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伟大的无形之王吗？”
姿匍匐在地，少女健康而曼妙的身姿呈现了完美的线条，她行着原始的祭司之礼，匍匐之后起立，开始跳舞。
姿的舞蹈充满野性和神秘，像是踩着鼓点，极富有节奏感，一舞之后，姿再次匍匐，身体跪着往前挪动着，双手高举，狂热的凝望着漆黑巨影。
“我相信您就是我的主，伟大的无形之王！感谢您拯救我们于危难，我们缺少力量，我们无法对抗巨兽们，甚至连老虎都能肆意欺凌我们。
伟大的王啊，请您睁开双眼，怜悯我们，拯救您的羔羊！”
姿一步步的跪着挪动，努力的靠近漆黑巨影，时间一点点流逝，她却根本没有靠近巨影半分。
艾斯看着如蝼蚁般的姿，尝试着将信息化作她可以理解的内容，小心翼翼的传递给她。
姿感受到了低语，她努力的聆听，却只能更加头晕目眩，最终昏迷不醒。
其后的几天，叶带领一半的成年族人采集浆果，鹿则在洞穴中制造石矛、石斧和投石索。
傍晚，族人回来，叶没有回来，她被老虎袭击，死掉了。
洞的气氛渐渐变得凝重，仅仅十天，在从巨兽手下逃走后，他们竟然被一只老虎逼上了绝路。
断有些激动的找到鹿。
“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我们必须想办法杀死这只老虎，请您给我一只矛！”
鹿看着年轻的断，拒绝了他。
“你还没成年，不能参加狩猎，明天我会带领全部成年男性猎杀老虎，你在家里老老实实呆着！”
姿有些木然的看着这一幕，鹿已经找她商量过，她对此不置可否。
事实上，姿的大脑几乎无法思考，过量的信息也就是低语让她接近疯狂，如果不是巫女天赋秉异，有着远超常人的精神力，或许她已经疯了。
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艾斯终于确定姿能接收的信息流宽度，他将改良版的血食搬运法封装进信息流，准备通过低语的形式教给姿。
在梦境中，姿头一次听懂了无形之王的低语。
她看着眼前似真似幻的一幅幅人类行走坐卧的图案，各式各样的姿势，已经最关键的血食之法。
“食猛兽之热血与熟肉，汲取其中血气，与身和合，厚积而薄发。”
所谓的行走坐卧姿势，就是艾斯总结出来的，能引动人类血气的某些固定动作，只要通过血食法强壮自身，让身体生机充盈，就有可能通过持续的搬运法即行走坐卧固定姿势一点点激发血气。
当血气完全激发之际，人就可以调动自身固有的生机力量，用这种只要是活物就有的力量去做到凡人所不能企及的事情。
傍晚，狩猎队回来了。
他们死了三个男人，将死去的老虎拖了回来。
姿盯着死去的老虎，走到鹿的跟前，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我，要老虎的血和心脏！”
鹿有些疲惫和兴奋，他听着姿的话语，没有拒绝，顺从的将血与心脏献给姿。
从这一天起，部落每次狩猎得到的猎物，都必须留下把血和心脏献给姿，姿用无形之王传授的知识，教导部落众人制造土窑，烧制陶器。
整个部落的情况渐渐好转，其他人看着姿每天有奇怪的固定姿势行走坐卧甚至舞动，也有样学样，跟着姿一样做这些姿势。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人们发现这些动作没什么实用，热度过去后，渐渐坚持不了，冬天渐渐来临。
整个部落只剩下三十五人，十个成年男性，九个成年女性。
断的身高已经过了一米六，部落正在给他举行着成年礼，整个部落都很兴奋，每多一个成年人，就意味着部落的元气恢复一分。
作为部落最高宗教领袖，姿当仁不让的成为了成年礼的主持者，尽管姿自己还没成年，她才十四岁，身高还没到一米四，算不得成年。
按部落的规矩，男性身高三肘，女性身高两肘半即为成年，即艾斯理解的一米六和一米四。
虽然艾斯居于姿的右眼，编织梦境并自封禁地，但是他可以通过姿来观察外界。
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非常快，他已经感觉过了半年，本体那只过了半个小时，他也没有感觉到衰老，似乎在这些世界，自己的存在有着极高的位格。
所以艾斯认为自己有着足够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播种，静待开花结果。
姿盯着断，将青色的植物染料和白色的石灰涂抹在他脸颊和额头，围着断用血食搬运法的固定姿势舞动着。
人们见怪不怪，认为这种舞蹈是最新的祭舞，跟着姿一起跳起来，被人群围着的断神色有些复杂，他的眼神盯着姿，嘴唇微动。
姿的舞动渐渐停止，她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身材是全部落最好的，她袅袅的走到断的身前，按住断的双肩，示意断跪下。
“向伟大的无形之王祷告，祈求无形之王的恩赐，庇佑我们部落，庇佑断。我们会虔诚的信仰无形之王，您是唯一的救主。”
断没有跪下，他神色有些挣扎，环视着众人说道：
“我经历了那次低语，我不能否定无形之王的存在，但是，祂真的会庇佑我们吗？还是说，我们只需要祷告就能获得无形之王的青睐？
我认为，无形之王是伟大的，但是我们应该用自己的行动行动赢得青睐，而不是祷告。”
第五章 翻涌
断大胆的话，让他赢得了人生第一次鞭打。
如果在人丁兴旺的部落，这种不敬神灵的行为会被直接杀死，但是在这个无名部落，没有人想杀死一个刚刚成年的男性。
姿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用如黑曜石般的双眸盯着断，随后对鹿轻轻点头转身离去。
对断的惩罚是由首领鹿执行，鹿笃信无形之王，根本无法接受这种亵渎行为。
成人礼不欢而散，断试图质疑和挑战姿的行为是莽撞的，他试图用自己的方法掌握宗教解释权，但是他并不是一脉相承的巫女，没有天然的合法性。
断被禁止参加男性的狩猎活动，只能和女性一起采集浆果。
另一边，姿因为得到了全部落的供养，每天都食用煮熟的动物热血和烤熟的心脏、大腿肉，再加上固定姿势的锻炼，身体的生机逐渐充盈。
在冬天的最后一次雪后，姿身上的血气诞生了，从身体五十万亿细胞中提炼出的生机，在这一刻凝聚成了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