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贵族才有的规矩。”艾伦撇嘴道：“而且也没有几个人遵循。”
“是啊，家族没落，我已经不是贵族了”商人语气莫名的说着，指了指周围：“但那只是物质上的，看见这儿的环境了吗，我每天都以一个真正贵族的姿态严格要求自己，包括衣着整齐，包括不断学习，也包括不能随便撒种子。”
他说：“家族所有人都放弃了恢复曾经的荣光，但我没有放弃，因为我知道，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的话，那就真正没希望了。”
第16章 恶心的习俗
“事实上，我曾经与贵族之间的距离，只差一张入场券。”
克莱斯特感叹着说了这一句话后就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了，艾伦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有多停留，因为越说只会越伤感。
“那么，你可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了吗？”
他问，
房间内没有椅子，艾伦此时是靠在那粗糙但颇为干净的棕色床头柜上的，与坐在床上的商人交谈着的，所以看起来显得很不正式。
但商人此时却一脸正色，他说道：“你想要了解哪方面的？”
艾伦沉吟少许后，说道：“对我有敌意的我都想了解。”
“那恐怕你是了解不过来的”商人呵呵一笑：“大家对你都很有敌意，因为你一个外地人将要与赛缪尔公认的梦中情人缔结婚约，没有任何单身男人能够无动于衷对了，虽然没参加，但我还是有耳闻的，昨天的宴会怎么没听说公爵大人宣布这个事情？”
“可能是忘记了吧，”艾伦耸了耸肩，无所谓的道：“或者说见我被敌视，想缓和一下气氛？”
“这倒真有可能。”克莱斯特若有所思：“那个裘德很明显是被推出来与你作对的，公爵大人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心很细，应该考虑过会激化矛盾。”
“但是换做另一种方式解释的话，”虽然不是很在乎，但艾伦仍旧反驳道：“他这么拖下去只会让我碰到越来越多的刁难，这事不定下来，那些人就不会失去希望。”
“有道理，”缓缓点了点头，商人突然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
“假话就是，我比较讨厌麻烦，想安安静静的挺过这段时间然后回到海湾去。”艾伦说
“那真话呢？”
“真话”低头瞄了一眼自己的手腕，艾伦洒然一笑：“真话就是，麻烦越多越好！”
“你这种想法真的很奇怪。”商人有些看不懂艾伦了。世界上竟然有人喜欢麻烦？
难道这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不成？
“这不重要，”艾伦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或许可以说说正事了。”
商人点头，很自然的接起上个话题：“我刚才说，赛缪尔很多人对你有敌意，所以单纯的统计根本统计不过来，不过我可以和你说说赛缪尔最主要的一些势力，他们不见得对你抱有敌意，但如果其中有对你抱有敌意的，你一定要重视起来。”
“洗耳恭听。”
“首先是银月街的吟游诗人们！”商人说道：“他们虽然生活在赛缪尔，但基本已经超出赛缪尔管辖范围了，吟游诗人在银月街组成了一个吟游诗人协会，非常正规，是群星吟游诗人纷纷向往的圣地。”
“它的能量很大，协会会长卡维特迪克，是个很神秘也很有手段的人，这工会成立不过短短十年时间，就已经享誉群星了，如果他想的话，公爵大人也得卖他个面子。”
“十年？”艾伦注意到了这个侧面的信息。
商人点了点头：“是的，十年，你应该知道群星的信息传递速度有多缓慢，这个数字很恐怖，单纯的靠那些没什么自保手段的吟游诗人根本做不到这点，这也是他手段神秘的原因之一，很多人都对此非常好奇。”
“十年已经很快了”艾伦沉思着，这个卡维特用了十年时间将吟游诗人协会推向群星，就已经被称之为速度恐怖了，那他的海湾城呢？也得十年？或者更久？
“是不是有些长了？”
商人并没有理会艾伦的思索，他继续说道：“不过吟游诗人协会对你抱有敌意的几率应该不大，或者说就算有敌意的话，也不需要太重视。”
“为什么？你刚刚不还说公爵都会给卡维特面子的吗？”
“卡维特是卡维特，协会是协会。”商人说道：“两者不能完全混为一谈。协会中虽然可能有很多吟游诗人对南境玫瑰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但协会的力量是受到卡维特掌控的而不是他们，卡维特不可能对你抱有敌意。”
“为什么？”
“他不喜欢女人。”克莱斯特说到这时面容古怪的说：“吟游诗人协会的崛起很具有传奇性，这期间自然免不了很多投怀送抱的身影，可是卡维特根本就无动于衷，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中有说过，曾经多伦城的领主夫人在没结婚之前疯狂追求过卡维特，甚至脱光了衣服跑到卡维特的面前引诱他，结果”
“结果怎么样？”
“卡维特吐了那位夫人一身”商人一脸敬佩的说道：“你很难想象当时卡维特是怎么想的，面对一位诱人的**美女，他竟然会呕吐！更不幸的是，这个事情还被很多人所目睹可怜的领主夫人，自此之后精神就有些不正常，变得愈发疯狂了。”
“的确很奇怪。”艾伦颇感无语：“所以他是喜欢男人？”
“那倒也不见得。”商人摇了摇头，说：“没听说他有和哪位男人纠缠不休，卡维特的性格很奇怪，或者可以说，男人和女人，他应该都不喜欢。”
“的确很奇怪，”艾伦摸着下巴说：“不也很正常，因为有些人就令人根本猜不透。”
他说：“我们认为很正常的事情，在他们面前就显得非常怪异，就比如说我曾经在海湾，很明确的禁止用鼻屎治病，因为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好多人竟然不信，偷偷摸摸的也要吃那东西我不觉得它很好吃，甚至说，我从来没想过有人会吃鼻屎，多恶心啊。”
他说的很有道理，然而商人却开口反驳道：“鼻屎的确可以治病的。”他看起来不像是在说笑，表情神色很认真“你禁止使用它才不正常，很多医生都用它治病，如果禁止了，他们的药方就不起作用了！”
“我还以为你会和我想法一样，”艾伦没想到商人也这么说，这让他忍不住惊叹道：“那你相不相信尿液也可以治病？”
“当然，尿液同样也可以治病，只不过正常的病症不需要用到而已。”商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着，然后回忆似的皱了皱眉，说道：“尽管很恶心，但是很有效，我曾经”
克莱斯特略微提及他那恶心的病治史，艾伦觉得单纯听听就有想吐的感觉了，更别说他们亲身经历。
“好吧，不是单纯的个体不正常，是这个世界不正常”无语的看着商人，他最后得出如此结论。
“我觉得与其说这个世界不正常，倒不如说你自己不正常。”商人的话令人无法反驳。
艾伦语塞，在这个问题上，他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于是只能转移话题：“我们可以略过这个恶心的事情了吗？和我说说其他的。”
第17章 复杂的势力
“赛缪尔除了吟游诗人协会这个全国性质的组织之外，还有几个值得注意的，第一个就是赛缪尔的工匠协会。”
“工匠协会全名赛缪尔联合工匠协会，是城内很多工人联合组成的，铁匠、衣匠、木匠、石匠、甚至鞋匠等等，泛是工人阶级，都属于这个协会的管辖一员，这个协会背后具有官方背景，但具体是哪位赛缪尔在打理没人知道，同时你只需要在意他的几位会长就可以了，因为他们可以影响到你的衣食住行，其他的不用太在意，工人们基本都是平民，而平民是不敢随意触怒贵族的。”
“我觉得眼前就有一位敢这么做的。”艾伦顺嘴说道。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用一个平民姿态和您说话。”商人佯装正经着说：“必须用尊称的，小心翼翼的，每说一句话都再三斟酌的”
“那还是算了吧。”艾伦翻了个白眼：“你继续。”
点了点头。商人道：“刨除工匠协会来说，赛缪尔的黑帮势力也值得注意，甚至可以说，你需要重点注意到他们”他皱了皱眉：“黑帮一向鱼龙混杂，无业游民、杀人犯、外逃人员，什么人都有，很多人都属于亡命徒，所以不能按照正常思维来对待，因为他们一向要钱不要命。”
“赛缪尔的黑帮很多，但重点只有三个——黑玫瑰、铁头盔、还有红蝮蛇。”
“正常来说，黑玫瑰的老大是不太可能敌视你的，因为她是个女人，而且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还是个寡妇。”
“寡妇？”艾伦感兴趣的问。
“是的，寡妇，一位很厉害寡妇。”
“夫家死掉了，她接过手，然后一路对抗各种夫家亲戚刁难最终当上真正老大的那种吗？”艾伦瞬间想到了这些在通俗当中常见的角色，但显然，他的猜测是错误的。
然而商人却因此而嗤笑：“不清楚你是不是和都城的黑寡妇记混了，这位寡妇可不是那样，她在没成为寡妇之前，可是一位真正的贵族。”
“贵族？”艾伦更感兴趣了。
“是的，赛缪尔的大贵族呢，她是公爵大人的妹妹！”
“胖公爵的妹妹是个寡妇？”艾伦颇觉不可思议。
不过商人并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狐疑的看着艾伦：“胖公爵？”
“额，口误，这个不重要。”艾伦忙摆了摆手。
摇了摇头，商人也没有深究，他继续说道：“她丈夫在某一次群星之璨时不幸死掉了，所以她就变成了个寡妇。
“那”艾伦想要问些什么，然而却被商人抬手打断了，他面色古怪的看着艾伦：“你对寡妇很感兴趣？”
“这倒不是。”艾伦摇了摇头。
“那你问这么细干嘛？她又不是重点。”
“我就是好奇”
“这可真是”商人颇感无奈的看着艾伦：“收起你的好奇心吧，我们需要聊的还有很多。”
“好吧，听你的。”艾伦老实点了点头。
于是只听商人继续说道：“黑玫瑰的老大不需要在意，但她的儿子你得注意一下，虽然身为大小姐的表弟，但他同样是她的追求者之一。”
“表弟追求表姐？”
“这很正常，你应该有听说过群星的某位皇帝曾经迎娶他的亲姐姐这件事，相比之下，表亲之间根本就不显眼。”
“好吧，他叫什么？”
“艾瑞克赛缪尔，从了娘家姓，所以也被看做是赛缪尔家的人。”
“艾瑞克赛缪尔？”艾伦皱了皱眉：“好像有点耳熟。”
“也许你还会眼熟呢，”商人说：“公爵大人每次举办宴会，艾瑞克都会参加，你不可能没见过他。”
“是吗？”艾伦想了半天，总算从脑袋中无关紧要的记忆区域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那是一位同样具有金棕色头发的瘦弱年轻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看起来还不错。
“但公爵说他是自己的侄子，而不是外甥？”他纳闷的问。
“很正常，”商人理所当然的说：“公爵大人一向分不清亲戚之间的叫法，外甥和侄子时常搞混，甚至曾经有将自己的姑姑叫做姨妈。”
“真有趣。”艾伦想起当时那位艾瑞克被介绍时那勉强的笑容，原本还以为他对自己有意见或者其他什么的呢，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说完黑玫瑰，我们接着说铁头盔”商人并没有仔细给艾伦讲胖公爵这种黑历史的想法，他开口说道：“铁头盔这个黑帮组织”
克莱斯特讲述的非常详细，艾伦静静听了一个上午，他才堪堪讲完。
赛缪尔的势力说复杂也复杂，但说简单也简单，复杂的是它所包含的各个团体非常多，吟游诗人、黑帮、工匠、贵族、私人骑士团、甚至医师佣兵等等，全部讲述下下来艾伦听得都有些头大。
但他最后简单梳理了一边，却觉得赛缪尔的势力看似很复杂，其实根本脱离不了赛缪尔家族的掌控，这些势力，基本上都具有赛缪尔背景。
不是大公亲戚，就是大公手下，甚至大公朋友等等一切和格罗斯公爵扯上关系的人。
这让艾伦了解到了，在赛缪尔想要做一番“事业”，最主要的事情——和领主攀上关系。
“所以我的报社业务已经不知不觉解决了一个难题了吗？”他在返回明珠城堡的路上一直在思索着这件事。
赛缪尔复杂而又简单明了的势力让艾伦根本就分不清到底谁会对自己抱有敌意，但如果按照一切都围绕在领主周围这个现象看的话，他似乎也不需要害怕什么？
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格罗斯公爵对待他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那些人如果真想要针对艾伦，估计过不了胖公爵那关。
“所以我可以横行无忌了？”他想到这，突然又想到裘德那个白痴，如果真的毫无顾忌，那裘德提出的决斗挑战是怎么回事？
“胖公爵默认了的？还是他事先也不知道？”
艾伦无法得知这其中的门道，但他对此也不算有多在意。
裘德整天一副嚣张阴险的样子，其实根本就与外表毫不相符，先不说他那单纯无脑的莽撞模样根本连阴险的边都搭不上，就说他嚣张吧，实力在艾伦看来也就那么回事。
并不是说战斗技巧上的，艾伦还没自大到单纯的技巧碾压就能真正打败裘德，这个世界上是有超自然力量的，裘德的秘技力量艾伦也已经初步了解到了。
只是初步了解，没有深入打斗过，所以他并不了解裘德的真正实力，所以正常情况，艾伦是不会如此大意。
但俗话说，窥一斑而知全豹，在武斗时，裘德最后一道攻击明显使用了秘技能量，他可能有所保留，但最后却被艾伦用法术掀飞了出去。
艾伦觉得，裘德的攻击可能没有尽全力，但他防御法术时不可能还那么大意！
因为他并不了解艾伦的真正实力，或者说，艾伦释放的法术，没人知道具体会有什么样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