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要哪个?”他问。
“我要一百!”毛球嚷嚷道。
“我两个都要。”可可觑了眼毛球。
李灿脸黑了下。
“鱼是我冻住的,你俩随便帮点小忙就能得五十块,还有啥不乐意的?”
可可委屈巴巴说:“可你说的给一百块。”
“一百块都不给……”毛球小声地做出了总结,“我就知道,哼,抠门货!”
它飞快伸长爪子拿走了李灿手中的那二十和三张十块钱。
可可狗眼里闪过一丝鄙视,抬起爪子从李灿手中拿走了五十块,“汪”了一声便钻进了自己的狗窝。
李灿撇了撇嘴,将目光投向桌上的小鱼儿。
冰块已经融化了,小白鱼正在桌上跳啊跳,奔向洗手间方向。
李灿有点惊奇。
这家伙嗅觉挺灵敏啊,竟然知道那里有水可以逃掉。
只是它究竟会选择下水道还是马桶呢?
一个干净文明的水道和一条屎尿齐流的半旱道,这种玩意儿还真不好说。
他暗自摇头,随即侧头看向小树。
树上的果子已经长大了。
他想了想,给插着小树的花瓶里倒了一半水,随即一把捞起小白鱼,将它塞了进去。
入水之后,小白鱼便游动了起来。
尽管花瓶很窄小,可是它游动的很欢快。
李灿默默观察了片刻,将小树插了进去。
小白鱼的速度似乎慢了点。
李灿觉得这只是自己的一种错觉,他也不确定是否真的。
总之……
“小树,就看你的了。”
李灿怜悯地瞅了眼那在小花瓶里游得欢快的小白鱼,转身走开。
回到沙发上,他将双腿搭到茶几上,身体下沉,摆出一个舒服的姿势,玩起了游戏。
游戏开场三分钟,他的小鲁班刚刚被对面的程咬金干掉,正想要骂娘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种声音仿佛是一个婴儿在哭泣。
李灿转身,见狗窝中的可可和沙发另一头的毛球已经同时站到了桌边,齐刷刷地盯着桌上的花瓶,以及小树,眼中尽皆露出惊奇之色。
他顺着二者的目光望去,便见花瓶中的小白鱼身体仿若被什么东西给固定住了。
它僵在水中,一双死鱼眼中满是惊惧,整个身体却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原地颤动着。
那种频率让李灿都有点眼花缭乱。
“这玩意儿要是能进化成黄鳝可了不得。”李灿下意识地冒出这个念头。
他又将目光投向小树。
他感觉自己的目光有点恍惚,竟是无法捕捉到小树的真实样子。
“怎么好像网上说的虚了的表现?”
“不对啊,最近我也没干什么。”
李灿使劲摇了摇头。
毛球和可可疑惑地往来。
“你俩瞅啥呢?”李灿问。
“它在求救呢。”可可说。
“我想吃鱼。”毛球低头舔了舔爪子。
婴儿的哭泣声越加的急促。
李灿发现了声音的来源,正是那小白鱼。
在那哭泣声中,还有些许慌乱的求饶意识。
“没得鱼吃了,”李灿看向毛球,“你要是想我倒是可以给你个果子。”
“我才不吃!”毛球“哧溜”一声钻进了可可的狗窝。
可可急了:“你给我滚出来!”
毛球哼哼唧唧地将身体变小,缩到了狗窝最里边,叫喊道:“来啊,有本事你抓住我,抓住就给你嘿嘿嘿。”
可可气急了,化作一滩烂泥钻进了狗窝里,打算将毛球一网打尽。
李灿并不关心二者的日常打闹,而是专心凝望着小白鱼的变化。
它就像被电到了一样在水中原地颤抖,而自始至终,它距离小树都有三四公分的距离。
这让李灿百思不得其解。
小树吸取能量的方式显然不科学,也挺无聊。
李灿看了一会儿便失去了兴趣。
他拿着手机,直接走回到了卧室里。
眼不见心不烦。
一直有个婴儿在面前哭挺闹心的。
至于圣母心发作然后放掉这条小白鱼……
李灿可没那想法。
它又不是毛球可可这样还可以分担点家务,更何况这个家伙可是差点害死尤沫啊。
还不如让它融入果子为人类做一番贡献,这样它下辈子说不定还能投个好胎。
李灿向来如此善良。
一夜之后。
李灿睁开眼睛,先是瞅了眼手机,发现不过七点多钟。
隔壁已经开始嗯嗯啊啊地晨练了。
他撒了泡尿,回到床上做了两百来个俯卧式,让火焰漫游全身,又给身上布置了一层冰甲,如此重复了好几遍后,方才走到客厅。
看着那安安稳稳被放置在桌上的小树,李灿轻轻吐出一口气,随即将目光移向果子。
一夜过去,果子的颜色果然变了。
它的表皮蒙着一层白色,雾蒙蒙的。
这种白色当初的冰晶果子并不同。
一个是磨砂面,一个是光面。
李灿吞了口口水,看向花瓶。
瓶中的水依旧透明,其中却散落着一个小小的鱼骨架。
李灿默哀了片刻,走向小树,摘下了果子。
第67章 梦境
李灿凝视着手中的果子。
它的表面有很多细密的纹路,摸在手中触感略有些涩。
李灿轻轻捏了两下,便伸开手掌。
他看着那些纵横交错的纹路,一时间竟是有些恍惚。
晃了晃脑袋,让脑袋稍稍清醒一点,他稍稍停顿了下,做好准备后,便张开将其吞入口中。
这颗“磨砂果子”的味道与此前的火焰果子和冰晶果子略有不同,它的口感很淡,只是它的汁液有种特别的香气。
这种香气在李灿舌尖萦绕,让他的大脑感到一阵愉悦。
李灿眯着眼睛,默默感受着精神层次的舒爽感,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毛球撇了撇嘴,抱着手机去了次卧。
可可倒是一直关切的望着李灿,狗眼里却露出几分古怪之色。
在那种精神上的愉悦在李灿的脑海中爆发的刹那,一股刺痛感同时如浪潮般袭向他的大脑。
轰!
李灿的整个身体僵了下,脑海中的愉悦与痛苦同时爆发,让他的身体随之剧烈抖动起来。
就像此前被小树禁锢在花瓶中的小白鱼。
频率与之相较更快。
李灿自身却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苦痛与爽快当中,就像在窒息的环境中吃素……
他不可遏制地发出痛呼声,只是这种痛苦中却又夹杂着几分欢愉。
可可的目光更奇怪了。
毛球“砰”的一声关上了次卧门,嚷嚷着“没羞没臊”。
可可摇了摇尾巴,叼着手机去了阳台上。
足足半小时后,李灿方才大汗淋漓地停了下来。
他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精神上更是格外的疲惫。
此前的他仿若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一边做着做痛快的事,一边被人拿刀扎着,那种感觉仿若置身天堂与地狱夹缝之中,让人难以忘怀。
他觉得这辈子都要再有这种体验了。
从冰箱里拿来一瓶红牛,一口气喝完之后,李灿身上冒出一层薄薄的火焰,将身上的衣服烤干。
他回到主卧,躺到了床上。
这一刻的他只想大睡一觉。
往常辗转反侧大半夜都睡不着的他,这一次睡着的竟是极快。
哪怕被他放在床头的电话响了七八次,他也没有醒来。
睡梦中的他来到了一个雾蒙蒙的白色世界,在那里他化身成了一只小小的鱼儿,横冲直撞,却始终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