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藏在了臭咸鱼桶里,”葛兰说:“但兽人的鼻子可是非常灵敏的,我不保证他一定会安然无恙,但我能保证我离开的时候他还活得好好的。”
本来他并不准备和这些人一起离开,太危险了,城外的田野与荒原更能为一个逃亡的盗贼提供庇护但他被发觉了,一队骑士而不是一个骑士,幸而他熟悉那个被他取代的人雷霆堡的狱卒之一,他身体虚弱,性情古怪,不讨人喜欢,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
假如今天使用这具身体的是另一个灵魂,巫妖思忖,它一定会异常纠结面对着一个……嗯,实质意义上的罪人,可以肯定的,盗贼葛兰不会如他所描述的那样是个只拿过餐刀的纯洁小姑娘,他不单是个盗贼,还是一个公会分部的首领但没人能拿出什么证据或证人证明他确实犯下过怎样的罪行,毕竟他之前远在尖颚港,与雷霆堡间隔着海湾与陆地。
而另一个灵魂所属的那个位面里有着许许多多令人匪夷所思的道德标准与法令全都仁慈地近似于可笑,它在这种带有愚弄与麻痹的平和氛围中度过了近三十年,可以想象,简直就是又甜又软在面对着一个兽人、半身人或是食人魔时,它的表现只能说堪堪在巫妖的忍受范围以内,但如果它面对的是一个和他一样的人类,或是和人类差不多的东西,譬如精灵,它的软弱与天真几乎令让一个曾经的不死者发狂。
若是没有死亡之神的诅咒,巫妖很愿意把葛兰留给异界的灵魂葛兰之前说的很清楚,依照高地诺曼的法律,他已经赎清了他之前的罪,他是清白的,他有权得回自己的性命,但一个盗贼,一个被公会抛弃,无人关注也不受制约的盗贼,他在凡人群集的村落或是城镇中能够造成多大的危害谁也料想不到。
它会怎么做?
前行的队伍已经走出很远,四周陷入一片浑浊而宁静的黑暗,葛兰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臀部,在那儿藏着一块碎裂的黑曜石,薄的就像是一片冰他偷取并敲碎了一块黑曜石的护身符,从碎片里挑出了最锐利的那一片,这种连手掌也无法刺穿的小碎片放在一个普通人的手里可能连一条鱼也无法杀死,但在葛兰手里,它的致命性绝不逊色于弩箭或是短刀。
现在就算是他也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影子白色的外袍,就像是个牧师的施法者,他屏息静气,全力以赴地嗅闻和感觉着空气中的气味与动静,盗贼们杀死的施法者并不少!不,等等,或许他身上会有着防护性的魔法,葛兰曾经看到公会里的法师施展这个法术,并将他受到的伤害转嫁到向他刺出刀剑、射出弩箭的蠢货身上那么这个法师会这么做吗?他有没有预备和学习过这个法术?
葛兰知道自己必须做出决定。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惨叫。
第105章 命运【六】
一声凄厉的叫喊,然后是更多。
黑发的施法者轻微地啧了一声,转身迅速离开,他没有施放法术,但在黑暗的洞穴中前行时不比一只稍大一点儿的飞蛾更能引起其他生物的注意盗贼站在原地,侧耳倾听,除了那些惊慌的喊叫声,现在又多了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与牲畜的嘶鸣声。他面色僵硬地站在原地,犹豫着,一时间无法决定该怎么做。如果是在尖颚港,或是别的任何一个城市,他都会借着这个大好机会毫不迟疑地逃跑,但这是雷霆堡他窥视过那座单城墙,虽然雷霆堡的人类建造它只是为了抵御人类的盗贼与军队,但它的宽度与高度并不逊色于雷霆堡的另两道城墙,而且它的闸门已然落下,而铁门每一条都浇上了融化的铅水,城墙与箭塔上都有士兵,他们的手里拿着弩弓,葛兰一点也不想去试试他们的眼睛是不是有人们传说的如同鹰隼那样的锐利无匹。
至于雷霆堡两侧的崖,那种堪堪与竖直的镜面相比的山壁大概只有精灵、施法者与盘羊才有可能在上面攀爬行走,葛兰连尝试的*都没有。
还有,他不觉得克瑞玛尔,也就是那个有着一个艰涩得就像是有意编造出来的名字的黑发施法者与他之间的交谈就这么结束了。
盗贼转动脚尖,靴子陷入了厚厚的蝙蝠粪便里,无声地讥笑,当然不会,他可不是那种会被白袍的虚言妄语所欺瞒玩弄的愚昧无知之人。无论那个黑发的施法者是个半精灵、半龙又或是半兽人,半食人魔,他的底子和葛兰并没有什么不同,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盗贼就深知这一点缠绕在他脖子上的可不仅仅只是一根绳子。
盗贼葛兰并不是一个含着大拇指的乖宝宝,但有时候他必须表现出令人满意的温顺与蠢笨他这么做已有二十年,或许更久,所以他才能一直活到现在。
一只甲虫钻进了他的靴筒,从别人那儿偷来的靴子略微有点儿大,葛兰提起脚趾,用他的脚后跟压死了那只甲虫那些声音就在洞穴中回荡,受惊吓的蝙蝠再一次地腾空而起,它们拍打翅膀的声音一如狂风穿过洞穴,即便如此,葛兰觉得自己还是能够听见那只甲虫支离破碎的声音,它的汁液渗透了盗贼用来取代袜子的裹脚布。
法师有没有在黑暗中向他投掷了某个法术?
葛兰不知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肮脏寒冷的空气,向光与声音的源头走去。
***
精灵法师的暗金色长发在火焰带来的灼热气浪中翻滚,她的敌人是一个红袍,他或许并不那么强大,但胜在卑鄙狡猾以及无所顾忌他投掷法术的时候完全不用去考虑是否会殃及周边的人类,而瑞雯却不能,她不能对着孱弱的老人与孩子施放大范围的致命或是致伤性法术,施法者与强壮的战士或许能够忍受与躲避过去的火焰与利刃会毫不留情地夺去它们的性命。
凯瑞本站立在马车顶上,射出利箭以打断法师的施法他们面对着三个红袍与一个灰袍。
在他身边是一个精灵法师,他因为折断了腿骨而不得不提前离开战场,但他仍然在晨曦拂过雷霆堡时记忆了他的法术,一贯的谨慎帮助了他和他的同伴,没有他施法协助,凯瑞本可能早就被红袍的法术吞没了;另外两个是战士,他们一个被兽人的斧子斩断了锁骨,一直斩到肋骨;另一个则被小投掷器投出的梭镖贯穿了胸膛,虽然牧师及时地施加了治疗术,但新生的骨骼与内脏依然十分脆弱,每一次跳跃和挥击都会令他们的身体犹如撕裂般地疼痛。
牧师与法师们从不赞成伤者在治疗术生效后立即投入新的战斗,因为柔嫩脆弱的新生肌肉、骨骼与内脏经不起过大与过多的震动与打击,它们会碎裂甚至融化,并且这种伤害需要更强的治疗法术,更长时间的静养方能痊愈,又或者说,受伤的人再一次遭到重创后就再也不需要治疗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但精灵们不得不投入战斗,突如其来的敌人很显然地不需要俘虏,也不需要奴隶,他们首先遭遇的攻击就是两枚如同旭日般璀璨刺眼的火球,它们被投掷到人群当中,瞬间爆裂,细小的火焰与巨大的火星就如同豪猪身上锐利的刺针那样飞跳向四面八方,人们身上着了火,丢弃了草绳,瞪大了眼睛哭喊着仓皇奔逃。火焰落进蝙蝠粪便里,从粪便中升腾而起的烟雾与蒸汽臭不可闻,火光照亮了洞穴,而腥臭刺激的烟雾和蒸汽又阻挡了人们的视线。
他们惊慌失措,漫无目的地奔逃,对高声喝斥的士兵与哭叫的孩童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他们推开所有阻碍着的东西并践踏它们,包括那些保护着他们的人和应该被他们保护的人。
而借助绳索与法术攀附在洞穴墙壁与顶上的敌人们举起弩弓,他们暂时不会去对付那些普通人伯德温爵爷从已经十分紧张的兵力中抽调了三百名士兵与五十名骑士,而他们只有一百人,但他们很聪明并且有施法者,单靠着后者的法术他们就能令整个局面往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一个半兽人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就在他前方十尺不到的灰袍,他带着兜帽,披着斗篷,伸出的手指和骨头上包了一层纸张般的皮肤毫无区别,他指向一个地方,念诵咒语,然后盗贼看到那个方向的人类突然陷入到了无法控制的混乱与惊恐中,虽然他们没有着火也没有被刀剑刺伤,但他们仍然疯狂地跑了起来,一个士兵在试着拉起一个小女孩时被推倒,然后许多双脚从他的脊背上踩了过去。
一个趁乱混入人群的盗贼想要乘机刺穿他的脖子,但一小股雷电准确地穿过人群的缝隙击中了他的匕首,电流在他身上小蛇般地四处攒动,他大叫一声摔进了厚厚的蝙蝠粪便里。
灰袍立即向法术投掷而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白袍?不,一个法师,或说,一个拙劣地伪装成牧师或是圣骑士的法师,可真是让人厌恶:“你至少应该穿件黑袍!”灰袍低声责备道,再次伸出他的手指。
但让他吃惊的是,他投掷出的法术就如同涟漪一般在那个白袍法师的身上轻微地颤动一阵后便消失了,它并未给目标带来痛苦和伤害,那个黑发的年轻施法者还在继续向前,他甚至还有余力做出手势,投掷法术突如其来的风穿过洞穴,带走了一部分烟雾、蒸汽、火焰与恐惧。
负责统率与指挥这些士兵的骑士首领在第一个火球在人群中炸开后就很不幸地死于一柄自黑暗中刺出的匕首,奇妙的是,率先代替他履行职责的人并不属于雷霆堡,他来自王都,他迅速地在扈从的帮助下穿上了盔甲,带上面罩,骑在他的马上来回奔驰【他的扈从举着他的旗帜紧随其后】,一边大声而连续地报出自己的名字与发出命令,他的爵位与昂贵的装备起到了慑服人心的作用,还能行动的士兵举着梭镖与长矛集结到他身边,在片刻犹豫后,他们遵照那位爵士的命令,开始“梳理”那些被恐惧掌控了头脑的蠢货们,用厉声恫吓、闪光的刀剑与切实的伤害还在大叫大嚷或是想要乱跑的人会被刺伤耳朵,手臂和其他一些不紧要的地方,疼痛让他们变得清醒,少数仍在灰袍的法术中战栗的人被打晕,失去控制的牲畜一律杀死。
精灵法师将随身携带的种子丢入泥沼般的粪便里,而后滴入自己的鲜血,藤蔓们飞一般地生长,纠缠成屏障与陷阱,红袍的火焰轰鸣着打在上面,翠绿色变成黑色,而黑色又变成了翠绿色,它们并不能坚持的太久,但躲藏在里面的人们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
一些士兵将随身携带的多余武器交给他们的亲眷与朋友,或是认得的人也行,以增加他们在战斗中存活的机会。
“你会用刀吗?”一个士兵问,他询问的对象是个吟游诗人,就是伯德温从白塔带到雷霆堡的那个。
“我更擅长用琴呢。”那个吟游诗人说。
士兵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确实瘦骨伶仃,面色苍白,他摇了摇头,转过身去,“那就躲到马车下面去吧,虽然有点臭,但总比没了命好。”
“真是的,”吟游诗人微笑着说:“我可没在开玩笑哪。”
自打进了地下通道,他就自始至终怀抱着他心爱的索尔特利琴,现在,灵活的手指只是动了动,一根琴弦就被拆了下来像这种女性演奏时甚至需要用小锤子击打才能发出声音的琴弦当然不会是用丝线或是头发制成的,每一根琴弦都是镀银或是镀金的钢丝,我们的这位吟游诗人热裤所用的琴弦没有镀上金银,它毫无装饰,光滑柔韧,只一下子就勒断了那个士兵的脖子。
那个士兵直至死亡也未能弄明白发生了些什么,吟游诗人只用一只膝盖就托住了沉重的尸体,在士兵的肩膀上擦干净了他的琴弦后温柔而隐蔽地将他放下,没关系,这儿多的是尸体,而现在也不会有人去探查某个寻常士兵的死亡原因如果也没人会去注意他们的临时首领那就再好也没有过啦。
吟游诗人打开索尔特利琴的底板,十根弩箭稳稳当当地被固定在里面,每根都只有鸽子的尾羽那么小。***作者的话感谢诸位大人的打赏!!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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