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战神嫁我为妾后 第33节

  江随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手去。

  这……只是揉了几下他的腿,怎么就生气了呢!

  江随舟一愣,才堪堪反应过来。

  忘了……他现在腿上还有残疾,想来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定然是捋到了虎须。

  一时间,江随舟有点手足无措。

  暗自懊恼的他并没注意到,床榻上的霍无咎费劲地撑着身体,微微侧了侧身。

  旁边,孟潜山已经领着一众侍女,替霍无咎寻来了汤婆子,热腾腾地塞进了他的被子里,便一同退了下去。

  江随舟也跟着站起身来。

  “……抱歉。”他顿了顿,开口道。“我刚才并不是有意要碰你的腿。”

  床榻上的霍无咎听到这话,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片刻后,他垂下眼,低声道:“没事了,去睡。”

  江随舟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

  虽然口气还是挺生硬的……不过,应该是不跟自己计较了的意思吧?

  他不怕别人生自己的气,就怕这个祖宗。毕竟跟别人不同,这位祖宗生起气来,可是要人命的。

  这么想着,江随舟应了一声,正要重新回到自己的榻上,又转身道:“这坐榻离窗子有些近,你去床上睡吧?”

  霍无咎闻言,只闭上了眼,没回应他。

  这就是不愿意换的意思了。

  江随舟虽仍旧有些担心,却也没法强行将他搬到床上。见他身上的被褥厚重结实,想来会有些用,江随舟便没再坚持。

  他回了床边,换下衣袍,躺回了被子里。

  闭眼之前,他不忘提醒霍无咎道:“若是再疼,只管喊我。”

  霍无咎没有出声。

  江随舟早习惯了跟这个木头单方面对话,说完,他便重新闭上了眼。

  而坐榻上的霍无咎,则一下都没有动。

  直到床上的呼吸趋于平缓,想来是那人睡着了,霍无咎才抬手掀开了盖在他腿上的被子,顺便将那几个热腾腾的汤婆子拽了出去。

  又厚又沉,捂着几个火炉似的东西,像是生怕烤不熟他的腿一般。

  果然是孟潜山那蠢东西做的。

  霍无咎不想承认,这般厚重的被褥,和热腾腾的一堆汤婆子所带来的全部暖意,竟比不上方才那只手,笨拙地在他腿上揉几下。

  只是,那只手带来的感觉,又有些复杂,除了温暖,还增添了些别的东西,让他心下有些慌,想立刻逃开。

  甚至因此吓到了靖王。

  霍无咎面色不大好看,接连几个汤婆子都被丢出了被子。

  一直到他碰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是刚才江随舟塞进来的。

  他手下顿了顿,放过了那只小白兔子,将被子盖了回去,放任这小物依偎在他腿边,软绵绵地往他的身上渡来暖意。

  但似乎又差了些什么。

  片刻后,霍无咎试探着将手放进了被褥里,覆在自己腿上,揉了几下。

  ……根本没用。

第32章

  雨下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才堪堪放晴。

  江随舟一整晚睡得都很安稳。

  他清早醒来时,云层已经尽散了,阳光映着湛蓝的天空,透过窗子,亮堂堂地照了进来。

  江随舟的目光立刻落在了窗下的榻上。

  便见那榻已经空了,霍无咎坐在榻边的轮椅上,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袍。

  “你腿还疼吗?”江随舟开口时,嗓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就见霍无咎抬头看向他,淡淡道:“无事了。”

  说着,他从榻上拿起了个白色的物件,抬手一抛。

  见那东西直朝自己飞来,江随舟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但那东西却太软,径直从他的手中穿过去,软软地落在了他的床上。

  江随舟一低头,就见是昨天孟潜山塞给他的汤婆子。

  里头的热水早没了温度,唯独上头的绒毛,带着一丝淡淡的温度,像是谁的体温一般。

  江随舟抬头看去,就见霍无咎淡淡道:“多谢。”

  ——噢,谢他的汤婆子啊。

  江随舟的嘴角不由得抿起了两分笑意。

  他就说吧,这霍无咎霍大将军的确是个极好的人。昨儿个孟潜山分明给他塞了那么多个汤婆子,他还记得自己给他的这个,甚至还会因此向自己道谢。

  “不必。”江随舟的声音都染上了两分笑意。

  就见霍无咎淡淡看了他一眼,冷然地收回了目光。

  日头渐渐高了,江随舟翻身从床上下来。

  虽说昨日是后主的千秋宴,今日百官休沐,但礼部却不能歇息。昨日宴上准备的一应事物,都需整理妥当,送去登记入册。

  季攸虽说过,他身体不好,自可以不必去,但江随舟却不想让他给自己破这个例,只管去转一圈,看看可有什么要他做的。

  他这般合计着,还想到了前些日子季攸借给他的书。

  两本野史,并不厚,算算日子,也可以一并还给季攸。

  这么想着,他便站起身,打算叫孟潜山进来。

  却在这个时候,门被慌慌张张地撞开了。

  江随舟抬眼看去,就见孟潜山跌跌撞撞地匆匆跑进来。

  “王爷,出事了王爷!”孟潜山急匆匆道。

  江随舟皱眉:“怎么了?”

  便听孟潜山喘着气道:“礼部出事了!方才有朝廷的人来说,季攸季大人受人弹劾,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江随舟一愣。

  “什么罪名?”

  他记得季攸的生平,并不该有这么一件事。他此一生,虽没什么大建树,却也算顺风顺水。景朝灭亡之后,北梁原要招安他,他不肯,自此便辞官回乡,纵情山水了。

  他怎么会忽然被抓?

  就听孟潜山道:“刑部的大人说,是季大人贪墨皇上千秋宴的费用,以次充好,偷工减料,今早让人发现的!”

  这就更不可能了。

  江随舟皱眉:“已抓去刑部了?”

  孟潜山直点头。

  江随舟面色冷凝,抬手道:“更衣。”

  孟潜山一愣:“王爷您这是……”

  江随舟道:“我去刑部一趟。”

  孟潜山闻言急得直跺脚:“您这是干嘛呀!如今礼部的大人们各个避之不及,唯恐官兵上门,您怎么上赶着要到那儿去?”

  江随舟面无表情。

  “别废话。”

  孟潜山不敢违抗,只好上前来替他换衣袍。

  江随舟目光沉沉。

  他知道,礼部既然出事,那抓了季攸之后,必然要挨个捉拿礼部官员讯问。作为亲王,他主动前去洗脱嫌疑,并不算出格,也不会引人往别处怀疑。

  而他想做的,自然不是洗脱嫌疑。

  他想知道,原本没有出事的季攸,为什么会被抓。

  是因为这本就是野史,与正史有所出入,还是因为,他穿越而来,与季攸有所接触,成了季攸生命轨迹上的变数。

  ——

  江随舟要去刑部的消息早传了过去,他下马车时,刑部侍郎正候在门外等他。

  见他下车,刑部侍郎满面带笑地迎了上来,瞧着他走路打飘,弱不禁风地,还殷勤地伸手要来扶他。

  江随舟并不给面子地侧身避开,由孟潜山稳稳扶住了。

  “下官等候王爷多时了,王爷请。”刑部侍郎侧身笑道。

  江随舟淡淡开口:“你我二人品阶一样,用不着多礼。况且,本王今日前来,是来受审的。”

  刑部侍郎听到这话,忙笑道:“王爷这说的什么话?咱们刑部正查这案子呢,因着王爷前些日子生了场病,并没如何插手此事,即便要查,也查不到王爷头上……”

  江随舟抬手,止住了他的话端。

  “有些东西,本王经手过。”他淡淡道。“即便你们不察,本王也需亲自问问。”

  听他这般说,刑部侍郎连连应是,将他请了进去。

  前因后果,不过是起寻常的贪墨案。礼部拿到的款项,是由户部批下来的,数额几何,用在哪里,账上都有登记。但今早清理收尾时,却有人忽然发现,宴上的陈设布置,许多都是金玉其外,以次充好,总共清理下来,竟有一笔不小的出入。

  “咱们刑部大致核算了一番,季大人贪污的,至少这个数啊!”刑部侍郎冲江随舟比划了个四。

  “直说,别跟本王打哑谜。”江随舟冷声道。

  刑部侍郎讪讪道:“至少四千两。”

  四千两,虽不算极多,却是在后主的生辰宴上动土。贪污贪到了后主头上,虽只四千两,但对寻常官员来说,已是轻则流徙,重则斩首的大罪了。

  江随舟没有言语。

  那边,刑部侍郎还在喋喋不休:“王爷不必担忧,此后刑部即便去王爷府上探查,也只例行转一圈罢了。这事主要出在季攸身上,跟王爷没什么关系……”

  却听江随舟淡淡道:“本王需见季攸一面。”

  刑部侍郎一愣,面上露出了几分难色。

  “这……季攸此时正在被关押……”他为难道。

  江随舟神色坦然。

  “有一批原料,是本王接的手。”他说。“这件事,本王需私下问一问他,才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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