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点点头,佛爷的改变苏白是感觉到的,尤其是这次回来时看见他居然穿着便装打算出门吃夜宵,看样子,也是真的距离突破不远了,和尚竟然还有闲心思去南通参加个什么佛教大会,南通那边苏白倒是知道有个狼山,号称佛教十小山之一,但狼山跟外面真正的山比起来也就和一个土丘没什么区别。
但是从这几件事上可以清楚地看出来,嘉措跟和尚的反常行为,其实也是一种自我突破的前兆,苏白自己是靠着机缘加上以前的积累硬生生地砸上高级听众的层次上去的,这两个僧人可能有着自己的门道吧。
只是,再看看手里捏着这条黄鳝,苏白还真的觉得有些膈应,
手指着嘉措问道:“我说佛爷,你可千万别趁着胖子跟和尚不在家就诓我吃这玩意儿。”
“小瞧人了是吧?”嘉措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我治病的能力比七律没得差,上古时,医蛊不分家,通常一个部落里祭祀管着图腾和信仰活动的事情同时也兼职医生,你们中原后来开始细化了,但在我们那里,这些本事可一直都没丢下。”
各个区域的历史环境毕竟不一样,苏白想想也是,藏区那边不少人生病是会去找僧侣治病的,那些藏僧也不可能光给你撒撒圣水念念经纯粹忽悠你一下,不然治一个死一个那不是砸自己招牌么,而嘉措身为那座寺庙的主持活佛,可能从临床经验来看,还真比通读医术的和尚要强上不少,只是嘉措一直是个惫懒的性子,同时又有和尚在,也就很少出手帮忙治疗。
“真要吞下去?”
“再不吞效果就更差了。”嘉措提醒道。
“成。”苏白笑了笑,“我去厨房找点醋。”
苏白一只手提着黄鳝走入了厨房,厨房里的材料挺丰富的,苏白亲自拍了一些蒜末放入了醋碗里,然后又拿出了一瓶白酒,走入了客厅中。
深吸一口气,正当苏白准备真的开始吞的时候,嘉措忽然喊了一声,“等一下,忘记了一个配菜。”
“操,佛爷,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这玩意儿给闭着眼吞下去,你这个叫停后我还得再重新做一下心理斗争。”
嘉措打开了落地窗边上通向院子的门,苏白也跟着走了过来,这时候,苏白才发现之前被吉祥拿脑花当肥料种下来的东西已经长出了藤蔓,像是丝瓜藤一样。
庭有丝瓜藤,吾宠吉祥丢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拿这个当配菜,可以中和一下,这两个东西都是带着极强的腐蚀性的,一起吞,副作用对冲之下,反而能把药效提升到最高。”
这绿色的玩意儿苏白可是亲自体验过的,腐蚀性可怕得很,还自带灵性,嘉措这意思是让自己拿这个叶子包着黄鳝吃。
“佛爷,你以前就是这么开药的?”
“就地取材呗。”嘉措对苏白抬抬手,示意苏白快点吃。
“佛爷,我再说一遍啊,你要是玩儿我我可跟你没玩,你知道的,你现在根本就打不过我,我待会儿就去给和尚打电话。”
“废话怎么这么多,你以前胃口不是挺好的么,生冷不忌,这多好的东西啊,可惜我现在境界不够消受不了,不然怎么可能便宜了你。”
苏白微微抬起头,用叶子把黄鳝包裹起来,叶子跟黄鳝都不是好相与的东西,二者叠加在一起时苏白都觉得自己的手掌快有些吃不住了,火辣辣的疼痛感可以清晰地感知到,同时还不停地有“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传来,
这感觉,像是一个人拿着铁板烧要连带着滚烫的铁板一起吞下去一样,
同时那只黄鳝还在里面不停地扭啊扭得,
似乎在说,
快吃我,
我很新鲜,
很新鲜啊……
佛爷还在旁边催促道,“大爷,快用鳝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转变
苏白是觉得嘉措越来越逗比了,连“用鳝”都说出来了,存心恶心人的,如果不是自己手里正拿着叶子包的鳝鱼准备吞,苏白还真的得叹息一声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连佛爷都变成这个样子,苏白可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嘉措时是在藏区,佛爷赤膊着上身,背负一把柴刀,连杀了好几个人来清理门户,那时候佛爷寡言少语,都不怎爱搭理人的,跟现在简直是判若两人。
不过苏白是清楚僧人讲究一个入世修行,和尚去开佛教大会了,嘉措居然也懂出去遛弯和吃夜宵了,俩人可能都在找机缘突破那层窗户纸吧。
张开嘴,双手抓着,苏白眼睛一闭,将鳝鱼直接送入自己嘴里。
叶子入口即化,鳝鱼则是入口即钻,
两件东西瞬间就进入了苏白腹中,根本就没有咀嚼的过程,相反,吃的一方显得有些扭扭捏捏觉得膈应得很,但被吃的反而显得主动得很。
“嗡!”
“嗡!”
刹那间,苏白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像是被涂抹了一层火油同时还点了火,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人难受得很,以苏白那堪称变态的意志力竟然在此时有种恐要崩溃的感觉。
“嘶……”
苏白脖子伸长,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整个人从沙发上跪了下来。
嘉措站在苏白身边,双手掐印,一串骨珠出现,随即打出去,骨珠散发着蓝色的光芒悬浮在苏白的头顶,于苏白来说,一股清凉的感觉袭来,自己的痛苦也在此时缓解了不少。
“就一开始难受,慢慢地就好了。”嘉措提醒道。
其实,也不需要嘉措这个提醒,苏白自己心里也知道轻重,既然吞下来了,那就得做好应付下来的准备,
开弓没有回头箭。
小家伙不在这里了,苏白也就可以肆无忌惮得折腾,嘶吼声不停地传来,苏白像是一头凶兽一样不停地用拳头砸击着地面。
佛爷站在边上一边给苏白护法加持“清凉油”,一边看着苏白在那里痛苦的发疯,瓷砖被苏白砸出了好多个坑,这不禁让佛爷的嘴角都有些抽搐,这栋房子的坚固程度他心里有数的,自己拿柴刀砍都不能在墙壁上留下一道痕迹,但是看眼前这货竟然砸出这么多坑了。
叹了一口气,佛爷心里还是感叹着,到底是高级听众跟资深者之间的差距啊,真的是太大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佛爷深吸一口气,他也清楚自己最近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都有些不记得自己三年前还是坐在寺庙最高位置看着信徒对自己顶礼膜拜的活佛了,心中也没了所谓的大义的责任,整个人活得跟一个小市民一样。
不礼佛了,不做功课了,也不修炼了,每天就看看报纸听听歌然后去外面大排档吃顿夜宵,过得不算是颓废,但相较于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大变样了。
但也因此,他发现自己对自己的人生以及看待生活的视角似乎都有了很大的变化,世界,在他的眼中多了另外一层的含义。
哪怕没了自己,国家该做什么事还是会做什么事,统一以及稳定连同未来,这是大势所趋,自己以前一直操心的事情,当自己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仿佛也没起什么波澜。
一种大势,滚压而下,以前自己觉得是顽疾大患的人或者势力,在这种大势之下,都成了跳梁小丑。
简而言之,就是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
这是潮流,也是因果,一种更庞大也是更宏观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