蛰伏了二十多年,
站在幕后,
指指点点,
连说话,都得捂着嘴,
哪怕是成为广播一部分之后,一次次的出现,也只是凭借着一道没有力量的分身,这样子的生活,肯定不能被认为是绝对完美的。
尤其是对苏余杭这一个自信过度的人来说,无论是苏白的反抗还是荔枝的谋划,又或者是当初在秦皇岛海面下梁老板对自己的不屑一顾。
苏余杭自己也想过,
如果自己本尊还在,
如果自己未来还在,
如果自己这失去的二十年还在,
那么,
这些小喽啰,还敢不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安逸久了,总想着干点事情,一个姿势躺了半天,也总要翻个身。
苏余杭身穿着一套白色长衫走出来,风度翩翩,却不怎么儒雅,因为举手投足间的那种桀骜,着实是和儒雅沾不上丝毫的关系,可能外皮终究是外皮,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子只是他示人的一面,真正的他,本身就带着一种极强的野心,以及,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而不择手段的心机。
在这磅礴的威压之下,秦军下意识地停止了杀戮,这给残余的大佬们获得些许喘息之机,只是,他们看向苏余杭的目光,也显得有些复杂。
被广播玩弄,
跟被一个男人玩弄,
这种感觉,是不同的。
广播可以说是天,天意弄人,只有无奈,而苏余杭,他的存在本质,其实和自己等人一样。
尤是这个男人可以出来,可以拥有这么可怕的力量,却让他们这批人,先行去送死,先行去消耗。
坐在幕后,喝着饮料嗑着瓜子,看着自己这边打生打死,可能还说不定微微鼓掌,叫了一声“精彩”。
“结阵!”
徐福终于明悟过来,他来不及去思考太多,因为现在的秦军还处于分散的状态,之前,其实已经胜负已定,只剩下最后一个流程,所以秦军基本分散开去杀敌。
而如今,
异变,
发生了。
苏余杭是一个自信且自负的人,但他并没有站在旁边默默地等待着秦军结阵,事实上,他的身形在下一步,就出现在了战局之中。
“嘶……”
“嘶……”
“嘶……”
一道道白色的气息流转,
像是温泉里蒸发出来的水汽,
却在瞬间,夺去了一个个秦兵的生命。
秦兵的甲胄。
秦兵的兵器,
秦兵的可怕肉身,
在这一道道白气的面前,都变得毫无意义。
这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数十名秦兵,竟然就这般被切碎了身体,零零散散地洒落了整个山坡。
这不是战争,
这是屠杀。
这像是苏余杭个人泼墨表演的舞台,由他尽情展现出属于自己的艺术。
徐福发出了一声怒吼,
此时的他,不再羽扇纶巾宛若仙人,也没有什么仙风道骨可言,
的确,
在半分钟之前,他有望成为王朝中兴的功勋,而眼下,他似乎又得沦为遗老遗少的位置。
美好的一切,本来就在其眼前招手,但又倏然间摔了个粉碎。
磅礴的道念轰然而下,这是徐福的反击。
他想不通,既然听众之中有这样一位存在,那么之前的这场交锋,又具备着怎样的意义?
苏余杭手中出现了一支毛笔,轻轻松松地挡下了徐福的攻势,他笑了笑,仿佛看穿了徐福的愤怒,
缓缓道:
“我做事,只追求百分百,一开始,如果你们完完整整结阵的话,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而且,也不会有绝对的契机给我。”
纵然徐福能掐会算,却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苏余杭与广播的关系计算出来,他只知道,这个男人很可怕,可怕到连他,都自心中生出一股无力感。
身份的颠倒,
猎人与猎物的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