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先见自拾参说要去县里后,他的神色就有异。但他也知道,在知道拾参和天一宗关系匪浅之后,他无心、无愿在离开此地了。
他现在的动力是做风湿膏。
拾参知道他仅凭一上午时间,就做了五斤风湿膏,对他是赞许的。
齐先见心里美滋滋的。
张发祥搓着手,五斤风湿膏,怎么也得有他用的份。
王春梅没给,这风湿膏,她得给参儿五婶,整个村里头,也就只她的风湿病最重。
拾参拿了两斤走。
王春梅拿了两斤风湿膏给参儿五婶,回到家,齐老叔就告诉她,她儿子去县里了。
王春梅,“……”不是说好没这么快走的?她转个身的功夫,人就跑了!
“拾参,有你的信。”
邮递员在路边大声喊,王春梅边走边骂她儿子,“哪里寄来的信?”
邮递员,“京都。还是个加急快件,邮费不少呢。”
将信给她,让她签字。
王春梅认识几个大字,拾卫北和拾参的名字。她懂得写。
不过写得歪歪扭扭不好看。
王春梅给邮递员塞了一把花生,才拿着信回了家,“京都写来的?参儿也不认识京都人啊……”
随手把信塞到了厅里的供奉台上,忙去了。
被摆在供奉台上的金尊佛身上突然冒出一阵金光,将信烧了个干净,隐约能听到短促的笑声,在仔细看,金尊佛面相的笑意更浓,甚至古怪。
用了瞬移符,站在邬靖家门外大树下的拾参,脑门上像是悬了一根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回到久违、思念的家,邬靖神色激动。
但也近乡情怯。
拾参掐指一算,没算出个凶吉,稍稍放心,将刚刚冒出来的那点子怪异感拍散。
无相之相,便是吉相。
邬靖的家也是独栋的小楼,但比闫倩倩家略差些。闫倩倩的小楼被收拾的精致整洁,而邬靖的家,垃圾随处可见。
拾参看眼邬靖,眼神就变了。
邬靖尚在激动中,和拾参分享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他们站着的这棵树,就是他小时候种下的,已经有二十二年了。
“邬散散,我告诉你,志刚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以为你爸是大队长就了不起了?啊!志刚楼了你,亲了你,你湿漉漉的躺在他的怀里,早就没有名节了……”
“老贱货,你给我滚,滚。”
邬散散捡起一块石头,朝不远处的老婆子砸了过去,老婆子尖叫一声,骂骂喋喋转身就跑,年轻女子黑了脸,气不过,又捡了块石头,狠狠的朝老婆子砸了过去。
“老贱货,下回你看我不砸破你的嘴。”
“散散。”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气喘吁吁的跑来,他想拉住邬散散,但邬散散抬脚就朝他踹,让他滚远点,脸上都是厉害的表情,“秦志刚,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啊!是谁设计我掉河里的你当我眼瞎啊?你在干缠着我,我就去你单位里闹……”
男人并不在意邬散散的态度,深情款款的望着她,“散散,你误会我了!如果你愿意去我单位里闹你能开心的话,我宁愿丢掉这份工作。”
邬散散快要吐了。
邬靖也是气急败坏,他跑到邬散散身前,想要挡住秦志刚,不让他得逞,“妹妹别听他的,这小子眼里有邪,一看就不是个东西。”
然而,他就是鬼魂,就算挡在两人中间,两人也感觉不到。
邬散散知道,秦志刚这种奸卑之人,你越和他纠缠,他就越不会放过你,冷着脸转身就走。
秦志刚随即跟上,深情的表白。
“散散,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对你好,如果我做不到,我这辈子都会不得好死……”
邬散散加快脚步,正想冲进家里摆脱秦志刚,一错眼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的少年,她眼眸一亮,瞬间改变主意,直接朝少年跑了过去。
秦志刚也看到了少年,脸色有些难看。
他伸长手,要拉住朝少年跑过去的邬散散,“散散……”
“你怎么来啦!”邬散散飞奔,跑到少年面前,冲着他眨了眨眼睛,就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搂上少年的手。
然而少年的速度比她还快,躲了。
“干什么?”
第110章 老祖有恶意
邬散散愣了下,也不在意他躲了自己,咬着贝齿,笑眯眯道,“我知道你是在生气了,你别气啊!我以后出门玩,都会和你说的!”
秦志刚咬着后槽牙,“散散,他是谁?”
邬散散冲着少年眨眼睛,转头,甜滋滋和秦志刚介绍少年,“我对象!秦志刚,我早就有对象了。你放心,我就算被你做过人工呼吸,我对象也不会嫌弃我的,你赶紧滚,以后别在骚扰我,否则我对象不会放过你的。”
秦志刚面色僵硬,“散散你和我开玩笑的,他……”
邬散散翻白眼,“我需要和你开玩笑?你听不懂人话是吧?都让你滚了,还不滚。”
秦志刚扯了扯笑容,“好!散散你别生气,只要是你让我做的,我都去做,我现在就走,我这就走。”
转身的瞬间,他扫向拾参的眼神里透着阴冷。
拾参呵了声。
肩膀被拍了下,拾参看向邬散散,刚刚要不是邬靖求他帮忙,他都不搭理她。
“谢谢你啊,小朋友!”
虽然小朋友没帮她说一句话,但秦志刚好歹离开了,邬散散眉宇阴郁,被秦志刚缠着,她浑身都难受。
邬靖跟在邬散散的身边,这会是彻底没有近乡情怯的情感了。
“妹妹,刚刚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缠着你?你告诉哥,哥帮你吓他。”
邬散散走到门口,突然觉得手臂凉飕飕的,她左右看了看,意外刚刚的少年跟在她身后。
她看少年面容干净,不像是个坏弟弟,但也是没见过的弟弟。
“小朋友,来找人?”
拾参纠正她,“我不是小朋友!你可以叫我拾参。”
邬散散噗嗤一笑,她长得高,有一米七二,少年比她还矮半个头,不是小朋友是什么。
“好啊。拾参,你来找人吗?和姐姐说说,这方圆十里的人家,姐姐都认识。”
邬散散朝拾参走过去,她对拾参挺有好感的,“怎么了?怕姐姐把你卖了不敢说?姐姐告诉你,这就是姐姐的家,卖不了你的。”
拾参眉梢微凉,“我没有姐姐。”
邬散散觉得他又可爱又有个性,拾参的脸皮一跳。
可爱?
他?
拾参目光幽幽,“别乐了!你哥找你。”
邬散散乐滋滋的脸瞬间阴沉,变脸的速度就和阎王一个级别,“小弟弟,快走吧,不然姐姐我要打人了。”
转身就走。
刚刚对他释放的善意,彷佛就是个错觉。
拾参,“……”
邬靖小声的替他妹妹解释,“大师。您别生气,我妹妹对您没有恶意的。”
拾参,“我有恶意。”
运转灵力,直接开了邬散散的阴阳眼,“邬散散,看你哥。”
邬散散心里暴躁,转身咆哮,“他你妈的听不懂……”
邬靖这个鬼都被他妹吓得惊魂未定,他妹这突然的爆发力,真的太吓人了,邬靖喃喃,“吓死鬼了。”
邬散散的瞳孔睁到极限,她一步步朝邬靖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死死的盯着他。
邬靖被她盯着,莫名的害怕,他忙问拾参,“大师,大师!我妹……好像能看到我了?她在看我……”
邬散散冷嗤一声,“邬靖?”
邬靖就缩了缩脖子,声音都变了,“大师,我妹妹在喊我?”
邬散散狮子吼,“他你妈的还知道回来啊,你怎么没死在外面,你还要这个家吗?啊……”
邬靖呆了。
邬散散的眼泪滴下脸庞,她死死的盯着邬靖,呵的冷笑,“也是!你都死外头了,回来干什么!”
摸一把泪,转身进屋。
邬靖整个鬼都乱了,他手足无措的跟了上去,“妹妹别哭。”
邬散散将大门愤力甩上。
邬靖,“!!!”
**
邬振兴今天工作不顺,和同事吵了一天,喉咙都在冒火,浑身的火气压都不压不住。结果回到家,整个大厅被东西砸得乱七八糟。
柜子、沙发、花瓶碎片……
能砸的都砸完了。
邬振兴头疼的按按额角。
“邬散散。”
没人应。
邬振兴耐着性子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应,他彻底火了,将公文包砸向东倒西歪的沙发上,怒吼,“邬散散,老子给你脸了是吗?啊!这个家你还想怎么败?你和老子说,老子成全你。”
屋子里静悄悄的。
邬振兴黑着脸,大步上楼,走到邬散散的房门前,抬脚就将房门给踹了。
“邬散散,你是耳聋了?老子喊不动你了?”
邬散散把流血的手包扎好,她看眼邬振兴,语气冷淡,“听到了。”
邬振兴闻到血腥味,眉头拧起来,脾气也散了不少,“手受伤了?破花瓶还是破玻璃弄伤的?”
邬散散看眼干了坏事缩在墙角的鬼,冷笑,“砸鬼。”
邬靖,“……”
自知理亏,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