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老蔡,那惨状看着渗人,就是诊所的医生都说没办法,他侄子能救?
他好说歹说,老蔡就是要见他的侄子,老蔡儿女也跪下来求他,他只好走这一趟。
“参儿你放心,我们没有救人的本事,也不冒这个头,就去看老蔡一趟,看完就回来。”
他本来是不想让拾参走这一趟的,但老蔡的样子看着悬,拉着他就不松手,他只好答应。免得老蔡万一有个好歹,他的儿女把这事怪到他和拾参头上。
拾参笑笑,“好。”
拾卫东载着拾参到诊所,蔡炳盛的儿女见到拾参的时候,半晌无语。对于亲爹死活要把拾卫东侄子请来救命的人,他们总以为会是个中年人,怎么都想不到会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年轻。
还长了张嫩脸。
看着就不靠谱。
“这,你就是大师?”
拾参现在只有十几岁的形象,他在修真界修炼了近百年,魂体强大,根本不必装高人风范,只一个眼神之间,就能把对方的灵魂碾压成泥。但他没这么做,从修真界穿回来后,他把气息收敛得很好,“应该是我了。”
蔡炳盛儿女,“……”
他们转头和拾卫东求证。
拾卫东尴笑,“我侄子拾参。”
蔡晓新舔舔唇,苦笑道,“大师,你别见怪。不是我们怀疑你,实在是……我们没想到大师这么年轻。”他的语气小心谨慎,不管拾卫东的侄子有没有本事,只要是他爹要找的人,他都不能怠慢,“大师,你看我们先去看我爹咋样?”
拾卫东完全不知道蔡晓新在说什么,让拾参去见蔡炳盛,想到他的渗人惨状,下意识的要替拾参拒绝。
拾参点头,“无妨,先去病房。”
蔡晓新赶紧带他进去,站在蔡晓新边上的一男一女脸色极差,男人呵斥,“老三,你干什么,这小子能救爹?你当我们都是没脑子吗……”
蔡晓新深吸一口气,“大哥,我请你闭嘴,别把大师得罪了。”
他大哥怒气腾腾,“你……”
蔡晓新懒得和他废话,朝拾参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师,我大哥脑子不太好,不用理会。我们进去吧。”
拾参到是对蔡晓新印象挺不错的。
蔡晓新大哥阴着脸,“老三。”眼睁睁看着两人进了诊所,他转头盯着拾卫东,“拾卫东,你侄子真是能耐。”
拾卫东看他一眼,怼回去,“是能耐。”
蔡炳盛是醒着的,他的额头多了两只血眼,血眼血流不止,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拾参看到他的样子,没有丝毫吃惊。
蔡炳盛看到拾参,就哭啊。
悔不当初啊。
“侄子,都怪我没听你的话,悔不该在路上撒尿啊。大师啊,你帮我把这两只血眼请走吧,医生说我在流血,就没命了。”
痛哭流涕。
眼泪、鼻涕、血粘乎乎的流满脸,又邋遢又渗人。
第26章 是你元婴老祖(参赛求枝枝!!谢谢!!!)
拾参没说话。
蔡炳盛额头上的血眼看到拾卫东和拾参,眨了两下眼睛,嚣张的挑衅,让血流得更快了。
拾参挑眉。
蠢东西!
在元婴老祖面前,也敢作死。他从识海释放魂力,强大的灵气直逼血眼。
血眼里骤然燃起灵火,血眼被烧得猝不及防,连连惨叫。它疯狂的眨眼,想用血浇灭灵火,然而血流得越多,灵火烧得越旺盛,它怕了,哀嚎着连连求饶。
拾参轻哼了声,等它认错态度良好且到位后,才将灵气收回来。
血眼赶紧闭上眼瑟瑟发抖。
病房里的人看不到拾参和血眼的异样,蔡炳盛看拾参没说话,心里害怕极了,就怕自己昨晚对他的轻视,把人惹到了。蔡炳盛越想越害怕,他怕鬼,更怕死啊,他挣扎着要从病床上爬起来给拾参跪下了。
“大师,大师你一定要救我,我是混蛋,我不知好歹,我不该轻视您。大师,我给钱,大师,你一定要救我……”
蔡晓新赶紧扶住他爹,“爹,医生让你别乱动。”
蔡炳盛握住他的手,直勾勾的盯着拾参,“大师……”
“胡闹!”
一声威严的呵斥,医生和蔡炳盛的一儿一女闯进来。看到蔡炳盛要下床,医生黑着脸,教训道,“病人需要输血,也要尽快做手术。”他不耐的看眼拾卫东和拾参,皱眉,“不相干的人,还请尽快离开,别打扰病人休息。”
蔡炳盛的儿女跟着附和。
“我爹刚醒来,脑子不清楚。你们别想骗到我爹头上。”蔡炳盛的大儿子蔡晓毅眼神不善,威胁,“拾卫东,看在我们认识的份上,带着你侄子赶紧走吧。否则我就把你侄子告到组织去。”
他爹就是老糊涂,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是大师?还能救人呢?不就知道他爹在食品站工作,家里有点钱,和拾卫东合起伙来骗钱的,当谁都是傻子是的。
拾卫东瞬间黑脸。
”砰”
蔡晓毅躲闪不及,被汤罐子砸了个正着。
蔡炳盛呼吸急促,让蔡晓新把人轰出去。蔡晓毅的额头被汤罐砸出个血口子,他阴着脸暴怒,“爹,你老糊涂了?你拿汤罐砸我?拾卫东就是骗你钱的……”
“滚。”
蔡炳盛浑身哆嗦,他就怕不孝子把大师得罪走了,急忙和拾参保证,“大师大师我把不孝子赶出去,你别听他放屁。他敢去告你我就打断他的腿,大师你放心。”
蔡晓毅暴跳如雷,“爹,我是为你好……”
蔡晓新同样黑脸,“大哥,我求你闭嘴吧。”他和一直没说话的大姐道,“大姐你和大哥走吧,我照顾爹,你们别来添乱了。”
他大姐冷眼旁观,“你大哥要做的事,我没本事劝。”
拾卫东拉着拾参,冷淡道,“老蔡,我侄子真没本事。”他指着医生,“有病找医生,我先走了。”
“别走大师……”
蔡炳盛和蔡晓新都慌了,蔡炳盛自己没发现,蔡晓新却知道,他带拾参来到病房后,他爹额头上多出来的两只血眼,渐渐的没流血了,甚至那两只血眼在慢慢的往边上挪动着。
刚开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就盯着两只眼睛看了许久,直到两只血眼从他爹的额头中间位置,快挪到他爹耳朵处,他才敢确定看到的是真的。而且这两只血眼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
他就相信他爹的话,拾卫东的侄子是有本事的,他就是大师,一定能救他爹的。蔡晓新砰的跪在拾参面前,“大师,你走了我爹就没命了。你救救我爹,让我干什么都行。”
拾卫东心里不舒服。
他带侄子来就是看在蔡炳盛的面子上,结果蔡晓毅还想把他侄子告去组织?
呵!
给你们家脸了?
拾参让蔡晓新起来,“救人可以。”
蔡晓新眼睛一亮,忙说,“谢谢,谢谢大师。”
拾参转话,语气颇冷,他指着蔡晓毅,“什么时候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蔡家人愣住。
拾参提醒蔡炳盛,“蔡叔想清楚,你只有三天时间。伯父,我们回去吧。”
拾卫东听到拾参的条件,也愣住了,拾参喊他,他才回神,下意识的跟着他往外走,到了走廊上,他凝视着走在自己前面,才十六岁的小伙,还在长身体只有他肩膀高,身形偏瘦却挺拔。
却已经有了大人的雏形了。
他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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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天蒙蒙亮。
拾参没在国营饭店吃过早餐,今天凑巧在外面,拾卫东就带着拾参去了国营饭店。
早餐要六点半才开门,不过拾卫东有熟人。
“老拾?你可从来不来国营饭店吃早餐的。这小伙子是哪个?看着就精神。”
“是我侄子。参儿,喊你汪婶。”
“汪婶。”
“诶!是你老四家的那孩子吧?我还是头一回见,快进来,想吃什么和婶说。”
和拾卫东认识的是在国营饭店打菜的汪凤,她的男人是拾卫东的同事。拾参看着汪凤的脸,眉梢微皱,但没说什么。
国营饭店开门时间是六点半,有关系的人,也会提前去敲门,等吃早饭的时候就不用和别人挤了。
“你可运气好,今天我当班,你要昨天来,都吃不着。是在这吃还是带走?”
“在这吃,麻烦弟妹了。”
“麻烦啥,吃点啥?今天有大肉包子,来两个?”
拾卫东,“来三个包子,两个馒头,一迭梅菜,两碗粥。”
饭店没开门,但大堂里靠角落的桌子坐着两男人,拾卫东和拾参进来的时候,他们眼皮都没抬一下。
拾卫东点完吃的,就领着拾参坐到最近的位置,和另一桌客人离得的距离最远。
“等吃完,给你妹妹带两个包子回去。”
“不用票吗?”
“你汪婶子在,咱多给点钱。”
这句话拾卫东压低了声音说,讲白了就是走关系吃饭,拾参了然的点头。
饭店的后厨和大堂只有一个打菜窗口,也只有打菜的时候才把窗口的挡门打开,平时和门都是关着的,在大堂的人看不到后厨的情况。
大肉包子都是蒸好的,只要装盘,窗口打开,汪凤喊拾卫东来端盘。
拾参又看了眼她的面相,等拾卫东端着饭盘放在桌上后,他不经意的问,“伯父,您和汪婶子关系怎么样?”
拾卫东笑了,“我和你伯娘就是你汪婶子婆婆做的介绍,两家人当亲戚走动。”他还打算今天送一只狍子腿去吴家。
拾参顿了下,“我观汪婶子面带黑气,子女宫有损。伯父提醒下汪婶子,她的小儿子有水劫,恐有性命之忧,让她儿子在十五之前,不可遇水。”
拾卫东愣了下,严肃的看着他,“参儿,伯父之前就想和你谈了,你这些话在伯父面前说说就行,可千万别当外人面前说。现在破四旧,世道乱,以后这话说都说不得。”
拾参无奈,“伯父……”
大堂里有外人在,拾卫东不想多说,“好了,快吃包子。”
拾参故作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乖乖吃早饭。他伯父既然不信他的话,等回去后让伯娘给汪婶子一道符,让她小儿子佩戴在身上,就不必担心了。
他们走的时候,汪凤从后厨出来,亲自将打包好的包子递给拾卫东,“老吴昨天还在念叨你,赶明儿带小妹和侄子来家里吃饭,别忘记了。”
才吃两个包子的功夫,她脸上的黑气浓郁到快要看不清她的脸型,子女宫上如一把镰刀劈下,血痕带阴。
是必死之相。
拾参皱眉,这不是应劫,是邪祟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