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比喻还挺有格调的,第二个比喻就满是俗气。”苏白有些无奈地摇头道,以前觉得挺不错挺神秘的家伙,等自己和他们站在同样的高度时,却怎么觉得全是一堆逗比呢。
“我老家是东北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我没成为听众,现在作为一个普通人的我,估计现在还在为了大上海的房子而欲哭无泪吧。”解禀伸手替苏白整理了一下衣领,一个男人这么细心地帮另一个男人整理衣领,很奇怪的动作,但解禀最后还是伸手拍了拍苏白的肩膀,“所以我很感激,感激它给了我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把我从柴米油盐酱醋茶以及房子的普通人一辈子的纠葛中解放了出来,让我见识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神经病。”苏白骂了一句,“这话你应该对那些死去的体验者和低级听众们去说。”
“好了,还是去那家公墓园区吧,那应该是你母亲的手笔,我真的是有些迫不及待了。”解禀伸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其实,还有一点我更好奇,这个骗局能够骗得了两个低级听众,但肯定骗不了你,但她这么做,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你了么,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苏白摇了摇头,“他们要做什么事,我真的不知道,但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迟早有一天,我会去捏碎他们的头颅。”
解禀耸耸肩,“但我觉得你被当作玩具从头玩到尾的概率比较大一些,算了,也不打击你的主观能动性了,你先上去看看他们吧,我去安排一下公墓园区那边今天禁止接待其他人,全园封禁。”
无论解禀是让手底下听自己吩咐的听众去做这件事还是让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影响力去做这件事,对于他来说,都没什么难度。
苏白点点头,走上了住院大楼,当他推开病房门时,熏儿和楚兆已经都醒了,熏儿靠着病床坐着,整个人还是很憔悴,楚兆则是盘膝坐着,拿着手机像是在和人对话。
当苏白进来时,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苏白身上。
“苏白。”楚兆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声,虽然他现在还很虚弱,但那件事的确能够让他兴奋,哦不,或者说是恐怖起来。
“给你们带了点早餐。”苏白看了一下,他们还在输液,估计也不会很饿。
“苏白,她是谁?”熏儿这个时候也问道,她气色很差,但很显然,她对那个女孩儿的身份很是在意,一个在自己生命中出现且消失了的女孩。
苏白抽出一根烟,点燃,然后给楚兆丢了一根。
楚兆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他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思抽烟,但苏白现在反而像是故意拿捏着一样,不告诉他们关于那个女孩儿的消息。
“办公室里应该能查到那个女孩儿的消息,你查了没有?”熏儿又问道,如果不是忽然停电,她能够把资料看完。
“呵呵。”
苏白摇了摇头,“没看。”
“你忘记了?”熏儿很是不解,以苏白的心思缜密程度应该不可能忽略这件事。
“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安心恢复,心思别那么多,至于那个女孩儿,根本就没那个人。”苏白说道。
“怎么可能!”楚兆有些激动道,“她应该是存在的,只是我们被抹去了记忆而已。”
“你们是听众,广播不可能去抹去你们的记忆。”苏白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也不可能抹除我的记忆,她不存在,你们是被骗了。”苏白解释道。
“大白。”熏儿这个时候有些疑惑地开口道,“是不是我们不方便知道?”
楚兆听了这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关于那个女孩儿的记忆既然曾被抹去过,那么她的实力水平可能很恐怖,自己二人的实力水平远远达不到知道的资格。
这个,就跟自己当初没成为听众时还误解苏白对小惠那件事上的处置措施一样。
“好,那我不问了,谢谢你了大白,昨天没你,可能我们就交代在那里了。”楚兆也不问了。
熏儿也对苏白报以感谢的微笑。
苏白忽然觉得很荒谬,是什么让这两个人一直自以为是地坚持那个女孩儿存在的认定?
这分明就是一个骗局啊。
一个分明不存在的人,为什么就这样在这二人的认知之中存在了呢?
忽然间,苏白想到了解禀之前在下面的问题,
那个女人,想通过这个欺骗不了高级听众的骗局来传递出个什么意思?
第一百三十八章 催眠
当苏白从病房离开刚走到医院门口时,解禀也正好将车开了过来示意苏白上车。
坐上了车,习惯性又点根烟,丝毫不介意弄脏解禀车里直逼强迫症患者的整洁。
解禀也就微微皱眉,倒是没说什么,也确实没必要说什么。
“他们两个,还坚信有那个女孩在。”苏白把手伸出窗外抖了抖烟灰说道,“也是没救了。”
“高度不同,所看见的风景自然不同。”解禀这时候都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心灵辅导老师了,但他自己也清楚,其实苏白自己心里也完全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明白苏白只是为了感慨而感慨罢了。
“不一样。”苏白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他们也没那么蠢,并不是愚民。”
“到底是什么感觉,我们等会儿到了后亲自去体会一下就好了。”解禀看了看时间,继续道,“我请了一个低级听众过来,他是一个阵法师,刚好够用而且听话。”
“人的固有思维,真的那么可怕么?”苏白在车上找了找,找了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就像是那个割开手指口子蒙上眼睛滴水的无聊实验。”
“还有一个很耳熟能详的实验,就是给笼子通电,猴子一碰就触电,然后就没有猴子敢碰笼子了,之后再慢慢地把猴子一个一个地换成新的猴子,明明不再通电了,但完全没触电过的这一批新猴子却也每一个敢去碰笼子了。”
“这几个实验平时都是拿来当作心灵鸡汤例子用。”苏白吐出一口烟圈,“但估计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到其中的哲学道理。”
“哲学,看起来没什么用,但实际上用处大得很,但一般也就年纪大了之后才能真正懂哲学是什么意思。”解禀说着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苏白,有没有可能那个女人就是想向你传达这个意思?”
“你说话没头没尾。”苏白有些不满道。
“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你是觉得,我们就是实验室里被割破手指蒙上眼自己把自己吓死的人还是一群没有电了却依旧不敢触碰笼子的猴子?”
“你觉得呢?”解禀伸手向苏白要了一根烟,平时他是懒得抽苏白这种烟的,但现在此举说明了此时他内心的不平静。
苏白曾跟和尚在宾馆里俩人裹着浴巾推算出了先秦时期的一些真相,差不多一个世纪前一艘湖上小舟的会议开启了一个新中国,这就说明,有些时候一些惊天的设想和猜想并不是要求当事人沐浴更衣焚香净身后才能得出来的,有时候,其实就是一个契机的事儿。
“如果……”解禀忽然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如果,根本就没有广播存在呢?”
“呵呵。”苏白笑了,“那你还在上海蜗居着一年存的钱连个厕所都买不起。”
“哈哈。”解禀也大笑了起来,“也对。”
车子继续向着公墓园区的方向行驶着,两个人也沉默了下来,一刻钟后,车子行使到了公墓园区大门口,这里,很冷清,显然是被清场过了。
苏白先下了车,将烟头丢在了地上,环视四周,环境清幽,于白天过来倒是一个能够让人身心获得安静的好地方,在一座座墓碑面前往往能够让活人下意识地去思考生命的意义以及反思自己的人生,当然,如果是晚上来的话,那些积极因素估计也就见不到了,除了让人渗得慌还是渗得慌。
一个身材有些佝偻的中年男子站在大门后面候着,他年纪不大,但脸上长着不少的痤疮,外加很明显的驼背,给人一种垂暮老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