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是大家又将各奔东西,暂且吃一顿饭吧。
和尚是要游走整个东南亚,去那些寺庙里收走信仰,佛爷则是要回自己的寺院预备一些事情,胖子倒是没打算走,但四个人已经有两个人要走,也算是半散伙状态了。
这顿饭吃得很平静,连平日里最喜欢嚷嚷的胖子也不怎么说话,饭后,和尚提着一个包裹就离开了,像是一个苦行僧。
佛爷稍晚之后也离开了,他说要回寺庙里寻找一些经文,他要以魔证道,就得做一些准备。
胖子的元神和肉身合二为一了,但依旧在三清像面前坐着。
小家伙睡着了,吉祥在旁边看着,
如意一如既往地在山坡上的富贵墓碑前陪伴,
这个夜,有点冷呐。
苏白一个人坐在小庙门口的台阶上,
月明星稀,却分外寂寥。
今天,似乎是离别的一天,都在走,都在离开,
只不过有的还会再见,有的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苏白心里没有多少神伤,证道之地的守护者经历让他学会了如何忍受寂寞,这点点的寒风,还不至于让他感到寒冷。
只不过,这一天,确实不是那么愉快罢了。
远处,有一点光火,像是有人在山坡上行夜路,还打着火把,因为火光在不停地摇曳,这绝不是车灯或者手电筒的光。
而后,那团光亮开始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
有人持火把,自天边走来。
很飘逸,也很出尘,虽然没有龙套撒鲜花奏乐,但漫天的星辰却成为他的背影。
苏白似乎不认识这个人,但这个人却正在向这里走来。
这是一个男子,一个年纪超过五十岁的男子,他显得有些苍老,身形也有些佝偻,这不是装的,也不是矫揉造作,这是他最真实也是最本质的状态。
当再走近之后,
苏白恍然,
认出来了,
是他。
“来看看你。”对方手里提着两瓶白酒,很是自然地在苏白身边台阶上坐了下来。
一人一瓶,
很公平。
“我不知道证道的居然是你。”苏白笑了笑,感叹造化弄人。这阵子东西方都有一些人证道了,当然,苏白没怎么去在意这些事。
“你这言外之意,是不是觉得我早就在资深者时就死了?”老者也笑了起来,“我确实没你过得精彩,也没有你过得那么惊心动魄,但也总算是一步一步地走出来了,现在,也证道了,没遗憾了。”
“或许,你才是广播最喜欢的听众。”
苏白喝了一口酒,酒的度数很高。
“不,我不是,尤其是现在。”老者摇摇头,“说到底,我还欠你一句谢谢没说。”
“上次你放了我一马,其实我们早就扯平了。”苏白回答道。
“呵呵。”老者猛灌了一口酒,“我儿子,得了绝症。”
苏白愣了一下,
有些不理解道,
“怎么了?”
不是问什么绝症,因为有一个大佬的亲爹,什么绝症都不是事儿,而且现如今广播不再招收体验者了,所以大佬亲自出手,也没什么问题。
苏白的问题是,为什么这会是一个问题?
“没想救。”老头显得有些颓然,“上次,是有你在爆炸现场救了他,其实,他本该早就死了,不是么?”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不是我在旁边,最近,他可能已经死了三次了。
一次车祸,一次消防队训练时的意外,一次差点意外中毒。”
“你认为,这不是巧合?”苏白身体微微地向后靠了靠,“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以前怕广播不敢救儿子,现在又在怕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广播是至高么?”老头忽然问道。
苏白愣了一下,
摇摇头,
道:
“不一定吧,因为它还有规则,因为有规则,它才能存在这么久,换句话来说,它也是会消亡的。”
“就是了,广播之上,还有更辽阔更飘渺的东西。在我看来,广播的规则,无非是窃取一个世界或者是这个世界一段时间内的命运以及规则为己用。
但现如今,广播是什么状态你也清楚了,它在交还一些东西,它准备去那个世界。
所以,生老病死,因果循环,又恢复了最本质的运转。
广播,无非是因果一道的前辈而已,比我们高很多很多。
救不了了,也不想救了,我每救一次,他下一次的意外就越可怕,越是让人胆战心惊,好在,我孙子在去年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