎在旁人的视线下改口,“红王是要这些汉子死在矿井里,无声无息,免得惹事?”
“或许,”诺多谨慎道,“我看着他们,眼神曾经狂野如狼和狮子,然后慢慢地弓腰驼背,麻木不仁,像是成了牛和驴子。”
“所以,身为多斯拉克人的你,尽管曾经被莫索的卡拉萨俘虏为奴,却依然还是可怜自己的同胞?”阿莎指出,“你于心不忍了。”
“不,不是这样,莫索是莫索,别科是别科,我不是莫索的血盟卫,他们的死活和我无关。”诺多分辨,“多斯拉克人会将战败的多斯拉克人掠为奴隶,并卖给外族,我们不在乎被卖掉的是谁。”
“那是因为你们没有目睹,”阿莎葛雷乔伊很耐心,她对有潜质的战士向来不错,
“你看着你的马人同胞从咆哮武士,变成真正的奴隶,你觉得他们这样还不如死了的好,我能理解,铁种之间会发生决斗,互相残杀,这并不妨碍我们宁愿让敌人死,也不愿意看着敌人失去铁种的荣耀,让淹神蒙羞。”
“不论如何吧,总之,我提出了我的请求,希望这奴隶死在战场上,然后卡奥恩准了。”
阿莎:“然后我就出现在这里,准备带着一群奴隶和罪犯去送死。”
“总之,”诺多当没听到她说的,“我们在北上时,遇到了一个村子,用石头墙保护着自己,他们竖起了铸煌的旗帜,我们都知道,这是和我们为敌的敌人。”
“你杀光了他们?”
“不,只是攻破了他们,狂欢了几天,”诺多不以为奇,“有意思的来了,他们有些男丁成了我们的奴隶,我扔给了莱雅拉卡奥留下来的守卫,结果没过几天,那个哭着喊着要我杀死他的人回来了,兴高采烈地成了卡奥的文书,你猜怎么着,他在喊莱雅拉万岁,剥皮团万岁!然后就重建了村子,那些男男女女供着西边来的七神,其中三个女的面貌是莱雅拉卡奥的。”
“没人拷打他?”
“没有。”诺多斩钉截铁,“没人拷打他,他就像是毒水上那个城市里的戏子一样,表情变得快极了。”
“这就是只会苦耕的农夫,青绿之地的蛆虫,”阿莎评价道,“没有忠诚,没有英勇,只有苟活。”
不管别人怎么活,他们见到了自家的领袖,红王莱雅拉。
排头是骑士和雇佣骑手,还有北境的枪骑兵与科霍尔的贵族重骑兵,阿莎看到了剥皮人的纹章旗,除此之外,大部分的号衣上都是来自七国的符号,有一些很陌生,大概就是科霍尔人的子弟。
队伍停步,诺多驱前报上名号,小恶魔提利昂出现在二人眼前,认出了他们,“你是诺多,那个别科卡斯里的咆哮武士,你是葛雷乔伊家族的阿莎,巴隆之女,红王的阶下囚,有何贵干?”
“南方战报。”阿莎简单地提了一句。
“好,我去替你知会,对了,有三百个慕女团的佣兵会加入你的赎罪团。”提利昂提了一句。
“慕女团?他们有一千号人。”
“只有三百个能打的,其他都交给磐岩家族下矿了。”
阿莎很快就见到了红王,莱雅拉气色不错,看起来雍容美丽,一身的骑装简单大方,简单的(或者说毫无感情的)寒暄以后,大家直奔主题。
“三件事,首先,女王堡的暴乱已经被镇压,罪魁祸首是佛雷、慕顿两大家族和群星就位教的联盟,群星就位教还在逃。”
“通缉他们,”莱雅拉果断下令,“另外两件事?”
“赎罪团已经集结好了,最后一件事就是,你在黄金原野上的军队被红袍僧夜袭,遭遇了失败。”
“他们还有多少人?”莱雅拉眉头蹙紧,“伦赛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不确定,我经过河垒的时候,托我递信的人说,雷德佛还有一千七百名士兵,正在集结。”
黄金原野上聚集起来的军队至少有三千人,其中两千是老兵,这仗打的太不像话。
“你的伦赛爵士死了,不明不白,在自己的帐篷里被割了喉咙,你的阿贝特河文爵士、米亚石东、你的那个‘戴蒙黑火’统统不知所踪,要么被俘,要么就是死了。”
阿莎的语气里有股幸灾乐祸的意味,她欣赏着莱雅拉的表情,哪怕是懊恼愠怒,这个恐怖堡的女儿也挺好看。
“不过他们在撤退时抓获了对方的指挥者,乔拉莫尔蒙。”
莱雅拉的音调有些高,“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这我就不清楚了。”阿莎得意地看着之前还神气地欺负她的坏女人。
就跟是她打败了她的军队似的。
“行吧,那你的赎罪团跟我一起南下。”她下一句话打消了她的小开心,“今晚来我的轮宫,囚犯。”
【瓦兰提斯】
在莱雅拉南下的同时,瓦兰提斯的海港正在誓师,十万大军乘坐的战船风帆几乎遮盖天空,长矛如同森林,盾牌密似城墙,虎纹面颊上的双眼坚毅如钢,就连海鸥也盘旋在港口之外,不敢靠近。
“旁观的民众拥挤在港口边的每一条街巷,喧闹地欢送虎袍军东征不听话的龙王坦格利安,当初“征服者”伊耿的年代,坦格利安就没有和自己的瓦兰提斯同胞一同重建瓦雷利亚的辉煌,反而背叛了他们,与反对的同盟一齐,骑着魔龙与自己的血亲作战。
如今,坦格利安依然不听话,他们需要被教训,被教导,才能知道哪里才是真正的同胞!
不是什么维斯特洛。
也不是龙石岛。
更不是什么铁王座,龙王属于瓦雷利亚!
不管怎么样,群情激昂,多年来的怨愤就在今日洗刷!
“不止十万人!”一个瓦兰提斯商人炫耀道,他有古老瓦雷利亚的血脉,聆听了马拉乔执政官的演说,“我们还要组织五万大军,进攻北边的新洛伊拿和科霍尔,一血前耻,我们会让科霍尔人自己乖乖把那个沉舟碑拆掉!”
沉舟碑是为了纪念当年在布拉佛斯支持下,诺佛斯和科霍尔联军在匕首湖击败瓦兰提斯的事迹。
这个商人或许是为了炫耀自己在瓦兰提斯的地位和血脉,以更好地和外国人做生意,而他所说的事情,已经被身边的友人得知。
然后他的友人在酒馆里和人吹嘘,弄得水手和佣兵们都晓得了五万大军征北的消息。
接着,水手和佣兵把这件事在街上谈论,乞丐和残废们也清楚了。
当瓦兰提斯人开始逮捕和拘禁科霍尔、洛恩地商人的时候,夜色中的小船,已经将裹尸布亲王咕噜的小弟送出了瓦兰提斯。
第76章 尾声的尾声 洛恩王国(终)
我在阿诺颐的对岸面见了那里的官员,并给与莫索特赦,缘由是他的儿子在为我效劳。
老头想见自己的骨血,我没有答应,我怎么可能让他见到那个活死人?
尔后的几天,我面见了琴恩河流域各个村落的代表。
自我到达阿诺颐,到我围困科霍尔,不知不觉半年已过,如今,这个世界即将迈入伊耿历第301年。
长冬已经到来。
我在轮宫上睁开眼睛,露出冰凉的灰眸子,轱辘转动在身下,眼前木炭燃火,皮裘裹身。
“什么时候了?”我问道。
睡在我身边的男人嘟囔着翻开身上的毡子。
“大概是早上,”亚里安揉着眼睛掀开窗帘,“太阳还没起呢。”
“你倒是自觉哈?”我做了几下扩胸,“没地方睡了吗?”
“我是红王的男人,能睡哪,昨晚没扎营?”他揉了揉眼皮,瞧了一眼我的背后。
我们俩都是和衣而卧,我不知道他怎么想,我反正是跟防贼一样。
“是的,我让他们赶路,困的去睡马车和牛车,”晨间的凉风一吹,我使劲儿眨了眨眼睛,精神好极了,“去通知我的御前会议,晨会。”
没时间耽搁,我有那么大一个国家要处置,路上也不见消停。
当太阳完全出现在地平线上以后,我的宫廷大臣集合完毕。
提利昂兰尼斯特,红王之手,他的眼屎可真大。
泰巴德师傅,御前大学士,派席尔不敢,科本没资格,所以就是他了。
多内尔,情报总管,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