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灿默默找了个座位，拿起手机开始玩游戏。
“这个时间段坑货应该会少一点。”李灿心想。
毛球已经从他口袋里钻了出来，正在四处浪。
反正进了车站，它也不怕被人抓住。
可可依旧乖乖地化身狗皮贴在李灿身上。
半小时后，李灿放下了手机。
他有点烦闷。
没想到大晚上的坑货还这么多。
李灿瞅了眼手机，再过十来分钟就该发车了——如果火车没有晚点的话。
他无聊地看着周围的人。
在他左侧斜对面是一对情侣，女孩正依偎在男孩的怀里睡觉，男生左手玩着手机，右手……
咦，这么赤几？
李灿多看了两眼，又移向距离二者三个座位之隔的旁侧。
那里坐着一个中年人，靠在座位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握着一个老旧的智能机，脚下则是放着一个蛇皮袋子，还有一个大塑料桶。
看他的模样是个返乡的民工。
男人另一侧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穿着时髦，烫着卷发，拿着个手机看得呵呵直乐。
李灿估摸着她很可能是在看抖阴。
尤沫就常常这样，一个人瞧着那些短视频傻乐。
李灿总笑话她智障儿童欢乐多，其实他自己偶尔也会看看。
李灿正想这些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觉得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货。
毕竟双手空空进入火车站的人可不多，更何况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一直贼头贼脑地四处瞄。
事实如李灿猜测的那般。
在那灰衣男瞧见睡着了的中年人时，眼神微微亮了下。
他的目光从对方脚下的塑料桶、蛇皮袋子以及手中的手机之上分别掠过，最终移向其胸口处。
李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真注意到那中年人的胸口鼓囊囊的有点异常。
如果是个女人到还说得过去，男人么……
灰衣男走了过去，直接将手探向其胸口。
他的行为猥琐，可所有注意到这一幕的人都清楚他绝非有什么变态的嗜好……
大妈低下头紧盯着手机，脸上却不再有一丝笑意。
李灿瞧见那对情侣中男生右手已经从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抽出，正抓紧着自己的拉杆箱。
灰衣男已经轻松地拉开了中年人的拉链，摸到了一个红色塑料袋的角。
李灿瞧见了里边红灿灿的毛爷爷。
他四处扫去，竟然没有一个人看那里。
显然不是所有人都瞎了，只是都在装傻而已。
倒是有一名学生模样的妹子站了起来，快步走向候车厅外，也不知道是想躲开，还是去找站内工作人员。
中年人依旧发出轻微的鼾声。
李灿叹了口气。
他看向在对面蹭墙的毛球，打了个响指。
喵呜！
毛球疑惑看来。
李灿指了指灰衣男，做出一个抓手的动作。
毛球秒懂。
灰衣男已经将那红色塑料袋从中年人怀里扯了出来，咧嘴笑着。
他的笑容很丑陋。
他的心情却很高兴：他也没有料到这年头还有人带这么多现金。
然而他的笑容很快就凝固了。
就在他刚刚将那塑料袋抓到眼前的时候，一只猫不知从哪里跳了出来，“撕拉”一下子顺着他的手臂抓到了手背上。
他那七百块钱买来的“脖子疼”羽绒服都被撕烂了，灰色的鸭绒漫天飞舞，伴随着的还有飞溅的鲜血，以及他手背上那道狰狞的伤口。
吃痛的灰衣男下意识地叫出了声，却也引来周围人的目光，连带着那已经睡着的中年人都醒了过来。
毛球早已趁机溜了。
“死猫，你……”灰衣男尖叫着四下追寻着毛球的踪迹。
醒来的中年人茫然地眨了眨眼，觉得对方半压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有点暧昧，手上的红色塑料袋又分外熟悉。
“他偷了你的钱。”李灿出声提醒了句。
中年人听到“钱”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他哗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一把拧住那灰衣男的胳膊：“你偷我钱干啥？”
“滚！我艹……”灰衣男一脸狠色，想要用向来的跋扈吓走这个外乡民工。
他再一次失算了。
人家根本不吃这一套。
“我还neng你奶奶呢！”中年人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上去。
作为一名熟练的钢筋工，他的力气不小，这一巴掌就让那灰衣男满脑子晕乎乎的，以至于面对他接踵而至的拳头和脚时，根本没法反抗，只能抱头蹲在地上做出一个乌龟动作。
在那学生妹子带着警察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她瞠目结舌。
第116章 黄海与关灯
在警察快速走向被揍的小偷之时，李灿的列车已经进站。
他先一步离开，毛球则是在一处监控死角处变成仓鼠大小跳进了他的口袋里。
至于那个中年人，李灿可不觉得他会出事。
尽管这年头怕事的人很多，但是愿意锦上添花的人可不少。
阻止小偷可能被报复，但是小偷被发现了痛打落水狗想必有的是人愿意干。
这种情况下自然用不着李灿出头。
……
他买的是普快列车，不过好歹是软卧，因而人并不算多。
进入车厢后，车上的人便更少了。
四个人的包厢里有三个座位都是空的。
李灿买的是上铺，因而上车后便放下毛球和可可，让它们乖乖躲到角落处别被人发现。
他则是坐到了过道处玩起了手机。
即便不玩游戏，看看明星撕逼也是极好的。
看到某些人设崩塌的明星其实蛮好玩的。
他又不追星，当然不会觉得遗憾。
毛球和可可待了一会儿就有点受不了，想要出去浪。
李灿斟酌了下，告知二者注意隐蔽，便任凭它们离开。
他相信这两个小家伙已经有足够的和人类相处的经验，理应不会干出蠢事。
纵使真的被人发现了，它俩也有逃脱的能力，不至于暴露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火车“污污”叫了两声便“咣当咣当”地开动了。
在李灿去往餐车吃完早饭，火车经过第三个站点的时候，包厢里终于来了人。
一男一女。
看模样是对已经工作的情侣。
男生相貌平平，但身材健壮。
女生亦是长相一般，穿着却颇为耐人寻味。
大冬天还敢穿黑丝的女生可不多，毕竟这是寒冷的北方。
上车后两人并不理会李灿，径直坐在包厢里腻歪起来。
李灿不经意间看了眼，那女生脱掉外套后里边只穿了件低领的薄毛衣，露出大片沟壑。
那雄伟的规模和苏茜有的一比。
李灿看人先看脸，因而哪怕对方身材再好，他也没有一丁点兴趣。
倒是二者旁若无人地亲昵，尤其是那男生手都快伸到女生衣领里的行为，让李灿很是不齿。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连公德心都没了。
他一度想要赏两人一记镭射眼，或者一只火鸟火龙。
三小时后。
李灿的尴尬稍稍缓解。
车上来了新人。
一个背着双肩包的男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样子，小眼睛小鼻子，为人颇为热情。
他一进包厢便向李灿打了声招呼，又和那对情侣聊了几句，还殷切地拿出一盒中华烟分发着。
“谢谢，我不抽烟。”斜在上铺玩手机的李灿婉拒。
“包厢内不让抽烟。”女人看到男友伸出手，淡淡地提醒着。
“可以去外边抽嘛。”男人笑着，“对了，还没认识呢，鄙人黄海，甘肃人。”
“我叫张帅，这是我女朋友郭东梅。”男人说，“我俩都是新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