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他这是在摸鱼!?异界的灵魂大叫道。一个灰白色的头骨向他飞来,异界的灵魂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头骨击中了卡乌奢“使者”新生的尾端,他吓了一跳,挥动拐杖,钝圆的一端居然就像是最锋锐的镰刀那样,一下就将那根尾巴整个儿斩了下来,他不但被迫显出了身形,还失去了一部分生命,如果不是他原先就是由好几种生物组合起来的,也许当即就死了,但“使者”并不敢说些什么,他现在最主要的是对付弗罗的化身,他是卡乌奢的一部分,当然记得这位女神的美味,虽然最后他未必有幸吃到更多,但至少可以先喝上一口血。
唯爱之女展开双臂,她的眼睛中流动着耀眼的光芒,每个看到这张面孔的人,或是非人都不免迟疑与犹豫,卡乌奢的“使者”毫不犹豫地撕碎了祭司的身体,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变成了一只小怪物,其中只有一只有眼睛,但这些只是唯爱之女所释放的力量中很小的一部分。她放声歌唱,声音比窖藏的蜂蜜更甜美,语调比春天的微风更轻柔,一种馥郁至极的气味让掩藏在兜帽下的白骨做了一个鬼脸【别问我他是怎么而做到的】,阿瑟没有鼻子已经几百年了,但他突然发觉他还是有点想念它的,尤其是在没有鼻子也无法躲避这种影响的时候。
不过对于一个巫妖来说,这只能说到此为止,他犹豫的是究竟该先设法弄到卡乌奢的“使者”的一部分,还是看看是不是能从弗罗的化身那儿弄到些什么好东西,当然,如果让他单独面对其中的一个,他更愿意战略性转移,但绝妙的是他们现在显然处于对峙状态,应该不会顾及一个小小巫妖的窥视吧,大概。
阿瑟在一个翻滚躲开唯爱之女的投射时否认了这个假设。
卡乌奢的“使者”抓住了这个机会,虽然他的一部分躯体已经迫不及待地相互纠缠翻滚起来了,但另一部分并不需要,它们就像是富有弹性的小虫那样分散开来,跳跃着,攀爬者,飞行着,在还未落到唯爱之女身上的时候它们就被烧毁了,但卡乌奢的“使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用仅剩的几支触须举起拐杖,喃喃自语,即便再一次被唯爱之女的火焰灼烧,他也只是狼狈地逃走。
看上去唯爱之女已经占据了上风,但她还是感觉到那颗属于人类的心脏在颤抖,她并不觉得自己正在战胜这个怪物,她举目四顾,希望能够找到那个陷阱,但什么也没能发觉,除了正在战斗的三个施法者。
奥斯塔尔连续施放了三个法术,一个法术引来了闪电,而第二个法术产生了深绿色的气体,带着强烈的腐蚀性,第三个法术召唤出了一个怪物,它有着燃烧着火焰的身躯与强健的四条手臂,异界的灵魂不得不投出一块宝石,宝石产生了浓重的雾气,闪电在雾气中被分散,腐蚀性的气体被雾气中的小水滴捕捉,在没能到达目标前就坠落在了地上,而第三个法术召唤而来的怪物遇到了八脚的蜘蛛克瑞玛尔的火元素侍者,作为最纯粹的火元素生物,它身上的火焰已经近乎无色,两个炙热的生物扭打在了一起,所到的地方无不水汽升腾,预计之外的雾气遮挡了奥斯塔尔的视线:“我们要找到他!”他说。
“已经找到了。”阿瑟说。
在被传送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召唤而来的骨头小可爱们没能跟着一起进来,但不是全部,他还藏了一条被缩小的巨蛇骸骨,雾气一升起,它就被释放到了地上,蜿蜒游动的白骨伸向空中,无形的分岔舌头品尝着空气中的味道,它给主人的回应是已经找到并且捕捉到了目标。
“……这确实是个生物。”奥斯塔尔说,他不知道一个骨头架子是不是会尴尬,但那只死去很久的巨蛇找到的是两只正忙于繁衍的凶暴鼠,无论从什么地方看,它们都和那个喜欢穿着白袍的法师毫无相像之处。
阿瑟也许确实想要说些什么,但在这之前,他突然看向一个方向,并且做出手势,这是一个巫妖们常用的法术,这个法术会令得受术人昏睡或是惊惶,又或是患上疾病,但他现在只是需要将另一只小老鼠从洞穴中驱赶出来罢了,但让不死者有点意外的是,一道闪烁着翡翠色光芒的法术将之完全地抵消了。
“他在这里!”阿斯摩代欧斯叫嚷到,但它马上就后悔并且明白阿莫尼斯为什么奇怪地保持着沉默黑发的施法者发现了它,在奥斯塔尔与巫妖阿瑟的攻击下,他居然还有余力举起一根手指,一道光芒洞穿了小魔鬼的胸膛,所经之处肌肉和骨骼都不见了,小魔鬼当然可以继续存活下去,只是那份痛苦与羞辱是无法抹除的。
异界的灵魂瞥了一眼小蜘蛛的位置,那儿出现了一块平滑的地面,是被融化后又被熔铸在一起的金子,就像夹杂着坚果的巧克力那样镶嵌着各色宝石,但火焰已经熄灭了,怪物固然已经被杀死了,但火元素侍者也需要回到火元素位面休息与治疗,虽然小蜘蛛想要继续留在主人身边,但它的身体情况确实不允许,在离开之前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快要燃烧殆尽的木炭突然从地面摇摆探头的黑色触须抓住了他的双脚,里面蕴含着负能量就像阴冷的舌头那样刺入他的身体,贪婪地掠夺着这具身体的勃勃生机。
在异界的灵魂施放解除的法术之前,奥斯塔尔的一个法术投掷到他身上,彭地一声之后,黑色的触须里面只剩下了一只颤动着耳朵的幼犬。
“你把他变成什么了?”阿瑟问。
“一只狗。”
“我知道这是一只狗,”阿瑟说:“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傻的狗,他看上去像是在微笑,是吗?”
“随便,”奥斯塔尔厌烦地说:一边举起双手,一个法术正在成型:“一个死人不值得过多的探究。”
一团炽热的火球在萨摩耶幼犬的眼睛里迅速地变大,但在它汪地叫出声来之前,一根绳索抓住了它,把它提出了触须的掌握与火焰波及的范围。
“汪!”它说,然后精灵立即击碎了一颗符文印章,法术的力量覆盖在幼犬身上,异界的灵魂喘息着爬起来,手一抬拔出了自己的秘银法杖。
“这太有失施法者的尊严了!”
在狼狈逃开的时候奥斯塔尔喊道,但他立刻同样拔出了一根有他本身那么高的法杖与之对抗,而后红袍术士不那么愉快地发现,对方的力量居然与自己不相上下,“是魔法,”他满怀疑窦的问:“还是血脉?”
他没等到回答,异界的灵魂传承自精灵,秘银法杖也要比其他金属更为轻盈,但上面裹挟着的力量就像一头巨龙那么沉重。
在阿瑟试图再次参与其中的时候,一枚闪烁着粉红色魔法光芒的利箭射穿了他的兜帽,把它钉在冰壁上。
“还是让他们单独相处吧,”精灵游侠说:“你觉得呢?”
第396章 对战【2】双更合一
在唯爱之女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那些碎片正在蠕动着,并且释放出致命的孢子,如果弗罗仍旧拥有神灵的躯体,这点会导致人类的部落或是城市中瘟疫横生的孢子根本无法出现在她的领域中,但她现在不得不屈尊蜗居在一个伪信者的身体里,就像一个人类,她需要呼吸,细小的无法用普通的眼睛看见的孢子进入了她的肺部,在那里酿造疾病,唯爱之女猛烈地咳嗽起来,从她的口中溢出乌黑的血块,血块里满是虫卵,她之所以察觉到这点是因为很快就有比针尖更小的飞虫从里面飞出来。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弗罗的化身不可控制地陷入到暴怒之中,她举起洁白的手臂,上百柄细小的匕首在她的臂弯中成型,匕首刺穿了所有她能看见的碎片,而与此同时,有尖锐的东西刺入了她的眼睛,或许是两条黑曼巴蛇幼崽的尾尖,又或是箭毒蟾蜍皮肤上的汁液,毒液融化了人类的眼睛,唯爱之女落入一团黑暗中。在她无法用眼睛寻找敌人的时候,她的脚被用力地拉拽,从半空中坠落到地上,她的头盖骨猛地撞击在凸起的冰块上,让她一下子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并且想要呕吐。
唯爱之女将手放在一根卷轴上,虽然她看不见,但她记得每一个卷轴在卷轴带上的顺序,她迅速地念出咒语,想要引发卷轴中的力量,但一只触须在她能够撕毁轻薄的纸张前就将卷轴抽走了,弗罗的化身跌倒在地上,反手拔出身侧的短剑刺向脚踝,她刺中了触须,短剑刺入其中的感觉像是刺中了一块坚韧的皮革,又像是刺中了一块肥腻的脂肪,那根触须摆动着,抽打着她的腿,但到底是放松和退开了。
她爬起来,人类的身躯,尤其是受伤的身躯对一个神祗的化身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只死去并且因为胃中的食物发酵而变得格外笨重肥胖的巨头鲸,但她还是及时地站了起来,让脊背靠着一根宽平的冰笋,刺骨的寒意从她的脊背上传来,唯爱之女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分出更多的力量驱散这个负面影响如果这里有着第二个美与欲求之神的牧师,唯爱之女或许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这个身体,但她也很清楚,即便有,梅蜜或许也只是她唯一的选择从一开始,能够听见她的呼唤声,并且能够与她产生联系的只有梅蜜,而其他人……弗罗不知道她们无法回应自己,又或是根本接受不到她的意旨,或许正如那个黑发的施法者所调侃的,天赋足够的人不够虔诚,而虔诚的人天赋又太低。
不过这些都没有影响到唯爱之女将一瓶药水投掷在身前,她的预测是正确的,她听到了来自于无尽深渊的哀嚎,充满了不甘愿与愤怒,她喘息着,侧耳倾听,毒液还在腐蚀她的眼睛,并且正在向内蔓延,可能很快就要殃及更深处,唯爱之女举起一只手,想要治疗它们,但这个选择显然错的不能再错,一个猛烈地撞击,不但折断了这个躯体的肋骨,伤到了它的脊背,还将弗罗的化身紧紧地困缚在那根有着两人环抱的冰笋上。
狡猾的卡乌奢“使者”抛弃了一部分肢体,但剩下的部分也已经足够他从唯爱之女身上得到充分的补偿了,唯爱之女立刻感觉到剧烈的疼痛,从她的肩膀,手臂,腿和前胸,“使者”的每一条触须末端都有着一张长满了细小锯齿的嘴,每一下都能咬下一块有杏子那么大的肉。
异界的灵魂与凯瑞本都注意到了这个。
但他们各自的敌人都不会允许他们前去援助唯爱之女,说实话,无论是奥斯塔尔还是阿瑟,都不希望直接面对一个神祗的化身,就算她是弗罗一个神力微弱并且愚蠢的女神。奥斯塔尔挥动他的法杖,这柄法杖取自于龙的肋骨,就像秘银那样轻盈又像精金那样坚硬,在法杖的头部镶嵌着一枚婴儿的头骨,这种头骨在法杖挥动的时候就会发出哀痛的哭泣声,这种哭泣声就像是小魔鬼们的诅咒一样会影响到人类的神智,让他们陷入狂乱或是迷茫中,但那个黑发的施法者似乎并不曾受到影响,他就像奥斯塔尔那样擅长使用武器要知道,很多战士都会误认为一个施法者在施放了他所能施放的法术后会变得无能,而奥斯塔尔总是很愿意看看他们诧异的脸。所以说,虽然他假惺惺地表示这种行为或许会损伤到施法者的尊严,但在很多时候,我是说,在他不是术士的时候,奥斯塔尔也是一个武技精绝的大师。
可惜的是,他的敌人或许也是这么想的,黑发的施法者可能还欠缺一点历练,但他身体中属于精灵的那部分让他要比奥斯塔尔更为轻盈敏捷,有很多次,在他们的法杖相互交击的时候,奥斯塔尔的力量无法落到实处,他必须谨慎地释放它们,免得自己失去重心。但术士也有着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有着更多的对战经验,他几乎能够预测到对方的每个动作,并将自己移动到最为有利的位置上。
奥斯塔尔甚至比异界的灵魂自己更早预料到他不会坐视唯爱之女被卡乌奢的“使者”切割吞噬,红袍术士挥动法杖,比秘银法杖更长一些的杖身击中了黑发的施法者的手臂,破坏了后者的法术,而且就在下一刻,一个灰白色的光束从那只婴儿的上下颚骨间冲了出来,异界的灵魂吓了一跳,幸而他现在的身体要比他的思想敏锐得多,在他思考前,它就向后滑去,轻柔地倾倒在地上,光束击中了他身后的冰壁,厚重的冰层立刻出现了青黑的颜色,往外蔓延到可以容纳一个霜巨人才停下,无需去敲打或是触摸,异界的灵魂就能看出那已经是块真正的石头墙壁了,如果被光束击中的是他,那么他现在可能就是一个如字面意义上的实心好人儿了。
石头要比冰块更重,也缺少同样的物质之间才有的那种牵系力,所以那块石墙很快就从冰壁上掉了下来,摔的粉碎,每个碎片大概都有手掌那么厚。
“这样或许比较好!”红袍术士躲闪过一团炙热的火焰时这样大叫道,他年轻的敌人在闪避过他的攻击后立即还以颜色,从秘银法杖的红宝石端头喷吐出来的火焰是那样的灼热,即便奥斯塔尔已经闪避过了,但他深红色的长发还是出现了优雅的弯曲,就像一些格瑞第的牧师天生,或是后期为了更具魅力而弄卷的头发那样。
两个术士吟诵咒语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做出手势,快速的几乎让人无法看清他们的手指,奥斯塔尔的法术完成得要快一些,颜色灰暗的球体吞噬了异界的灵魂,把他往上抛,撞向高处的穹顶,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法术一来是为了中断敌人的施法,二来以这么快的速度撞击到坚冰的穹顶和从数百尺坠落到地上上并无太大不同黑发的施法者只来得及作出一个保护姿势,就撞倒了穹顶上,他在灰岭也曾经被芬威用过同样的法术抛掷到星光河里,一如之前,比预想中还要强韧得多的身体完全抵抗住了这次可以让一个普通的凡人骨头折断,内脏碎裂的撞击,在坠落的同时,异界的灵魂只一个翻转,就让自己变回到直立的姿态,漂浮在空中,这个动作让他避让过了奥斯塔尔的一个法术,能量构成的刀剑在空中相互撞击,却都落了空。
黑发施法者的手指间突然短促地闪烁了一下,如果是一个凡人看见,或许会以为那只是一枚镶嵌着坚石的戒指在闪光,但奥斯塔尔毫不犹豫地抓出了一根魔杖,把它折断,魔法的能量喷涌而出,立刻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屏障,而在不到半个呼吸的时间里,一个类似于魔封法球的透明球体笼罩在红袍术士身周,同时开始猛烈地收缩,闪烁着蓝色亮光的屏障与法球产生了冲突,在一声宛如玻璃碎裂半的声音后,这两个性质截然不同的法术相互抵消了。
奥斯塔尔并未因此感到沮丧,他将自己移动到另一个地方,蓝白色的闪电在他身后爆裂了半个冰层,而后红袍术士以充沛的酸雨回敬,富有腐蚀性的液体将敌人的肩胛烧灼出一个丑陋焦黑的窟窿,但没能影响到他做出施法动作,一道炫目的光芒影响了红袍术士的视物能力,他看到的东西都变得模糊和雪白,但他随即撕开了一个卷轴,这个卷轴短暂地将他变成了一个魔鬼,魔鬼强大的复原能力让他的伤势立即好转,奥斯塔尔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他的利爪穿透了黑发施法者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把他丢向精灵凯瑞本。
这个行为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巫妖阿瑟的骨巨蛇已经在精灵的箭下被粉碎和净化了,但他之前极其无礼地偷偷截留下了一部分卡乌奢“使者”的躯体,它们在巫妖的法术下死亡,看上去除了恶心之外不会对人造成任何伤害,内部却充满了即将沸腾爆裂的脓液,而他所要做的就是设法将精灵引入到碎片的包围中,突然被投掷进来的附赠品让巫妖小小地吃了一惊,他极其轻微地耸了耸肩,抬起小指指尖,做出最后一个手势,但他更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个黑发的施法者早于他之前跳了起来,将精灵和自己丢了出去。
异界的灵魂用还能行动的那只手臂抓着凯瑞本,并且将自己的身体覆盖在他的上方他身体里的不死者急切地提醒了他,这个法术是这位从理论上来说应该算是他的导师埃戴尔那最为年长的弟子从“腐囊爆发”中加以优化与拓展创建的,有时候他会让生满了腐败囊肿的动物或是人靠近那些盲目的冒险者们,在皮毛和衣服的遮掩下,他们根本不知道摇晃前来的并不是同伴而是一个满是毒液的怪物,当后者突然爆开的时候,周围所有的人或是生物都无法幸免,他们的身上会生出囊肿,发黑溃烂并且带来死亡。
碎片爆裂后产生的液体飞溅到异界的灵魂身上,如果他身上的那件外袍完好,也许还能保证他不受侵害,但酸雨已经腐蚀了其中的一部分,然后奥斯塔尔变化而成的魔鬼的利爪又撕裂了一些,液体从织物的缝隙渗透进入,他立刻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
真奇怪,巫妖说,无论是原先的腐囊还是后来经过修改的,它们都不会产生疼痛【因此很多人就因此疏忽了】,除非到了最后……他思考了一会,也许是因为我们的身体与这个法术有冲突的关系……
而异界的灵魂就要疼的说不出话来了,正如巫妖所说,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腐囊最终爆裂之前,他不会感到疼痛,但他们现在的躯体可以说充满了正能量,而腐囊系列的法术之所以危险,就是因为隐藏在人类身体中的腐囊能够与外界的负能量相呼应,进一步地腐蚀与伤害身体在正能量和负能量没能握手言和之前,中了这种法术的他们当然会感到难以忍受的痛苦。
凯瑞本伸出手,攫住克瑞玛尔的手臂,倒在他身上的躯体是温热的,因为受伤和疼痛而呼吸急促,他不能相信克瑞玛尔如牟路斯所说,是七十七群岛派遣到这个大陆上来的细作与窃贼,但是……在他继续思考下去之前,他已经被克瑞玛尔带着在地上连接翻滚了好几圈,虽然有些狼狈,但他们得以躲开了一支箭矢,箭矢上携带着的魔法在冰层上被白色的磷火围绕着,这是一个即死法术。
“怎么啦?”阿瑟问。
“我只是有些奇怪罢了,”奥斯塔尔说:“那个小家伙究竟是个法师还是个术士?”计算敌人的法术位是一个施法者所需拥有的最基本的技能,但无论作为术士,还是作为法师,又或是一个牧师,黑发施法者所施放的法术都已经大大超过了他应有的数额了,就算是奥斯塔尔认知错误,他是一个如同阿尔瓦或是安东尼奥般强大的法师,但他确实没有施放过六级以上的法术卷轴和符文除外,毕竟这些可能出自于其他法师之手。
“我只奇怪他好像知道我要施放什么法术……”阿瑟说,一边伸出苍白的指骨,“看。”他随意地丢出一个法术,看到他们的敌人敏捷地闪过了它。
“也许我们不该在这个时候讨论问题……”奥斯塔尔突兀地说,而阿瑟反手抓住他,带着他一起后退,避入阴影。
一颗星辰穿透穹顶,从天而降,它像是有形体的,因为光不可能那么坚实,但又像是没有形体,因为它没有对穹顶造成一丁点儿的损伤,并没有海水从空隙中倾泻而下,它径直冲入了梅蜜的躯体里,卡乌奢的“使者”发出尖叫,但为时伊已晚,他所有的触须都缠绕在唯爱之女的身上唯爱之女空荡的眼窝里流出了腥臭的脓液,继而是鲜血,最后是晶莹的泪水,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宝石眼前所未有的璀璨明亮,而它们倒映出的卡乌奢的“使者”则如同女神最大的耻辱那样肮脏与丑恶,她发出尖叫,银蓝色的火焰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根巨大的火把,而卡乌奢的“使者”就在这样的火焰中,连一个挣扎的机会都没有,无声无息地化作了灰烬。
它死了,但弗罗知道这并非终结,卡乌奢的每个“使者”都是他的一部分,所以被“使者”附身的兽人或是巨人最终都不免一死,用他们的血肉与灵魂来哺喂他们的神祗,等它回到卡乌奢的身体里,兽人之神就会知道她已经脱离了格瑞第的桎梏而她为了逃脱,连自己的神躯都抛弃了,残存的力量甚至无法与格瑞第对抗。
弗罗没有关注其他人,这些人类与类人只是蝼蚁中较为强大的一些罢了,她举起双手,高声吟唱,黄金的山峰在她的吟唱中动摇与崩塌,银色的火焰盘旋呼啸在整个洞窟里,所碰触到一切都会在火焰中化为齑粉,卷轴与符文饰物的光亮不断地在可怕的旋风中亮起,但防御的法术还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碎裂,就在奥斯塔尔以为自己会莫名其妙地葬身于此的时候,震动与飓风骤然停止,红袍术士艰难地喘息着,看向外界,把他变成一个魔鬼的法术早已失效,他的视力因为光亮而有些模糊不清,但还是能够分辨出那个正在放下膝盖的曼妙身影。
从山峰变作高地之后,秘藏变得更为广阔,也显露出了更多的内容,与幻境不同,它不但有着金币,冠冕,盔甲等等,还有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珍宝,像是一座镶着龙头骨的巨大座椅啦,一个空心的精金雕像啦,一个龙血树木嵌秘银的柜子啦,大大小小的匣子更是不可计数,但弗罗只要其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