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拿来给我看看。”凌微语气平淡。
言烬颔首,然后让挛冰过来。
断圯沉默半晌,最终还是慢吞吞走了过来。他尽量维持着自身的灵力,不想让师尊发现他的身份。
可下一秒,凌微直接把断圯抓在了手里。
断圯先是一愣,随即愤怒地挣脱。
凌微由着他挣扎,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只对言烬道:“你的本命剑我先拿去观赏一下,明日再还你。”
言烬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接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直接把刚刚画完的那幅画用灵力瞬移了过来,微声道:“这是晚辈恭贺师叔渡劫成功的贺礼,虽然不算贵重,但是晚辈的一番心意,还望师叔笑纳。”
凌微眉心一动。
他用意念缓缓打开了这幅画,在看到画上是他与封睿时,凌微登时一怔。
画上的自己正和封睿并肩走着,两旁是绿葱葱的树木。
是那天晚上他们从内峰到客峰时的场景。
凌微细细看了好一会,然后才语气柔和道:“不错,画得很好。”
说完,还轻抚了下言烬的脑袋。
就好像是一个长辈。
感受到头上温暖的手掌,言烬一时间有些好笑。
也不知怎么的,古家这些长辈都与他师尊一样爱摸他脑袋。
就好像是哄小孩似的。
言烬莞尔:“师叔喜欢便好。”
凌微颔首。
接着他便用须弥戒收起了这幅画,能够看得出确实很是喜爱。
被两人无视的断圯沉默了下。
然后他继续挣扎,想摆脱师尊的控制。
凌微没管他。
等把画卷放好后他便拿出了一袋上品灵石给言烬,告诉他若是烦闷便自己去灯会玩,接着便抓着手中的断圯离开了。
言烬目送着凌微师叔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后终究是收回了视线,回了竹屋。
*
院落外。
凌微对着手上的断圯教训道:“你倒是愈发出息了。”
竟然还学会变形了。
断圯被揪着后颈,他低声说着‘放开我’。
但是因为此时是兽形,所以他的声音都转化为了威胁的低吼声,挣扎的幅度也很大。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里抓的小狼崽子。
凌微皱眉。
他望着不断冲他发出威胁吼声的断圯,直接糊了他脑袋一巴掌,并声音冰冷严厉道:“你再冲为师吼一次?”
断圯望着师尊冰寒的眼眸。
他不怕师尊罚他,但他知道师尊一旦生气会再次把他关起来。
于是断圯压低声音化为了低低地吼。
似乎在让师尊放开自己。
看着声音顿时比刚刚小了好几倍的断圯,凌微没搭理他。而是望了望天边,然后便遁光而出直接回了客峰。
等回到客峰后他便把断圯往主院落厢房一扔,并且设下了比之前还强两层的禁制。
被从竹窗扔进去的断圯滚了好几圈才止住身体。
他扒着竹窗看了一眼。
但是被弹了回来。
这让断圯拧了拧眉,在百般方法都无果后,他的眼眸逐渐变成了红色。下一秒断圯便变回了人形,眼眸沉静冰冷。
只是眼睛是赤红色的。
*
另一边,在把断圯扔进了厢房后凌微便去了主峰。
他想去见见兄长。
这几日虽然没有断圯与言烬这俩小东西的打扰,但封睿的脸色很冷。
凌微知道封睿真的生气了。
这若是再拖着的话,封睿恐怕会真急了。
于是他便打算走一趟。
可他刚到主峰脚下,就看到了古律等堂兄们出来。古律等人看到古夙后先是一惊,随后便快速走了过来,脸色十分古怪。
“怎么了?”凌微知道肯定出什么事了。
古家长老们都对视了一眼。
最后还是古叙开口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清虚在里面。”
“嗯?”
古叙吞吞吐吐半天,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事情是这样的。
他大哥的意思是这次怎么都得让清虚和凌微服软才行。
但接连几天清虚都忍住了。
而大哥也很有耐心,表示这样更好。最好一直如此,那烬儿就会留在古家。
果不其然。
最后还是清虚憋不住先服软了,他今天在代表归元宗商讨完关于明日进仙府遗迹的事后便没有走,而是留了下来。
大哥一开始还挺得意的,但听到后面整个人却惊了。
清虚确实是道歉。
他一上来就拿出了一份大礼,并沉着声音说‘往日种种是小弟之错等等’说得他们都有些不忍心了,心想是不是逼急了些。
毕竟这么多年他们谁都没见到清虚如此低声下气过。
这让他们有点古家过分了的错觉。
但下一秒所有人就都呆住了。
因为清虚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我也不瞒各位兄长了,烬儿确实是我与凌微之子,但他乃凌微所生,凌微怕各位兄长怪罪于我所以才一直瞒着。”
好家伙,这一句话差点直接把大哥送走。
他们也都惊呆了。
后面也没再听,恍恍惚惚就出来了。
现在看到本人了,于是古家长老们也顾不得别的了,古律直接问道:“……清虚说得不会是真的吧?!”
听完堂兄们的话,凌微蓦然轻笑出声。
他几乎都能猜得出封睿是以什么口吻说的,这让他眼眸逐渐凝出些许好笑。
“你还笑!有什么好笑的?!快说是不是?!”古律急道。
虽然他们内心觉得肯定不是,但还是想问问古夙。
凌微莞尔,他颔首道:“嗯。”
众人彻底呆了。
凌微不管身后那群仿若被雷劈了的兄长们,继续朝着石阶上方而去。
对于凌微来说,他从不在意这些。
甚至说他现在是高兴的。
因为这代表他与清虚彻底绑在一起了,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所以烬儿是谁生的又有什么重要呢?
只要封睿是他的便好。
至于这些虚名,他想要便给他。当然,也得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想到这几日封睿对他冰冷的态度。
甚至晚上不同床。
凌微的手指微微蜷了起来,似在想什么。
众兄弟们望着凌微的背影,一时间像是被噎住了,不知道该说些啥才好。
“夙弟似乎还挺高兴的。”古叙不解道。
一般这种情况不都是恼羞成怒吗?
就比如清虚。
结果夙弟仿若对这个完全不在意似的,云淡风轻,甚至看样子还挺高兴。
“那应该不是。”古律冷静道。
“什么?”众兄弟望向了古律,眼眸含着疑惑。
“刚刚是因为太过惊讶所以被清虚的话带着走了。现在一想,夙弟又不是妖修,怎么生得出烬儿。就算是能生,那也得耗费大量灵力,甚至掉修为,可如今夙弟都渡劫巅峰期了。”
所以这代表清虚在说谎。
众人一听,顿时觉得十分有道理。
是啊!
若是夙弟以人修之身孕子,那现在不可能是渡劫巅峰期。
“清虚这谎话有些过了。”古叙责怪道。
“别说了,你们忘了清虚不好惹了?左右以后若清虚再否认也别拆穿了,否则逼急了不定还会说出什么。”
其实清虚这话顶多骗骗修为低的,在众多宗主和世家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估计清虚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