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大人在上 第196节

“嗯……你是从上面来的吗?”

张青阳耳边忽然传来稚嫩的声音。他转头看向阿土,小男孩胆怯地看着他,神情中又充满了好奇。

“上面?”张青阳笑着点点头道,“是的。”

难道除了从图书馆走下来的那个通道,还有别的路通往外面?

阿土眼睛一亮道:“上面是有光的对吗?”

张青阳讶然望向他道:“当然,即便是阴雨天,白天也都是有光线的。”

“外面有这么大的湖吗?”阿土指着远处的地下湖道。

“外面有一个很大的湖泊,叫做七洲湖,要远比这个地下湖大的多。”

“哇。”阿土惊叹地睁大眼睛。

张青阳疑惑地道:“你……是不是……从来没去过地上?”

阿土道:“我去过的,有时候晚上,主人会带我上去。外面好大,空气也没有这里这么湿。头顶上没有石头,一眼看不到边,天上还有很多闪闪发光的小点。”

阿土说到外面的世界时,眼神亮晶晶的,充满向往。张青阳却满心震惊,这个小男孩竟然几乎十来年一直都生活在这个……巨大的地下山洞,从未到过外面。

“我最想把瘸子给带到上面,它都从来没有上去过。”阿土看着他那条大黄狗道。

第三十八章 第三日

十全大补汤虽然外泡内服很痛苦,但是效果确实神奇,张青阳感到自己对外界的感知越来越敏锐,脑子也越来越清醒。

原本随着成长,人渐渐与世界之间好像长出了一层隔膜。随着年纪的成长,这层隔膜也越来越厚。但是现在张青阳感到自己与外界之间的那层隔膜似乎正在被打薄,自己与世界的联系重新变得紧密起来。

当天晚上,余长老又准时将张青阳接到图书馆下面的巨大山洞中。

今天,张青阳一口气将神龙总纲剩下的部分全部学完。

张青阳把神龙总纲全文连着背诵几遍,余长老指出其中的几处错误后,就开始准备药浴。

挂着鼻涕在厅堂一脸崇拜的阿土如同勤劳的小蚂蚁,很快就将药浴准备妥当。

“开始药浴吧。”余长老道。张青阳这两天的杰出表现让他看向张青阳的神情愈发慈眉善目。

“先等一下。”张青阳道。

余长老蹙了蹙眉,却没有说话。

张青阳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走到厅堂口,蹲下来对一脸呆滞的阿土道:“这是外面很有名的小吃糖葫芦。给你。”

红艳艳的山楂包裹着一层糖霜,看着就让人流口水,更不要说空气中弥漫的香甜气味。

一条亮晶晶的口水从阿土嘴角边流出挂在半空。

“送给你的,吃得时候注意,里面有点酸。”张青阳笑眯眯说道。

阿土没有马上接过来,反而目光怯怯地看向张青阳身后的余长老。

余长老皱着眉,神情不快,但在张青阳转头向他看来时,还是勉强点了下头。

阿土飞快地从张青阳手中接过糖葫芦,伸出舌头舔了下糖霜,随即一口将最上面的那个山楂一口吞进口中。

阿土卖力地咀嚼着,口水不断从嘴角溢出,眼睛却一直看着张青阳傻笑。

一边吃,一边又拽下第二颗山楂塞进瘸子嘴巴里,瓮声瓮气道:“瘸子,你也吃。”

大黄狗对糖葫芦显然没什么兴趣,尤其酸酸的山楂让它直想吐出来。但在阿土的注视下,大黄狗还是勉为其难地吞了下去。

阿土一连吃了一颗山楂,看着还剩下的三颗,咽了咽口水,忽然把糖葫芦递给张青阳道:“你也吃。”

看着阿土小脸上一脸舍不得样子,张青阳好笑道:“这是送给你的,我不吃。外面有很多卖糖葫芦的,我想吃可以再买。”

“嗯。”阿土重重点头,然后郑重将糖葫芦收起来。看起来是打算慢慢吃。

张青阳又笑笑从盒子里拿出另一件小礼物,一个普通的竹蜻蜓。将翅膀和竹柄插在一起,双手一搓,竹蜻蜓顿时脱手飞了起来。

“啊!”阿土双眼亮晶晶的,发出惊叹。

竹蜻蜓悠悠落下来,阿土立即冲过去,将竹蜻蜓捡起来,小心翼翼拿到张青阳面前。

张青阳道:“这也是送给你的,它叫竹蜻蜓,用手一搓就可以飞起来。你试试看。”

阿土那双力举千钧的手,拿着竹蜻蜓竟然颤抖起来。在张青阳鼓励下,笨手笨脚地一搓,竹蜻蜓歪歪扭扭飞了一小段距离就掉下来。阿土兴奋地冲过去接住,脸上挂着傻笑。

“好了。”余长老忽然严厉地道,“抓紧药浴。不要玩物丧志。”

愉快的气氛瞬间将入冰点。

阿土把糖葫芦和竹蜻蜓都放在盒子中,赶紧在门口蹲了下来,紧紧抱着怀中盒子,生怕被人抢了去。

张青阳见余长老脸色发黑,也不敢耽搁,立即脱得只剩下一个裤衩,跳进了木桶中。

张青阳沉入内宇宙,站在心灵之桥上。小火绕着他蹦蹦跳跳,丝丝热力由内而外渗透而出。对抗着药汤的冰冷。

张青阳对十全大补汤是越来越适应了,他甚至能够在对抗侵入骨髓的冰冷时,通过心灵之桥观察外界的情况。

阿土的内宇宙中,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巨大的糖葫芦和一只竹蜻蜓,在天空中飞舞。

瘸子的内宇宙比较奇怪,有纯粹的黑水在滚动不息,透着浓郁冰冷,只是通过心灵之桥窥视一下,都有可怕的冰冷试图传递过来。

余长老的内宇宙如同一片荒芜的星球,里面隐约可以看见有高大的魔神矗立。整个内宇宙透着孤寂枯萎的气息。

当今天的药浴结束以后,张青阳虽然狼狈,但是爬出药桶,甚至能够感觉到体内还剩下一丝力气支持他站着。与世界的隔阂又薄了一点,不用看,他甚至都能感觉到阿土正在用开心的目光看着他。

他越来越适应十全大补汤的药力了。

感受着身体的显著变化,他甚至有点期待下一次的药浴。

有点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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