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蜷缩的身子被冷汗浸透,没一会,他直接疼晕了过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青岩是在青母谈及青越在英华上学的趣事时,觉得不对的。
很突然,就是心脏骤缩了一下。
有点疼,更多的是心慌和惧怕。
脑海里第一时间闪过的,是陆离江的脸。
他看了看时间,夜里十一点整。
他想赶在十二点前回去,只为在第一时刻为十八岁的陆离江送上生日祝福。
回来是青家三人一起送他的。
做完服务员的青越又做起了司机,他坐在副驾驶,青家父母在后排。
一路上气氛都很好,青越介绍了下他养在家里的小狗博美,青母说起了青越幼年趣事。
青父什么都没说,只偶尔点头,偶尔“嗯”一声。
更多的时候,是在嫌弃青越。
青岩静静听着,默默记着,感受着他们对自己的善意和爱护。
直至他心脏一疼,他才突兀出声:“哥,能快点吗?”
事出突然,他心里很慌,连称呼都变了。
青越心里门清,知道他弟弟赶着回去给陆家那小子过生日,但乍听到青岩喊他“哥”,他那点不愉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即踩下油门,要将自己高超的驾车技术展示给自家弟弟。
青家父母听到青岩对青越的称呼也是一怔。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在心里感慨:大意了。
早知道开车可以让岩岩认他们,他们才不会让青越代劳。
青越将车开得飞快,青家父母还想再表现一下的机会都没有,车子已经抵达男生宿舍楼下。
青岩心里很慌。
他怕陆离江在他不在时候发病,也没跟青家寒暄,简单道完别,怕他们失望,又补了句:“等我考完全国竞赛复赛请您们吃饭。”
他给了明确的意思会再见面的。
语毕,他没了平日沉稳从容的形象,拔腿往宿舍跑。
青家三人只有青越知道青岩这是为了陆离江。
但见青岩最先认他,他大度得没计较。
不仅如此,他还帮他急着见情郎的弟弟打了个马虎眼:“岩岩他们宿舍有十二点熄灯的规定,估计他赶着回去洗漱。”
青家父母一脸恍然大悟。
继而青父皱眉:“万一岩岩跑摔跤了怎么办?什么管理,换掉!”
他们的对话青岩听不到,也没空管。
因为他一推开宿舍门,看到的是
躺在他床上,因为发病疼痛到全身湿透,蜷缩成一团的陆离江。
而陆离江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他早上脱在床上的睡衣。
现在被陆离江窝在心脏的位置,小心翼翼、珍而重之。
第48章
一刹那,青岩只觉脑子“轰”一声炸开了。
床上的陆离江脸色苍白,整个人呈现病态的脆弱,眉头紧皱但呼吸很弱,不知是彻底昏迷了,还是残余着意识。
青岩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病的,也不知道他疼了多久。
但在看到陆离江的那一刹,他的心脏紧紧一缩。
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而来,像是他感同身受了陆离江此刻的痛苦。
青岩大步往前跑,根本没考虑门有没有关好,外套是否带着外面的寒意,直接冲向床上的陆离江,紧紧抱住了蜷缩在床上的人。
“陆离江。”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还有些许哭腔。
是下意识的害怕和心疼。
青岩很慌,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该怎么做。
以往陆离江发病,都是他主动说,然后抱着他,在他脖子那块吸一吸他的气息。
更暧昧的时候,是唇贴上了他的肌肤。
具体要怎么“救”陆离江,陆离江不说,他根本不清楚。
所以这会,他很慌,也很怕。
他怕因为自己晚了那么一会,让陆离江有了生命危险。
只是想一想,青岩便觉得心痛在加剧。
“陆离江。”/青岩试着又唤了唤怀里的人,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将他抱得更紧。
同时,他偏了偏头,将漂亮的脖颈露出来,送到陆离江的唇边,用尽管克制依旧颤抖的声音问,“要怎么吸才能让你好点,你快吸。”
熟悉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将陆离江紧紧包裹。
疼痛渐渐缓解,陆离江恢复了一丝意识。
只他分不清现在是现实,还是梦境
在他在自己床上疼晕过去后,也发生了一次如今相同的情况。
他嗅到了青岩的气息,不浓,但身体本能的欲望让他克服万难,爬到了他小室友的床上。
尽管身上的疼痛并没有减轻,但青岩的气息让他觉得安心。
于是他抓住了青岩早上脱在床上的睡衣。
那上面青岩的气息更浓。
本能吸引着他,于是他将睡衣紧贴着最疼的心脏位置,再次晕了过去。
他向青岩靠近,是种无意识的本能。
如这会,他迷迷糊糊中听到他小室友在唤他,还问他要怎么吸他。
身体好像不疼了。
但陆离江分不清是真的被治愈了,还是疼麻木了。
刚历经蚀骨挖心般疼痛的陆离江心有余悸,他窝在青岩怀里虚弱发声:“岩岩,我好痛。”
声音很低,还满是委屈。
听清陆离江闷闷出声的话,青岩只觉得心疼得要死。
很陌生的体验,不因自己,全然为另一个人。
可这会青岩已然思考不了这许多,他满心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陆离江脱离病痛。
他又将自己的脖颈往陆离江唇边送了送,轻轻诱哄、劝慰:“我知道你很疼,吸我能不能让你好受点?”
这一次的发病太急也太狠,陆离江并未像上次抱着青岩就很快恢复意识。
他还处于混沌中,对于青岩的问话也听得不是很清楚。
如久旱的人对甘霖的渴望,他本能的往青岩的怀里钻了钻,随后轻声请求:“抱我好不好?”
青岩已经将陆离江抱得很紧了,闻言又紧了紧手臂,直接将陆离江的头放至在他肩窝处,低声问:“这样呢,好点没?”
第一次,青岩恨自己为什么每次陆离江发病抱他的时候,他都在心猿意马,不认真学习一下正确的姿势和要领。
否则,也不至于等他回来了,还让陆离江受这份苦。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只能仿照屡次与陆离江拥抱时的姿势。
窝在他肩头的人闷闷的“嗯”了声,青岩紧绷的弦微微松了松。
长时间的接触让陆离江渐渐缓过来。
呼吸着带有青岩气息的空气,他感到心安与满足,让他心有余悸的疼痛也没了去而复返的迹象。
意识稍稍回归,感受着被人紧紧搂着的力度,陆离江终于有了青岩在他身侧的真实感。
刚发病,这会的陆离江很虚弱。
他来不及解释一切,只覆在青岩耳边,低声道:“岩岩,我可能真的要抱着你一晚才行。”
他在实话实说,但语气却复杂,有怕被青岩拒绝的自嘲,还有想要青岩答应的委屈。
他没忘上次在宿舍抱着青岩时,他问如果自己真的发病需要抱着他一晚上怎么办。
那会青岩有些生气,还质问他:“陆离江,我看上去很好骗吗?”
是他自己撒了“每天吸”的谎,让现在真正发病的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相比被他小室友嘲笑,或者拒绝,他还是出声请求了。
他想试一试。
因为刚才的发病真的太痛了。
太痛、太痛了,痛到他一度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闻言,青岩心疼得一塌糊涂。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陆离江,语气坚定认真:“我整晚抱着你睡。”
他刻意强调了整晚。
陆离江松了口气。
没精力考虑后续的种种了,他有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用死了。
他嘴硬心软的小室友,到底是在乎他,心疼他的。
陆离江用脸在青岩的脖子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贴着他。
青岩任由他动作,轻轻拍了拍他已然汗湿的背。
他轻声确认:“真的好点了?”
“嗯。”陆离江闷声答。
青岩稍稍松懈的弦又松了点。
他继续轻声问,像害怕惊到了怀里的人:“要喝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