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么声音?
小锦鲤吓得背鳍都直立起来,他趴在地上,眼也不转地望着房门的缝隙。
忽然,一只毛绒绒的白色猫爪从缝隙里伸进来。
“喵!”
啊啊啊啊啊——!
景黎从原地蹦起来,连连后退,直到扑通跳进桌上的木桶里。
他悄悄探出头往外看,那猫爪还在努力挠着门,小猫的绒毛不长,爪子前端白色,后面橘黄,像是戴了个白手套。
就是上次要吃他那只猫!
猫爪一下一下挠着陈旧的木门,尖锐的声音听得景黎心里直发毛。
没、没事。
秦昭今天锁了门,它进不来的。
他肯定不会这么倒霉——
景黎刚这么想着,只听得啪嗒一声,陈旧腐朽的木门生生被猫爪挠破一小块。那双浑圆的猫眼巡视片刻,锐利的目光落在景黎身上。
随后,那橘猫用脑袋顶开木屑,竟从那比自己身形不知小了多少的小洞里钻了进来。
啊啊啊啊啊啊——!
在橘猫跳上桌的瞬间,景黎腾身而起,用鱼尾狠狠一拍,竟将木桶整个倒扣在橘猫头上。
橘猫浑身顿时湿了个彻底,动作也缓下来。
景黎落到地上,竭力朝门外扑腾。
他很快从橘猫挠出的小洞里钻出去,扑通一声,跳进门外不远处的沟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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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东,陈家。
陈家大院在临近几个村落中都算是富饶的,前院里堆着些稻谷蔬菜,还种了点花草。从前厅进入后,又分三个小院,共有六七间屋子。
主屋内,秦昭轻轻取出老人穴位上的银针。
老妇人靠在床头,眉宇紧蹙,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偏头昏厥过去。
陈家一大家子人全挤在外屋,听见动静纷纷冲进来。
“娘!”
“她、她怎么不动了?”
“你在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屋内乱成一团,秦昭不紧不慢用软布擦拭银针,将其装回布袋中。
秦昭心平气和道:“无妨,陈老太太卧床不起是气滞血瘀所致,每日施针将淤血逼出,再佐以活血化瘀的汤药,很快就会好。”
“活血化瘀?”人群背后,一个声音传来,“这几个月来,活血化瘀的药不知道吃了多少,没见有什么用。”
说话的是陈家老三,生得肤色黝黑,身形瘦高。
“那是因为缺了一味药引。”秦昭从背篓中取出一包草药,递给陈彦安,“这是乌山参,每日取此物入药煎服,药方我已经写在里面。”
“汤药早晚各服一次,三日后应当就会有所成效。”
陈彦安道:“好,我知道了。”
“你真的信他?”陈老三道,“乌山参这么珍稀的药草,他怎么可能有?”
陈彦安一愣。
陈老三道:“乌山参可不是普通的药,一株都能抵他好几年租子了。他要真能找到,自己卖了赚钱不好吗,何必送来给我们家?”
秦昭眸光微动,竟露出一点笑意:“这么说来,你知道乌山参对陈老太太的病情有奇效?”
陈老三脸色一变。
“我先前便觉得奇怪,中风这病虽然不好治,但绝不可能求医问药数月连个对策也找不到。”秦昭平静道,“因此昨日我特地去寻了一趟葛大夫,确认陈老太太的病情是气滞血瘀,能以乌山参入药。”
他抬眼看向陈老三,淡淡道:“而且他告诉我,他早与陈家人说过这方子。”
陈大嫂从他话中品出些什么,扭头看向陈老三:“老三,前几次的大夫都是你找来的,大夫说过这药方吗?”
“说……说过。”陈老三脸色苍白。
陈大嫂:“那你怎么——”
“我当然不能说!”陈老三厉声道,“大嫂,你要我给这老不死的用乌山参?你知道那一帖药要多少钱吗,你怎么不去花这钱?!”
屋内陷入死寂,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
秦昭懒得管别人的家务事,兀自垂眸收拾东西,随后起身:“在下便告辞了,明日一早再来替老太太施针。”
他说完,转身朝门外走。
刚走到院子门口,陈大嫂追出来:“你等等!”
秦昭止住脚步。
陈大嫂道:“我之前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草药给我们用?”
“不要误会,只不过是报答的救命之恩。”秦昭淡声道。
而且,他前不久刚采到乌山参,今日便发现此物恰好能救陈家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