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在心里对着自己喊着。
风衣在此时自动显现,它出现在苏白的身上,但是,这并非是苏白的征召,因为苏白这时候根本就不敢征召!
法器有灵,风衣更是灵气极足之物,虽然苏白在之前融合本命武器时抹去了风衣本来的意识,将其彻底融入自己体内,但是苏白并没有抹去风衣的灵,这个时候,风衣哪怕没有灵,也终于失控了,或者说,并不是风衣失控,而是苏白自己的情绪以及理智,已经混乱到开始命令苏白身上的法器了。
“操……”
风衣裹挟着苏白竟然开始向后飞去,苏白怒吼一声,单手死死地嵌入了下方的水泥地之中,以此来拖住自己的颓势。
而嘉措跟和尚则是从苏白身上落了下来。
苏白整张脸已经变成了潮红色,他拼命地摇着头,却不知道,到底脑子里在想什么东西。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要坑我,到底是谁设计害我!”
苏白发出着这种怒吼,
哪怕他知道,在这个时候肯定有一伙人,隐藏在幕后,看着他此时的愤怒咆哮而窃喜,自己就如同是一个在烧红铁板上跳舞的猴子,在供别人欣赏。
现在,自己连自己的法器都快管制不了了。
四周,
怨魂幽幽,不停嘶吼,不停地一遍遍冲刷着苏白的心理防线,不停地蚕食着苏白内心深处的理性,
压抑,
压抑,
再压抑,
就像是一条大海从你头上倾泻而下!
嘉措跟和尚的身体躺在一边,他们现在法身自焚,伤势无比严重,神识陷入沉寂,这倒是不用担心因为周围环境而发狂了,但是周围虎视眈眈的怨魂怨念又怎么可能是吃素的?
如果不是有苏白在他们二人身体身边,不知道多少怨魂怨念在此时就会呼啸而来,将和尚跟嘉措的身体分食得干干净净!
苏白的眼神之中,血光已经占据了九成以上,灵台以上的清明,就如同狂风之中的残烛,随时就会熄灭。
然而,就在这时,苏白反而不叫了,苏白反而不喊了,就连本来已经“叛乱”的风衣,在此时竟然也平息了下来,像是一件贴心的小棉袄一样,熨贴在苏白的身上。
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撑着水泥地面;
这突如其来的横祸,
来得没有半分预兆,来得没有丝毫理性,
就连苏白现在都有些难以相信,
刚刚还在车上谈论得兴高采烈的和尚以及嘉措,此时已经变成了奄奄一息。
这,真的是飞来横祸啊;
只是,苏白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缓缓点了点头,
“死和尚,你是算到了我会走到这一步的,是吧;
你是算到了就算你和嘉措燃烧了法身,也没办法成功开路让我离开这里的,是吧!
之前你跟说,只要我能把你们两个人的身体保存回去,你们就反欠我一个人情,我当时还纳闷,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客气,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苏白双眸之中的血色开始褪去,双目之中,变得完全清澈透明,周身的燥火一应散去,消失无影无踪,血族血统完全敛去,僵尸血统彻底沉寂,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
深吸一口气,
像是一个刚刚在地上连续做了好多个深蹲的劳累者一样,站起来,却也是舒服多了;
只是,苏白身上,那一抹冰冷,却在此时变得几乎快要宁接触水滴滴落出来一样,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绝对冷漠气息;
轻咬舌尖,一口鲜血落了下来,砸落在水泥地上,飞溅而出,鲜血瞬间被周围怨魂吸食得干干净净。
“乖,真乖,爸爸这里还有,血嘛,爸爸有的是,呵呵呵……”
苏白一边笑着一边挥洒着鲜血,周围的怨魂在此时完全被引动了,而苏白,面色如常,甚至是比平时,更冷静更得多。
若是此时和尚跟嘉措醒着,看着苏白现在这个模样,估计也会吓得牙疼,
这货,
又犯病了,
他如果犯病了,其癫狂的严重程度,真的比所谓的心魔入心,比所谓的野兽,更加冷酷更加无所顾忌得多了!
……
紫金山脚下,沙尔伯爵很是好奇地观察着前方的一捧水汽,水汽中,呈现着影像。
“你们是要对付那个藏僧吧,但是现在另一个和尚也奄奄一息了,那个家伙也被心魔入心了,这可是一连葬送三名资深听众啊;
难道说广播对你们东方听众圈子格外优待,所以这样玩也不会生气?”
沙尔伯爵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站在两个喇叭身后问道。
阿穆里则是远远地站在后面,他负责专门看守着被制服的胖子,少杀一个听众就少受一份惩罚,所以他们只是将本就元气大伤的胖子给封印住了,并没有下杀手。
两个喇叭,一个很年轻,大概十一二岁模样,另一个很老,七八十岁的模样;
“伯爵,此言差矣;我等师兄弟前来,只是为了超度这八千亡魂,以积累功德,若是这些亡魂或者下方八千尸体生变,于生灵,于人间,则是一场浩劫。
我辈佛门中人,当以济世救民为己任,至于谁让那三人是最后接触这八千尸体的人,则是我等所料不及的,现如今这些怨魂如果想投胎做人不沦为畜生道只能将怨念散与他人,他们被封闭在地下一个甲子,唯一的印记和印象,也就是那刚刚进去过地下的那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