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茫然地看向他:“嗯?”
秦昭意有所指地朝主屋望了眼,道:“既然清醒了,是不是该向我解释解释?”
“……”
景黎小声道:“我想给你个惊喜嘛。”
秦昭牵着他往屋内走,轻轻问:“怎么忽然想到做这些?”
“不是忽然呀。”景黎道,“你向我许过愿的,还记得吗?你说想要一位夫郎。我找不到别的夫郎给你,也不想去找别人,就只能……就只能……”
他有些说不下去。
秦昭瞥了他一眼:“就只能把你自己嫁给我?”
景黎小弧度地点了个头,耳朵微微红了。
秦昭深深望着他,忽然转开目光,拉着他大步走向卧房:“你的计划还有些什么,我们继续吧。”
景黎望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
他觉得秦昭今晚有些反常,不像是不开心,反倒是……有点急躁。
景黎今晚喝了酒,虽然清醒了点,但迷迷糊糊的脑子依旧不足以让他想清楚那份急躁从何而来。他跟着秦昭走进卧房,取下放在架子上的婚服。
景黎此前找人了解过这个时代的成婚习俗,除去那些说亲下聘订婚之类的繁文缛节,洞房花烛夜无非是穿婚服,拜高堂,饮合卺酒。
他一样样领着秦昭做了,后者十分配合。
婚服是他在镇上定做的,两件一共花了五百文,是准备这场婚礼最大的支出。
秦昭记忆全无,景黎在这世上也没有亲友,二人便以月色为媒,天地为证。
至于最后的合卺酒,秦昭死活不肯让景黎再碰一滴酒,便以茶水代之。
二人饮完了杯中的茶水,秦昭轻声问:“下一步是什么?”
景黎耳朵忽然红了:“没、没有下一步了,天色很晚了,你早些休息吧。”
他说完便想起身去放酒杯,忽然被秦昭拽了一把,用力拉回床上。
酒杯在地上滚远了,景黎抬起头,对上秦昭幽深的目光。
“告诉我,小鱼。”秦昭道,“寻常人家的婚礼,真是到这里就结束了么?”
景黎感觉自己的心跳几乎破胸而出,他紧张得说不出话,艰难道:“我们不能这样的……”
秦昭没理会他,抬手把玩着他鬓角的一缕发丝。
景黎没有见过秦昭穿红色。
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这人其实也很适合这种惹眼的颜色。
秦昭肤色苍白,被这种明艳的颜色一衬,就连精气神都变得足了些,整个人愈发英俊耀眼。
景黎看得移不开目光。
“真是条傻鱼。”秦昭忽然开口。
景黎眨眨眼,便听秦昭又道:“就没见过让夫郎赚钱筹备婚礼的,这事要传出去,让你夫君在村中怎么立足?”
“我……我就是……”
他只是想让秦昭开心,没有想过这些。
他故意没有用家里一分钱。
这洞房花烛夜里的每样东西,都是这段时间他去别家干农活赚来的。他想说到做到,靠自己完成秦昭的心愿。
……也是他自己的心愿。
他想成为这个人真正的夫郎。
秦昭道:“但我很开心。”
“……谢谢你。”
怎么可能不开心?
有这样一个傻子愿意付出一切的爱他,傻乎乎地隐瞒着所谓的惊喜,还把自己搞得一身是伤。
他有什么理由不开心?
景黎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甚至不动声色往后缩了缩。
道理他都懂,这个顶着他的东西……能不能稍微消停一点?
可秦昭没有放开,反而更加贴近了些。
景黎忍无可忍唤道:“秦昭。”
秦昭:“嗯?”
“薛大夫说、说你还不可以……”景黎声音有些紧张。
他这具身体模样显小,但的的确确已经是个成年男子,况且他在现代还生活了有十八年,该有的反应全都有,当然不会什么都不知道。
秦昭这个模样他也再清楚不过,只是……
“你说薛先生?”秦昭眼底泛起点笑意,起身去书桌旁翻找。
他很快找到一封拆开过的书信,将其递给景黎。
景黎现在识字不难,他慢慢读完那封信,脸颊已经全红透了。
这个人怎么可以在信里问出这种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