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神识探查了下。发现除去自己给言烬的东西以外，里面就剩下一个黑黢黢看不出什么阶品的法器，以及一个盒子。
那是用来装灵草之类的聚灵盒。
“东西在盒子里。”祁霖再次低低说道。
清虚道尊以为是那个法器，听到这话后便放下了法器，而是把盒子拿了出来。
“这个？”清虚道尊问道。
祁霖颔首。
其他峰主长老们都有些好奇，万灵峰峰主更是往清虚道尊身旁靠近了下，想看清楚点是啥东西。
清虚道尊把盒子打开。
一股浓郁带着雪霜冰冷的灵气袭来，等众人凝住心神后便看到了两棵……雪白色的小草。
“雪骨草！”
所有长老峰主们脸色都变了。
万灵峰峰主也是一愣，随即便是狂喜。
这东西几千年都没出现过，他还以为早就消失了！
没想到言烬找到了！
清虚道尊握着盒子边缘脸色变幻不定，雪骨草他已经找了几百年了，后面因为一直找不到就放弃了。
也认命了。
可此时雪骨草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但是……
“言烬是为了这个受的伤？”清虚道尊缓缓道。
祁霖点了点头，接着道：“宗主您可以看留影石，就知道大师兄……是怎么受伤的了。”
宗门的真传弟子都会配一块留影石。
言烬身上自然也有。
清虚道尊捏着盒子边缘的手指泛白发紧，他根本不用看也知道过程会多么惨烈。
毕竟这等高阶灵草身边的守护妖兽可都不是好杀的。
但他最终还是把言烬身上的留影石拿了出来。
想看看到底是怎么被妖兽伤成这样的！
*
而断未酌这边。
画面已经到了言烬祭剑以后。
断圯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逐渐没有生息的言烬。
他的耳边仿佛什么都已经听不到了。
断圯朝着言烬走了过去，可他触碰不到言烬，就比如他刚刚想阻止，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只能眼睁睁看着言烬死去。
一种似曾出现过的强烈剧痛席卷了断圯的心口。
他骤然半跪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鲜血。
再然后断圯就感觉自己神魂仿佛被剧烈撕扯一般，无数破碎的画面全部涌入了脑海。
所有回忆接踵而来。
眼前的一切也逐渐变化开来。
言烬祭剑的这里周围已经没有任何人再踏入了，时间似乎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他依旧望着地上的言烬。
旁边的长栖则还在找着挛冰，它似乎不明白为何挛冰消失不见了。
它时不时会在挛冰死前最后的那个地方戳一戳。
似乎是想把挛冰找出来。
可它在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以后，它才终于明白挛冰彻底消失了。
不会再出现了。
这让长栖呆愣住了，化成小兽的它怔怔地看了地面半晌，眼泪不知不觉地慢慢掉落了下来。
最后，长栖倏然化成了剑落在了挛冰最后的那个地方。
剑身逐渐黯淡，化成了石剑。
长栖消散了它的意识。
冷风缓缓地吹过，断圯的手指动了动。
他并没有看身旁的长栖一分，而是全部心神都在言烬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
断圯感觉到心口一股难以言喻的剧痛传来。
此时此刻的他仿佛现在才终于清晰地感受到‘言烬自绝了’这件事情。
无数痛苦从心间逐渐蔓延。
他缓缓抱住了言烬，力气非常的紧。
然后，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落在了言烬那已经近乎透明的脸庞上。
第28章 因果轮回
踏云峰。
因为有留影石的存在，所以言烬这一路发生的所有事情无论大小都显露了出来。
清虚道尊冷静看着。
看着言烬用手为其他师弟妹们挡住了剑。
也看到他不顾危险自己面对妖兽，乃至为了取得雪骨草，一次又一次从悬崖瀑布上摔下来。
冰锥无数次穿透了他的手。
鲜血淋漓。
这场景让其他峰主看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尤其是万灵峰峰主。
他看得都有点头皮发麻了。
直到最后言烬即将快拿到雪骨草，但是被雪骨草制造出的幻境迷惑而为了保持清醒，自己硬生生把手插进去时，清虚道尊的脸色已经沉得不行了。
是个人都能感觉到掌门师兄那周身压抑的氛围。
留影石已经暗了下来。
可众人还是没一人敢开口说话。
哪怕平时总不小心说错话的万灵峰峰主今天都难得闭上了嘴。
直到过去了很久以后，丹峰峰主才叹了口气，道：“掌门师兄，雪骨草最好的服用时间是在三天以内，如此才能把功效发挥到极致。”
顿了顿，丹峰峰主又道：“毕竟是言烬辛苦取的，总不能让他白白受了那些疼。”
清虚道尊未言。
他沉默了片刻后便收起了留影石朝着里屋而去。
其他峰主们看着清虚道尊的背影，均有些无奈地轻叹。
但这次他们还是感谢言烬的。
毕竟他保护的那些弟子有些都是各峰主的小徒弟，其中断离就是聚练峰峰主的小徒弟。
看到他们的大师兄，也就是未来的宗主能这样保护他们。
这让他们这些当师尊的心里多少能放心一些。
*
里屋。
清虚道尊正坐在言烬的榻边轻轻给他擦着额头的汗，从始至终他未开口说过一句话。
“掌门师兄。”聚练峰峰主轻轻走了进来。
清虚道尊淡淡应了一声。
跟着走进来的还有其他峰主，其中丹峰峰主变出了个青瓷丹药瓶递给了掌门师兄。
里面放着的则是珍惜的回元丹。
整个修真界也没几颗。
而这个是丹峰峰主保存了很久的，谁要都没给过。
清虚道尊望了丹峰峰主一眼。
丹峰峰主无奈苦笑道：“总不能让咱们未来的宗主真的废了吧。”
清虚道尊眼眸微动。
他接了过来，然后淡声道：“从我那里直接扣吧。”
丹峰峰主颔首。
归元宗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奉献点，宗主也不例外。
而掌门师兄在位近两千年，名下也就更多。
尤其掌门师兄还没收几个徒弟，也就言烬这一个真传的内门首席徒弟。
所以没多少花销。
名下的灵石等法宝和丹药也就剩下愈发多。
但这次恐怕得扣除大半，毕竟回元丹实在是太珍贵了。
“大师兄。”聚练峰峰主轻声道。
自掌门师兄成为宗主后，他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叫过他了。
清虚道尊望向了聚练峰峰主。
“我感觉言烬最近有点不对。”聚练峰峰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