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他喃喃道。
耐萨里奥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长大了。”他说，“爸爸很欣慰。”
望着耐萨里奥消失在北方天际的背影，奈法利安猛然窜回了黑石塔深处，迫不及待地联系上了奥妮克希亚。
“奥妮！老爸回龙眠神殿了，这次可能连续十几年都不回来！”
“你还等什么？快回来，这下咱们就有大把的时间可以……”
“嗷，嗷，好吧……我知道了……”
奈法利安失落地挂断了通讯。
暴风城，奥妮克希亚挂断通讯，一双狭长的眸子望向了远处，一个指挥着工人搬运石头的男人。
“加油啊，范克里夫先生。”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轻蔑的笑容，“可别让我失望了。”
第97章 联盟的阴云
“……所以，普瑞斯托领主是条黑龙，而他接近我的目的依旧不明……”泰纳瑞斯喃喃了一句，阿尔萨斯听后点了点头：“是的，他怎么也不说。”
“好了，我知道了阿尔萨斯。”泰纳瑞斯吐了口气，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很多。他的躯体无力地倚靠在身后的椅子上，过了半晌，才对阿尔萨斯说道：“你先下去吧，阿尔萨斯，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阿尔萨斯颔首，随后轻轻地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泰纳瑞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眉头之间锁着无数的烦扰和忧虑。
他的计划和安排全被打算了，如此一来他必须再考虑其他的东西。
“看来，还需要联盟再召开一次会议啊……”
七日后，洛丹伦王宫。
联盟会议再一次召开，到场的有吉尔尼斯的吉恩·格雷迈恩国王，库尔提拉斯的戴林·普罗德摩尔国王，斯托姆加德的索拉斯·托尔贝恩国王，铁炉堡的穆拉丁·铜须亲王，辛特兰的库德兰·蛮锤大领主，达拉然的安东尼达斯议长，暴风城派来的一位代表，以及圣光之愿礼拜堂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奥。
瓦里安因故抽不开身，所以只派来了一个代表。
阿尔萨斯在旁边听着，不发言。
“各位，我有一个噩耗要告诉大家。”会议一开始，泰纳瑞斯就宣布了一个坏消息，“普瑞斯托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怎么死的？”穆拉丁被惊讶得不得了，问题脱口而出。他和普瑞斯托也是熟识，对于这位优雅的贵族印象不错，可才几天不见，对方就死了？！
戴林国王欲言又止，他的话被穆拉丁抢了，不过他也乐得见到这样。
阿尔萨斯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戴林达成了某种交易。在这场会议上，戴林会无条件支持泰纳瑞斯的决定。
“就在前几天，死亡之翼造访了洛丹伦，想必大家也知道了。”泰纳瑞斯脸上带着伤痛，“虽然犬子很幸运地及时将它赶走了，但不幸的是，那依旧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
“而我们的普瑞斯托公爵，和他的领土一样，葬送在了龙类的吐息当中。”
阿尔萨斯沉默着，他知道普瑞斯托是条黑龙中间事情毕竟是个不太光彩的事情，所以尽量还是不要让人知道。
“真是个不幸的消息。”戴林如此评价道，“如此一来，我们的很多事情都不得不重新考虑了。”
“是的，之前我们已经决定让普瑞斯托成为奥特兰克的下一任国王了。”泰纳瑞斯说，“然而如此一来，我们的所有问题就又回到了原点。”
他们说的，当然是奥特兰克问题。
“不如按我说得来，艾思登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肯定能够担当大任。”吉恩·格雷迈恩旧事重提。艾思登就是那个逃到了吉尔尼斯的艾登国王的侄子，这种货色显然易见地不是什么能够挑得起大梁的东西。
“我依旧反对这个愚蠢的决定。”没想到，第一个出言反对的居然是索拉斯·托尔贝恩，“那个能让艾登撵出去的东西根本难堪重用。我们又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但很明显，在座的所有人都对他不满意。”
“你！”吉恩气得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虽然喜欢穿一身黑色的铠甲，让他表面上看上去十分英武，但常年征战的索拉斯很明显能看出来他其实就是做做样子，华而不实。
他其实听看不起这种国王的。
“那么，泰纳瑞斯陛下，您是怎样考虑的呢？”这个时候，戴林把话头扔给了泰纳瑞斯，“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排出艾登的那个废物儿子，我们真的没有什么人能够扶持了。”
“各位，我想提醒大家一件事情。”泰纳瑞斯交叉的十指分开，又重新叉到一起，“在这之前，我们已经确定要扶持普瑞斯托为奥特兰克的国王了，这点大家没有异议吧？”
“那么，当一个国王死去，他的领土应该归他的后代所有。而如果没有，起码应该由他的妻子来决定，即便是未婚妻，各位认为呢？”
各位国王都沉默了。
不管这个理由有多么可笑，但泰纳瑞斯传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了：这块地，老子想要！
就是看各个国王如何表态的问题了。
阿尔萨斯也很惊讶。如果父亲想要吞并奥特兰克的的话，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呢？现在在这种会议上提出来，吃相也并不好看吧？
他尚未意识到是自己坏了自己父亲的计划……虽然这个计划实际上肯定会黄……
“我反对。”吉恩国王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第一个跳出来，把这件事情挑明了，“奥特兰克不能归洛丹伦！”
泰纳瑞斯并没有说话。他的胳膊拄在面前的桌子上，十指交叉于胸前，身体微微前倾，道：“投票吧。”
此刻的他，像以为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吉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错事。普瑞斯托的死讯太过突如其来，他根本没有做任何准备。
然而很明显，泰纳瑞斯已经对这件事情胜券在握了！
泰纳瑞斯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暴风城赞同。”那个瓦里安派来的代表第一个发声了。在之前瓦里安就私下里交代过他，如果是关于奥特兰克的领土争端，支持泰纳瑞斯的一切决定。
“辛特兰弃权。”库德兰·蛮锤也毫不犹豫地作出了选择，他才不愿意掺和到人类的斗争当中呢！
“铁炉堡弃权。”穆拉丁和他的兄弟作出了同样的选择。他是麦格尼的亲弟弟，完全可以代表整个铜须矮人作出选择。
“吉尔尼斯反对。”吉恩·格雷迈恩说，还想做一下最后的努力。
旁边的安东尼达斯，卡德加以及阿隆索斯·法奥都没有发言。虽然他们能出现在这个谈判桌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真的拥有和一个王国的国王平起平坐的地位。
泰纳瑞斯的目光落到了最后两个还没表态的国王身上。
索拉斯·托尔贝恩，以及戴林·普罗德摩尔。
注意到泰纳瑞斯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索拉斯的眉头皱了起来。
该死，泰纳瑞斯在开会之前根本没有和我私下里沟通过！他就不怕我支持吉恩那个混蛋吗？
可是……
他偷偷观察了一下戴林国王的反应，却发现对方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他忽然明白了。
无论他反对不反对，他们都可以以三比二的比例直接获胜！
他的喉咙动了动，最终还是作出了选择：“激流堡赞同。”
作为一个国王，他必须作出最有利于他的王国的选择，而联盟的铁路就要修到斯托姆加德了。
这毫无疑问很有利于土地贫瘠的斯托姆加德的发展。
戴林马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而吉恩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库尔提拉斯赞同。”戴林国王也投下了最后一票。
至此，奥特兰克王国的国土问题就算彻底结束了。
然而，会议还没有结束。
“吉尔尼斯决定退出洛丹伦联盟。”吉恩国王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这个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决定。
一众人惊讶地看着他，而他却丝毫不惧：“我想，现在兽人已经完全被消灭了，那么这个军事联盟也应该消失了吧？”
“但兽人收容所还存在。”泰纳瑞斯说，“你觉得呢？”
“那与吉尔尼斯无关。”吉恩留下了这么一句话，随后转身就走。
一群人目送他离开。
“鼠目寸光的玩意儿！”戴林国王狠狠地啐了一口，“他是觉得没好处捞了才走的！这个家伙满身的铜臭味儿，像个斤斤计较的小贩！”
阿尔萨斯也这么觉得，他对吉恩的评价更低了。
虽然目前联盟的铁路还没有修到吉尔尼斯王都，不过他们有技术，可以在自己国内修啊！吉尔尼斯这么一干，他还会把技术给他吗？
最重要的是……
他不怕联盟打他吗？
“他也就这点出息了。”泰纳瑞斯如此评价道，“那么，各位还有其他的打算吗？”
众人摇头。
“那么，散会。”
次日，南部大陆，暴风城，王宫。
“奥特兰克……归属洛丹伦了吗……”
“吉尔尼斯也退出联盟了。”
瓦里安合上手中手中的卷轴，叹息一声，声音里有着说不出的惆怅。
他有一种黑云压顶风雨飘摇的感觉。
“陛下，您要知道，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站在一旁的伯瓦尔劝道，“您作为国王，当一切以暴风城为重！”
“叔叔，我明白这个道理。”他怅然道，“只是我还没做好，有朝一日与他兵戎相见的准备。”
“也没有做好，眼看洛萨叔叔建立起来的联盟分崩离析的准备。”
见到瓦里安如此地痛苦，伯瓦尔也有些于心不忍。他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暴风城永远强大的话，那么那一天就永远不会到来。”他如此说，“更何况，戴林国王和索拉斯国王不还是在联盟里吗？”
“未来的事情，不一定就那么坏。”
第98章 萨尔
托格斯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垃圾，不配继承奥格瑞姆大酋长的意志。
尽管在他人眼里，他从一个龙喉氏族的传令兵，一路成为奥格瑞姆的副手，以至联合泰隆·血魔重新整合各大氏族，率领部落发动第三次黑暗之门战争，干了一番很了不起的伟业，但托格斯依旧认为自己做的太差。
他心里有愧。
他认为是自己不够强，是自己太过懦弱，才没能带领兽人战胜人类，甚至自己还被俘虏，在那个男人的圣光之下吐出了部落的一切秘密。
当他知道自己的心智是那么脆弱之后，他已经对自己的能力不再抱任何希望了。
这两年来，他一直被轮流关押在各个监狱里，尽管每次押运的过程中他都能轻易地挣脱铁链，跳出去，重新率领他的人民发动一场起义，但他没有。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自信，不相信兽人在自己的领导下能够重新站起来。
仿若一条丧失了所有精气神的败狗。
这一日，他又一次被拉上了囚车，被运送到一个新的收容所看押。卫兵们似乎都知道这个老兽人不但不会反抗，还会十分配合地上囚车，进看守所，因而对他的看管也十分松懈。托格斯也乐得如此，在车上漫无目的地看着希尔斯布莱德的夏日风景，仿若要把这美丽的大自然永远地记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