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不好意思,咱们是朋友,我以前很难过的时候也想有个朋友出现在我身边帮我……”齐澄绞尽脑汁在想用自己哪点说服小路。
但他可能吃得太多,脑袋里空空的,还很缓慢。
“好,我住到开学。”
路阳答应了,看了过去,看到傻白甜齐澄懵住了,顿了下说:“不用震惊。还有谢谢。”
齐澄便露出了个笑容。很开心。没有再订蛋糕,因为路阳说已经吃过了生日蛋糕。中午的时候权叔做了拉面,亲自拉的,牛骨汤熬得底儿,卤的牛肉切成片铺在面条上,还有上次烩面馆带回来的酸菜做配料。
和烩面馆的宽面条不同,权叔拉的面条是圆的,粗细中等,很有嚼劲。上面淋上辣椒油,洒上葱花香菜,牛肉片旁还窝了一颗鸡蛋。
这颗鸡蛋是齐澄自己煎的,有点歪七扭八,第一颗放在路阳碗里。
路阳还没来得及感动,就听齐澄说:“有了经验了,这颗煎蛋就很漂亮完美,这个给老公!”
“……”还是谢谢这个傻白甜吧。
“小澄怎么样味道?”权叔问。听小澄说起那家面馆。
齐澄吸了一口面条,其实不用回答,脸上的笑容已经告诉权叔答案了。
太好次了。
尤其配着酸菜,酸酸辣辣的,开胃!齐澄吃了两碗,汤都喝的干净,只是觉得自己的肚皮圆了圆,有些心虚巴巴想,他下午不吃零食了。
呜呜呜。
干饭人太难了。
为什么人会有长胖这个烦恼。
“澄澄一点都不胖,过节在家就是吃喝玩的。”白宗殷说。
因为肚皮圆害怕胖的小狗勾,耷拉下的卷毛因为老公的话重新支棱起来,十分开心的附和:“对啊对啊,过节嘛,不胖个三斤都对不起春节,什么事情还是年后说,大过节的。”
很会说服自己。
从放弃零食到重新拿起零食,大概坚持了一分钟不到。看完全程的路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算了,这对夫夫开心就好了。
在白家的生活,就和之前齐澄说过的那样,真的是吃喝玩乐。路阳没有多少羡慕,因为他发现,如果有个男人这么宠他,他会受不了想打人的。
母胎单身的打工人,爱情只会影响他打工赚钱的速度。
无情路阳如是想。
第二天路阳就恢复了打工人日常。这边离打工地方有点远,但庆幸的是地铁直达,不用堵车,春节地铁很空荡,而且西餐厅营业时间早上十点,九点半员工上班。
因为商场九点半开门,而十点营业,通常也没有客人到。早上路阳会和大家一起吃早餐,出门前权叔会给他一个手提袋子,里面有洗干净的水果,还会出现几包零食这个是齐澄塞的。
真的幼稚。
但他的手抓紧了食物袋子,很认真的道谢。
后来寒假结束,学生们匆匆返校,同班的人发现,以前班霸的路阳,经过一个寒假,脾气好像好了许多,有人将热水不小心洒在路阳身上,竟然没有受到脏话攻击,还让他小心。
???
这他妈就很惊人了。
最关键是,班霸路阳更努力学习了。
这当然是后话了。
路阳下班时间很晚,晚上九点半结束,但餐厅会收拾整理到十点。路上通勤四十分钟,基本上到白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的事情。
白家的门,他录了指纹,大家都睡了。
厨房冰箱里会留饭,路阳自己热一热,坐在餐厅吃饭,明明也是一个人,但好像就有了温度,白天应对一些刁难的客人,也没有那么让人烦躁了。
这天晚上,路阳回来,听到猫猫的叫声,有些惨。
抬头一看,栅栏上果然卡主了一只黑猫。
他见过这只黑猫,之前从这家跳出来,撞见他,会冲他凶狠的叫。
“活该。”路阳嗤了声。
他站在栅栏下,冲叫的凄惨的黑猫说:“现在不嚣张了?”四周看了下,找到了栅栏横档的落脚点,敏捷的攀爬上去。
黑猫太肥了,肚子被卡住了。
被路阳碰到,伸出利爪挠,路阳手背立刻冒出血痕,看都没看伤口,而是嘴上不客气说:“你再敢上爪子,一会我就揍你信不信。”
但动作很小心的掏了下来。
主人家出来,喊:“黑豆?”
“原来叫黑豆,黑不溜秋的就该叫煤球。”路阳跳下来,将黑猫放在地上,不客气的揉了把猫耳朵。
黑豆喵喵叫。刘斯年打开门,蹲下身,黑豆的蹿回主人怀抱。
借着灯光,刘斯年看到了那个爬他家栅栏的人,晃了下神,才说:“谢谢你救了黑豆,它最近怀孕了,肚子大了还往出跑真是感谢。”
“不用,它吵到我了。”路阳在外人面前很拽和酷的。
刘斯年也不介意对方态度,温和的笑了下,说:“我叫刘斯年。”
路阳嗯了下,拾起地上书包,回去了。
刘斯年抱着黑豆回去,一边教育黑豆,“这次多危险,以后不能跑了。”然后灯光下,才看到黑豆爪子上有血迹。
“你伤到人了?”
第57章
刘斯年放下黑豆,穿了外套匆匆出门。怕那个年轻男孩回家了,动作很快,跑了出家门,幸好追上了,对方回到了隔壁家。
“你好,黑豆是不是挠伤了你?”刘斯年叫住年轻男孩。
路阳回过头,隔着铁门宽宽的缝隙看着门外的人。对方跑来的,穿了件很毛衫,样貌看不清楚,只看到皮肤很白,在夜色里发光的白那种,像他之前酒吧打工,见到过那种日夜颠倒不见日光的白法。
“小伤。”
“抓出血的话尽量还是要打针,我知道附近有一家24小时的宠物医院,或者你怕麻烦的话”
路阳面无表情打断:“大叔,你是gay吧,我未成年,借口去医院想约我就算了。”
“……”刘斯年哭笑不得,脾气很好的解释说:“我是喜欢男的,但也不至于见到陌生人一面就会提出这种要求。”
“刚才,你看到我的脸晃了下神。”
刘斯年没想到对方注意到了这种细节,但不想解释什么,说:“你不去的话,那等等我,我家里常备碘酒,我拿过来给你,你自己消毒,有问题找我,我就在隔壁住着。黑豆打过疫苗,也做驱虫,只是她喜欢溜出去玩,我怕你伤口感染了。”
听到那只黑毛球到处乱跑伤口感染,这次没有拒绝,冷冷的点了下头,意思就在这里等。刘斯年不想多说,匆匆回家拿了药,又匆匆赶来。
年轻男孩还在门内,一手抄着口袋,院子里留了一盏灯,侧面看上去更像了。
刘斯年又有些晃神,将药递过去,想了想还是解释了句,“我看你晃神,不是对你有什么别的想法,你,你长得太像我弟弟了,亲弟弟。”
“大叔,别学人搭讪了,太烂。”路阳接过药,半点不信,‘你长得像我前男友/梦里现任’,这些话路阳在酒吧听的太多了。
这个男的,看上去还挺正经,没想到说‘像亲弟弟’,想搞骨科?
小学时一些猥琐老男人,md腆着一张脸,想给他一点钱,哄他去‘玩’。路阳年纪很小,就什么都看的明白,小小年纪脸上就是不好惹,眼底充满了疯和狠。
玩你妈。
老子给你小鸡儿打断了。
路阳戾气愤世浑身戒备,一言不合就用刺扎人,这就是他。从小没人管,常年遭家暴殴打,加上一张漂亮的脸庞,能收获到善意的同情像是奶茶店女老板。也能惹来一些猥琐老变态男的惦记。
“好吧,谢谢你的忠告。”刘斯年倒是脾气好,温温和和的,说:“我今年才二十六,不至于大叔吧?”
路阳:“我□□叔。”
刘斯年:……
现在的小朋友真的个子还挺猛的。刘斯年不再多话,怕说多了,这位小同学要骂他老男人变态了,笑笑说:“有问题找我,再见。”
其实路阳十八岁生日刚过,只是面对刘斯年,直接说未成年借口比较好。住在这个地段,看上去是有钱体面人,应该是要脸的,闹出去骚扰未成年多不好看。
路阳没客气直接按灭了门口灯,背影和黑夜融为一体,很快消失。
其实除了长得像,性格可一点都不像。
小羊比较乖和听话的。刘斯年想。
路阳回去洗漱,在自己房间,粗鲁的上了碘酒,他以前不惜命,打架很狠,但现在他不想死,起码死在那只黑不溜秋的笨黑猫手里也太不值的了。
初三的时候,蒋执一大早跑来拜年。
每年从二十七八号开始,蒋宅就开始忙碌。赵箐喜欢办宴会,大年三十能进入蒋家大门拜年的,从山脚能排到上顶,包括齐鹏夫妇也递了帖子,只是这次蒋执一听先拒了。
“大嫂和齐家已经断了关系。”蒋执说。
赵箐说:“你懂什么,人家血脉相成,以后要是父子和好了,我看你里外才不是人,就是见见打个招呼请进来喝杯茶而已。”
“妈,你拒了吧,齐家跟我们家拜哪门子的年。”
赵箐对齐家也看不上,没必要为了这个大过年的争执,说:“拒了就拒了,反正齐家正儿八经的亲家是白家,再说要拜年也是宗殷和齐澄过去。”
又跟管家说推了帖子。
齐鹏最近被生意的事情烦的焦头烂额,本来稳定进入盈利的项目,手续上出问题,只等签合同的项目提早一步被人截胡,或者产品出了漏子,总之事事不顺,根本没有精力去教训大儿子。
来蒋家拜年也是想借此机会,求求赵箐,让赵家抬抬手不要跟他过不去。有蒋家表态,就会和之前一样,是一种态度,大家不会这么针对他了。
可连门都进不去。
被拒之门外。
刘太太坐在车里,让司机停车,按了车窗玻璃,笑盈盈跟对面齐家车,说:“诶呦,齐太太齐先生来拜年挺早的啊,没进去多坐坐喝杯茶再走?”
看到齐太太脸色涨红,刘太太高兴了,乐的摆摆手,“不耽误你们一家回家了,我们才来,还要有一会。”
然后升上玻璃,让司机开车。
要说刘太为什么这么讨厌齐太太,也是因为刘太太的女儿和齐昊是同班同学。有一天女儿回来闷闷不乐,发脾气,问了才知道,因为班里齐昊说她是个女孩,就算去了蒋家,蒋太太夸你漂亮又怎么样,以后结婚嫁人了,就是和他那个嫁人的大哥一样,是别人家的了,是不可能继承刘家的。
刘太太气的厉害,后来每次见齐太太都阴阳怪气尖酸刻薄。齐家的瓜,刘太吃的比谁都开心,听到了齐鹏在外头有私生子,本来同是女人,丈夫在外头都有不三不四的,但刘太太对齐太太同情不起来,只有俩字,活该!
齐家没进入蒋家,这个年乱糟糟无心过。
蒋执也没好到哪里去,每年过年就是老一套,三十白天家里办宴会,招待父亲生意场上的朋友,大年初一要去爷爷家。
蒋家自诩门户端正,蒋奇峰的爷爷是个很守旧顽固的一派,不承认儿子在外留的私生子。蒋奇峰七八岁的时候,他妈妈带着他去蒋家拜年,大年三十下的大雪,蒋父说大过年父亲心情好,求一求,没准心一软就同意让小峰入族谱。
结果就是蒋奇峰的妈妈,领着蒋奇峰在院子大雪地跪着磕头,是大房太太抽了蒋奇峰母亲巴掌,各种刻薄言语,是蒋奇峰的爷爷说这辈子不可能让个私生子进族谱,脏了他们蒋家的地方。直接赶他们出去。
蒋父太窝囊,喜欢蒋奇峰母亲,却没胆子违背父亲。
那次后,蒋奇峰母亲就得了重感冒,心思郁结,没一两年患了乳腺癌就没了。蒋奇峰的父亲愧疚,也没胆子把蒋奇峰接回主宅,蒋奇峰一直在外头养着,不敢借用蒋家名头,后来攀上了赵箐。
可能就是这一段缘故,年三十晚上,蒋家是不待客,蒋奇峰再忙都会空出晚上,带妻子、儿子回蒋家主宅,光明正大的回去。然后住一晚,待到初一晚上再回来。
蒋奇峰的爷爷早已去世,蒋父也七十多,正房太太还活着。蒋父与正房太太生的三个儿子都没多大出息,有的还要仰着蒋奇峰的鼻息。
每年回去,蒋执都不是很开心,蒋家的伯伯们,还有堂弟堂妹们都很殷勤,像是怕他不高兴或者说怕他爸不高兴。
说句不是做儿子能说的话,蒋执觉得他爸爸这晚上情绪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对蒋奶奶,但具体的又描述不来,毕竟他爸还请了医护驻蒋家照顾两位老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