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 第495节

在四十多年里,兽人们当然也攻打过雷霆堡,但自从第二城墙竣工,堡垒建起,他们的国王格什就不再贸然地召唤他的臣子,穿戴上甲胄,率领着兽人与雷霆堡的骑士与士兵们作战了据吟游诗人与商人们带回来的消息说,兽人们竟然也开始如同人类那样统治与规划在外游荡的野部落与小部落几乎都没有了,兽人们也有了领主,也有了律法与传统,他们将呼啸平原分割成一部分一部分的,辛勤劳作,只是他们耕种的并不是麦子,而是战士,呼啸平原出产的黄金与辉石允许他们这样做,有几个商人说,他们都开始创造自己的文字,并且向人类学习各种技艺与思想。

作为雷霆堡的领主,之前的修,法师盖文,以及成年后接替了修成为雷霆堡公爵的雷曼,都想过打破这一危险【对人类来说】的进程,他们考虑过将阵线进一步地推进,又或是卑劣的刺杀,但这些举措最终因为格什的谨慎,兽人们的忠诚,以及呼啸平原上恶劣的天候而失败了。

雷曼没有尝试过彻底取消兽人与人类的交易,问题是,这不单单是会动摇王座,高地诺曼或许会因此四分五裂也说不定,南方诸国,还有他们身边的路德,都一直遗憾着没能在高地诺曼陷入动乱的时候咬上一口,他们的视线可始终没有转开,要让雷哲说,他的父亲,还有母亲做的最大的一件错事就是放弃了与精灵的盟约,虽然始作俑者并不是他们,但有些时候,看着地图上的银冠密林,雷哲发现高地诺曼从未如此孤单过。

他也有想过与银冠密林重新签订盟约,但就算他在越过三十岁的门槛后不再那么鲁莽,冲动以及傲慢了,但想要再次让辛格精灵们原谅一个曾经可以说是他们挚友与盟友的双重背叛,仍然让雷哲有些羞愧踌躇而他决定不再犹豫的时候,却发现新的银冠密林之王,英格威唯一的继承人,精灵游侠凯瑞本已经离开密林很久了,虽然对精灵这种长命种族而言,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并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人类……雷哲只能说我去年或许买了一只假表。

诺曼的国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就和那些不知名的,在酒馆中排遣的他的子民那样,他在七岁的时候就成为了一个庞大王国的国王,毫不夸张地说,即便是整座龙脊山脉重压在他稚嫩的肩膀上也不过如此,幸而他还有他的弟弟雷曼,他的母亲李奥娜,忠诚的骑士修,法师盖文,还有一些睿智的臣子,以及他的父亲留给他的灰熊军团在兽人侵袭之后,这支军团已经成为了高地诺曼中最为强横的军事力量,没有之一。他经历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事情,变故,阴谋与诡计就像是洒在烤肉上的香料粉末那样常见,有高地诺曼之外的,也有高地诺曼之外的,他知道有人一直在非议他和弟弟的血统,只因为他们的父亲是个没有姓氏的平民他不是每次都能取得胜利,他也曾满身鲜血淋漓,但最终他还是坚持住了。

他所作出的最大的退让大概就是迎娶了一个高地诺曼女性做妻子,和大多数高地诺曼女性一样,她强壮,高大,但不美,但她的父亲正是最为强硬与固执的领主与臣子之一,借着他的婚事,以及一个必然的高贵血统的继承人,他和顽固派之间的紧张关系终于得到了缓和,而且,发自内心的说,也许他的王后并不美丽,但她也有着自己的魅力,而且对雷哲十分忠诚,他们之间,亲情或许比爱情占据了更多的成分,但他们两人都觉得非常合适,他们最爱的不是别人,也不是对方,而是在这个国家。

而说到国家,最为直接的一个问题就突然跳到了雷哲的眼前,让他故意忽视都做不到那就是他还没有子嗣。

有点滑稽的,高地诺曼的臣子们,最先希望的就是雷哲与王后可以有几个康健的儿子,十个不算多,三个也不能说少,或是如同雷哲与雷曼那样,一下子就有两个也不错,但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臣子们又开始祈求,如果不能先得一个王子,那么先得一个王女也行啊,反正他们之前已经修改了继承法,女性同样可以登上王位,而且也许有了姐姐,弟弟就会接踵而至呢……于是四年过去了,五年过去……到了第十年,臣子们为他们的国王挑选了几个情人……同样是高地诺曼的贵女们……他们认为这次一定可以看到王子,或是王女,就连约翰王那个孱弱到快要被风吹走的家伙也有过两个儿子,年轻,健康,强壮的国王陛下不应该颗粒无收啊。

但就是没有。

在十五年的时候,臣子们的眼睛开始盯上了雷曼公爵,要知道,雷曼与雷哲是双生子,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将会同时迈入最后的时刻,所以,雷曼几乎不可能成为雷哲的继承人,但他的儿子,女儿却可以但关键在于,雷曼不愿意,他不接受任何一个女性,卑贱的不,高贵的不,美丽的不,丑陋的不,温柔的不,蛮横的更不……他只希望一个女性成为他的妻子,但这个女性,很不幸的,不但不是一个高地诺曼人,她的身份与来历还相当的诡异,令人不安她有着一个名字,叫做阿芙拉,灰尘之意,谁也不能说,这是一个祝福;她没有姓氏,有一个近似于父亲的监护人,前十几年一直被伪神格瑞第的神殿牧师们豢养,亲生的父亲与母亲根本无从溯源;而且让大臣们苦恼的是,她并不卑微,她是海上要塞克瑞法的主人,在她开辟的航线上,商人们为了自己的生命与货物投下的金币几乎可以铺满海面,她也有着自己的军队,法师以及堡垒,更需要一提的是,她或许还有着现今最大的盗贼公会的隐约支持,而高地诺曼之中,很少再有成规模的盗贼公会,这让大臣们担心阿芙拉会不会是盗贼与刺客们刺向高地诺曼最为恶毒与尖锐的匕首。

但等到二十年的时候,大臣们甚至开始祈求阿芙拉接受雷曼公爵的爱意,是的,他们已经扔掉了以为固若金汤的底线,他们只想要一个海曼家族的孩子,一个继承人,但雷曼爱着阿芙拉,阿芙拉却根本不曾在意过这位高地诺曼的公爵,有人试探地提起她是否想要一个将会成为国王的儿子,她的回应是放声大笑她现在就是克瑞法的女王。

现在,雷哲与雷曼都已经五十岁了,因为有着精灵们的生命之水,他们的身体要比常人更健康,充满活力,但这种美好的境况不可能永远地持续下去,高地诺曼的国王垂下头,眉头紧蹙,眼睛中满是忧虑,他想最后和雷曼谈一次,如果雷曼仍然不愿意,那么他就要考虑用其他方式获得一个孩子,说真的,因为约翰王,还有伪神格瑞第,不但是雷哲,就连高地诺曼的其他臣子都对非常规方式获得的孩子充满了疑虑,但海曼家族与高地诺曼都需要这个孩子。

这时候他听到了妻子有节奏的脚步声,脚步声并不轻柔,一如主人,但她将斗篷覆盖在国王肩膀上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情脉脉,爱意真挚。

“睡吧,亲爱的,”她说,“明天我们还要去弗罗的神殿祈祷。”

第674章 回归

人类的生命是那样的短暂,但又是那样的漫长,以至于很多人都不曾意识到一个神祗曾经湮灭过,一个信仰曾经消亡过,又或许是格瑞第长期的削弱与囚禁让弗罗的牧师失去了大部分能力的关系,在弗罗陨落在极北之地的深海之中以后,弗罗的牧师并没有陷入惊恐不安中就像是那些骤然间不再能够听到神祗的声音,接受他赐予的祝福与力量的其他牧师们。在她们年轻的记忆中,弗罗始终就是虚弱的,沉闷的,若有若无的,她们获得的赐予需要用凡俗的金钱来换,就像是一个嫖客与一个娼妓,而不是信徒与神祗,而弗罗也从未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她们也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人成为她的选民这只不过是数百年之内发生的事情罢了。

所以,在伪装弗罗接受与赐予的格瑞第成为了神祗与半神巫妖的食物后,弗罗的牧师发现自己连一个最低级的治疗术也无法施放出来的时候,她们只短暂地呆滞了一会儿,但没关系,比起长久虔诚的祈祷跪拜,她们已经习惯了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生存必须的东西食物,衣服,草药,卷轴与符文。要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她们才发现作为一个普通的娼妓,一个凡人,将会过得多么艰难。

有人说,贫穷和咳嗽一样无法遮掩,虚弱也相同,牧师的身份本来是这些可怜的女性们唯一的盾牌与短剑,现在,甚至不需要懂得魔法与神术,人们也开始发现她们已经不再是一个神祗的从属,就像是之前所描述的那样,她们被掠夺,被驱逐,被嘲弄,她们曾经看不起那些平凡的娼妓。而现在,她们连这些娼妓都不如,除了少数野牧师,她们世世代代都在神殿生活,或是她们的爱慕者奉献的宅邸,对于陌生的外界,她们一无所知,有些从未离开过神殿的牧师连面包是从麦子而来的都不知道,她们从来就不需要学习这个,但她们曾经学习的东西,在真正失去了弗罗庇护的时候,顿时变得一钱不值。

尤其是那些凭借着弗罗的恩宠才得以保持身材与容颜的年长者们,她们用头巾【如果还有】包裹着自己的双手,因为她们一看到那双皱纹纵横,乌黑粗糙的手都会不由自主地呕吐出来。

她们是茫然的,如果没有阿芙拉,或许最后能够勉强生存下来的也只有那些年轻的孩子们吧。在疾病,人们的恶意以及颠沛流离的生活还没有摧毁她们之前,只要她们懂得沉默,那么最少的,她们还是可以设法在流民与偏远的地方取得一席之地的,然后,就和许多陨落的神祗那样,在许多年后,只有最严密,森严与古老的图书馆所收藏的残卷古籍里才能找到有关于这位女性神祗的只字片语,荒草与藤蔓在她的神殿中肆意地生长,蜿蜒,狐狸与仓鼠在石块的缝隙中做窝,只有吟游诗人的歌谣中或许还会提到曾经令得无数男性们为之心迷神醉的神的娼妓们但她们或许会被错误地派给另一个拥有着相近神职的神祗,反正人类是不会太过在意这个的。

“我们要做什么呢?”一个已经与凡人的老妇人毫无区别的弗罗牧师问道,她曾是一个主任牧师,执掌一个城市的弗罗神殿长达八十年,凭借着自身与女性后裔们的魅力,以及一些不足以为人道的手段,她将数之不尽的金币,成箱的宝石堆砌在弗罗的祭台上,以此换取了长久的青春与健康。她并不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好人,她杀死过意图与她争夺主任牧师位置的同僚,也曾经不带一丝怜悯地将不够美貌的女儿驱逐出城市,她女儿的女儿爱上了一个年轻人,想要与他缔结婚约,在她的女儿还在为自己的女儿苦苦哀求,寻求一个机会的时候,她就命令其他牧师抓住那个女孩,将她的头砍下来,制作成头骨酒杯,在里面盛放献给弗罗的蜜酒。

她就是那么一个自私而又恶毒的人,但也正是因为她的自私与恶毒,她在女儿,女儿的女儿相继死去之后,竟然还能以这副残破的身躯存活下来。

她,还有一些年老的牧师,在接受阿芙拉的召唤与照看的时候,可以说是涕泪横流,感激不尽,但在她们吃饱了肚子,穿上了暖和的衣服,也有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居所之后,这些已经被格瑞第扭曲而黑暗的教义污秽的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毕竟从外表上来看,阿芙拉是那样的年幼她看上去仍然只是一个少女,不谙世事并且心怀慈悲。

“祈祷,”阿芙拉说:“无比虔诚地向你们的神祗,弗罗祈祷,让她能够听见你们的声音。”

“但……”那个年老的牧师喃喃道:“弗罗已经很久不再回复我们了。”

“那是因为你们不够虔诚的关系,”阿芙拉说:“越是虔诚,你们祈祷的声音就会变得越大,从而被你们的被追随者听到……只要你们笃信,充满敬意以及爱。”

年老的牧师微微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她从来不信那个女表子,不信,没有谁能比她更知道自己对那位所谓的神祗只有轻蔑与厌恶,但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奉献足够,她仍然可以永远地将自己的美保持下去。对她而言,弗罗还不如伪神格瑞第,她是看到过格瑞第的牧师们施展神术的,那样的强大,那样的犀利,那样地辉煌与可怕,这才是她愿意追随的神祗,她也几乎要成为格瑞第的牧师了如果不是那些多管闲事的家伙……

弗罗的牧师被阿芙拉搜罗起来,就像是从污秽的沼泽中收集掉落的果实那样,她的行为让一些人感到不安,因为一些弗罗牧师仍然在城市与王国的深处苟延残喘,他们的行动很快被人联想到银指公会上,他们认为这个已经足够庞大的盗贼工会正试图获得更多的力量,这也让银指公会中的分部首领与强大的盗贼,以及刺客们感到不满。

“我们正在为没有落入我们囊中的金币背负罪名!”一个刺客耿耿于怀地说。

“我的孩子们寸步难行。”他身边的盗贼说,他说的孩子当然不是他的亲生孩子,而是他的学徒,在各个城市,地区以及国家都被惊扰到之后,就像是章鱼会在收到攻击的时候蜷缩触须那样,领主,执政官与国王们也会开始重视起他们领地上的公会,虽然他们不会如高地诺曼那样直接将盗贼与刺客们驱赶出去,但那些昼夜不息巡逻在街道上的卫兵,不再接贿赂的看守,和愈发洁净的角落与巷道都让他们感到难受,就像是老鼠绝对不会喜欢光亮那样。

“她让很多人紧张,”一个分部首领说,他双鬓雪白,在公会中这几乎就彰显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毕竟一个感觉,反应变得迟钝,身体也变得虚弱的老人仍然可以在危机重重的公会内部占据着一个如此重要的位置,就说明他有着除了蛮力之外的东西:“我的大公召唤了我,虽然只是询问,但他绝对已经非常,”他加重语气,“非常的不满了。”

“她是克瑞法的主人。”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盗贼提醒道:“有着一支格瑞纳达的龙裔军团,还有一个法师团。”

“但这可不妨碍她将手指插入银指公会。”刺客之一嘲讽地说。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们。”盗贼说:“如果你们要对她做什么,别忘记这个。”

“她真的是我们的首领葛兰阁下与他妻子梅蜜的孩子吗?”另一个公会的分部首领说,他是个有着少许巨人血脉的人类,身形庞大,在这个仓促的会议地点里,没有为他定做的椅子,他拒绝了法师的殷勤【之前可有过被椅子绞死的白痴】,直接坐在了地上,即便如此,他的视线仍然可以与那些坐在椅子上的人齐平。

“是与不是,一点也不重要。”两鬓雪白的分部首领说:“葛兰并不喜欢这个孩子,还在襁褓的时候,她就被送去了格瑞纳达。”

“这句话你应该在更早的时候说,”半巨人说:“在那个小女孩蠢蠢欲动的时候。”

“现在也不晚,”一个刺客,他是忠诚于年长者的:“我们已经看清楚了,她没有其他可以倚靠的力量,克瑞法在海上可以横行无忌,但在陆地上……”

“陆地上是属于我们的。”一个盗贼说:“但在寻找那些弗罗女表子的时候,她会到陆地上来。”

接下来谁也没有说话,但他们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了一个诡诈的微笑。

一个弗罗的牧师疑惑地捡拾起分配给她们的麦穗,事实上,她都不能被称之为一个牧师,因为她是她祖母最小的一个外孙女,在阿芙拉找到她们的时候,她的祖母已经成为了一个农妇,找不出一丝半点弗罗牧师的痕迹,也没有遭到任何诅咒,但她一见到阿芙拉手中的弗罗圣徽,就像是被抽取了所有骨头与血肉那样地倾倒下来,苍白并且干瘪,她只差一点就当场因为惊吓与畏惧死去了,但阿芙拉可不是一个仁慈到会让她的猎物轻易逃脱的好人。

“我听说,”尚在豆蔻年华的少女说:“弗罗的圣花是香豌豆花。”

“香豌豆花与麦穗,”阿芙拉微笑着解释说:“香豌豆花被用来祈求爱情,而麦穗被用来祈求丰产。”

那个少女羞涩地低下了头,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遭到了修改很大的修改,只是不知道,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凡人那样平静地与另一个凡人缔结婚约,生儿育女,辛劳而短暂地度过一生好呢,还是成为一个神祗的追随者,拥有着长久的青春与美貌,在无数的爱慕者中无休止地抛掷潋滟的时光好呢……

阿芙拉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是她所爱着人要求她去做的,所以她就去做,她不会质疑,也不会动摇,她想,也许她本就是为了那个温柔的黑发龙裔而生的。

“阿芙拉在哪儿?”

“殿下在圣所。”一个红袍术士说。

雷曼和善地点了点头,表示谢意。虽然在高地诺曼人的心中,红袍术士就如同黑暗中的巨兽一样让他们警惕又厌恶,毕竟在高地诺曼连接遭受的两次重创中都有着红袍术士隐约的影子,但这是克瑞法,因为原先的主人是格瑞纳达的王室直系的关系,法师团中术士占据了很大一部分,而且他们也是阿芙拉的得力下属,拱卫着雷曼所爱的女性,他愿意因为这个付出自己的尊重与善意。

他沿着弯曲的路径向上走去,克瑞法有着一支以鹰首狮身兽为座骑的飞行军团,骑士们几乎都是龙裔,来访的客人与商人,还有外来的施法者们是没有机会骑上它们的,所以来到克瑞法的外来者只能凭靠着自己的双腿与法术,雷曼身边有着一个法师,但雷曼婉言谢绝了他的帮助,“走走多好啊。”他说:“这里的气息多么地香甜!”

法师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弗罗的神殿与圣所在克瑞法的中腰,一个平缓而又精致的平台就像是鸟儿探出的喙那样从神殿深处伸出,而阿芙拉正和弗罗的牧师们在一起。

这些人,有些苍老,有些年轻,穿着统一都是深色的亚麻长袍,宽袖长摆,没有刺绣,没有黄金与宝石装饰,遮盖着她们除了脸和手之外的部分,腰带细窄,没有悬挂弗罗牧师的象征那只走到什么地方就会叮铃到什么地方的纯金铃铛,一双手中,右手提着一束香豌豆花,左手抓着一束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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