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每年夏秋之际最容易染上风寒,须得提前预防。”秦昭解释道。
“那我可得注意点,我儿子才两岁,可别也染上了。”
秦昭想了想,道:“那我帮你再开一帖药,适宜幼儿服用。”
“谢谢,谢谢。”村民连连道谢,硬给他塞了些诊金。
秦昭帮村里人看病原本不收诊金,可近来生病的人多,找他看病的人也多。一来二去,村民们自己先过意不去了,每次来多多少少都要给一些。
秦昭也不推辞,收了诊金,将人送出院子。
村民道:“对了,我应该是前两日去林二叔那儿染上的。我瞧着你家夫郎这几天也在,你记得让他喝药,别生病了再过给你。”
秦昭皱眉:“他去林二叔家?”
“你不知道吗?”村民道,“咳咳,林二叔一大家子人全染上风寒了,最近连田都下不了,你夫郎去帮他干了好几天活。不是你让去的?”
秦昭沉默下来。
林二叔生病他是知晓的,服用的药也是他帮着开的,至于景黎……
那小家伙下田干农活,怎么干到别人家去了?
秦昭没有多做解释,笑道:“是我,险些忘了。”
村民没有怀疑,道谢后便离开了。
秦昭在原地思索片刻,也跟着出了门。
他径直去了林二叔家。
林二叔家房门紧闭,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咳嗽声。秦昭敲了敲院门,屋内传来嘶哑的声音:“谁呀?最近生病了,不见客。”
秦昭道:“是我,秦昭。”
林二叔拉开门,没走进,而是远远问:“秦昭啊,你找我什么事,咳咳……”
秦昭想了想,不动声色道:“我想问问我家夫郎在不在?”
林二叔道:“你家夫郎这会儿多半在田里呢,这几日多亏你让他来帮我们,否则我家地里那些菜还不知道谁来打理。”
“对了,你等等。”林二叔回屋数了几个铜板,隔着篱笆递给他,“这是你夫郎这些天的酬劳,我与他商议好了,浇水除草,一日给十文。”
秦昭大致扫了一眼,林二叔手里少说有四五十文。
正好是这四五天的量。
帮着村里干农活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哪怕景黎与秦昭直说,他也不会反对。
为何要瞒着他呢?
秦昭没接,只是道:“林二叔还是直接给他吧,我家的钱都交给他管。”
林二叔会心一笑:“我懂,我家也这样。”
林二叔收起铜板,又道:“对了,他前两日还问我村里有没有什么活。是不是你买药的钱又不够了,实在周转不过来我可以借你点,别总让你家夫郎到处干活,双儿身体弱,哪能天天这么折腾。”
秦昭摇摇头,心里觉得纳闷。
自从景黎开始管钱后,他很少过问这些。
不过景黎每日赚了多少,又花了多少,总会向他报备。
秦昭最近喝药无需开支,而田里那些蔬菜也卖了不少钱,更别说书肆前两天刚付了上一批抄书的工钱。
小家伙怎么这么急着赚钱?
秦昭没有多说,嘱咐林二叔别把他来的事告诉景黎,便转身回了家。
家里的事,自然要关起房门自己说,无需让旁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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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黎到家的时候已经黄昏时分。
他背着一筐玉米,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往里面探进个脑袋。
秦昭正坐在竹椅上读书,听见动静,抬起头:“在那儿看什么,还不快进来?”景黎“哦”了一声,背着玉米走进来。
太好了,秦昭没出门去找他。
今天帮林二叔家浇完水后,他又顺道去村东头的王家帮着割了点猪草。等活干完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好在他前几天已经把家里玉米地的玉米都采摘好,直接背起就能回家。
景黎把带回来的玉米堆放在墙角,进屋换衣服。
玉米这东西存放时间长,储存得当能一直吃到过冬,因此景黎不打算费心往外卖。
更何况,按照先前的约定,这地里产的玉米得给李大力家送一半呢。
景黎打了桶水,先变回原形在水里滚了一圈,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才换上干净的衣物。做完这些,秦昭正好进屋,取了张帕子帮他擦头发。
秦昭问:“今日累不累?”
“不累。”景黎肤色白又水灵,哪怕天天下地,也没见他像其他农户一样被晒黑。他透过铜镜望向秦昭,眸光明亮,“我已经把地里最后那些玉米都采回来了,还联系了一户人家收秸秆,他们明日就来。”
秦昭应了一声,视线下移,恰好看见对方缩在袖中的手。
食指上沾了一点鲜红,似乎是受伤了。
秦昭眉头一皱,伸手抓住对方手腕:“你的手怎么了?”
景黎下意识往回缩,却没挣脱得开。
秦昭抬起他的手腕才发现,景黎手上根本不止一条伤口。
数条细小口子落在几个指尖上,血已经止住了,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