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风公爵 第316节

  如果还不能满足于此的话,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叫过来?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女仆摇头长叹,“但是这种东西太过惊世骇俗,如果不能够一开始就惊骇世人,那么,需要用塔灵来进行信息处理,也就意味着信息的安全性不能够得到保障,谁都不认为作为‘互联网’的供应商会不会去偷看他们的信息。可是这种技术又太过先进,只要是个比较聪明的人就能够看出它的潜力,他们一定会极尽全力的打压这个,因为这个东西和纸币不同,对他们来说没有半点益处。”

  “如果一开始就能够让他们感到惊骇,让他们感到恐惧,但却不能不顺应潮流接受这个东西,不然就会落后于时代的话,那么我们可能获得很多看不到的‘利益’!”

  女仆的这番话没能让齐格勒打消自己的想法,毕竟这里可不是他的领地,他们之间不过是在互相利用罢了!

  也许悲风公国的利益能够与他的利益挂钩,可是这个国家的利益却不同等于他的利益。

  思索片刻,齐格勒摇头道:“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看起来,这头红龙还是没有放弃那些想法……’女仆眉头一皱,这就与她的利益发生冲突了。

  一旁的拉蒂妮亚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自然是站在女仆这一边的,不过她有些困惑……

  想了想,她就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你们一定要使用‘通讯法阵’呢?”

  “因为……”

  女仆和红龙下意识想要回答,可是他们突然就愣住了。

  对啊,为什么非得使用通讯法阵?

  咔咔咔……

  房间里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了人偶少女静静坐在一边嗑瓜子的声音,当拉蒂妮亚看过去的时候,她还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把瓜子,推到了拉蒂妮亚身前。

  “……不不不,我好像明白了!”

  好似醍醐灌顶般,女仆终于记起当初自己为什么要发明出【协律术】了。

  手肘撑着桌子,食指轻点额头,思路也在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协律术】一开始就不只是为大型魔能机械而准备的——在那时,她就已经想到了制造大型魔能机械的思路——那是为了把法阵串联或并联起来,组成一个整体而发明出来的!

  自己之前遗漏了【协律术】,因为已经将其发明出来了,而且最近也不是经常能够用到,所以渐渐就把它给忘记了。

  可是【协律术】一直都是她最引以为傲的发明,其他的一些小发明她自己都不怎么在意,唯独这个,是最能够让她产生自豪感的事物之一,另外一个就是正在慢慢崛起的悲风公国。

  她为什么一定要使用那些原始的通讯法阵?

  女仆终于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个逻辑误区当中,顿时冒了一身冷汗,要不是拉蒂妮亚提醒了她,可能她还会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悟过来。

  一抹含蓄却满溢喜悦的微笑渐渐爬上了女仆那俊俏的脸蛋上,兴奋的红晕让她更显几分可人。

  “【协律术】……对,就是【协律术】!”女仆拍桌而起,声音高亢。

  齐格勒也幡然醒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明明有更加辉煌的道路摆在他们面前,为什么非要去走那条阴暗狭窄的道路?

  “拉蒂妮亚,谢谢!”

  被女仆突然抱住的拉蒂妮亚有些惊喜也有些苦恼,桌子上还摆着没吃完的甜点呢,这下被瑟拉给压扁了……

  不过兴奋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第574章 起

  “唉……”

  一口饱含辛酸的郁气叹出,埃因掂了掂手中的布袋,感觉就和杜姆说的一样,份量确实少了一点。

  “又少了……”

  杜姆去打听过消息,好像是镇里出现了一个什么‘工厂’,木材不够了,领主就多招募了一些伐木工。

  虽然是多招募了一些伐木工,但是他们的工作压力一直没有减轻,甚至还多了许多。

  愈加繁忙的工作与减少的薪酬成正比,多招募的那几个伐木工的薪酬就是从他们本来就很少的薪酬里面拿走的,领主并没有打算多拿点钱来给他们多加点薪酬。

  拖着疲惫的身体,扛着斧子,埃因慢慢走向了伐木场。

  他们这些伐木工就住在伐木场,很少能够离开这里,房子还是一样的多,可是住进来的人却变多了。

  西边的太阳缓缓落下,藏到了山的后面,走进伐木场后不久,和几个路过的人有气无力地打了招呼后,埃因好像就听到了杜姆的声音。

  “……维克托大人,你说最近多了几个人,可是房子还是那么多,我们……嘿嘿,行动有些不便呀……”

  维克托,伐木场的管事,据说舅舅是领主家里的管家,所以才能够来这里当管事。

  埃因停下了脚步,听到了一旁木屋后传出维克托的声音。

  “老爷没下令,我们也不能僭越不是?”话语中带着些许为难,不过埃因不知道他在伸手从他们本该有的那些薪酬里拿钱的时候是否也有过为难。

  一股寒风吹过,让埃因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亚麻衣,因为工作的时候太热了,他就把外套给脱了,那件外套不能浸汗,否则就不保暖了。

  他只能够忍着寒风,让寒风把身上的汗水都给吹干了,这样他才能够穿上外套。

  这是他唯一一件外衣,已经穿了五六年了,如果没有这件外套的话,这个冬天就难熬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这里的东西都属于老爷,没有老爷的命令,我不能动这些东西!”

  维克托的声音十分坚决,听起来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听到这里,埃因就摇着头走了,反正接下来也就那样,杜姆和他一样,也是一个伐木工,伐木工和管事之间能够提些意见就不错了,除此之外,还能做些什么?

  踩着积雪,埃因走回了他的住所,推开木门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冲鼻的酸臭味,这是工人们身上的汗臭和脚臭。

  只是在门口站定片刻,埃因就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屋子,此时借助着从木墙缝隙里透入的余光,埃因看到已经有不少人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提着斧子,埃因走到了自己床边,把斧子放下,然后鞋子都没脱就躺到了床上。

  身下的木板床冰冷依旧,拿起甚至无法盖住半个身子的薄被盖到身上,埃因闭起了眼睛。

  很累,真的很累……

  原本只能够睡四个人的屋子里又被塞进来了两个人,感觉不怎么保暖,也不怎么避风的木屋一下子就拥挤起来了,当然,也变得更臭了。

  “吱呀”一声,木门又被推开,埃因知道,这是杜姆,除他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回到这个木屋里了。

  咚!

  “唉哟……”

  埃因疲乏地睁开眼睛,看到杜姆坐在自己的床上,摸着自己的腰部。

  “咝……”杜姆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漫不经心地说,“没了,那头死肥猪不会给我们建新房子的!”

  木屋里的鼾声突然一滞,然后又慢慢响起。

  维克托是一个胖子,不过只是相对来说的胖,比起真的胖得像是一头猪一样的领主,他还不够胖。

  不过领主高高在上,可不会从他们手里拿钱,只有维克托那个胖子才会。

  “……我怀疑我们的薪酬还是那样,只不过多余的被那头死肥猪拿走了!”

  木屋又安静了一会儿,杜姆再次抱怨。

  面对维克托的时候他尽显谄媚姿态,可是回到了这里之后,他就会‘畅所欲言’。

  哪怕这里距离镇子不远,他们也不能够回到镇子里去,吃喝拉撒睡都得在这个伐木场里,晚上还会有守夜人,而维克托,自然就是回到镇子里,拿着从他们手里抠出来的那些钱去大吃大喝了。

  然而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木屋里鼾声依旧,埃因也疲惫的闭着双眼,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

  “……我想去砍了那头死肥猪!”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阴冷的声音,把埃因从迷糊中惊醒。

  身材高大的伐木工霍然坐起,身下的木床发出了巨响。

  但是除了杜姆以外的所有人都没有被这声巨响吓醒,很快,鼾声就又慢慢填满了这间拥挤木屋,只剩下埃因和杜姆两个还清醒着的人相互对视。

  看这个比自己矮了两个头的小个子,埃因沉声道:“你不能去,你家里还有姐姐和外甥……你不能去!”

  因为这个像是个小巨人一样的大个子是自己的朋友,所以杜姆露出了旁人绝不会看到的阴狠表情,“埃因,你绝对不会想知道那头死肥猪到底做了些什么的!”

  埃因摇了摇头,“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和我们没有关系。杜姆,你别太天真了,就算那头‘死肥猪’召唤了恶魔,那也和我们没有关系,如果没了这份工作的话,我们都撑不过这个冬天。”

  “虽然现在钱少了,可是我们还有得赚,你的姐姐和外甥还等着你的薪酬,你的姐夫死了,你就是家里唯一的一个男人,你不能去!”

  “可是我们的钱越来越少了!”

  杜姆低吼:“从去年开始,到了现在,我们已经少了两枚铜子,要是再继续少下去,不是我饿死就是我姐姐、我外甥饿死!”

  “……但是如果没有你的薪酬,你姐姐和你外甥还是会饿死。”埃因摇头,继续劝阻。

  “总之,你不能去!”

  杜姆愣着,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泄愤似的用拳头砸向了木床。

  “睡吧,明天还要工作呢……”

  说完,埃因就扯过薄被盖在身上,蜷缩着身子躺了回去。

  可能是感觉有些不舒服,他又伸展了一下腿,可是这样一来,他的腿就悬空了……更难受了。

  埃因又把腿缩了回来,杜姆看着他的这个大个子朋友像是个兔子一样,蜷缩着身体试图保护自己,嘴巴嗫嚅了一下,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躺在了床上。

  等到月光慢慢爬上天空,微光随着寒风从缝隙中投入这个狭窄的木屋中的时候,埃因睁开了眼睛。

  他从床上坐起,借助着这些许的光亮在自己床边摸索着。

  摸到了斧柄,埃因五指用力,把斧子拿在了手里。

  明天领主老爷家里有人要来检查这个伐木场,所以今晚维克托会留在这里。

  沉默寡言的大个子推开木门,在月光之下,他的身子佝偻着,吐出一口白气之后,把门带上。

  一脚浅一脚深的踩在雪地上,向着伐木场的另一个民居走去。

  ‘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听说东边有个悲风领,去那里吧……’

  第二天,杜姆他们起床的时候发现,他们一直讨厌的那个‘死肥猪’维克托死了,而埃因,也不见了。

第575章 承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领主老爷家来的侍从皱着眉头,用手帕捂着鼻子,眼里写满了厌恶,可却不能不做这些事。

  维克托肥胖的尸体就摆在所有人面前,脖子上一个巨大的豁口触目惊心,知道死的时候,这个胖子脸上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凌厉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所有人,侍从沉声发问:“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维克托是谁杀死的?”

  维克托只是领主家管家的外甥,虽然和领主家搭得上一些关系,可比较起这个侍从,他还算是‘外人’。

  伐木工你看我我看你,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侍从双眼一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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