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葛洛佛家族的人,雅拉葛雷乔伊辨认出,森林氏族、树干氏族、树枝氏族和树木氏族,一群向木头下跪的傻子,他们的木棒和斧头敲不开盾牌,后头的人把前头的人挤在了铁民的盾墙上,利刃自缝隙中刺出,让北方人发出惨叫,每一次回手时,剑锋或矛尖上都有血滴在流落。
“淹神!”雅拉大喊。
“万岁!!!”铁种群呼以应,盾牌向前推进,冲锋过后的葛洛佛军队被迫后退,他们没有面对铁群岛儿女的勇气和能耐。
自灰海王的时代起,铁民就劫掠四方,抢走美人鱼和青绿之地的公主为盐妾,每一个铁种都身经百战,强取胜于苦耕,他们不是眼前被屠杀的农夫和猎人,而是货真价实训练有素的战士。
呜呜呜
号角呜咽,阿莎的军队抵达,在北方人的背后。
“ROW!!!”
“ROOOOOW!”山呼响起,葛洛佛家族被前后包夹,这不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北方人的红底铁拳旗无奈倒下,金色的海怪傲立寒风之上。
两支军队的首领,阿莎和雅拉姐妹相会,“深林堡,”雅拉简短地说,她眼神有些羡慕地瞧了一眼妹妹,雅拉从小体型就很敦实,面相老成,是个不折不扣的战士,但是却只有靠权力来让男人服从,“他们现在猝不及防,我们正好拿下那里。”
而阿莎不一样,纵然海风让她皮肤有些黝黑粗粝,她却依然是群屿远近闻名的美人,在海上航行时,每个夜晚,都会有几双眼睛盯着她吊床上的长腿,口水横流。
“好,”阿莎答复,在冰雪中,海上美人的风姿依然,“然后我去长城,把那个不成器的哥哥接回去。”
雅拉想说随他去吧,没有了罗德利克,她就是巴隆的最长,可以继承巴隆的浮木王冠,号令铁群岛。
可是,罗德利克是他们此行的目标,雅拉实在没必要现在就表露出自己的野心。
“整队,收拾完战场以后我们开拔!”
【布拉佛斯,神木林】
夜在列神岛,我得到了一个承诺,然后离开黑白之院。
这里的神木林非常狭小,仅有一颗不大的橡树屹立其中,我没想到的是,神木林旁会是一个天台,几个兜帽中的人在仰望天穹,纵然繁星不见。
群星就位教,我观察了一阵,身后是布兰和艾莉亚在交谈。
“布拉佛斯呀,好无聊的,”艾莉亚看起来毫无精神,“老奶妈说过泰坦巨人的故事,每当布拉佛斯陷入危难,泰坦巨人就会醒来,眼里燃烧着熊熊火焰,石臂横扫,冲入海中破碎一切啦,她还说,”她突然来了兴趣,“布拉佛斯人喂我这样的贵族小丫头给它吃,因为可好吃了哩,叛徒莱雅拉,你会不会把我送送去给巨人吃,我可以数数他有几颗牙齿呢。”
“是啊是啊,明天就把你送去给他吃。”夏天的毛脑瓜在蹭布兰的衣裳,他挠着它的下巴,“啊呜一口。”
“嗷呜!”夏天帮着小主人强调。
我意兴缺缺,没在乎他们说什么,浑然忘了前世时听过一句话:
“老奶妈的故事总是耸人听闻,又确有其事。”
“哎,”艾莉亚睁大眼睛,“那他会不会大叫,就和我们从他胯下经过时那样吼一声?”
“好了,艾莉亚,”在我们乘船从泰坦巨人那经过,进入布拉佛斯时,泰坦巨人发出了一声巨鸣,那个当向导的萨佩里欧说,这是知会岗哨的吼声,“你们先回去。”我招呼道,“都去睡觉。”
“我还不困呢!”
“去!”
我压根没看他们,因为眼前的群星就位教天台上,有一个人掀开了兜帽,正在走近这里,对我露出微笑。
一个女人,肤色黝深,如画五官在面纱下隐约可见,她的烟视媚行我似曾相识。
“我应该叫你什么,”我问道,她接近时一股香气弥漫,有胡椒的刺鼻,也有丁香的芬芳,“‘黑珍珠’之女贝乐丝?”
“或许,”她的欲滴红唇飘忽,“你也可以把我当你自己来看,小莱雅~”
果然是她,小浪货。
“你没因难产而死?我可真开心。”我将长发挽起,扎成马尾,凑近给了她一个笑容,“生下影子的感觉怎么样,巫魔女?”
她抿上唇,可怜兮兮,“这可是人家的地盘,你是要惹怒人家嘛?”
“说嘛,”撒娇谁不会?我音调不再冷硬,变得柔软绵长,“这里是你的老巢,我可害怕了。”
“别这样,和你形象不一样,美人。”她眼弯弯,像是月亮,“我来找你,是为了”
作者的话:七夕节要不要来个幕间发糖呢?
第70章 门
“莱雅拉波顿”脸色如此苍白,她细长的手指抚过他的面庞,“玫瑰郎呀,玫瑰郎,你一心侍奉你的君王,怎知他杀兄辱嫂又霸占了娇娘,这王冠是否值得一忠,莫非你定要枉费自己的肝胆?”
“别劝诱我,冰雪之女,王座厅端庄肃穆,佳丽无数,我却一睹你的容颜,自此难忘,公主青睐,贵女告白,抵不过你的如雾双眸,轻浅笑靥,你的迷人赛过秘城的万朵交际花,让我魂飞魄散。”
“可是,”台上的“洛拉斯提利尔”低声而吟,“忠勇骑士,誓从国王,宝剑戳进劳勃的心肝,王后锢在了他的怀抱,野心勃勃之人招惹于你,却是我的王上。”
我兴致勃勃地坐在台下看这出戏,史塔克的几个小鬼目瞪口呆。
太逗了。
“门”是一家戏院,开张不久,客流兴旺,就建在水淹镇边上,这里的地面在下沉,以前的房屋已经被海水给泡了,大概是艺术家都比较疯狂,“门”的老板,那个号称“戏剧之王”的伊兹巴洛却偏偏喜欢把产业建在这个危险的地方。
今天他们这出戏叫《铁王座之恨》,大概说的是一个北方私生女(可能就是我)来到了君临,和“百花骑士”洛拉斯提利尔,也就是那个恨不得杀了我的少年骑士一见钟情。
这不是最扯的地方,最扯的是他们塑造的蓝礼。
洛拉斯宣誓向蓝礼效忠,以为他是个最好的君上,却不料蓝礼在一个雷雨夜撕破了自己的伪善面纱,将他的兄弟兼国王杀死,然后把瑟曦和我收为禁脔,霸占了属于侄子的王位。
咳,故事的结局是,拜拉席恩兄弟决斗,然后蓝礼死在了给劳勃报仇的史坦尼斯剑下,失去爱情和贞洁的我已经疯魔,命令人将铁王座丢去了外头,“好一把千万只剑铸成的椅子,列王端坐其上,号令天下,骑士俯首,贵妇期盼,好一把全七国都诅咒的椅子,魔龙坠落命陨,子民涂炭,父子互斗,骨肉相残。你权威无两将我的爱情阻拦,我便放你去街头一晾!风吹雨打,人人可坐,你的贵不可言能否让子民磕头?让我来将这世道看上一看。”
最后的最后,洛拉斯大彻大悟,高举高庭的玫瑰大旗,和英明神武的泰温公爵一起,迎接真正的国王回归,然后,他悲伤地流放了自己的爱人(也就是我),从此终年屹立在铁王座的身边,安心当他高贵勇武的骑士。
这都是哪跟哪呢!
瞧着这一出戏,我都快忘了真相是什么。
还好,只是戏那么狗血。
还好。
不对,真相不比这戏平淡多少。
戏剧谢幕,掌声如雷,作为角色原型的我有种淡淡的羞耻感。
“哇,莱雅莱雅,洛拉斯可是珊莎的梦中情人,对吗?你们打一架。”艾莉亚唯恐天下不乱地感叹道。
“吃你的蛋糕吧!噎死你!”我倒没理会小孩的口无遮拦,长姐珊莎率先发飙。
“别闹!”我喝止,“萨佩里奥,这几天还有些什么戏?”
海关官员萨佩里奥快成我专职向导了,他大概很缺钱?
“小姐,‘蓝灯笼’要演一出《征服者的两个老婆》,‘戏子船’的场子是《马王与龙之母》,或者,交际花的歌舞如何?您的相好,那位贝乐丝在七灯之院有一夜的演出,她还安排在锦宫有另外一场。”
《征服者的两个老婆》一听就是讲维桑尼亚和蕾妮丝的故事,然后让我想起君临维桑尼亚丘陵上的大圣堂,和蕾妮丝丘陵上的龙穴难民营,我已经走人了,就别太影响心情。
“对了,还有一场新戏,也是关于您的,名家手笔,《七国的七王》,从‘疯王’瓦里斯一直讲到巴隆葛雷乔伊和托曼,您是重要配角。”
别!我不想看我自己,我要看别人出丑,比如看龙之母丹妮莉丝!
“贝乐丝不是我相好,是我对头,”我想起那天的情形,还有克蕾的沉思和莱拉的气鼓鼓,太阳穴再度隐隐作痛,“去看龙之母那一场吧。”
戏场散了,我找了个借口让萨佩里奥和史塔克小不点们去等着。
咕噜正猫在角落里和一个本地的小乞丐叽里咕噜,他已经把“盲眼伶人”的事业发展到了布拉佛斯,在咕噜身边的是伦赛和他的两个卫士,他们正在等我。
我之前命令伦赛督导采购物资武器还有雇佣兵的事情,他这是来汇报的。
“燕麦、小麦、大麦和桶装粗面粉,在布拉佛斯并不贵,小姐,我还购置了大蒜、萝卜、芜青,以及火腿、黑香肠,咸猪肉、咸牛肉和鳕鱼,我们进了一些香料,胡椒、丁香、肉桂和芥末籽,还有芹菜和鼠尾巴草,调味足够。”
“羊毛呢?我的士兵需要保暖,在皮毛之外也得穿羊毛衫或者毛衣。”
“都是来自维斯特洛的上等品,小姐,至少也是不错的。”
维斯特洛是羊毛的盛产地,在谷地和西境,已经有领主把农田圈起来养羊的事情,至于东方的厄斯索斯大陆?绵羊养殖规模没法比。
“武器?”
“有几家作坊接了我们的订单,另外我们抢来的铁匠,包括托布莫特和他的学徒詹德利也在加紧工作,两周时间,或者一个月,最多一个月,他们可以制造满足五千人的武器和铠甲。”
东方的制造业比西边发达,尤其是布拉佛斯这样金融昌盛的贸易大都会里,效率无疑要高得多。
全套铠甲估计不行,但是一半人都有一套胸甲,还是做得到的。
“佣兵里有什么该注意的人物吗?”
“一个多斯拉克的‘寇’,小姐,他们有很多马和不错的骑手,至少三百之数,可能有五百,如果不自相残杀的话,在北境可以发挥重要的作用。”
“他们是流亡者,还是依然在四周游荡?”
“流亡者,不是特别彪悍。”
我想到丹妮莉丝的马王。
确实,多斯拉克人是不可多得的精锐轻骑兵,北境那边多是枪骑兵,卢斯伯爵恐怕没见过骑射,更别说前世地球上的“帕提亚战术”了。
我嘱咐了一下,伦赛爵士离开,然后是咕噜。
“哇哇呜呜哇哇!(买东西的人都没问题)。”他说,然后递给我一封信,亚瑟河文从维斯特洛回来了,我命令他去白港、海鸥镇收集消息,然后他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我摊开纸张,第一件事就差点让我叫出声。
【孪河城】
天气比前些日子凉了不少,瓦德侯爵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个人坐在孪河城的城头,望着湍急的水花一路流向东南。
黑瓦德走上了城头,这位老祖宗又一次叫他来,他乖乖听话。
“又去睡谁家婆娘了?”瓦德瞟了他一眼,“他们几个回来的事,你清楚吗?”
在西境称王,却失去北境的北境之王罗柏史塔克迎娶了简妮维斯特林为妻,将和佛雷家的约定破坏得一干二净,当时跟在罗柏身边的佛雷家军队一怒之下直接回返,加上提利昂的围追堵截,罗柏现在已经撤到了金牙城以东,回到了河间。
“是的,大人,国王违背了和我们的约定。”
“国王?”瓦德侯爵嗤笑出声,“那个小鬼有什么资格称王?他以为他们史塔克血统高贵,而佛雷低贱如猪,八百年的暴发户,嗯?他宁愿和一个破落勋贵结亲,也不想看佛雷一眼,嗯?”
维斯特林远没有佛雷的权势盛大,但是历史悠久,血脉高贵,在先民时期就是西境的重要诸侯。
“暴,发,户。”佛雷家的当家人咬着牙,“我说要另外一场婚礼,那个国王的答复是什么?不,现在危难关头,大军压境,北境之王要统兵救援远在赫伦堡的同胞。蠢货!他害死了自己的同胞。”
“凯特琳夫人想见你,大人,”黑瓦德十足小心,“她”
“那个徒利家的女人想做什么,心里念着卑贱的税吏,“迟到的佛雷”,表面上却一派坦诚尊重?我受够了徒利,史塔克,还有他们忽悠人的把戏!”
瓦德侯爵阴沉的眼睛盯着黑瓦德,“好啊,他要救援赫伦堡,告诉他,佛雷的军队已经准备好,随时能跟随他过桥,把南方的军情也给他,奔流城外有另外一支西境和河湾的大军,他没法走那边!”
“是,徒利家族的霍斯特公爵没了,大人,病逝,我们要不要?”
“问,好好地慰问,派温不是艾德慕的朋友吗?正好打发他走。”
派温佛雷不讨瓦德侯爵的喜欢,他和徒利走得太近了。
“我们真的要集结军队?”
“对,”瓦德侯爵阴郁地说,“准备好十字弓,至少三百张,把桥头堡和城门检修一下,到时候用得上,黑瓦德,你一直想要孪河城?现在,你有机会获得奔流城,快去准备。”
到了三天之后,奔狼旗帜飘扬在河畔,正是远征而归的北境之王。
黑瓦德没有下去迎接,瓦德侯爵也没有,他在城头,老侯爵在睡懒觉。
佛雷的兵马确实已经准备完毕,枪兵密密麻麻、剑盾手披坚执锐,城墙上站满了弓箭手和弩兵,满打满算的四千人马。
双塔纹章飘扬,北境之王大概是担心自家在三叉戟河畔遭遇了南方主力的两万步兵,急切地想要立刻过去。
“他声称他要救援奔流城,”跛子罗索笑嘻嘻地在黑瓦德身边说道,“开什么玩笑,连昨天被我干的婆娘都看得出来,他这是带上自己人,回他冰天雪地的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