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舒了口气,没有多问。他去里屋搬了个椅子出来,拿起本书在池塘边坐下:“那我就在这里陪你,等你想好再出来,好不好?”
小锦鲤没回答,鲜红的鱼尾在水面拍了一下,扭头钻回水底。
秦昭当真不再追问,翻开书本阅读起来。
景黎透过水面悄悄打量他。
秦昭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就连握着书本的手都是同样的苍白消瘦,像是十分虚弱。
景黎脑中又回想起那位姓薛的老者说过的话。
“你不信?那我问你,你夫君是否气血两亏,体力不支?又是否每日都必须服药,否则必然高烧不退,四肢无力?”
“是药三分毒,哪怕是寻常补药,经年累月服用都会将毒性残留在体内,何况这副药。”
“要我说,还是早些停药为好,省得毒入肺腑,无药可医了。”
……
景黎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那个人。
按照那人的说法,秦昭会变得这么虚弱,都是因为常年服用这副药的副作用。可如果那汤药真有问题,秦昭为什么还要吃呢?
他明明自己医术很好,难道他看不出这药有毒性吗?
还是说……他早就知道,只是因为病情缘故,不得不这样做?
景黎对秦昭一直有莫名的信任,秦昭总是能把所有事情处理妥当,如果他决定吃药,一定是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法子。
而且他曾说过他的药方不方便被别人知道,所以买药时才分开采买。
他明显是知道这副药有特殊之处。
秦昭到底生了什么病,需要用这样一副伤身的汤药来医治?
景黎不敢轻易去问。
秦昭从来不愿提起他的病情,景黎自己也对他有所隐瞒,所以他没有立场,也不愿意逼问他。
再者说,万一那老头子只是在胡言乱语吓唬他,他说出来不是反倒让秦昭烦心吗?
而且他还不小心被别人发现了药方……
秦昭多半会觉得他很没用,这点事都做不好。
小锦鲤在水底吐出一串泡泡。
愁死鱼了。
可小锦鲤就连发愁都不能安生,天边没一会儿就下起雨来。而且秦昭还不肯放他自己在外头,表示如果景黎不肯进屋,他也要在这里陪他。
最终,景黎只能妥协,让秦昭把他抱回屋。
“真的洗干净了吗,我怎么觉得还有泥……”景黎乖乖坐在凳子上,让秦昭帮他擦头发。
秦昭哭笑不得:“我帮你冲了三遍,你自己又洗了两遍,已经很干净了。”
怕脏还偏要去荷花池里躲着,这小家伙。
景黎闻了闻头发,只能闻到清新的皂角香气,这才稍稍放心下来。
秦昭问:“你在思考的事想清楚了吗?”
景黎低下头:“还没有……”
“无妨,你慢慢想。”秦昭帮他擦干了头发,转身将帕子挂回原处,淡声道,“除了是不是喜欢我这件事,其他的你都可以慢慢想,我不逼你。”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就是——”景黎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仰头看着秦昭,一双漂亮的眸子茫然地眨了眨:“……啊?”
作者有话要说:鱼鱼呆滞.jpg
————
先把病治好才能doi和生小鱼这种事我以为你们懂(摊手
看了一下,目前还没有人准确猜出秦昭的身份(可能有大佬猜中了但我没看到),总之不要被评论影响判断~
ps:本章所有草药都是瞎编。
第40章
景黎觉得自己可能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乱了思绪,导致意识不清醒。
否则怎么会听见秦昭和他说……和他说……
景黎呆呆地望着秦昭,后者走回他面前,笑了笑:“又在犯什么傻呢?”
“我……你……”景黎张了张口,耳根后知后觉烧起来,“你、你刚才说……”
秦昭略微弯下腰,把景黎披散开的头发轻轻拂到耳后,一字一句缓慢道:“我刚才说,除了是不是喜欢我这件事,别的你都可以慢慢想。”
只有这件事,不能再耽搁了。
哪怕过去秦昭的确曾游移不定,担忧二人的身份有别,担忧对方心思单纯不懂情爱,但在那日那个将落未落的吻之后,这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小鱼是喜欢他的。
“你明白的对吗?”秦昭注视着那双清透漂亮的眼睛,轻声道,“我知道你明白。”
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感情,明白那些依赖与在意从何而来。
景黎像是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秦昭靠得这么近,那股好闻的草药香完全盖住了他身上皂角的香气。