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者 第390节

李奥娜沉默了一下,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她的位置确实在黛安长公主之前,但她的姓氏与权力因为为伯德温做担保而暂时失去了,黛安长公主作为先王的姐妹,在继承法变更之后,继承王位无可厚非,但如果说她情愿放弃,那也只是一句虚伪的谎话,黛安长公主是个聪明而机敏的女性,但她极度的自私与狭隘只会让她连带着诺曼一起滑入李奥娜绝对不想看到的深渊,而狄伦,说句实话,他也许会成为一个好法师,好商人,但距离一个好领主还很远,遑论一个好国王,而且令人担忧的,他的认知仍然停留在法师的范畴之中,譬如说,他认为很多事情都可以用魔法来解决。

“而且我们都知道,”洛伦诺斯夫人接着说:“伯德温。唐克雷爵士他是冤屈的,他原本就是无罪的,又何必需要您用姓氏与权力去求得赦免呢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约翰王的阴谋,去问问诺曼人吧,他们都知道您父亲,我们敬爱的老王的死亡并不能归咎在唐克雷爵士身上。”她亲切地伸出双手,肯定地地点了点头。“您之前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殿下,那是因为有无数人渴望您能够回到诺曼,我从多灵来,所有知道我是去迎接您的人都为我敞开了城门,不但是诺曼的领主与骑士,就连邻国的爵士们也愿意为您的忠贞与勇毅俯首让路您有着您所想象不到的支持,多如满天繁星。”

如果李奥娜只是个公主,而不是一个王位继承人,她或许会相信洛伦诺斯夫人的话,但她曾经跟随着她的父亲学习过虽然时间不长但繁重且阴暗的诸多课程,她知道那些转而愿意支持她的人只是因为她是一个被迫接受了流亡的命运,身边形影相吊,只有同样被放逐的骑士愿意奉上忠诚的可怜之人,不像狄伦,这位新王更倾向于施法者,还有他所熟悉的众位近臣,他们已经无法从他身上攫取到更多的权利与地位也有可能,他们已经受够了约翰王的搜刮与逆施倒行,所以不愿意见到曾经和他同时一丘之貉的家伙成为他们要为之效忠的人而已老王之死的不了了之,约翰王的匆匆登基身后无不有着黛安长公主与富凯的影子,而狄伦不幸的正是这两个人的非婚生子,就算是富凯已经死了,他们也不希望新王有着他们的血脉。

但她是不能拒绝的,事情绝对不会像是伯德温所认为的那样简单,若是她拒绝了,那些失望的人们也不会介意把她和伯德温的头颅装在盒子里,作为礼物奉献在诺曼的新王与王太后的面前。

李奥娜公主最终上前一步,将双手放在了洛伦诺斯夫人手中。

“马伦。洛伦诺斯,”曾经的不死者说:“有什么事情吗?已经很晚了,而新的攻击将于明日黎明之前再次展开,除去冥想和休息的时间,我们大概只来得及喝杯茶。”

“茶会令人兴奋,我们就这样说说吧。”灰袍的弟子与情人说,就巫妖来看,他的外貌已经很有点死灵法师的味儿了,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当然,也有可能……不,等等,曾经的不死者微微地一歪头,让自己的思想从荒诞的歧路上滑回来,太糟糕了,他觉得最近他真是有点不太对,好吧,他承认最近他考虑的东西好像有点过多,但这不是他就此堕落的理由他想到了他那个喜好萝莉【这个单词还是他从另一个位面剽窃的】粉的导师,他知道七十七群岛的居民们是如何看待导师的,如果不是导师的力量确实非常,非常,非常的强大……强大到每个巫妖或是灰袍在把他的名字放在某个榜单第一位之后又会默默地把它放下去……是什么榜单我们就不要深究了。

马伦当然不知道巫妖此时已经将车开过了几个秋名山,他看到黑发的龙裔舞动手指,一个法术轻柔而不容动摇地笼罩在他们身周,就连装作睡得不省人事的小魔鬼都被毫不留情地弹了出去。

一只鹰首狮身兽好奇地看着从沙土堆上骂骂咧咧爬起来的小魔鬼,它想要嗅嗅这是不是可以吃的东西,结果被小魔鬼抓破了尖喙。它大声叫喊,它的主人急忙赶来,但小魔鬼已经跑的无影无踪了。

小魔鬼倒很想和人说些什么,可惜的是它的脖子上还挂着那根绳子,既然如此,它嘀咕道,就让我听听呗也许是不注意,也许是有心为之,小魔鬼溜达到了一个宽大的帐篷上方,这个帐篷同样被法术笼罩,它进不去,但可以看到帐篷外挂着一只垂死的鹰首狮身兽。

“您真的要这么做?”灰袍问。

“我需要坐骑。”米特寇特说,那场溃塌没有给他带来牧师无法治愈的伤势,但他的坐骑格里芬却被砸断了脊骨与翅膀,如果有足够多的时间和药水,它或许能够痊愈,但现在什么都没有,米特寇特也不可能去向牧师索要一个神术,这不但是对牧师,也是对格瑞第的羞辱,他是绝对不可能那么做的。

“它还没死呢。”

“它随时可以死。”米特寇特说。

《神奇动物去哪里》同人【9】

他们已经经过了不止一个位面,但巫妖必须承认,盖勒特。格林德沃能够成为一个令整个巫师界心生惶恐的非法组织首领还是能够令人理解的他在发现这位黑发的陌生黑巫师不但力量强大,性情乖僻,并且很显然地对这个世界并不熟悉的时候,他就从铁面无情的拘捕者转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地头蛇。

有关于之前“圣徒”的指控,只要有深受美国魔法国会信任的安全部长帕西瓦尔出面澄清他居然毫不羞惭地承认是自己错认和误解了这位无辜的巫师,当然,这位有着拗口名字,据说来自于一个隐世家族的巫师是通过正常渠道进入美国的,除了护照之外,身份证件之类的一应俱全,他也没有犯下任何罪行,他之所以被奥罗们列入危险人物的名单,完全是因为安全部门很不幸地被一群心怀叵测的家伙有意引导了,因为这个安全部长不得不再一次满怀哀痛地“清洗”了他的部门,去掉了一些莽撞、轻信以及尸位素餐的家伙们,当然,其中也包括了几个对部长的一手遮天有所不满的蠢货。

现在我们的帕西瓦尔部长,也就是圣徒的首脑盖勒特。格林德沃已经能够坐在纽约广场酒店的顶层与这位克瑞玛尔先生一同享用一杯来自于葡萄牙波尔图的红葡萄酒,这瓶出自于妖精秘库的酒可以在霍格莫德村换取一幢两层小楼,但在这两位的眼中,这酒只能说是勉强能够随意尝尝。

“您说过您在旅行,”格林德沃状似无意地说:“那么您如果愿意前往欧洲,那么我想您会收到更好的款待。”

“我在美国还要待上一段时间,”克瑞玛尔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默默然”的好奇心,他们的力量在进入每个位面的时候都会产生变化,有时增强,又是减弱,只是很多时候都是减弱,似乎位面也需要妥当地保全自身与它所蕴含着的诸多生命。不过无论如何减弱,他都是这个位面的最强者。

格林德沃低下头,将一声叹息湮没在猩红的液体里,他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在还能理性思考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很难从这位强大到如同梅林的巫师手中夺走默默然,但同时,他也在寻找后者的弱点,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设法收买、诱惑、或者控制这个人,默默然虽然罕见,但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份重量级别的礼物。

第523章 啮齿

“有可能动摇城墙根基吗?”

“很难,”一个术士说,他并不是格瑞纳达人,因为有着四份之一侏儒的血统,身高异常感人,但另外的四分之一的魔鬼血脉让他虽然无法成为一个强大的施法者,却能在糅合了侏儒的天赋后让他对构造或是机械格外敏感:“城墙的根基是岩层,在最初的时候,应该是矮人们的牧师们召唤了土元素,他们的躯体固化后大约有四十尺或是五十尺的深度您们应该可以看到,”他意有所指地说,毕竟被格瑞第的牧师们召唤出来的土元素还有一座横亘在格瑞纳达的营地与龙山邦国之间呢。

还有护城河,土元素生物崩塌之后,它们的躯体粉碎在地面与河流之中,湍急的水流不断地推动着松弛的碎石泥土,可能只需要一天,或是两天,土元素生物的残骸就不会留下太多了,至少无法对龙山邦国的人造成什么威胁。

“那么牧师们还能召唤出更多的土元素吗?”另一个术士说。

“这需要殿下去问。”他身边的同伴说,于是所有的术士都安静了下来,他们所说的殿下当然就是年轻的红龙,除了红龙,军团中没人能够号令这些桀骜不驯的女人。

“好吧,”他们之中隐隐为首的人拍了拍手掌:“让我们试试吧,看看能不能给我们的敌人带去一些可爱的小礼物。”

“我们的时间不多。”一个法师提醒道。

“它们蔓延开来的速度会让你感到吃惊的。”术士们的首领说。

“我想我必须感谢那位女士的提醒。”几乎于此同时,在另一个帐篷里,黑发的龙裔这样说道。

“那也许是您所要面对的最危险的敌人。”马伦说,他是奉了他的情人以及导师的命令而来的,毕竟他们正在为这位殿下效力,虽然说,如果克瑞玛尔在内部的争斗中很不幸地丧失了性命或是更早,作为一个巫妖的弟子与弟子的弟子,他们不会遭到太过严厉的对待,但如果可以,灰袍女士并不准备如此之快地更换主人。

那才不会是我最危险的敌人,巫妖想,我最危险的敌人不是在格瑞纳达的王都就是在七十七群岛。马伦带来的讯息并不能给他任何帮助,他还没有愚蠢到对红龙的恶意一无所觉,而红龙的棋子也正是他的筹码之一,当然,这些事情他是不会和马伦说的。

“为了表示我的感谢,”黑发的龙裔说:“请告诉你身边的那位灰袍女士,她的同僚正在掠夺她的机会。”

马伦等待了一会,之后才明白过来,这位殿下并不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解释到巨细靡遗的程度,不过,只要一个小小的提醒,灰袍女士是可以自己去搜索和探查的。

正如他所想的,灰袍女士没有过多的追问,她在思索了一小会儿后就离开了帐篷,大约在马伦煮沸了一壶瑟里斯人的茶水后,她重新出现在他的身边,那张如同死者一般苍白的脸也带上了一丝微薄的血色,而且看上去相当的得意洋洋。

“不想问问我吗?”马伦的导师问。

“如果我可以知道。”

“你当然可以知道,”灰袍女士说,一边轻盈地依偎到马伦的怀抱里,姿态与一个平凡的少女并无差别:“事情已经结束了。”

“什么事情?”

“瘟疫,”灰袍女士抬起头,用手掌抚摸着马伦秀丽的下颌,她的声音和所有的施法者那样低沉轻柔,但同样的,说出来的事情几乎与柔情蜜意毫无干系:“我们散播了瘟疫。”

马伦的咽喉一下子就收紧了。

伊尔摩特的牧师在黑暗中行走,他的眼睛闪着光,苦难之神让他可以在黑暗中依然如同白昼般的行动。

他的手中还提着装满了蒲公英的布囊这种植物熬成的汤可以有效地去除兽人和地精牙齿上的毒,免得伤口溃烂,但一个微弱的声音让他停住了脚步,牧师看了看那丛杂乱的灌木在格瑞纳达的军团出现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居住在如同明珠一般散落在高地上的城邦与城墙之前的居民与农奴都被迁徙到了城邦里,他们带走了所有的东西,从麦子到干肉,从婴儿到老人,他们应该不会留下一个孩子待在这个没有食物也没有热源的地方,但那个声音听起来确实很像是一个很小的孩子在有气无力地啼哭。

灌木丛距离小径并不远,牧师走过去查看,然后欣慰地发现那并不是一个他以为的婴儿,而是一只大猫,或许是被人类的战争波及,它的身体上满是血痕创口,尤其是从脊背到臀部的一条,几乎深可见骨,牧师犹豫了一下,如果是平时,他倒愿意救救这条顽强的生命,但现在,他的神术无疑是极其珍贵的。

但他可以让这支大猫的痛苦不再继续下去,牧师低下头,念了一段短暂的祷词他以为那只大猫已经奄奄一息了,但他终结它的生命时仍然被它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大猫的牙齿就像是一柄尖锐的小锯子,但对于伊尔摩特的牧师不算什么,他在祈祷自我鞭挞的伤都要比这个严重。他和同伴在伤者的身边汇合,为他们祈祷和治疗,用草药熬制或是调配药剂,这样的忙碌可能还要很多天,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力不从心的时候既吃惊又不满。

伊尔摩特的追随者想要站起来,但他一抬起头就感觉想要呕吐,他侧过头,免得弄得不可收拾,一边撕开一片干薄荷叶子塞到舌头下面,在感觉好一点的时候,他按着身边的墙壁挺直了身体一个罗萨达的牧师学徒想要去扶他,结果伊尔摩特的牧师却失去了控制,他呕吐在了那个学徒的身上,甚至还有一些喷溅到了那个孩子的脸上,这位年老的牧师又是羞愧,又是焦躁,他听到那个孩子在尖叫。

可不是吗,换了他他也要尖叫,他满怀歉意地看向学徒,却惊骇地发现孩子的面孔几乎被飞溅的血液遮盖了,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在光线不足的地方,血液的颜色几乎与呕吐物无法区别,但他嗅到了血腥气。

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三天,格瑞纳达人就嗅到了即便是厚重的城墙也无法遮掩的腐臭味道,死灵法师与红袍们共同缔造的瘟疫比多灵曾经蔓延过的那场还要凶猛与快速,它在水中,也在泥土里,或是空气里,只有火焰才能将之毁灭不断有人倒下,鲜血从鼻孔,口唇,耳孔中喷涌而出,只需要几个小格的时间,血液中就会混杂着腐烂的内脏碎片,牧师们不分昼夜地祈祷,他们的神术也确实能够驱散瘟疫的阴影,但只要一个生物【不单是人类】没有被净化,瘟疫就会随时随地地疯狂反扑。

瘟疫是不会感到疲惫的,但人类会,而且格瑞纳达的攻势并未因为瘟疫的扩散而停止,龙牙军团的鹰首狮身兽们聚拢起来,它们的目标是箭塔,术士们向下倾泻着火焰,在瘟疫统治着敌人的时候,他们几乎无需施放其他的法术,火焰连日烧灼着箭塔,即便是厚重的石砖,也在火焰的灼烧下逐渐出现了可怕的崩裂即便没有崩裂,或是倒塌,可以想象的,这些箭塔中也很难有人存在或是保证弩车的安然无恙了,事实也是如此,人类将弩车推出来的时候,弩车的边缘都焦黑了,而且一些关键的配件也出现了损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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